天下丹訣,不論成色,怕不有成千上萬種,說步虛術是其百分之一有點兒過分,但總量有一兩千種也就頂天了,而且濫竽充數的絕對不少_)
至于上層的度劫秘法,怕是全天下各宗派的全加起來,也不過一百種,這一百種,還分布在不到二十個大宗門的范圍內,這里面還要注意三者貫通的修煉體系,修行的路徑,比想象中,要少得多事實上,在修行界,若一個修士有還丹上階的修為,有明確的丹訣傳承,已經足夠資格開宗立派;若是有步虛術,那就不得了,號令一方,稱王稱霸都沒問題,那是讓人擠破頭往里鉆的;而擁有成體系的度劫秘法的,無不列入當世有數的大宗門之列顧執久在北荒這等地界打拼,深知修士的甘苦,在他看來,九煙毫無疑問就是幸運兒了在一半兒步虛修士都未必能找到適應自己的步虛術的背景下,不如此不足以形容余慈的運道尤其,這還是在還丹境界他不免就有些念想,倒不是說有什么惡念,而是想鼓動著九煙開門授徒之類,這對長青門肯定是有好處的當然,他也不忘給余慈講解,北荒的步虛修士數量實在太少,十大城各堂口、宗派、常駐的、流動的,所有的加起來,也不過五十之數,這里面還有一大半是根本沒有步虛術的,登上外域,也沒有用處況且這北荒上空的碧落天域,實在太薄,正是域外天魔聚集之地,不適合登臨外域,所以,一般而言,北荒的步虛修士會到外面去斷界山脈、北地冰原,yin山都是通常的選擇華嚴城位處中部,背靠怨靈墳場,在北荒本來算是膏沃之地,可在登臨外域這上面,反而顯得有點兒四面不靠的意思,去哪邊都比較遠,也就沒個定數余慈記得長青門門主青松先生是步虛修為沒錯,便問這位的經驗 “師兄的話,修煉不是頂勤奮,平ri病人多啊不過他要是去外域,有的是人邀請他,畢竟師兄精通醫術,登臨外域,說不定有什么意外,有個‘郎中’在,比什么都強”
顧執說了一通,覺得有點兒跑題,但他以前確實對這類事兒不甚上心,便道:“這樣,回頭我給你問問聽說師兄的一位故舊這段時ri在華嚴城盤桓,那人是‘步云社’的,專門搞這個”
“步云社?”
余慈以前也聽過這個組織,據說是天底下最大的步虛級別的散修集社,其結社的直接目的,就是集眾人之力,登臨外域修行這個步云社只收步虛境界的散修,所有宗門修士一概不得入,還丹境界的靠不上去,原本是社中人,后來進入真人境界的,也要主動退社,如此規定,頗為牛氣,讓人印象深刻話題就到這兒了,余慈也沒想著立刻就有答案說起來,這兩ri就是虛生老道移轉樞機,進駐承啟天的關鍵時候只憑人家叫了他一年多的“上仙”,他也要去護持的接下來的路程就很單調了,顧執雖說是個妙語如珠的人,但架不住余慈扮演的九煙沉默寡言,有時一閉眼就是一整天,這氣氛自然熱不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顧執就暗中咒罵那撥在豐都城上空大戰的混帳玩意兒,若不是這些人導致了上空戒嚴,這回他和九煙就乘飛梭走了,哪用得著在路上蹉跎時間?
當然,長青門用于趕長途的蜥車,絕對也是上品,他們從豐都城起步,進入地下森林,再到中轉站黑月湖,也不過是四天時間,這里已經有專門預定的飛梭等著了不過,他們還不能立刻啟程,因為在這里,顧執還要領他去拜會故舊據顧執講,這位“故舊”,也是長青門的客卿,步虛修為,近年來在黑月湖修行,少有外出,余慈作為晉的客卿,于情于理,都該登門拜訪黑月湖這邊,余慈也算熟悉了,只是如今,妙相因為陸素華之事,行蹤不定,十之不在此地,倒少了一番功夫和他來時不同,湖上早有船只等候,一下蜥車,他和顧執就上船往湖心小島駛去,顧執只當他第一次到此,扯著他介紹此處風光和幾個修行的好去處,三成的景致能給他說到十成,說是口燦蓮花也不為過看得出,他心情不錯可這個好心情,在半途就給打得粉碎“你說什么”顧執劈手揪著來人的領口,用上了扼斷脖頸的力氣,來人別說回話,便連呼吸都困難余慈還是頭一回見到顧執如此憤怒失態,意外之余,也伸手扣住他的腕子,搖了搖頭 顧執終究是個有心思的,吸一口氣,就將情緒暫時平復:“你說梅先生……”
來人不過是長青門的暗樁頭領一流,面對門中僅次于青松先生的顯貴,恐懼之下,連話都說不利落,顧執惱怒之下,又狠踹他一腳,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剛剛迎梅先生出關時,卻見他老人家已經肉身朽壞……仙去了”
真聽清楚的時候,顧執的面色反倒是沉肅下來,他用扇子抵住暗樁肩頭,壓低了聲音:“仙去?”
那暗樁頭領總算也有幾分機變,忙改口道:“稟顧掌柜,梅先生他老人家是修了陽神,舍棄肉身,去域外修行了,不ri便回,不ri便回這等消息,不過是三五人知曉,只看掌柜的意思”
“將這消息瞞上三ri,三ri之后,該知道的就讓他知道,明白?”
暗樁頭領慌忙應了 顧執深吸口氣,直起身,又游目四顧,余慈知他心意,便道一聲:“我遮蔽了艙室”
“讓老弟見笑了”
顧執勉強笑了笑,本能地打開折扇,扇了兩扇,心頭卻愈發地躁熱:“梅先生與其他人不同而且這仙去一事……”
他話說半截,就停下來,余慈卻是知道他后面的意思:
是意外呢,還是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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