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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六節 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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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一個女人,需要你。”

  他肆無忌憚地盯著方雨潔看個不停,仿佛要把這具美麗身軀的每一個細節,牢牢刻印在腦海深處。目光越來越熾熱,從嘴里說出的話,也越來越無遮攔:“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可以給你一切,任何東西,任何人。只要你能想到,我就能夠給予。就算是你想要成為上將、大將,乃至元帥,我都有辦法幫你實現。嘿嘿嘿嘿。。。。。。別忘了,我的父親,是偉大領袖————”

  面對顯然已經被腎上腺素充斥整個身體的金光耀,方雨潔的臉上依舊毫無無表情。她的面孔,就象是一塊雕刻上人類形容的石板,白得可怕,就像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當中,洗去所有人類應有淺黃、血暈等多余顏色的尸體。

  “真不知道你這種狂妄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她的瞳中全是漠然,坐姿也沒有變化,冷冷地說:“欲望,的確是摧毀理智的最有效武器。其實。。。。。。你原本可以一直活下去。一直呆在房間里享受那種靡爛骯臟的生活。”

  “你逃不掉————”

  金光耀聽出了方雨潔話里潛藏的意思。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側過身子,看了看坐在左右兩邊,臉上同樣流露出邪惡笑容的護衛,他慢慢搓了搓手,露出一個看似良善的微笑,說:“我可不是那些沒腦子的白癡。為了策劃這次行動,我調集了所有可動的人手。呵呵!我看過你的檔案————八星,當然不是九星的對手。但這并不重要,跟隨車隊一起行動的那些人當中,有兩個我從領袖官邸借用來的九星寄生士警衛。以你的異能,應該不難分辨出還有幾輛車正朝這里接近。那上面整整拉載著六百名精銳的進化人士兵。這里被圍得比鐵桶還要嚴實。當然,我管不了那些從縫隙之間飛出去的蒼蠅。可是你卻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嘿嘿嘿嘿。。。。。。方將軍,方博士,方小姐。。。。。。我會讓你知道男人有多么美妙,你應該閉上眼睛好好享受。我保證,只要過了今晚,你將徹底喜歡上這種交合游戲。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我的女人————”

  沉默了幾分鐘,方雨潔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活像是嘴唇與眉弓彎曲共同構成的詭異表情。絲毫感受不到柔和與美感,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你確定?”

  她坐直身體,放平交疊在一起的雙腿,舒展著雙手。

  “沒人會來救你————”

  金光耀信心十足地咧開嘴,過于狂放得意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我考慮過每一個細節————下發請柬的同時,新京城內所有兵營和軍事基地也被勒令處于封閉狀態。所有人員不經許可不得外出,就連李逸風那個家伙,也被我制造了幾起重大案件擾得焦頭爛額。那些文件全部以領袖的名義下發,必須在明天上午八點鐘以前得到結果。他現在想必正忙于處理那些案件卷宗,政治監察委員會也沒時間派人到這種地方。。。。。。總而言之,方圓十公里范圍內,全部都安排著我的人。我知道你是強大的九星寄生士,但不管怎么樣,你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多達數百名潛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何況,為了讓此次行動更有把握,我還調集了兩臺大功率激光照射器。寄生士的戰斗能力確強悍,卻永遠不可能超過光速。”

  方雨潔坐姿上沒有任何變化,心平氣和地問:“你似乎忘記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可以直接把你控制。在這種狹小的空間,做到這一點,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如果你真敢這么做,埋伏在外面的人會毫無顧忌地開槍————”

  金光耀的話音瞬間變得森冷,言辭當中充滿頗為古怪的期待和嘲諷:“除了你,我對這個世界已經談不上什么興趣。其實你料錯了一點,我根本就不怕死。即便是享受,也會讓人感覺厭煩。殺掉了,你一樣會死。有這么一個夢寐以求的女人為我賠葬,足夠了。”

  想要理解他此刻的心理并不困難。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好像舊時代敢于用一把小刀沖進銀行搶劫的悍匪,反正我什么也沒有,反正我爛命一條。失敗被抓,不外乎被判槍決。呆在家里被餓死窮死一樣是死,不如奮命一搏,說不定能夠懷揣大把鈔票逃出一條活路。

  金光耀并不是狡詐過人的智者,也算不上謀劃棋局的高手。他充其量不過是對現實感到厭煩,想要尋找新鮮刺激的一個懶鬼,庸人。正因為是對于生活狀況失去信心,而廢土世界永遠不可能像舊時代那樣,單單依靠權力或者財富,就能成為所有人眼中羨慕的目標————這里沒有文明。世界,也被輻射圈禁著,變成一塊塊完全獨立,無法通過正常手段進入的地帶。沒有網絡或者輿論監督,上位者能夠隨心所欲做任何事情。自然也就感覺不到那種隨時可能被人關注,甚至可能引起轟動爭議的特殊效果。有錢,有權,復制車間隨時能夠提供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性/玩/物。。。。。。這些曾經是每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最高人生目標,雖然輕而易舉地實現,卻無人站在旁邊喝彩,甚至沒有人對此表示羨慕或者嫉妒。紅色共和軍的特殊區劃和統治方法,使得金光耀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隨意進出荒野。就如同在舊時代擁有奔馳、寶馬、勞斯萊斯,腿邊身邊倚靠著幾乎沒穿什么衣服的世界小姐外加選美冠軍,卻只能對著鏡子自我欣賞。沒有人對自己頂禮膜拜,也沒有人哭著喊著賭咒血誓要將自己作為奮斗目標。。。。。。那種孤芳自賞卻又無比寂寞的失落感,除了自己,別人根本不可能理解。

因此,金光耀并不覺得自己的命有多值錢。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團陰溝里的爛泥,預期半死不活躺在那里發霉,不如拼盡全力滿足內心深處內啟航  幽靈基本的欲望。即便最終結果真的是一個“死”字,也不過提前讓自己得到解脫。

  “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方雨潔冷漠如冰的臉上,終于顯露出一絲淡淡的變化。不是意外,也與震驚之類大腦思維瞬間產生轉換的沖擊扯不上關系。而是從眼瞳深處釋放出來的譏笑,還有嘲諷。

  “舊時代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永遠不要招惹瘋子。”

  金光耀并不覺得遭到了侮辱。恰恰相反,他甚至表露出一種被恭維的強烈滿足感。他朝前挺了挺過于肥大的肚皮,讓自己能夠坐得更加舒服一些。充滿和垂涎的貪婪目光,在方雨潔被軍服裹住的身體上下來回游走。干笑了幾聲,語調瞬間變得猥瑣且急促,一邊伸出舌頭舔著發干的唇,一邊用力松開衣服最上端的紐扣,呼吸粗重地連聲叫嚷:“這里很空,也很大。用不著再換地方。我可以給你一切,就算是你想要偉大領袖那個老/雜/種/的腦袋,我也一樣會把它割下來送到你的面前。當然,作為交換,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現在————立刻————馬上————脫光衣服,跪著爬過來,舔我的生殖器————”

  這句話實在太過大膽。方雨潔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又立刻恢復正常。她死死盯著臉上滿是邪惡欲笑的金光耀,瞳中慢慢出現了一絲罕有的凌厲。

  “敢于主動面對死亡的人,其實算不上什么勇敢。充其量,不過是激素分泌過多造成的沖動。”

  她以慣有的冰冷聲音說:“你弄錯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想死卻不能死,更不可能得到自由,無時無刻不在恐懼和絕望中徘徊。”

  “是嗎?”

  金光耀已經解開上衣的全部紐扣,露出肥胖白膩的多肉胸口。他將身體朝后靠了靠,一邊慢慢扳開皮帶上的金屬卡槽,一邊得意且地微笑:“我承認你說的沒錯。不過,這種事情通常只存在于地獄。而這里,卻是最適合你我游戲的小房間。女人通常在被逼迫的情況下,都會嘴硬著來上那么幾句。我能夠理解。你的傲慢與憤怒也持續不了太久。也許,你更加喜歡被人用狙擊步槍瞄準腦袋,在隨時可能遭遇死亡恐懼絕望的環境下/。嘿嘿嘿嘿。。。。。。這聽起來似乎非常刺激,但你顯然要比我想象中更加/變/態。還忘了告訴你一點————我是一個非常體貼下屬的好主人。我非常樂意與手下士兵共同享用漂亮的女人。如果你不想被外面所有人全部輪上一遍,那就自己脫掉衣服,坐到我的大腿上來。”

  說著,他偏轉過頭,看了看坐在左、右兩邊的侍衛。兩名身穿中校制服的警衛軍官會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流露出邪惡而猥瑣的笑。

  方雨潔臉上的譏笑瞬間凝固。并非因為對方話里帶有令她感到震驚的成份,而是純粹出于不可遏制的憤怒。她一邊來回打量著坐在對面的三個男人,一邊拉開擺在旁邊的皮質編織手袋,從里面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銀柄匕首。用拇指用力摁開皮鞘上的金屬扣,立刻顯露出散發著冰冷肅殺氣息的鋒利薄刃。

  望著那把明顯是適用于女性,刃長最多不超過十五公分的匕首。金光耀不禁咽了咽喉嚨,嘲笑著連連搖頭,說:“這東西根本就不能算是武器。。。。。。看來,你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議,而是喜歡讓更多人公開欣賞,并且參與到這場游戲當中。”

  “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誰也沒有看清楚方雨潔的動作。感覺,只是一陣從對面疾沖過來的黑色颶風,以不可阻擋的威勢瘋狂席卷。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分坐在金光耀兩邊的侍衛軍官本能地想要抬手格擋,卻無比恐懼地發現,所有動作都在這一刻凝滯。夾雜著劇烈音爆的沖力當中,夾帶著充滿死亡意味的冰冷氣流。緊接著,咽喉位置隨即傳來類似被割裂的劇痛,呼吸瞬間變得凝固,大腦也隨之陷入困頓與麻木。瞳孔無法正常捕捉目標,身體也喪失最基本的平衡能力。混亂的動作,牽引著他們的身體無意識搖晃著。隨即栽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豪華轎車已經穩穩停住。金光耀呆呆地望著橫躺在地面絨毯上的兩名侍衛,思維意識完全陷入空白。

  兩名擁有八星寄生士實力的軍官,脖頸左側都留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傷痕。傷口不大,也很細密,沒有造成如同泉涌般的血液噴濺,只有一條沿著喉嚨慢慢下滑,在燈光下散發出晶瑩醬色的濃亮血流。

  兩個人都沒有動彈。他們就像是死亡時間超過幾小時以上的僵尸。雖然臉上仍然殘留著異樣的潮紅,卻在迅速消退,也沒有神經或者肌肉收縮造成的抽搐。

  “殺人,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難。也不需要造成太多流血或者遍地碎肉的骯臟場面。只需要從關鍵部位插入,切斷中樞神經與呼吸通道,無論任何人都會立刻喪失行動能力。只要接受一些最基本的訓練,每一個個專業外科醫生都能成為最優秀的殺手。順便再告訴你一句————單純意義上的數量疊加,永遠不可能改變固定的實力對比。八星就是八星,答案結果,也不會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方雨潔抓起擺在座椅上的棉質軟墊,用力擦去殘留在匕首刀刃上的血痕。聲音很輕,卻使金光耀切身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無窮殺機。麻木和恐懼感瞬間就充斥他的全身,無法動彈,只能呆坐在那里身體四肢敞開的半躺狀態,眼睜睜看著方雨潔有條不紊收起匕首,用幽雅無比的動作推開車門,離開車廂。

  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金光耀卻對自己目前現狀,再也沒有幾秒鐘前那種自得與信心。

  這里,距離目的地至少還有五公里。車隊不應該現在停下。而那些原本布置在附近,隨同武裝卡車一起行動的狙擊手,也沒有按照預訂計劃開槍射擊。非常安靜,沒有嘈雜的人聲,甚至就連昆蟲的鳴叫也聽不見。只有寒冷徹骨的風從樹林上空刮過,帶起一陣比鬼叫還要難聽刺耳的狂暴呼嘯。

  一支全副武裝的五人小隊,從距離最近的一輛裝甲車上跳下,朝著車門敞開的“紅旗S”大步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身材瘦高的少校。金光耀沒有異能,自然無法判斷這名軍官是否擁有異能。只見他走到方雨潔面前,雙腳并攏站定,舉起右手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閣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解決了所有不尊號令的敵對人員。”

  輕點了點頭,方雨潔臉上的表情顯得從容不迫。她半側過身,指著癱軟在車廂里,滿面驚恐的金光耀,冷冷地說:“看住他,不準他有任何動作。帶回去,交給內務部處理。告訴李逸風————給這個家伙做上幾個小手術,割掉他的舌頭,或者直接敲光他的牙齒。取掉指甲,讓他喪失一切行動能力。。。。。。總而言之,在最短時間里,讓他不再具備自殺的可能。”

  金光耀清清楚楚聽明白從方雨潔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他肥胖的身上立刻涌出大量汗水,臉色也變的蒼白。大口喘著粗氣,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摸擺在旁邊衣服里的槍,指尖剛剛觸摸到堅硬粗圓的槍口,整個人已經被沖進車廂的武裝士兵死死摁倒。這種粗暴野蠻的動作使金光耀感到一陣疼痛,卻產生出無比奇妙的解脫感。

  他也就是嘴上說說。瞬間產生的勇氣,已經隨著被更強大力量徹底壓制的現實煙消云散————即便真有足夠的時間拿起槍,指向自己的腦門或插進嘴里,他也不敢保證會真正用力扣下扳機。

  被殺與自殺,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后者。。。。。。需要勇氣,也需要放棄一切的決心。

  遺憾的是,無論哪一種,金光耀都不具備。他也許在靡爛麻木的生活當中,的確產生過想要去另外一個世界游覽的念頭,卻僅僅只是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至于和方雨潔先前在車里的譏諷嘲笑,那也只是在認為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對弱小者的語言凌虐并且抬高自身的做法。

  “告訴李逸風,按照預訂計劃,對所有目標進行清洗。我本想放過他們,但是這些家伙卻并不想要這種機會。既然如此,那就滿足他們的愿望,殺光每一個敢于反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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