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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六節 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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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六節隱患  (所有人都在責罵對小悅悅見死不救的路人。可為什么沒人說說她的父母?把幾歲大的孩子獨自扔在路邊,你們究竟在做些什么?討生活?打麻將?做生意?孩子出事就哭天搶地對媒體博取同情,你們真正盡到多少做父母的責任?)

  一個肩膀上佩有中校徽章的帝國軍人坐在對面。同樣沉默不語,用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冷冷注視著他。

  “極限戰士”軍團正面的對手,為帝國軍西部集團。下轄第一、第二、第四和第五軍團,以及額外編入的兩個重戰車團,一個獨立通信營。兵員總數約為四萬六千余人,滿員率達到百分之九十八點六,裝備率百分之百。以“極限戰士”軍團目前尚不過萬的滿員率,數量對比完全落于下風。

  戰爭勝負并不完全由數量決定。綜合兵員素質、武器裝備、后勤供應、所處局勢,以及能夠獲得的支援等種種因素,龍騰領已經占據全面優勢。如果不是顧及傷亡過大,無法全殲對手導致潰兵零散進入龍騰領進行破壞ā擾,王彪早就命令全軍進攻。而駐扎在對面的帝國東部武裝集團也正是看清楚這一點,才敢違逆阿芙拉最后的投降令,于在沒有后勤基礎的狀態下進行對峙。

  王彪一點兒也不喜歡坐在對面這個叫做米斯特洛夫的帝國中校。這家伙的身材瘦細而高挑,擁有白俄血統,卻沒有繼承古代俄羅斯人特有的彪悍與強壯。皮膚很白,表面非常光滑,沒有男人特有的密集汗質地比nv人還要更加細膩。舉手抬足總給人以矯造作的輕緩與小心翼翼,尤其是經常拈起手指故作高貴的動作,總讓王彪覺得沒來由的惡心。如果不是嘴唇上那兩片細小彎曲的胡子,多少能夠讓他擁有一點點男應有的身份標記,王彪早就擰下這個娘娘腔的腦袋,生吞活飲里面滾燙黏稠的白è漿液。

  桌子上擺著兩只墨綠è的軍用搪瓷茶缸,里面裝滿了清冽的白酒。王彪非常喜歡這種高達六十四度的酒精飲料,如同火線般流入胃腹的燃燒感,很容易激發出強烈威猛的殺意和怒氣。

  “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我不喜歡拉拉扯扯,所有帝國軍必須無條件投降。順便說一句————我已經沒有什么耐心陪你繼續玩這種無聊的文字游戲。”

  赤的威脅,對于米斯特洛夫似乎并沒有產生預料中的效果。他翹起二郎腿,神情悠閑地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銀è煙盒,從中ōu出一支,以不弱于的優雅,在細長的指尖輕輕頓了頓。同時,用頗不滿意的目光斜瞟著軍用茶缸里的白酒,搖著頭連聲嘟囔:“我不喜歡伏特加。這東西太烈,不適合我的腸胃。如果有上好的紅酒,我并不介意來上那么一杯。”

  在舊時代的俄羅斯,所有白酒,都被稱為“伏特加”。

  “這是我們之間的第四次談話。也是最后一次。”

  瞪著被酒精刺激得發紅的眼睛,王彪重重噴出一口帶有臭味兒的濃烈酒氣。這種粗魯的舉動使米斯特洛夫立刻側轉過身子,厭惡地皺起眉頭,惱怒地看著他,不冷不熱地出言譏諷。

  “如果貴軍不答應我方提出的所有條件,我們肯定還會有第五次會面。”

  “必須無條件投降。這一點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王彪說話口氣一直很強硬。

  “這不可能————”

  米斯特洛夫繼續用淡淡的嘲諷語氣說:“我們足足有五萬多名士兵,數量對比占據絕對優勢。正面jiā戰你們沒有任何勝算,如果不是因為先皇陛下的遺命,我們根本不會呆在這里費時間。”

  故意夸大己方實力,是談判中最常見的手段。

  王彪耷拉著眼皮,瞇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這種僅只停留在表面上的恐嚇,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作為“極限戰士”軍團的最高指揮官,王彪對于雙方彼此實力再清楚不過。停戰談判開始以后,為了表示足夠的誠意,他曾經按照林翔的命令,向對面的帝國軍隊提供了兩周的食品供應。然而,這種善意的舉動顯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帝國軍方將其看作是一種懦弱,一種無力對抗而必須以求和作為的妥協。這也正是米斯特洛夫膽敢出言不遜的真正倚仗。

  憑心而論,王彪寧愿放開手腳好好打上一場,也比呆在帳篷里就幾個所謂的條件反復爭論爽快得多。

  他能夠理解林翔的顧慮————攻擊力量不足,很容易導致帝國軍團被擊潰而不是全殲。想要消滅四散逃竄的帝國士兵極其困難,而遠在帝都以及其它城市的帝國軍屬,也將成為民眾階層中的潛在隱患。一旦談判破裂導致全面開戰,這些人立刻就會改變身份,從原來的順民轉而變成最瘋狂的暴動者。其中的道理,與龍騰領正在實施的市民等級制度完全相同。與奴隸相比,軍屬都是地位較高的社會構成部分。他們享受的待遇和擁有的利益,遠比奴隸們多得多。

  以龍騰領為例:“e”等級市民(成年人)日均配發食品數量,為面包六百克、腌熏或者罐頭五十克、蔬菜一百克、土豆或者甘薯三百克、鹽二十克、油脂和糖各三十克。

  “f”級市民日均能夠得到一公斤配給品。但是,在他們的配給表格當中,并沒有類和糖,而是直接以蔬菜和粗制油脂代替。

  如果市民等級繼續往上,達到“d”標準,那么得到的配給品當中,會出現少量香煙、牛奶、酒精飲料,甚至還有被所有廢土居民看作珍品的激蛋和黃油。

  生活在舊時代的人類,很難理解這種僅僅依靠幾種生活物資作為身份區別的社會制度。在輝煌文明之光的照耀下,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幾乎什么也不缺。很少有人真正意識到費食物意味著什么,浸泡在泔水桶中的饅頭和米飯比比皆是,數量多得就連豬吃了都覺得撐得慌。漂亮nv孩坐在高級餐館里吃飯,根本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為了顯示自己幽雅的動作與美貌。至于盤子里裝盛的食物,不是吃了一半就剩下精致菜肴,就是隨便夾過幾筷就聲稱已經吃飽,必須依靠絕食達到減效果的滿滿盛餐。

  在這種時候,如果你穿越時空返回,拿著一塊發霉的黑面包或者幾只烤蟑螂,對一個身穿華服,肩背“lv”限量皮包,胳膊腿腳瘦細得似乎連風都能吹到,同時兼具骨感與感的nv孩說:“陪我睡一晚,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下場,只會是你被當作瘋子被當街暴打一頓,然后送進精神病院。

  在廢土,在幾乎沒有任何食物來源的荒野,這些東西足以讓每一個流民nv人主動脫光衣服,趴在跨下,以最溫柔的態度,像蜜糖一樣你的器。

  痛苦或者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舊時代nv孩永遠不可能體會到廢土荒野上那種絕望無比的饑餓,卻一直認為比自己擁有更多紙質鈔票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龍騰領“f”級別市民對于糖和激蛋的渴望,促使他們爆發出更加旺盛的精力去面對工作,積累功績以換取能夠得到管理委員會認可的機會,晉級,獲得更好的物質待遇。

帝國軍屬也不例外。當奴隸們用羨慕眼光看著他們的時候,潛意識里的滿足感會膨脹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們自認為是貴族,自發形成以皇帝為核心的利益群體。一旦這些依附在表面上的光環被層層剝落,身份、地位瞬間跌落到比奴隸還要低下的等級,憤怒與不滿也會同時被激發、釋放,進而演變成席卷一切的瘋狂與暴  按照管理委員會的最新統計數據,分散在領地內部的帝國軍屬數量多達七十余萬。其中,僅帝都黑獄城內,軍屬人數更是占據上風,達到四十萬之巨。

  林翔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現動消化帝國需要時間,給予奴隸們平民身份是一項復雜繁瑣的工作。無論在外對峙的各大軍團,還是存在于內部的軍屬,都是必須正視的威脅勢力。以拉攏的方式和平過渡,是目前最為有效,也是最管用的方法。

  今年的第一場雪已經落下。

  降雪的規模很小,飄揚的雪花剛剛落到地面,就已經融化成晶瑩水珠,被干燥的泥塊迅速吸收。密密麻麻的白è斑點從天幕上飛灑下來,將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遮掩成一片灰暗。

  黑獄城的氣候比龍騰領顯得略微溫暖一些。遼闊而荒涼的北方某些地段現在已經能夠看到積雪,這里的原野卻仍然能夠偶爾出現一抹綠當然,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在即將到來的嚴寒凜威下,所有生活在地球表面的生物,都必須遵循不可逆改的自然規則。

  雖然時間顯示還不到下午兩點,天空卻已經幾乎全黑。被狂風從四面八方吹聚過來的輻云,徹底封死太陽光線抵達地面的每一絲縫隙。雪已經停了,從頭頂嗚咽呼嘯刮過的狂暴氣流刺激著耳膜。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偶爾有幾個身影出現在街口巷角,也緊緊裹住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街道,小跑著拼命逃離如刀般刮刺身體的寒風肆虐區域。

  高大巍峨的王宮前,出現了兩道相互貼靠在一起的影子。他們身上穿著廢土居民最常見,也是式樣最簡單的黑布罩衫。從頸后翻起的兜帽遮住整個頭部,長長的衣服下擺一直拖過膝蓋。他們背著風,在空曠的街道上默默行走。在黑è衣袖的遮掩下,兩個人的手,牽得很緊。

  nv人的心思,男人永遠也無法猜透。

  也許是長時間呆在王宮實在過于無聊,應嘉提議外出逛街。盡管街道上彌漫著風沙,全面軍事管制狀態下的城市也沒有什么店鋪在營業,林翔仍然毫不猶豫地肯定了應嘉的建議。

  對于自己心愛的nv人,他有種近乎溺愛的縱容。

  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沒有行人,也沒有圍觀者。身后數十米遠的地方,尾隨著四、五個模糊的身影。他們分散成一個扇形的半包圍圈,以走在最前面的林翔和應嘉為核心,默默地前行。

  整個黑獄帝國無人擁有高達九星以上的寄生士力量。林翔的安全不必堪憂,然而作為掩飾與偽裝,少數精銳的衛隊,仍然必須存在。

  牽住手,感受著從此皮膚表面相互傳來的溫度,摩擦的膩滑之間,有一種比語言更加親密的愛昵。

  在城市東部商業區主大街側面的一間小屋前,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屋前的窗戶透出朦朧微黃的燈光,里面傳來鼎沸熱鬧的喧嘩,而那扇露出一條縫隙的虛掩板表面,則懸掛著一塊粗糙簡陋的圓形木板。上面用白漆畫著一只咖啡杯,旁邊則是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營業中”。

  推開的一瞬間,咖啡館里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紛紛聚集過來。他們保持著與幾秒鐘前完全相同的動作與表情,空氣中彌漫著煙草與酒精混雜的濃烈氣息,一雙混濁或者微紅的眼珠透過煙霧,冰冷漠然地注視著剛剛走進房間的兩名不速之客。

  隨便撿了一張靠近窗戶的空桌,坐下。柜臺后面慢慢走過一個頭戴白布小帽的瘦堂倌,他嘴里斜叼著一支香煙,將兩本表面沾滿油膩污漬的菜單隨意扔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地問:“想來點兒什么?”

  林翔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逛街是應嘉的主意,需要什么,同樣也是她說了算。

  側面墻上的壁爐里燃燒著旺火,跳躍的火焰釋放出令人愉悅的溫暖。掀起頭罩,脫下厚厚的棉質黑袍,應嘉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滿魅力溫婉秀麗的特殊氣質,立刻像磁石一樣吸引了咖啡館里所有男人的眼光。如同一陣燦爛的陽光,迅速化開封凍在人們面孔的冰塊,帶起一陣類似蜂蠅飛舞的“嗡嗡”低語jiā談。

  “兩杯卡布基諾。”

  黑長睫覆蓋下的眼睛從菜單上飛快掃過,應嘉的聲音聽在耳中有說不出的舒服感:“額外多加一份牛奶和糖。謝謝!”

  瘦堂倌瞪起眼睛,狠狠看了看那張精致如細瓷的臉,喉嚨上下聳動著,清楚地傳來吞咽口水的響動。他并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而是以最快的動作收起菜單,轉身走向人群背后的柜臺。

  黑獄城已經被全面控制。以骷髏騎士團制式戰斗服為基礎,添加領地黑è團龍標志的軍服,已經成為帝都新統治階層的象征。數千名官員的尸體仍然懸掛在街道兩邊,死亡、鐵血、殘暴冷酷的獨裁。。。。。。黑獄城居民能夠清楚判斷出什么樣的男人可以搭話,什么nv人能夠調戲,什么樣的人不能招惹。

  因此,盡管應嘉的美麗已經超過正常人能夠理解的極限,卻沒人敢于上前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像皮膚一樣緊貼在她身上的戰斗服詮釋了什么叫做完美的軀體,貪婪目光注意到修長雙腿與高聳/rǔ/房的同時,也同樣看到斜挎在側那兩支口徑驚人的手槍,以及從她身上釋放出來,強烈得令人幾乎窒息的五級寄生士氣息。

  美nv,在廢土世界極其少見。

  不能摸,不能動,那么就光用眼睛看看,幻想一下。

  咖啡館里的氣氛重新變得熱烈起來。混雜著汗臭、煙味、酒氣,以及叫不上來源的體臭味道,在人們口鼻之間來回躥行。呼出又吸進,從崩放出響亮的屁聲,又立刻被咀嚼和吞咽以及牙齒撞擊所遮掩。人們有意無意的目光總會落在應嘉身上,只有那些距離偏遠,被層層人影重重阻攔的眼睛,才敢于從角落里肆無忌憚地直視,震驚于那種無法用語言說明絕美的同時,也陷入難以自拔的失落與沮喪。

  林翔掀開罩帽,長長吁了口氣。

  他愛應嘉,卻沒有狹隘到被人看看就必須憤起怒殺的地步。

  僅僅只是逛街,沒有必要把所有一切都得充滿死亡與血腥。

  事實上,他正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卡布基諾。。。。。。如果我沒有記錯,帝國能夠獨立生產的物資清單上,并沒有黃油和牛奶的記錄。由骷髏騎士團援助的咖啡和糖,也只是作為特需品供應軍隊。他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喃喃自語的同時,堂倌已經端著托盤走到面前,在餐桌上放下兩只盛有咖啡的灰瓷茶杯。拳頭大小的燒杯形玻璃罐中裝著白è的奶,一只比硬幣大不了多少的碟子里,淺淺堆著一層顏è微黃的粗糖。

  咖啡的味道很淡,聞著也沒有什么香氣。配比濃度顯然被大為縮減,舌頭能夠感覺到的,只是帶有淡淡甜味的水。

  林翔拿起裝奶的罐子,朝咖啡杯里倒了一些嘗嘗。滋味兒同樣淡寡,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咸腥。

  顯然,這肯定不是牛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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