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之上,此時籠罩著一股濃郁得幾近實質的強者氣息。人類和龍族之間,雖然沒有沖突的跡象,但互相催發強者氣息,以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卻是雙方達成了默契一般似的。
這種成百上千品階不低的強者匯合而成的強者氣息,令懸崖上藏匿的李逸都是暗暗心驚,這種氣息逼迫之下,別說是斗師斗王級數的強者,就是一個斗皇也不能無視,而需要運轉斗氣來護體抗衡。
便是在這種氣氛之中,殿紫衣殿士和堊魔宗宗主堊紀登場了。這兩位在大陸權勢熏天的人物,李逸倒是不陌生,冰封世界里甚至還打過交道。現在李逸才明白殿和四大魔宗為什么來得這么快,不出意料之外的話,紫衣殿士和堊紀也是從冰封世界直接來到龍島的。至于他們是不是也經歷了魔城、萬神冢、浮冰之海、冰島這樣一路走來,就無法推測了。
紫衣殿士和堊紀既然現身,龍族族長也昂然從龍群中走了出來。
“這位,想必便是龍族的族長大人了!”紫衣殿士何等機敏精明之人,一看那氣勢,頓時便將龍族族長的身份看破。
“正是!”龍族族長傲然道,倨傲地俯視著身高不到他一半的兩個人類強者,擺足了高貴的龍族那嚇死人的架子。
只是,龍族族長面對的可不是普通的人類強者,而是兩位久居上位,大勢力的頭面人物。
紫衣殿士不卑不亢地以人類禮儀施一禮道:“見過龍族族長大人,在下殿紫衣殿士,這位是堊魔宗宗主。今日冒昧前來龍島打擾族長大人,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愿聞其詳!”
紫衣殿士有些為難地環顧了四周一眼,才道:“族長大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借一步說話!”龍族族長并未邀二人入島,紫衣殿士和堊宗主雖然心中不悅,但情勢所迫,也只能盡力壓制著隱隱的怨怒,主動提出入島細談。
不料,龍族族長,高貴的龍族族長,似乎有意要煞一煞面前這兩個人類強者的威風,似乎對于紫衣殿士的意思并未領會,而是回答道:“我雖為龍族族長,但龍族一應大事,皆由所有龍族成員集體商議定奪。殿士有什么事,只管當著我龍族成員之面說就是了,不必刻意隱瞞什么!”
這么回答,紫衣殿士臉色頓時陰了一陰,習慣了別人對自己如同對神只般的景仰,這龍族族長的態度,實在令人有些難以忍受。倒是長相猥瑣的堊魔宗宗主比較能屈能伸一點,當下心平氣和道:“好教族長大人知道,我二人要與族長大人商談之事,實在干系太過于重大,還是暫且回避一下的好。至于龍族之間如何議事,我們自然是無權干涉!”
煞了煞人類強者的威風,龍族族長也不想一上來就把關系鬧僵,再看二人果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說的情景,于是這才道:“那好吧,既然如此,也不用去別處,這里便有一處極好的議事之所!”
言罷向身邊的龍族閣老使了個眼色,那龍族閣老會意,昂起頭來一聲長長的龍吟。海面之上的半空中,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之后,龍經閣便在眾人類強者的目瞪口呆中出現了。
“請!”龍族族長一擺手,率先騰空而起,飛向那龍經閣。
紫衣殿士和堊宗主對視一眼,卻難掩眼中的疑惑之色,只是既然已到龍島,也只能客隨主便緊隨其后了!
李逸實在很想進入龍經閣探聽紫衣殿士和堊紀到底要和龍族商量什么事,畢竟這事十有和自己還有那個便宜老娘、陽氏先人有關。只是,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處境,想要潛入龍經閣幾乎絕無可能。正在無計可施之際,驀然見到龍群后面,一群幼龍在那里探頭探腦,其中一頭便是被自己注入了靈魂之力的龍寵。
李逸想也不想,一道無形的斗氣甩向龍群之中。這道無形的斗氣在半空中繚繞一周,當空直擊而下。如此緊張的形勢之下,龍群受到攻擊,頓時一片沸然,所有的注意都轉移到了受攻擊之處。趁此機會,李逸意念一動,那條金色幼龍飛騰而起,在龍經閣將要沒入另外一個空間一剎那間,進入了龍經閣。
龍咒攝取靈魂之力控制對方,在不進行操控之前,對方絕對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控,而一旦進入操控狀態,操控者就如同獲得了另外一個軀體,本體能完全感受到對方的一切感知。
這一點,倒是李逸沒有意料到的,原指望龍寵偷聽到了龍經閣中之事,等出來之后再設法令幼龍傳達出來。現在看來,這一過程卻可以完全省略了。
龍寵進入龍經閣,龍族族長雖然不悅,但一頭幼龍偶爾淘氣一下在龍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說龍族族長對自己的龍族本就無需隱瞞什么,只是輕輕責怪了一句,并不放在心上。
龍經閣二樓,一個小小居室之內,原本是某位閣老的起居室,現在被臨時用來當做議事廳。起居室對于龍族來說,雖然只是小小的,但以人類的角度看來,卻是寬敞得有些過分。
“好了,這里沒有外人,絕對不會被偷聽什么。殿士,有什么話就快說吧!”龍族族長依然保持著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紫衣殿士道:“族長大人,實不相瞞,我等原本是要在冰封世界處理一些事情,并未打算要來龍島。只是中途收到殿方面的消息,才知道龍族的預言已經應驗,受殿之命,在下日夜兼程,甚至不惜借用傳送陣法之力,這才趕往龍島。族長大人,聽說龍族預言中那位天魔斗氣修煉者已經來到龍島,可否令在下見一見此人?”
龍族族長面無表情道:“確實如此!天魔斗氣修煉者確實在龍島之上。不過,這與殿有什么關系?”
“關系自然重大了!如果在下沒有說錯的話,當年我殿殿主將陽摩天托付給龍族之時,可是定下永恒契約的。”
龍族族長頓時臉色一變!
這個,龍族族長自然知道,當年亞里士打敗當時的龍族族長,威服龍島,后與龍族定下永恒契約,令龍族永世負責鎮守陽摩天在囚天之洞。永恒契約,對于高傲的龍族來說,是一段恥辱的記憶,而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此時被殿殿士提及,龍族族長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當年定下永恒契約也是事出無奈,陽摩天已經修煉到不死不滅的封號境界,以當時諸強的實力,根本無法殺死陽摩天!但現在不同了,根據我龍族預言,只要那位修煉天魔斗氣的人類來到龍島,并且修煉了我龍族的‘龍之禁咒’之后,就可以令陽摩天神魂俱滅。既然有辦法殺死陽摩天,那么永恒契約自然便中止了。”
竊聽到這里,李逸才明白,殺死陽摩天不僅是免除龍族世世代代苦役的需要,更主要的是,這樣才可以洗刷龍族族長被人類強者擊敗恥辱。
紫衣殿士略一沉吟,才道:“在下提及永恒契約之事,只是想提醒族長大人,陽摩天的狀況關系我大陸無數生靈,并無他意。還請族長大人聽在下細言!”
“你說便是!”
“族長有所不知,當年陽摩天為修煉天魔斗氣,殺傷強者無數,陽摩天雖被囚禁,那些強者遺孤又豈肯甘心,因此不斷滋事尋仇。而陽摩天自愿被囚,是因為我殿和其他勢力承諾維護其宗族家人的安全。為此,在陽摩天被囚之后的百年間,大陸依然混亂不斷,為了徹底解除這種混亂,也是為了安撫人心,殿最終不得不做出妥協,將陽摩天一手創立的天魔宗交由當時的副宗主,而陽氏族人則成為天魔宗的附庸宗族。這么做既未違反和陽摩天的約定,也讓那些依然對陽氏一族心存不滿之人無語可說,應該說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么一段往事,李逸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屏息聽下去,畢竟是意念操控金色幼龍,沒有本體的感知那么清晰。
“但唯一不滿的,自然是陽氏一族了。絕大多數的陽氏族人迫于各大勢力的壓力,同意讓出對天魔宗的控制。但也有一部分陽氏族人并不甘心,他們戰敗之后流落大陸,卻無時無刻不在試圖重奪對天魔宗的控制。而那位在各大勢力扶持之下的副宗主卻因為本身能力有限,并未能威服眾人,天魔宗此后一直內訌不斷,最終慢慢演變成四大魔宗!”
聽到這里,龍族族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打斷道:“殿士,對于人類世界的事情,龍族并沒有什么興趣,你就直接說正事吧!”
龍族族長的不客氣令紫衣殿士一陣尷尬,輕咳兩聲掩飾了這份尷尬,紫衣殿士這才道:“在下之所以說這些往事,是想告訴族長大人,一旦陽魔天隕落的消息被那些流落大陸各處的陽氏后人知道,那么……很可能會給大陸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龍族族長臉色頓時難看無比,語氣也冷硬起來:“這個陽摩天,要是活著逃出囚天之洞會給大陸帶來災難,要是死了,也要給大陸帶來災難。難道我龍族就活該給你們大陸當永遠的獄卒,況且,大陸的災難,和我龍族有什么關系!”
話說到這個份上,事情便有些僵了,以紫衣殿士的身份地位,這就幾乎相當于挑釁,要不是考慮到這是在龍族的地盤上,以及龍族驚人的實力,紫衣殿士恐怕就要發作。
還是堊宗主連忙打哈哈道:“族長大人不必氣惱,其實這陽摩天也不是殺不得,但現在卻還時機未到。請聽我詳細說來。當日陽摩天與諸強定下契約,甘愿進入囚天之洞受萬世囚禁之苦,而諸強則答應陽摩天維護陽氏一族的安全。這種約定自然不是空口說說,而是定下血魂契約。而在這血魂契約之中,陽摩天和亞里士都各自封印下了自己的一半斗氣和對空間法則、斗氣法則的領悟。根據血魂契約,如果任何一方違約的話,另一方持有契約者,就將獲得契約之中封印的斗氣。”
李逸抹了一下嘴角,有一種血脈賁張的感覺。一個封號和一各一半的斗氣,如果這些斗氣被一個強者吸納,那該是一種怎樣恐怕的事情啊!
只聽紫衣殿士補充道:“不幸的是,現在那約契約就在陽氏族人中那些不肯屈服而寧可流落大陸的后人手中。這就意味著,如果此時龍族殺死陽摩天,就破壞了血魂契約,陽氏后人就可以得到契約中封印的斗氣。這股斗氣中蘊含的能量,就算無法催生出一個封號,起碼也會令一個強者一夜之間晉升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