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糟了。
手表上的日期指到了15日之后,也就是說他在零維空間中呆了整整十五天!
他清楚的記得零維空間中推算的時間只有一天,有許多次進入零維空間的經驗,楚云升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的,零維空間內的時間雖然無法準確計量,但憑主觀思維中的時間感覺,和外面的世界即便不一定完全一致,也相差不了太多。
和上一次進入零維空間不同,通過大樹種子的進入,會有一段意識的“昏迷期”,像是被麻痹了一樣,在這期間是無法判斷時間的,所以來后會有時間錯覺。
而這一次是直接進入,不存在“昏迷期”,因此問題肯定不是出在零維空間中,一定是出在他從分叉線“鉆出”零維空間后到達的那個奇怪的地方!
根據鐘慢效應的時間膨脹原理,雖然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他的意識極有可能在高速的運動著,那些令人頭昏腦脹的扭曲線條,作為一個工科生,楚云升現在想起來,倒是像極了某種非常強大的引力場。
什么“南天門”,他是不相信的,就像黑暗時代各地諸如“覺醒者”、“黑暗武士”、“能士”亂七八糟的稱謂一樣,或許曾有古人也和自己一樣在偶然的機會下,“靈魂出竅”,意識跑到那個地方,進行了類似的對話,回來之后,便有了“山中一日,人間百年”以及再經加工想象出來的各種神話。
唯一令楚云升最為不解的就是那場“對話”本身,且不說什么是“新靈”,單是雙方能夠聽懂對方“語言”就足夠令楚云升奇怪了,意識中只有思維,并不能真正的“說話”,但偏偏他就說了,對方竟然還聽到了,而且還聽懂了!
換句話說。他用了一種他壓根就不知道的方式和一個也不知道在哪兒的“人”成功交談過。
荒誕的事情,荒誕的經歷,就像做夢一樣不真實,“醒來”卻真真實實的消耗掉他十五天的時間!
這時蟲子的聲音又傳來了。就在這座大樓里,逼近不遠了,楚云升不敢多想,趕緊關掉手表背光,沒入一片漆黑的黑暗中。
雖然有夜視儀。但他并不想用,那東西連同頭盔套在腦袋上,前重后輕很不舒服,不到緊張情況,實在不想用它。
黑暗楚云升適應了,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在黑暗中,他有時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別人已經進入黑暗十五天,但楚云升還是第一天,讓現在的眼睛盡快適應無光的世界也是必須要準備的。
周圍比想象的要黑得多。微光要在很久之后才會出現,除了很遠的地方偶爾有一些大火的火光閃爍,大部分時間內,樓道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楚云升抽出戰刀,順著階梯一級一級的輕輕往下走,看不見無所謂,他能感覺到元氣的波動,有時候以蟲子的速度,看到的時候反而遲了。
楚云升從六樓下到五樓交接拐彎的地方,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大致判斷數量在五到六個人規模,其中有一個人好像在哭。而另外一個聲音極度緊張地提醒其他人盡快上樓!
被蟲子追殺的情況下,躲到房間眾多的大樓,或者往樓頂逃跑,是很常見的辦法,楚云升自己當初也干過。
但如果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選擇這種逃生方式是死路一條,不管是躲在房間角落,還是跑到樓頂,都不再有任何退路。
很多人就是死在這種方式下,蟲子的“視覺”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就能逃得掉的。
從楚云升身處轉角的角度,透過樓梯的縫隙間,已經可以隱約的看見那五六個人手中的電筒光,但還不知道蟲子的數量。
一元天的境界,還是初期,一口氣殺不了幾個蟲子,試了一下黑氣似乎也在那個奇怪的地方消耗光了,為避免冒險,楚云升收起戰刀,取出一只強弓。
警用弩雖好,他以前也用過弩很久,但比起弓來,還是不再順手了,他的弓技更加嫻熟,命中率極高,發箭速度也飛快,因此前兩天他專門將警用弩換成了現在的強弓,寒冰符也轉封過來。
拋開寒冰箭威力不談,弓即便作為冷兵器,比起方柏瀟給他的狙擊槍與突擊步槍,也是有優勢的,起碼聲音上能夠控制到最低,不至引起大規模蟲群的注意。
摸著墻壁,楚云升小心的向右側走廊移動,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只要保持悄然無聲,再加上他的六甲符,蟲子除非碰巧撞上他,否則很難發現自己的存在,要不然這十五天里,早被蟲子叼走了。
埋伏好后,他搭箭但不急著彎弓,像一個老道的獵人靜靜的等待著。
偷獵是楚云升最喜歡的方式,能不正面沖突,就從來不暴露自己,有時候,甚至寧愿失去非常好的機會,也絕不冒險行事,是他能活到現在自認為的法寶之一。
樓下的五六個人氣喘吁吁的聲音越來越逼近,這年頭,都是亞健康的身體,突然要拼命奔跑幾條街,再爬上幾層樓,能撐住就算很不錯了。
楚云升根據他們的腳步頻率來推斷速度,這幾人一直沒有停留的跡象,看樣子是想上樓頂,或者是頂層。
樓頂雖然沒有退路,但有一個好處,站得高看得遠,呼救也及時,實在不行,跳樓也方便,在青甲蟲沒出現前,很多人都選擇樓頂就是因為比起在樓層里等死還有一絲希望。
楚云升算到了他們要去樓頂,也擺好了陣勢,幾乎萬無一失。必殺第一只追上的蟲子。
但他千算萬算,卻漏算了一條,他這十五天里,身體各項機能雖然都是以最低狀態運轉。但撐到現在也難免發餓,習慣了黑暗時代的饑餓感,楚云升忽視了這點,等到發現的時候卻來不及了。
正當那幾個逃命的人從五樓轉六樓樓梯時,他空空的腸子咕嘟咕嘟一連發出幾聲異響。寂靜的走廊里十分響亮,即便是六甲符也擋不住。
“誰!?”
走在最后的一個人連忙用電筒照過來,驚聲道。
在那束不算明亮的電筒光下,楚云升尷尬的覺得此刻自己舉著弓箭站在那里的造型,像個傻子,很二。
能說什么?說“是我”,還是你們走你們的,別管我?
說什么都不合適,楚云升郁悶的收起弓箭,走到這群人跟前。向樓梯下看了一眼,岔開話題道:“下面幾只蟲子?”
那幾個人,三男兩女,一共五個人,其中一個較為年長大約四十出頭一點的男人,看了看同伴,回答道:“一個。”
“確定?”楚云升追問了一句,同時也在盡量感應樓下的元氣波動。
有個女孩,大約只有十二三歲,頭發有些散亂。逃命的手里還抱著個娃娃,正用力的點頭道:“就一個,不過好大啊!”
隨著那只蟲子的逼近,楚云升也感應到了它的存在。的確只有一只。
“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問你們一點事情。”
只有一只就好辦了,楚云升說完“嗖”的一聲,在電筒光下只看見影子一晃便不見了人影。
“哎,小兄弟,等等!”中年男子剛反應過來。人就不見了,急忙喊道。
“爸爸,那個叔叔好快啊!”小女孩抬頭認真的說道。
楚云升此時早已下去了,不過幾秒鐘,底下就傳來激烈廝殺的聲音,蟲子凄厲的慘叫聲伴隨著陣陣火光接連響起。
“糟了!”中年男子哎呀一聲,急忙沖下去。
但他的速度哪里有楚云升快,以殺蟲三劍式,配合上火焰戰刀,搞定一只似乎叩壞腦袋的蟲子,不費什么力氣,不一會就折身返回四樓樓梯道,正遇上一臉急切追下來的中年男人。
“你,你把它殺了?”男人的聲音絲絲的顫抖,不敢相信的樣子。
“嗯。”楚云升皺了皺眉頭,道:“說話能不能把電筒拿開,別照著我。”
襲殺一只赤甲蟲對楚云升來說早算不上什么事了,全盛時期,尋常的赤甲蟲在他的劍下連一招劍氣都擋不住。
但他很討厭被別人用電筒照著臉說話,好像審犯人似的。
“不是,你真的把它殺了?”中年男人好像還是不肯相信似得。
楚云升不想糾纏這個問題,點頭道:“不是都轉移了嗎?你們怎么還在這里?”
那中年男人像是沒聽到楚云升說什么一樣,渾身一顫:“完了,全完了!”
“什么意――”
楚云升眉頭一跳,有點奇怪,但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哭著沖過來,用力推著楚云升,道:“你是個壞蛋,大壞蛋!”
女孩的母親意識到楚云升是個危險的人物,連忙上前拽回小女孩,護在自己身后。
楚云升臉色微沉,立即再次抽刀,他第一反應這幾個人可能被寄生了,受到蟲子的控制,現在蟲子提前入侵,他也不敢確定有沒有珉已經到達附近。
中年男子見情況不對,害怕楚云升暴起殺人,急忙搖手道:“兄弟別誤會,別誤會!”
“我可以不動手,但你要說清楚怎么回事!”楚云升不是個濫殺的人,即便在偽碑也是這樣。
中年男人看楚云升的樣子,似乎明白了點什么,點頭道:“兄弟,你跟我來。”
這幾個人身上沒有特別明顯的元氣波動,即便是被寄生了,也威脅不到安全,也不在乎去跟他去看看,但始終握著戰刀,以防萬一。、
中年男人走到一扇大窗戶前,推開窗戶,向楚云升說道:“你看外面!”說完,他一狠心,將手里的電筒拋了出去。
楚云升走近窗前,目光隨著電筒燈光落下,只見樓群間,本是透明的地方,在電筒燈光下,映射出一陣陣泛藍的弱光,顯出一只只正一優美的姿態“游弋”在樓宇間,巨大無比,美麗如精靈一般的巨型“浮游”生物。
有的像是水泡,有的像是透明蘑菇頭,有的像是植物根莖,有的如同水母……
“Shit!”楚云升驚住了,同時中年男人嘆息的說道:“那只蟲子,其實――糟了,快走,它們發現我們了!”
今天出去辦點事,只能一更了,明天盡力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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