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應該是向來做慣了這一套,薛氏看不慣她那尖酸霸道的模樣,便插話道:“三弟妹,你就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小兩口是這家里的財主,你是我們妯娌幾個中最有錢的,你也就是欺負四弟妹什么都不知道,逗她玩兒呢。”
白氏最喜歡人夸她是一,不又帶了幾分得意和矜持,“二嫂,什么財主啊,咱們是丫頭抱著金元寶,可不都是為大家么?我那幾個小錢,哪里能和四弟妹比,人家可是西京首富家的小姐呢。”
夏瑞熙裝了一副不安的模樣,“兩位嫂嫂見笑了,什么西京首富?那是人們以訛傳訛的。”
白氏不置可否的一笑,“對了,四弟妹,爺爺給你什么見面禮?”
這母女倆怎么都一樣,總想知道人家得了些什么,其實也不怪,其他人給的見面禮統統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不會厚此薄彼,所以其他人也不會多感興趣,只有最大的財主歐老太爺,他的好東西最多,又做的這樣遮遮掩掩的,所以不單是白氏感興趣,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夏瑞熙自然不肯告訴他們,她就是得到一塊瓦,也不能讓他們想知道就知道,便笑道:“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看就讓丫頭送回去了。但想來也和諸位嫂嫂的差不多吧。”
白氏撇撇嘴道:“不想說就算了。”
一直沉默不語,只聽不說的歐二夫人終于開腔了,“你四弟媳一直忙著添飯布菜,伺候老人,哪里有時間去看,你們要想知道,去問你爺爺不就是了。”
誰敢去問老太爺啊?最受寵的福兒也不過敷衍了幾句,更何況是她們這些做孫媳婦的,歐二夫人此話一出,幾個兒媳婦都住了嘴,不敢再多說。
“我乏了,你們散了吧。”歐二夫人起身往外走,從夏瑞熙身邊經過的時候特意交代一句:“累了半天,你回房去歇歇吧。”
夏瑞熙知道她是體貼自己沒有吃飯,身體不方便,才借故離開的,但從這一點來看,他的這個婆婆就比夏瑞楠那個惡婆婆好了幾倍,夏瑞熙感激的福了福身:“兒媳恭送娘。”
見她乖巧懂禮,歐二夫人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些許微笑來,“還習慣嗎?需要什么?盡管讓人來和我說,下人們要是不聽話了,該罰的就要罰,不要留情。”
“是,娘,您慢走。”夏瑞熙剛送走歐二夫人,純兒便低聲道:“小姐,姑爺讓您快回去,他在門口等你。”
夏瑞熙抬眼一瞧,果然人群中早沒有了歐青謹的身影,她原本想混在人群中一起出去,誰知別人都坐著喝茶,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正想著怎么開這個口,還是吳氏說:“你還沒吃飯吧,先回去吃飯歇會兒,晚飯還早。”
夏瑞熙得了這話,正好滿臉堆笑地和眾人一一告別,她走出門,見四下里無人,使勁捏捏自己笑酸的腮幫,長出了一口氣。
“你干嘛呢?累了?”歐青謹從她背后走出來,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牽著往回走。
夏瑞熙忙縮了縮手,四下里看看,“被人看見了要笑話的。”她雖然很喜歡這種感覺,可是生在這個悲崔的時代,新婚一天,她不想讓這些古板的古人認為她舉止輕佻不合體。
歐青謹拉著她的手不放,“你累了嗎,要是有人問,我就說你不舒服,何況,你也真的不舒服,是不是?”說著他使勁捏了一下她的手。
夏瑞熙聽出他最后一句話別有所指,不由微微紅了臉,“我舒服的很。”他看著一本正經的,也會調戲她。
“呵呵,你舒服就好,我就怕你不舒服。”他說得越發露骨了。
純兒聞言緊張的問:“小姐,您不舒服嗎?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夏瑞熙無言以對,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臉紅熱的可以烤熟一只雞蛋。
歐青謹一本正經的說:“純兒,你家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記得這幾日要多燉些補湯給她喝。”
純兒心疼的看著夏瑞熙:“小姐,您要是累了,就和夫人告個假,歇著,不要強忍著呀,您那里不舒服?”
她哪里不舒服,她這個不舒服難以啟齒,夏瑞熙只能敷衍了純兒幾句。暗暗使勁掐了歐青謹一把,純兒見她神色忸怩,總算是識相的閉上了嘴。
歐青謹忍住笑意,繼續道:“因為我嫌吵,所以我們錦繡園離這里算是遠的,你要記得回家的路,還有,記得不要亂走,不要隨便一個人喊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他這一提醒,夏瑞熙便想起了自己當初犯的兩次大錯,一次是去人家上廁所,一次是在萬佛寺跟著夏瑞蓓去游桃林,前面一次還好說,后面這次卻是驚險萬分,如果沒有歐青謹,她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兒哭呢。想起自己當時的慘樣,夏瑞熙窘道:“就事論事啊,不要總翻舊賬。”
歐青謹笑笑不再言語,二人手牽手,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漫漫朝二人的新家走去,純兒跟在后面,打心底里為夏瑞熙高興。
歐二夫人房里的王婆子站在遠處看了半晌,見二人手拉著手的,相處得極為愜意,便滿臉是笑的跑去找歐二夫人報喜,身為歐二夫人最信任的人,王婆子最知道歐二夫人一直都在擔心四少和四少奶奶會合不來,現在二夫人應該放心了。
歐青謹拉著夏瑞熙的手,把歐府的布局一一指點給她看,告訴她,南邊那顆最大的銀杏樹覆蓋下的小院福壽堂,是歐老太爺住的地方,老太爺最喜歡安靜,如果沒有他的召喚,最好輕易不要去打擾他,平時不需要去請安。
西邊的是主院,是歐二老爺和歐二夫人住的地方,離主院不遠的院子是百芳園,是大少一家居住的地方,三少住在東邊的菊英園,二少則住在北邊的雅桂園,夏瑞熙把這些都默默記在心里,她可不想被人笑話在自己家中還迷路。
到了錦繡園門口,夏瑞熙才發現,二人住的這個地方果然離主屋最遠,也是最小的。
和清早的安靜有序相比,此時的錦繡園里嘈雜不堪,只見幾間廂房房門大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正指揮著幾個小廝把屋里的東西往外搬。
而夏家陪嫁來的眾人則不發一言地在一旁看熱鬧,看得出,他們的臉色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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