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與上官喝得興起,唱起了前世的笑傲江湖,一首豪情壯烈的曲子,讓上官豪情頓發,竟配合著夢溪彈起了古琴。
一曲唱罷,上官意猶未盡,轉身吩咐家仆,取香案來,家仆一愣:
“太,公子……”
“快去”
上官見家仆上前勸阻,揮手制止,家仆無奈,轉身出門吩咐小二取來香案,在雅間里擺好,上官一把拉過夢溪,說道:
“談弟,你我今日一見如故,愚兄愿同談弟焚香為誓,結為金蘭,談弟意下如何”
“好!”
夢溪乘著酒興竟一口應允,這可嚇壞了知秋,二奶奶一介女流,怎可與人結拜兄弟,忙上前勸阻:
“二、二公子……”
“知兒,不要多言,上官兄乃我今生知已”
夢溪明白知秋的意思,忙打斷了她的話,她是21世紀的人,根本不會拘泥于這種形式,何況她正是酒濃時。
二人一起來到香案前,跪倒在地,點燃三支香,插在香爐中,對著拜了三拜,立誓說道:
“李夢談,上官弘,雖然異姓,今日結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厚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夢溪又再心里惡補了一句:“有難時李夢談當,與夢溪無關!”
二人誓畢,一報年齡,上官為大哥,夢溪為二弟,從此結為了義姓兄弟。
結拜完,撤了香案,二人重新歸坐,這時酒已喝得差不多了,夢溪想起她漂零的身世,心里不覺凄涼,此時她已有了七八分酒意,借著酒意舉杯對上官弘說道:
“他日小弟如無法在這天下容身,大哥可愿與小弟一起笑傲于湖江,忘情于山水之中?”
“上官弘聽了此話,心中迷惑,二弟如此才情,怎會說這天下無他容身之地?他是什么人?”
夢溪抬眼瞥見上官弘眼底的猶豫之色,心底一驚,酒也醒了一些,暗道:“當真喝酒誤事,上輩子酒風便被幾個損友所不恥,看來這輩子也沒長進”。
想到這沖上官大笑道:
“哈,哈,哈…大哥不要介意,小弟剛剛有些孟浪了,花看半開,酒飲微熏最好,與大哥同飲,小弟今日盡興,就此別過,小弟不常在平陽城,他日大哥有事可到頤春堂找人傳話便是。”
說完轉身招呼知秋:“知兒,知兒……”
喊了兩聲,見沒人過來,轉過頭看去,才發現知秋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睛看著屋頂,一臉我不認識你的樣子,不覺好笑,起身走過去,拿扇子敲了知秋二下說道:
“走了,走了,哈,哈,哈……”
夢溪扶著知秋哈哈大笑地推門而去。
“二弟……”上官弘站起身喊了一句,想說什么,夢溪早已走出門去。
上官弘畢竟是男人,當真只是微醉而已,望著那單薄孤冷的背影,聽著遠去的放縱的笑聲,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那放縱張狂的眼底有一絲他看不見的凄涼在蕩來蕩去,讓他想要輕輕撫去。
夢溪睜開眼睛,感到頭痛欲裂,忙喊知秋:
“知秋,知秋,倒杯水來”
說出話來,才發覺嗓音沙啞,象破鑼一樣,暗悔昨日太放縱了。
“奴婢從來不知二奶奶還能去笑傲江湖,看看二奶奶昨日做下的事情,當真是個女人嗎?要是被二爺知道了,奴婢會被扒了皮的,二奶奶以后若再這樣,千萬別讓奴婢跟著,也別說認識奴婢”
知秋端著一碗醒酒湯邊報怨邊坐在床邊伺候著二奶奶喝了,聽著二奶奶那破鑼似的嗓子,不覺又心疼起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二奶奶也太大意了,不過是個路人,怎么能隨便說出我們藥堂的名子,誰知道上官公子有什么背景,依奴婢觀察上官公子的言談舉止,也不象是泛泛輩,他要真起什么興,查出我們的底細怎么辦?
蕭府勢大,擠垮一個小生意人,就象踩死個螞蟻一樣簡單,何況象我們這樣一點根基背景都沒有的藥堂,萬一上官和二爺認識,被二爺知道了我們開藥堂的事,一定會容不得的,二奶奶費了多少心血,每天在后院廢寢忘食地配藥,我們的藥堂才有今天,別又象奴婢家里原來的藥堂一樣,只被一個地痞就折騰黃了,那樣當真這大齊再也沒有二奶奶的容身之地了”
聽知秋說起藥堂,夢溪一拍額頭,怎么忘了,什么時辰了,上官公子不會去藥堂找她,查她底細吧?
“知秋,快派人去藥堂安排一下”
如夢溪所料,上官公子今日一早就來到了頤春堂,小伙計剛打開大門,準備掛牌子,便見一位白衫公子站在門外,正看著門上的對聯,身后立著兩個家仆,見伙計出來,一個家仆上前一拱手說道:
“小兄弟,我家公子今日特來拜見頤春堂少掌柜的,麻煩您通報一聲”
“公子稍候,小的這就去回話”
不一會兒,只見李度匆匆跟在小伙計身后走了出來,一見之下,并不認識,心中疑惑,上前拱手一揖,說道:
“在下李度便是這里的少掌柜,請問這位公子找的可是在下?”
“小生上官弘,特來拜見二弟李夢談,還請兄臺傳報一聲”
此時上官弘身后的家仆已面露不耐之色。
聽了這話,李度一愣,主人什么時候有個結拜兄弟,怎么從沒聽妹妹提起過?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待慢,上前一步說道:
“這位公子不知,李夢談是我家主人,只是常年云游在外,此刻不在堂中,兄臺有事請先進堂內一敘”
上官弘聽了這話,不由微蹙雙眉,審視著李度,昨天和二弟才喝過酒,今天怎么會不在,但見李度一臉誠意,實不象欺詐狡辯之徒,轉念一想,也許二弟住在府中,那二弟昨日喝了酒,怕是這時還沒睡醒,既然來了,不防先進藥堂等著他,于是沖李度點點頭,示意他前面請,抬腳隨后進了頤春堂。
李度引三人入內,讓了坐,吩咐伙計上了茶,這才陪著坐在一邊,剛要說話,只聽上官弘說道:
“麻煩兄臺派人去府上知會二弟一聲,就說上官弘前來拜訪,正在頤春堂等候”
李度一愣,主人出一次蕭府哪有那么容易,在這等!等到明年還差不多,忙說:
“想是公子不知,我家主人自小云游四方,很少回平陽,公子要見主人,還望改日再來”
昨日還一起游湖,今日怎會不在平陽?一定是這位少掌柜不愿傳話,故意推拖,想到這,上官公子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只聽外面一陣吵鬧,李度正要吩咐人出去瞧瞧,這時一個小伙計快步走了進來。
“外面什么事?”李度問道 “回少掌柜的,剛才悅來客棧伙計過來傳話,說我家少主人昨夜下塌悅來客棧,今日一早便離開了平陽,少主人留話說:因有急事,匆忙離去,沒時間到藥堂來,特意讓伙計來傳個話,少掌柜的,主人昨日在鹿鼎山結拜了一位異姓兄長,復姓上官,單字一弘,如上官公子前來拜會,讓少掌柜一定以主人之禮待之,千萬不可待慢了”
“你家主人說沒說去了哪里”
上官弘一聽這話,不等李度說話,開口向小伙計問道。
“回公子,我家主人沒說去了哪里”
上官弘轉頭看向李度,李度忙接口說,我家主人自幼喜歡游山玩水,一向萍蹤不定,主人有事都是命人傳信回來,在下實不知主人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