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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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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施了祝由術后,兩人雖然不再有生命之危,不過流了這么多血,兩人還是臉白如紙。

  侍婢們已忙活著,為兩人煮上了參湯。

  公子涇陵繼續硬撐著,而衛洛,則在侍婢們的服侍下,向房中走去。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寢房中。

  衛洛站在門口,望著那層層紗幔后的巨大床塌,不由怔住了。

  她剛站住,身后便是一暖。

  公子涇陵已緊緊地貼著她的后背,他左手摟著她的腰,腦袋埋在她的頸窩里,低低地說道:“小兒,為何每到寢時,我便渴你至斯?”

  饒是頭暈眼花,精神不濟,衛洛聞言也是一陣臉紅。

  不過她這臉一紅,倒讓她頭腦清醒了不少:兩人都這般傷了,縱同塌又能如何?

  想是這般想,她本來急促的心跳,卻更猛了。

  公子涇陵緊緊地貼著她,喃喃嘆道:“小兒,小兒。。。。。。”

  聲音綿綿。

  衛洛沒有理他。

  這時,一個侍婢沖兩人盈盈一福,脆聲說道:“公子,湯水已備,請沐浴。”

  這侍婢的聲音剛落,又有四個侍婢走了過來。

  公子涇陵低低笑道:“小兒,何擋在門口?”

  說罷,他把衛洛推到了房中。

  那四侍婢緊跟入內。她們每個一個木盒,上面托著參湯,還有一些黑糊糊的,莫名其妙的草根糊。

  衛洛望著那草根糊,問向一侍婢,“此物涂于傷口?”

  “然也。”

  衛洛搖了搖頭。

  她并不知道,這時的外傷藥會不會有咒由那么神奇。不過現在兩人只是皮肉傷了,她不愿意冒險。

  衛洛低聲喝道:“且備滾熱湯水,海鹽,及在滾熱湯中煮過一刻鐘的可以裹傷的布條。我有用。”

  四侍婢一怔,同時抬頭看向公子涇陵。

  她們才抬頭,公子涇陵便冰冷地喝道:“婦乃我妻,乃爾等之主,何不聽其言?”

  四侍婢一驚,臉色慘白,同時向衛洛盈盈一福,顫聲說道:“奴等無禮,請主勿怪。”她們這時叫的主,便是衛洛了。

  衛洛淡淡地說道:“遵我之言。”

  “諾!”

  侍婢們一退下,衛洛的身子便晃了晃,向地面摔去。公子涇陵連忙伸手摟住,扶著她靠在塌上。

  靠上塌后,他也筆直筆直地坐上。

  衛洛定了定神,稍一轉眼,便對上他蒼白如紙的臉,又掃向他明明手都在顫抖,卻依然跪坐得筆直的身軀。

  這時,端著參湯的兩侍婢來到兩人面前,她們跪下后,一人捧起一碗,放到了兩人的幾上。

  公子涇陵伸出顫抖的手,握上了那參湯。

  參湯只是微熱,他一把端過,顫抖著湊到薄唇間,仰頭一飲而盡。

  衛洛也是一飲而盡。

  這時的參,用途并不多,而且林深草密的并不罕見,所以他們喝的這參年份悠久,藥效很強。

  參湯一入肚,衛洛便感覺到胸腹處暖暖的。那暖流越來越大,越來越流轉全身。

  不一會,她連身上也熱了。

  這一熱,她便感覺到精神了很多,連那急促偏弱的心跳,也開始變為沉穩了。

  這時,她的頸間又是一暖。

  卻是公子涇陵朝她靠了靠。

  他靠著她,朝著幾侍婢低聲命令道:“備塌。”

  衛洛聽到他語音中的迷糊,知道他一碗參湯下肚后,已撐不住了,睡意來了。看來,那準備洗浴的湯水用不上了。

  兩侍婢躬身應聲,“諾。”

  她們扶著公子涇陵,把他輕輕地放在塌上,剛剛脫下他的外袍和中衣,他便已經眼前迷糊。不過,饒是睡意如此之濃,他的眉頭也頻頻皺著,似在命令自己清醒過來。

  不過一會,一陣輕微的鼾聲傳來。

  而這時,侍婢們已端來了鹽水和開水煮過的布條。

  衛洛指使侍婢在兩人的傷口上用鹽水清洗過,包上布條后,也是雙眼昏花,睡意濃濃了。

  迷糊中,她被兩侍婢扶著,躺入了公子涇陵的身側。

  不一會功夫,衛洛也沉沉睡去。

  這一睡很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洛才睜開眼來。

  這一睜開眼,她便聽到身邊傳來的呼吸聲。

  衛洛轉過頭去,對上了公子涇陵那緊鎖的濃眉,以及抿唇的薄唇。睡夢中,他似是還不安著。

  衛洛只瞟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她的響動,驚醒了侍婢,一個聲音低低地傳來,“主,參湯已備。”

  衛洛聞言,低聲應道:“拿來。”

  “諾。”

  衛洛端過參湯,一口飲下。

  又是一股暖暖的熱流流遍全身。

  說來也怪,這暖流一轉,衛洛又有點想睡了。

  本來這參湯是提神的東西,難道是她的傷太重,參湯在令得她睡中調養?

  迷糊中,衛洛又躺了下去,沉沉睡著。

  衛洛再一次醒來,已經又是一個白日了。

  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塌上,紗幔晃動間,衛洛眨了眨眼,好一會才記起,身邊似是少了什么。

  她回過頭去,望了一眼空空的床塌,這才記起,公子涇陵曾睡在這里,看來,他已經起床了。

  衛洛走下床,這一動,她便發現自己精神了許多,雖然還是虛軟無力,心慌心促,可是,比起之前實在舒服多了。

  衛洛一動,侍婢們馬上入內,在侍婢們的服侍下,衛洛洗了一個澡,梳好頭發,換上公子涇陵早就為她備好的大紅袍。

  衛洛推開房門,慢慢走了出來。

  她的左手,依然隱隱作痛,連動一動手指,那疼痛都會加重。所以衛洛的左手便這樣虛垂著。

  外面庭院深深,樹林開始泛黃,秋風一吹,黃葉飄飄落下,衛洛才站了一會,便被落了一頭一身。

  她仰著頭,望著那碧空如洗,望著那漸顯光禿的樹枝。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不一會,一個侍婢便走到她身前,她盈盈一禮后,朗聲說道:“齊義信君聞主重傷,求見于主,準否?”

  衛洛怔住了。

  她轉過頭,錯愕地瞪著那侍婢,半晌才啞聲問道:“公子如何說來?”

  那侍婢依然低著頭,恭敬地說道:“公子言,此乃小事,由婦自主。”

  衛洛聞言,低下頭去。

  她低著頭,看著一片在腳背上翻轉飄零的黃葉,看著它被風卷起,看著它被風揚高,再看著它被風吹落,滾入溝壑間。

  她扇了扇長長的睫毛,低低地說道:“可。”

  “諾。”

  “且帶路。”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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