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慶自以為自己敲打過自己手下這一干人之后,會讓東方海岸長時間的保持著充盈的戰斗力,不至于讓其他人鉆空子,可是誰能夠想到,他這么做,非但沒有凝聚起眾人的心,反而讓許多人心里都出現了異常的想法,逐漸形成了一股新的勢力。
“阿信,我們為老板辛辛苦苦拼命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老板這次卻對我們大怒干戈,還把我們打成這副模樣,我,我實在是不服氣啊!”
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房間里面,阿龍正趴在一張單人床上,怒氣沖沖的說道,而他的臀部也是被打的血肉模糊,還隱隱可見看見里面的白骨,可見這二十大板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饒是他這樣身材魁梧的大漢,也差點斷送了這條性命。
阿信身子骨比他還要弱一些,現在也是趴在另外一張單人床上,臀部也是慘不忍睹,可是他卻吭都沒有吭,只是微微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墻壁,沒有說話。
他從剛才的會議里面已經聽出錢寶慶對他們二人徹底死心,沒有重新啟用的希望,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石破天驚的大事,也讓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他不會像阿龍那樣大喊大叫,畢竟那樣做也不會改變什么,反而讓人落得口實。
他和阿龍并非和錢寶慶手下的其他人一樣,是用金錢收買過來的。其實大約在四五年前,由于他和阿龍二人在街頭被人欺負,恰好被錢寶慶救下,從此便死心塌地的跟隨在對方的左右,出謀出力,一直到現在,可以說他們二人放在古代,肯定是忠誠烈士的行列。
可是誰能夠想到,當初錢寶慶對他們兄弟二人口口聲聲會照顧有佳,信任百倍,今天卻因為這件事情徹底對他們二人失去信任呢?
難道這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最終換來的不過是冷言冷語和過河拆橋?這是他最難接受的事實。
阿信自然知道自己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恩,所以對于錢寶慶的任何賞賜都沒有接受,反而和自己弟弟每天依舊住在平房里面,每天都是粗茶淡飯,心里依舊保持著心底的那一絲的純凈,不愿意讓自己成為受人唾棄之徒,可是現在的東方海岸,還有他們兄弟二人留下來的意義嗎?他想到這里,額頭猛的冒出一絲冷汗,臉色也變白了幾分。
如果背叛錢寶慶,那會意味著什么?自己難道是出爾反爾的小人?
阿信為自己腦海里面突然萌發的念頭而瘋狂,自己跟隨錢寶慶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今天怎么會這么想呢?難道真到了不可挽救的局面?
“阿信,你在想什么?老板對我們二人既然不滿意,我看我們還是干脆離開東方海岸算了,我就不相信憑借我們二人如今的本事,在哪兒填不飽肚子,何必跟隨在他左右,受這樣的鳥氣?反正我阿龍氣的都要發瘋了!”阿龍是一個粗人,做事從來不通過大腦,看見阿信沒有說話,更是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再胡說,小心我打你幾巴掌!”阿信臉色驟變,轉過頭,怒視著對方,厲聲喝道,“我們這次的確做錯了事情,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你卻在這里唧唧歪歪個不停,你有完沒完?你不煩,我還嫌你煩呢。”
阿龍看見阿信動怒,只能閉口不談,躺在床上生悶氣了。
阿信不是生阿龍的氣,只是覺得對方說話做事簡直就是一根筋,不分場合的胡說八道,難道自己老板是那種善良之輩?萬一被某些不懷好意之徒聽到的話,只怕自己二人又要遭殃,所以才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以免對方說出其他的話語。
房間里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阿龍時不時還喃喃幾句,似乎還有些憤憤不平。
錢寶慶聽完手下人回報的情況之后,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來阿信還是知恩圖報之人,知道我對他們兩人不錯,那個阿龍嘛,粗人一個,不用理會他的,不過你們對他們兩人要嚴加防范,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緊,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知道嗎?”他后面的口氣立即加重了許多。
“是,老板!”來人低聲應道。
錢寶慶目送對方離開之后,眼神里面立即暴射出兩道逼人的殺機,雙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字一頓道:“報恩?報恩?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嗎?別把我當成白癡,如果你們二人安分守己,說不定我還會讓你們多活幾年,否則的話,哼哼……”
吳一凡自然對于北天市發生的陸續事件了如指掌,也知道阿信和阿龍因為中午的事情,肯定會受到嚴厲的責罰,可是他也沒有想到,他們二人會因為這件事情,心里升起了反叛之心。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話,恐怕早已經雀躍不已。
晚上七點多鐘,他按照事先說好的,來到青柳街,可是左等右等,依舊沒有看見阿信的影子,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掏出來一看,卻見到是一條陌生的短信——晚上8點,玫瑰花酒吧。
短信只有寥寥九個字,卻讓吳一凡的眉頭緊緊皺起,半天沒有舒展開來。
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條短信是阿信發來的,可是對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吳一凡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見面就能夠把這個阿信拉攏成自己的心腹,畢竟自己現在一沒錢,二沒權,三沒勢力,鬼才會跟自己,只是想和他隨便聊一聊,盡量能夠套上一些關系,這樣的話,對自己以后將會有很大的幫助,誰知道對方竟然來這么一招,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莫非是錢寶慶知道這件事情,想要把自己一網打盡?
吳一凡腦海里面剛剛萌發了這個念頭,便又搖了搖頭,斷絕了這個想法。阿信可以說是自己見過的人里面,極其聰明的一人,他不會把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錢寶慶,也不敢把這樣的事情告訴錢寶慶,否則的話,他就會在錢寶慶心里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陰影,這是他承擔不起的,那就是說,對方另外有其他的想法,也想試探一下自己?
吳一凡想通這一點之后,一切便都豁然開朗許多,看來這個阿信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嘴角微微勾起,伸出右手,輕輕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智能加持器,趕往玫瑰花酒吧。
玫瑰酒吧,在北天市毫不出名,甚至都不及無限KTV,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酒吧,來這里玩樂喝酒的人們也都是普普通通的民眾。
吳一凡進到酒吧里面,就聽到整個酒吧傳來一陣陣優雅的歌曲,放佛山間的泉水一般,清脆悅耳,遠比那些重音樂好聽數百倍,其中有十幾個醉漢正歪歪斜斜的躺在大廳的每個角落里面,不知道小聲的嘀咕著什么,而幾名酒吧小姐穿梭在人群之間,鶯鶯燕兒,倒是增添了幾分格外的情調和風格。
吳一凡直徑來到吧臺前面坐下,隨便點了一杯白酒,一邊細細品著,一邊注視著周圍每個人,可惜觀察了幾分鐘,并沒有發現阿信的蹤影,這讓他心里也略微升起一團疑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對方并非想要見自己?
“這位公子,難道在等人嗎?”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忽然在他耳旁響起。
吳一凡微微一怔,轉過頭,看見一名三十余歲的年輕女子纖細雪白的右手端著一只高腳杯,里面還有少許紅酒,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對方無論是容貌和身材,都算是上等姿色,可惜和葉熙雯她們幾人還有一些差距,穿著一件火紅色的衣服,猶如烈火中的鳳凰一般。他登時一笑:“原來是蘇老板,久仰大名!”
“哦?原來你認識我,莫非是我的愛慕者?”那名女子一愣,繼而咯咯嬌笑道,她雪白的左臂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吳一凡的肩膀上,顯得格外的曖昧。
吳一凡也不以為然,輕笑起來:“早知道蘇老板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他雖然不認識對方,可是畢竟自己是無限里面的保安,所以對于整個北天市大大小小的許多娛樂場所的老板還是略有耳聞,現在再稍加驗證一下,自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蘇老板全名蘇夢潔,經營著整個玫瑰花酒吧。據說她的并沒有葉熙雯那樣的經營手段,使得玫瑰酒吧一直處于崩潰的地段,只是不知道她為何還要開這么一個不起眼的酒吧。她掩口輕笑道:“哦?我哪兒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只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人,怎么能夠和大名鼎鼎的葉老板相比呢?葉老板有吳公子這樣的左膀右臂,可以說是如魚得水,稱霸整個北天市的娛樂場所也是指日可待吧?”她雖然知道吳一凡的身份僅僅是無限KTV的保安,可是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她不得不尊稱為一句“公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先吞并掉你的玫瑰花酒吧!”吳一凡開玩笑道。
“咯咯……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時候我便到吳公子那里打工,只希望吳公子只顧著懷抱里面的美人,忘記我這個可憐人才對!”蘇夢潔也是嬉笑了起來。
“他在什么地方?”吳一凡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他在二樓207房間,等你半天了!”蘇夢潔也很直接的回答道。
吳一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好香的美人,可惜心有所屬,否則的話,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追求你,那小子,艷福還真的不淺!”他隨即朝著樓上走去,留下一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容的蘇夢潔。
這個男人,果然不是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