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戰搏殺是這些帝國近衛騎兵的拿手項目,數百騎如飛奔的金屬洪流,猶如高飛雄鷹般從兩軍中間小丘借助馬勢,一鼓作氣殺入匈牙騎兵野戰主力的后衛,頓時翻滾起一片人疊如浪的血色,戰馬嘶鳴慘厲,似乎要將今晚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殺“
加百利手中的刺槍一馬當先狠狠扎入一名匈牙弓騎兵的身體,然后連長槍都懶得拔出,直接一手拔出戰刀從上往下對著另外一名嚇傻了的匈牙騎兵腦袋狠狠打下去,刀光劃過,人頭被辣的鮮血噴出去,無頭的尸體在急奔的戰馬上拖行了十余米才落下,頓時聽到馬蹄下一片骨骼碎裂的聲音 匈牙騎兵的速度極快,后隊遇襲下,竟然速度更快,
因為是追求高機動性的輕弓騎兵,身上都是輕便鎖甲,有的干脆就沒有披甲,加上是臨時倉促集結轉向火起方向,采取的是速度最快的一字長龍,三千多人的隊伍,策馬飛奔中一口氣拖出了三四里的長度,突然遭遇后路追殺,大隊轉向根本不能,匈牙騎兵干脆就將自己的機動力發揮到極致,希望用速度甩開距離,再用遠程騎兵弓阻擋帝國騎兵的追擊,這種戰術在以往交戰中表現的非常有效,
在以步兵集群作戰為主要方式的中歐巴,匈牙人的騎兵高機動力不少國家的噩夢,如果遭遇匈牙人的弓騎兵,最好的辦法是穩住陣列,而不是想著追擊,匈牙弓騎兵的速度非常快,在開闊地勢完全無法捕捉,簡潔單一的組織體制是匈牙人軍隊的顯著特征。
標準的匈牙野戰騎兵由3個騎兵隊組成。每個隊有一千名騎兵,真正的匈牙騎兵一般是不攜帶仆兵的,他們騎馬作戰。其中從事突擊行動的弓騎兵占到了總人數的百分之六十,弓騎兵頭戴簡易頭盔,全身披著皮制盔甲,部分騎兵的馬匹往往披有少量皮制護甲。每個弓騎兵腰部還帶一柄短彎刀或一根狼牙棒。有的弓騎兵兵除了戴一頂頭盔外,身上一般不披盔甲。他們的主要兵器是弓。
匈牙騎兵的馬上復合弓相當大,射擊距離可以達到一百步到一百二十步,遠遠超過中歐巴羅步兵射手的八十到一百步射程,
這主要得益于他們所攜帶的箭簇,他們身帶兩種箭,一種輕。箭頭小而尖,用于遠射,另一種較重,箭頭大而寬,用于近戰。從東方草原而來的匈牙騎兵還有一個特殊的習慣,那就是他們可能不穿鎧甲,但是在戰前一定會披上一件絲質長袍。這種長袍用生絲制成,編織得相當細密。匈牙人的先祖早就發現,箭簇可以射穿鎧甲。但很難射穿這些生絲,只是會連箭帶衣一同插進傷口。因此,救治人員只須將絲布拉出,便可將箭頭從傷口中拔出。
正規的匈牙騎兵在八歲的時候就被送入特殊的學校進行嚴格的騎馬射擊訓練。他們體格強壯,能適應戰斗的需要;也能在快速撤退時回頭射擊跟在其后的敵人;匈牙弓騎兵讓整個中歐巴羅談之色變的的”尾鉤“戰術就是從這里發展出來的,
如果是其他對手,對于匈牙騎兵的高機動力只能干瞪眼。經常有被匈牙騎兵調整后反撲被打的全滅的情況,但是今夜,他們遭遇的同樣是擁有遠程強力火力的帝國近衛騎兵。這場遭遇戰,從一開始就倒向了人數較少的帝國近衛一方,
帝國近衛身上的鎧甲是黑色的,在黑夜里并不顯眼,而匈牙弓騎兵人人身后背著一面白色靠旗,在黑夜里顯得格外醒目,簡直就是一個個活靶子 發覺到匈牙人想要利用高機動力甩掉自己,然后再用遠程騎兵弓反擊的意圖,加百列毫不猶豫的命令一部分近衛騎兵死死咬住匈牙人騎兵的尾端,不給于對方調整的時間,另外一部分速度較慢的近衛,則迅速用騎兵突擊弩朝著前面奔跑的匈牙騎兵猛烈射擊,
咬著牙向前奔逃的匈牙騎兵后隊紛紛落馬,不知不覺,匈牙人落馬的人數就超過了兩三百人,幾乎就是這一隊匈牙人騎兵的十分之一,而且隨著雙方戰馬沖力已經耗盡,匈牙人的速度終于開始放緩加百列的帝國近衛騎兵張開的正面仍然在保持著前壓的態勢,一路尾隨射擊,不斷將匈牙人騎兵射死在馬背上,匈牙人終于扛不住這樣的窮追猛打,隊形開始分成的兩翼,一部分繼續向前,另外一部分返身而射。一邊各按建制,逐漸的撤上前面的丘陵,如果帝國騎兵繼續猛追,對方必然會從丘陵處殺下來,將帝國騎兵的后路堵住 “隊長,怎么辦?”
一名近衛靠近詢問加百列,匈牙騎兵雖然遭受損失,但其數量依然占據絕對優勢,就算是如眼前一般兵分兩隊,其中任何一隊的兵力也不在帝國近衛之下,如果繼續追擊,對方只需要一個反身就可以對近衛騎兵形成前后夾擊 “全隊停止追擊”
加百列高舉起手,大聲喊道,帝國近衛們紛紛猛力勒住戰馬,剛才短暫交手的戰場到處都是馬尸人尸,一場交手,匈牙人戰死了兩三百人,近衛騎兵這邊也受傷了十幾人,沿途都是失卻主人的戰馬在悲鳴,加百列目光掃過前面在丘陵上停住的一部分匈牙騎兵,目光冷峻,都是速度極快的輕弓騎,這是準備反咬上自己的節奏啊,剛才一陣疾馳追擊,不知不覺就已經跟到了距離對方大本營的附近,很快對方就會殺回來的!
“我們撤!”加百列果斷下令喊道,這次與對方野戰主力遭遇,算是將自己徹底暴露了,有自己這支主力暴露在匈牙人眼中,營地方向就無足輕重了,放火的第七分隊不過百人,匈牙人未必就看的上演,應該可以安全撤離,只要對方不是傻子,就會知道追殺圍剿自己這支主力遠比在第七分隊百余騎上面花費精力更有用,
在不遠處的丘陵頂部。一名匈牙人的騎兵中隊長正看著下方停住腳步開始轉向想要跑的帝國騎兵,看著今晚遭遇并且追在自己屁股后路整整十余里的黑色騎兵井然有序的后退動作。這名匈牙騎兵中隊長臉色忍不住微微動容,今天的遭遇戰打得十分憋屈,論戰力,他自認匈牙騎兵并不懼怕這些黑色的帝國騎兵,但是為了以最快速度趕往大營方向,只能遵照將軍命令竭盡全力的向前突進,被這些黑色騎兵在后面一路追擊撿了不少便宜,
現在對方吃飽了想抹嘴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自己帶的都是輕弓騎。進退飛快,奉命看住這些黑甲騎兵”沖上去,別讓對方跑了!“匈牙騎兵中隊長大喊,白施大旗揮動,那些本來在保持陣型緩緩退上丘陵的匈牙騎兵不約而同的返身,如決堤一般,返身就向后面的帝國近衛撲來,
兩軍之間的距離,相隔一百五十步左右。帝國近衛騎兵熱紅的眼睛閃著冷酷無情的光,手指凝重的扣在弩弓的扳機上,風撲面而來,夾雜著潮濕的水汽。飛馳的匈牙弓騎兵復合強弓也已經拉出滿月。兩邊都在計算著距離,
盡管短弩的射程略勝匈牙騎兵的復合弓,但是那一點點距離,在高奔馳的戰馬度前。不過就是早射一秒和晚射一秒的差別,當這邊弩弓扣下弩機。對面的弓弦也已經響動,生與死只在剎那。這里邊的慘厲一點也不遜色與兩軍短刃對攻,箭簇橫飛。兩邊的箭鏃相互指。一道道死亡痕跡在兩軍間暴起雪花,帝國近衛騎兵擁有馬盾,一手執突擊弩,一手舉起馬盾護住身體,匈牙弓騎兵就比較悲催了,弓騎兵不配備盾牌,身上的輕鎖甲在火力強勁的帝國突擊弩面前,就像紙片一樣被輕松捅穿,騎兵中箭的位置在高速奔跑的戰馬上,猶如一蓬蓬的紅色的血霧在夜晚炸開,馬背上的騎兵頃刻間消失,
”沖上去!“
那名匈牙騎兵隊長急了,箭簇撕開的聲音混雜著廝殺的喊聲,在一片遼闊的開闊地,兩支騎兵部隊像兩道鐵墻撞擊在一起,匈牙人是亡命搏殺,以毫無防護能力的輕弓騎兵沖擊近戰能力更勝過遠程的帝國近衛騎兵,一陣碰撞拼砍,帝國近衛騎兵仍然在緩緩后退的過程當中,突然就轉為了反擊態勢。每一個近衛騎兵的動作都敏捷迅速,幾乎是近乎本能的就完成了迎擊隊形轉換。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中央沖擊,兩翼包抄的有力態勢!騎兵交戰,因為雙方都有著相當大的沖擊力,這陣型隊列的調遣變換,就成了相當重要的因素,百戰精銳的近衛騎兵動作之快。配合之好,殆乎天成一般。而且他們的兵力還優于過于自信的匈牙騎兵,一下將隊形展開反擊,頓時就對匈牙人還在進逼的輕騎形成了合擊的態勢!
隊列這么一張開。來得如電閃一般,頓時就將深深扎入的匈牙騎兵夾在了里頭,匈牙騎兵猝不及防就擠成了一團,人喊馬嘶之聲連成一片。近衛騎兵的各類長短武器瘋狂的往匈牙騎兵身上猛扎,戰馬在擠壓中翻滾在地上,鮮血從交錯而過的戰馬間濺射出來,轉瞬之間,匈牙騎兵就撞進了帝國近衛騎兵隊列當中,巨大的碰撞之聲沖天而起,接著就是兵刃相交,還有兩國精銳勇士用各自語言的喝罵之聲 匈牙人也感到不對,明明自己人也不少,怎么就看見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黑甲,大家都是輕騎兵,但是對方的劈砍就是兇猛彪悍的多,稍稍遮護閃避不及,沒有披甲的戰馬就長嘶著轟然倒地。轉瞬之間就奪取了戰場主動。。雙方都是輕騎兵,但是對方是散開了隊列,而本方是太多的戰馬擁擠在一起,連轉身都難,
那名匈牙隊長大聲呼喊“沖出去,沖出去!”被困住的匈牙騎兵拼命的穩住陣腳,并且也在努力張開兩翼,不斷的有人落馬,被壓的叫苦不迭,只能拼命的朝外張開,好恢復騎兵機動的自由。但是又被兩側的黑甲騎兵們一步步殺回,雙方在狹小范圍之內纏戰,每一瞬間,都有無數的兵刃交相飛舞,都有人體重重的從馬上落下,被無數馬蹄踏成肉泥。連一聲慘叫,都難以發出來,丘陵之下,人馬都殺得渾身是血,重重的喘著粗氣,交鋒短暫卻又加倍的激烈。匈牙騎兵忍受著大批量的傷亡,還拼力朝外反擊,只希望能夠殺出一條血路,
戰場的局面正在無形中出現了變化,連加百列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正歪打正著徹底引動了匈牙人的主力,此時,另外一隊飛奔入峽谷的匈牙人騎兵帶去的消息,讓匈牙國王白潔洛士的精神一震”亞奧森,你們既然在路上遭遇了那支帝國精銳游騎主力,為什么不咬住他們!你知道我為了捕捉他們,花費了多少心血嗎?“白潔洛士一身白色寬袍,從帳篷內的坐位上一下站起。目光炯炯如同利劍般狠狠的看向滿身都是寒露風霜的王國大將亞奧森,這位王國大將年紀約四十歲,面容寬重,目光閃亮。歲月風霜在上面銘刻一股滄桑,是匈牙王國雄鷹主力的兩大將軍之一,這次帶領雄鷹軍奉命在大本營外二十里游走”營地突然火起,加上是突然遭遇。情況不明,我軍不敢擅自糾戰,但是對方也被我軍用計策鉤住。一直追到七里外的卡里丘陵才松開!我已經命令軍團中速度最快的第五隊看住他們,陛下如果想要殲滅,現在派遣主力前去就行“亞奧森神色冷峻的回答說,語氣凌厲,如果加百列聽到現在的話,可能就要亡魂大冒,一路追擊其實都是被人鉤住前奔,這個亞奧森也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官,竟然能夠在那種突發遭遇情況下,迅速作出最有利的決斷 亞奧本是匈牙大族,亞奧森是族長,身份上并不很畏懼現在的匈牙王,匈牙國內的王權并不是其他歐巴羅國家的那種集權,而是更像是草原人的那種部族制,亞奧森本人在匈牙國內極有威名,四歲就生活在馬背上,十一歲就就孤身往遙遠的中比亞北部草原學習,二十一歲才回國,在草原上的東庭帝國官至千騎長,帶回了一支百人的草原騎兵,當時引起匈牙國內轟動,匈牙人雖然已經離開草原上百年,但依然保持著草原人的傳統,
而且匈牙王國還與草原上的不少部族都保持著聯系,風俗也大多與草原人差不多,
就算是匈牙貴族子弟與中歐巴羅其他國家的貴族子弟區別很大,大多從小長于馬背上,彪悍善戰,秉持著先祖的勃勃武風,其成年禮依然按照傳統必須前往遙遠的北方草原故地完成,路途無人護送,本就是考驗的一部分,所以雖然匈牙人立國已經百年,已經有足夠的東西供養他們整個民族,但過去數百年掙扎求存的記憶,這個時候還未曾減退。所以身體內依然留著彪悍的草原人的血,
”來人,傳令營地所有兵力集結!我們去截殺獵鷹軍前行斥候主力“白潔洛士已經不想管亞奧森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現在只想立即調動主力剿滅這隊獵鷹軍的前行斥候,這支斥候主力在附近徘徊了如此久,不算對于各隊的情況,就算是地形方面情報也是價值非凡的東西,這次諸國能夠拉出來的兵力已經是各國竭盡全力所能夠提供的了,再也消耗不起,如果讓這支前行斥候將情報帶回,這片地勢復雜的邊界就會由對聯軍有利轉化為不利,所謂戰爭優勢,無非是軍力,裝備,后勤,地理,士氣五項,現在聯軍已經失去了四項,要是在失去最后一項,真不知道這場邊界之戰還有沒有打的必要了,
向這種國運之爭,往往是在纏斗惡戰當中謀奪對方的資源,土地,人口,導致對方元氣大傷,最后望風潰逃。這次一退,以后就永遠只有一個退字!后遺癥往往可以達到幾十年,甚至百年,所以才被稱為國運!
”對方數量不明,而且天黑野戰,情況難料,不適合于陛下如此尊貴身份,還是讓屬下去吧!我跟對方接觸過,而且也知道對方目前的位置!帶領主力前往必然可以迅速平滅!“亞奧森神色凝重說道,雖然內心不一定很看起這名青年國王,但作為一線統兵大將,如果讓國王在這場夜戰中受傷,那也是足夠羞愧的了,
匈牙國王白潔洛士也是猶豫了一下,就在他猶豫的時間,王國衛士已經跑了進來,大聲稟報”陛下,營地內已經集結完畢“
”亞奧森,大本營內目前共有兵力三千七百人,我給你三千,加上你的兵力就是五千人!給你一個晚上,明天,我要看見獵鷹軍斥候的人頭!“白潔洛士目光兇厲的看向亞奧森,他雖然也是號稱弓馬皆精的國王,一手短矛更是能夠射出三十米的木耙,但是真正上戰場的機會不多,深夜野戰不同于白日,幾乎就是一場大亂戰,自己一個國王要是出了意外,那就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