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名將亞爾德的這個冬季并不平靜,當寒霜冷雪覆蓋了高盧中北部四分之三的地區,將遠山近河變成一片雪嶺冰封的世界,來得及在帝都好好洗刷一把征塵,剛剛卸任北方軍統領和即將上任的京都戰線總指揮的亞爾德,開始利用這短暫的停戰期全力擴展高盧人的力量,
在剛剛結束的御前會議上,四大東部執政在皇帝陛下答應讓其享受獨立王國政策的承諾下,終于選擇了與高盧帝國站在了一條船上,盡管這條船看起來千瘡百孔,隨時都有被水翻覆的危險,但是能夠成為一個獨立王國的誘冇惑力對于在兩個大陸間顛沛流離的東部諸侯們而言是無法抗拒的,
隨和協議的達成,第一批向高盧京都方向開進的東軍部隊有八萬人,其中東軍第五騎兵團長希拉德就在其中,他奉命押解輜重,從東部領地到高盧京都,路途漫長而悠遠,他并非孤身一人上路,隨行的有兩個騎兵中隊,押送著五千多輛滿載各種補給物資的大車。高盧軍隊在西線因為物資缺乏而焦頭爛額,東線的物資還是很充足的,特別是中比亞帝國大肆從東部行省購買各種物資,東部諸侯們一個個也算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一次為了展現東軍的力量,五萬東軍在同一條大道上行軍,周邊還有大批的馬車朝著高盧京都行進,身穿紅藍相間鎧甲的正規軍、穿著藍底灰白色外掛的地方預備隊、高舉著“共赴國冇難“旗幟的所謂義勇軍,、輜重隊,無數的部隊匯成了一支陣容龐大的部隊,隊伍踏起的灰塵遮天蔽日。正如胖子所預料的,西線一系列的失利并沒有拖垮高盧人,因為平靜東線的存在,兵員,物資。依然在源源不斷的供應著高盧京都 瑟瑟寒冷雨季,靴底踩在被雨浸得發軟的泥濘道路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大衣下擺撲打在裹著綁腿又瘦又小的腿上,的傍晚朦朦的寒雨下,藍色的軍鎧甲覆蓋了整個平原,成千上萬的士兵如同蟻群般在遼闊的平原上簇擁,從戰馬上里注視著前進的軍隊,負責押送物資的希拉德感慨萬千,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向與京都不對付的東軍會參戰。雖然沒有和傳聞中的獵鷹帝國交過手,但聽到的傳聞并不少,一路摧枯拉朽打到了高盧的京都,在這種已經逼到京都的慘烈大戰中,上戰場的軍隊很少能活著下來的,也就是說,現在所所看到的都是即將死去的靈魂,東部的那些大人們正在讓無數的東部子弟去送死,
戰爭的氣氛。在越過東部行省安庫就開始驟然劇烈,統一行軍的部隊開始按照軍務部命令分流,并入正在西線作戰的部隊,押解輜重的希拉德速度慢一些。這座與京都地區出口相鄰的行省,大白天的城市里,街道上居然空蕩蕩的,來來往往的只見到冇軍人。不見一個平民。戴著藍色頭盔,手持鋒銳長槍的士兵們嚴密盤查各路口。希拉德讓下面的衛隊長打聽了下,得知前兩天獵鷹帝國已經發動了幾次騷擾性進攻。規模并不大,被駐守部隊擊退了,環境已經非常緊張,有一些跡象在表明,獵鷹帝國的軍隊正在尋找一條繞過高盧京都就能夠打擊到東部的道路,
高盧京都防線雖然堅固,但卻沒法辦法同時擋住來自西邊和北邊的雙面進攻,而北邊的形式不容樂觀,以撒隆為首的獵鷹帝團正在北方推進,經過數次會戰,雖然有所遏制,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異常慘重的,
”從北部繞過京都進入東部地區?“希拉德聽到這樣的話,內心微微觸動了一下,從地理上來說,如果獵鷹軍真的能夠占領北部,確實有可能完成這種近似于u形的戰略包圍,從東西兩側同時切斷高盧京都的生存空間,那時的高盧京都將不戰爾破,但是在實際中,這種可能性太低了,打通北部需要花費巨冇大的軍力和人力不說,反而會讓一向習慣重點打擊的獵鷹軍陷入戰線過長的尷尬,
在寒冷的冬季,將十余萬部隊的攻擊線拉到數百里長,這就是裸的自殺!就算僥幸能夠得手,突入的部隊也會比切斷,只有在冰冷中等死的份 “大人,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對于獵鷹軍隊來說,不可思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名提供消息的步兵隊長聳了聳肩,告誡希拉德“我們已經接到報告了,獵鷹軍的斥候越來越頻繁出現在附近,前天早上,我們發現了幾個哨兵的尸體,城衛大人發出戒嚴的命令,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有為數不小的獵鷹帝國的斥候先遣部隊已滲透進我軍防線后方內。”
“你確定是獵鷹軍所為?”
希拉德聽的眉毛微蹙了一下,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對方滲透這些小部隊的作用并不大,反而更容易引起這些地方的警惕,最大的問題是,現在高盧北方已經出現了風雪,一些地方被冰封所阻,完全不適合大軍團的移動作戰,要想繞過高盧京都,最少需要向北方三百里,再轉向東部,而在那段防線上,有著不少于十萬的高盧部隊,除非對方能夠將自己變成一把飛快的梭鏢,否則決不能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穿越這樣的距離 看見希拉德有些不相信,步兵隊長臉色陰沉下來“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有可能有些無恥的敗類投靠了他們,或者是一些盜匪所為也說不定!”那名步兵隊長很誠摯地說“大人,您這樣滿載物資的補給車隊,正是敵人偷襲的最好目標,一路上千萬要小心!”
“放心,我們可是有五千名騎兵隨行呢!”
希拉德嘴角微咧了一下,謝后與其握手告別,當天黃昏,車隊緩緩進入天地一片白色的高盧京都地區,隨著最后一道太陽的亮光提前落入地平線,世界開始寂靜起來,行進的車隊在一處峽谷不得不停下來,幾匹發狂的馬在進入峽谷隘口的時候。將裝滿輜重的馬車暴躁的拉翻到了溝里,車體將道路堵住了,士兵們手忙腳亂的奮力拉扯著戰馬,將上面的貨物歇下來,在暗淡的火把光線下,沒人注意到一些尖刺般的三角刺在道路中,一個個尖銳的金屬尖刺隱入地面上如同水一樣流動的冰霧中,
“大家再加把力,把馬車上貨物先卸下來!”
希拉德站在那里親自指揮,當夜是大風雪。白色的雪花夾雜著寒風滾疼的打在臉上,騎兵們騎在馬上一個個冷的打哆嗦,他們渴望能夠進入峽谷區避一避,渴望能夠喝上一口熱滾滾的土豆湯,沒有人注意到,在峽谷的另外一段,突然發出一陣微微顫抖的轟鳴聲,那是一種類似與海水漲潮一般的聲音,先是很微小。但很快就變得大了起來。距離也由遠及近,北面起伏的丘陵地,地勢上隆的山丘在黑色的夜幕里就像一個巨冇大的嗜血猛獸,在彌漫風雪的蒼穹間。投射冇出一個攝人心魄的高大弧線,
貝蘇族王女貝蘇卡雅站在一輛裝飾有純白色熊皮的馴鹿戰車上,就像是一個天地間靜靜的觀賞者,目光冰冷毒辣的打量著峽谷山口那密如火星一般的火把。這里是整個冇峽谷地區的制高點,站在這里,即使在一千米以外。也能夠看見舉著火把進入峽谷的高盧人 北方寒地冰封的寒冰海域在這個季節幾乎已經與歐巴羅大陸連接到了一起,之間的間隔只有一段不到50里的海域,在北方艦隊的全力協助下,整整五千人的北方寒地戰士和三百部馴鹿戰車構成的北地聯軍,在胖子最感到郁悶的時候給了一個大驚喜,
這次的北地聯軍數量雖然不多,但是確實真正寒冷地帶作戰的行家,
名義上的領軍者是貝蘇族的王女貝蘇卡雅,實際上領軍的是貝蘇族的大將,納格里,這是一個年紀在三十許間,身材極高,身形高瘦。神色冷漠的寒地將軍,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印象,屹立在漫天風雪中身影,曾經令無數貝蘇族的敵人感到戰栗,從京都傳來的消息,東部四大執政與高盧京都達成了妥協,一批對于高盧人極為重要的物資將從東部運往高盧京都,路線圖已經通過京都方面傳過來,五千人不到的北方寒地聯軍,如果放在正面十余萬人的大戰場上,這把單bó而銳利的快刀很快就會變鈍,甚至被敵人的集群輕松折斷,但是如果用到穿插敵人的防御bó弱區,這就是一把在冰天雪地里殺人不見血的快刀,一刀下去,必然是斷筋折骨,
“納格里叔叔,這些人真的都需要死嗎?”
貝蘇卡雅俏麗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在她的身后,數百架能夠在雪地里迅速飛馳的馴鹿戰車,就像一道蓄勢待發的黑色弓弦,順著巨峽谷微微內凹的山勢,向一字排開,只要一聲令下,這些戰車就會頃刻間變成最強大的沖擊利器,在這片雪域上飛馳,這種北方寒地的馴鹿戰車,每一輛車長約三米,下方本應該是輪子的位置,只有四道堅固的鋼制滑板所代替,還有兩道延伸出去的踏板,除了中間的車手,兩翼分別可以搭載兩名手執鈍器的北地戰士,中間還可以站立一名射手,就連最前面的高大馴鹿角都打磨的光滑尖銳,一旦捅入敵人的身體,必然是腸穿肚爛的悲催結局,
在雪地里,這些馴鹿戰車就像一個個攻守兼備并且可以高速移動的作戰平臺,山體的正前面斜坡,近乎光滑的傾斜斷面,就像是拉開這道巨冇大弓弦的超級滑坡,而由馴鹿戰組成的箭簇,對應的方向正是還沒有察覺的,不足一里之地的高盧人輜重隊,
“這是戰場,尊敬的王女殿下,而且也是我們寒地聯軍的第一戰,適當的果斷是必要的!”納格里冰冷聲音透過寒冷傳來。身的陣雪地傳來一陣被壓緊的沙沙聲,那是馴鹿刨動雪地的聲音,隨著命令的下達,隱藏了大半夜的馴鹿戰車部隊開始按照順序從斜坡頂部開始往下滑。就像一道迅閃而過的閃電,隨著滑坡而迅速加速,數百架的馴鹿戰車構成的小黑點,在遼闊的冰原上電閃飛馳,如同一個巨冇大的箭簇向著剛剛搬開了阻礙,正被峽谷隘口劃分為里外兩部份的高盧輜重部隊沖去。刷刷”風馳電掣,距離在迅速接近,一千米的距離,在馴鹿雪橇的高速移動下,不過就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天空飄落的雪花太大了,黝黑的夜晚遮擋了高盧人的視線距離,飛馳的雪橇從雪地上劃過,發出如同雪花落地的沙沙聲,
“殺!”鋪天蓋地的蹄聲踩踏著風雪而來。北地戰士特有的鋸齒長刀在雪花中閃光耀眼,突然如同一道巨冇大的滾龍,撞入希拉德所指揮的騎兵正面,金屬戰車與的碰撞,黑夜里,只見一排猶如怪物一樣的東西重來,高盧騎兵還在愣神的時候,就聽見“啪啪“一陣骨裂的撞擊聲,猝不及防的前鋒被直接撞翻開。體型堪比小馬的大型馴鹿,用鹿角上綁縛的尖刀輕易撕開高盧戰馬的腹部,痛苦的戰馬將上面的騎兵甩落下來,整個隊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完全被馴鹿戰車群給淹沒了,“注意,敵襲”一名騎兵隊長臨死前的凄厲慘叫聲,尸體變成的碎肉被沖擊到了空中“敵人。有敵人!”毫無防備的輜重對一片混亂,在馴鹿雪橇的強力沖擊下,已經深深的切入隊列的中線。迅猛勢頭就像燒紅的刀子深深插進去,雪橇戰場上的北寒戰士猛力的揮刀,從錯愕的高盧騎兵側面砍過去”高盧騎兵栽倒在被熱血滾燙泥濘的荒野上。旁邊的高盧騎兵滿臉駭異,沒等他們回過神來,眼前只見一片白光閃爍,只來得叫一聲“哎呀!”血花噴涌,腦袋就已經飛上了天空 。刀、長矛和利刃劍紛紛砍戳在飛奔戰車的側面單板上,但是從高處沖下來的馴鹿戰車悍得有如鬼魅,沉重鋒利的刀劍斧戳砍茬車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淺傷,飛箭射不穿戰車側翼的皮革硬甲,所有的攻擊都被彈了回來。
“這是獵鷹軍?‘
拉希德氣急敗壞,連他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遭遇的是什么,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做出判斷力,雙眼血紅的緊握拳頭,臉色難看的大聲下令“立即攔住他們!”整隊的高盧騎兵從后面的隊伍中抽調了出來,
這些高盧騎兵勇敢迎戰。騎兵們吶喊作勢,揮舞著無數雪亮的武器與激進突擊的北地馴鹿戰場撞在一起“啪啪“兩軍人馬交錯而過,風馳電掣間,整個峽谷都是刀光閃灼,猶如天上閃電,雙方兇狠的刀鋒砍劈,砍在胸甲上、砍在頭盔上,叮叮當當地響徹整個戰場。
北地馴鹿戰車騎兵的沖擊力力十分驚人!他們穿著經過帝國加hòu的鎧甲,手中是一擊就能令敵人傷筋動骨的重武器,在冰冷的寒夜,他們表現出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猛砍、猛劈。攻擊快的得簡直不可思議,只見刀光閃過,接著就是血花和呻冇吟,被攻擊的馴鹿戰車滿不在乎的迅猛沖過去,帶出一道血色的長影,站在戰車側翼的北地士兵飛舞著沉重的鈍器砸在高盧兵的腦袋上,腦漿、鮮血和頭顱骨的碎片橫飛,整個腦袋都沒了。
“大人,敵人正在迅速靠近輜重,傳令兵策馬奔到拉希德面前,燃冇燒的紅光照在他臉上,敵人的推進起來簡直是排山倒海般迅猛。拉希德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在騎兵鮮血白白的滾成了河,馴鹿戰車的沖擊勢頭也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擋在前面的騎兵紛紛落馬,雖然前仆后繼,悍不畏死,依然難以住擋住敵人快速推進的速度。
騎兵們不敢靠近,只能三開對著中間的戰車不斷拉弓射擊,可是在高速移動的戰車集群面前,他們的每一支箭簇不是被當場彈開,就是輕飄飄的被風吹走,普通的弓箭根本無法擊穿戰車高速移動帶起的風,反而被四下的彈開,
亂戰中,突然一支鋒銳的箭簇襲來,拉希德喊話的聲音嘎然而至,他茫然痛苦的低下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口單bó的鎖甲。就像一層紙般被一支帶著花斑羽毛的箭簇刺穿,
用手艱難的抹了一把從自己身體冇內濺濺出的鮮血,拉希德看著染滿了手掌的鮮血,內心充滿困惑,眼中的生命之火越來越bó弱,最后整個身體徹底癱軟了下來,
旁邊的衛士連忙把他抬拉到另外一邊,大聲的喊他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阿庫達拉希德,高盧東軍第五騎兵團長,作為死于這場戰爭的第一個東部軍將領而載入獵鷹帝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