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天空蒼茫,冬季的陽光幾乎沒有溫度,反而蒼勁的北風,似乎更加符合眼前的景象,剛剛下過雪的里斯本托地面,一片雪白,但此刻在里斯本托城下,被無數的人影所堆滿,
“集結,拿下里斯本托!”
凄涼的戰號在風中激昂,猶如恒古萬年的風吹過兩軍間的空隙,
血腥的味道在蔓延,似乎在預示著,殘酷的戰爭從誕生之日起,就是一個吞噬人血肉的怪物,足足三十八面剛非人的中隊旗,在迸裂的晨風里發出啪啪的聲音,剛非人密集的步兵線,在里斯本托前方500米的地區列隊步騎混合的隊列還在源源不斷從在城外的山麓林中開出來 隆隆蹄聲和腳步響徹大地,騎兵掀起一件黃色的塵霧,藍色的剛非軍隊,飛舞的剛非十字軍幟,就如同一片巨大的海浪,在里斯本托單薄的黑色城壁前面聚集,隨時都能夠將這座半廢墟的城市淹沒,
“軍團長大人,我看普套人一定是嚇壞了,正好可以一鼓作勢,直接進攻吧!”二十七歲的剛非第七步兵團長阿卡德勒騎在戰馬上,看了看遠處里斯本托城墻上來回奔跑的普套守軍,有些神色不耐的說道,他稱呼雷姆夏特為軍團長是有道理的,經過軍務部特批,為應對普套人的叛亂,軍務部特許雷姆夏特所聚集的平亂軍隊暫編為剛非第十討伐軍團,
軍團長由軍務部高等事務官雷姆夏特擔任,主要由原普套一萬一千駐軍和從國內增援的一個三萬人的地方步兵團組成,總兵力達到四萬之眾,而根據情報,城內的普套叛軍不到2萬,
雷姆夏特手悠閑的輕輕擺動著馬鞭,目光盯著遠處的里斯本托城墻。嘴角帶著不屑的冷笑,在雷姆夏特本陣的位置,一面寬達五米的超大型紅色鐵十字軍旗顯得格外奪目,
以這面軍旗為中心,向兩側散開的4萬剛非軍隊組成的巨大陣列,就像一道道間隔的金屬長劍,蓄勢待發,已經準備將前面的里斯本托城墻。在頃刻間捅的千瘡百孔。
“二比一的軍力對比,真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局!”
雷姆夏特微微撇了撇嘴,顯得有些淡藍色的眼睛里閃動著一股懾人的寒意。雖然軍團剛剛經過長途跋涉,但對付這樣的雜兵,應該足夠了!上面的普套守軍明顯被如此雄壯的大軍嚇壞了,守城士兵在上面如同螞蟻搬在來回奔跑 散亂的隊列,亂糟糟的在城墻位置豎起槍陣,一下雜亂的守城器械簇擁著被推上來,幾面不倫不類的普套老式軍旗在陽光下不死不活的飄揚著,一看就知道是典型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不過也是。普套公爵這個白癡被自己監管了六年,窘迫的差點恨不得把最后一條內褲都賣掉,對于迅速募集叛軍這種高度燒錢的事,能夠拉出眼前這一批已經很不錯了。
“軍團長閣下放心。不用半天時間,我們就能夠進入城區將這些普套人全部殺光!”步兵團長阿卡德勒神色恭敬的舉起手中的馬鞭,非常信心十足的說道 “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雷姆夏特嘴角笑道,高舉起馬鞭。大聲命令”第一,第五,第七。第十一……重步兵出列!目標,里斯本托!“
隨著命令下達,一名名背著藍紅色靠旗的傳令騎兵。就像出弦的箭簇一樣,帶著戰場迸裂的風,從剛非人列陣的軍陣面前飛馳而過,被喊名字的幾個整隊的剛非重步兵,步伐齊整的從軍陣里向前邁出,嘴里高喊道“重步兵出列!”
塵土飛揚,就像一道突然聳起的金屬長墻,
這些剛非重步兵身穿剛非軍隊特制的鱗片重甲,主要武器是重型長槍和近戰的短柄斧,右手臂外側是精鐵打造的盾牌,巨大的能夠將人完全遮蓋住,所以走動起來,完全就像是一面鐵墻在移動頭上戴著帶著兩鬢護面翹起的尖頂式頭盔,整張臉都被金屬的面甲遮蓋住,只有在眼睛的位置,有一道能夠看清外面的十字形的裂縫,鎧甲的外用白色披布上,是用紅色涂抹的一個巨大十字 血十字!
這是當初被譽為神圣歐巴羅帝國的標志,剛非帝國素來都以當初那個大帝國的后裔自居,所以也沿襲了這個標志,但對于剛非的敵人來說,血十字的含義明顯更加深刻,
這代表著屠殺,劫掠,滅亡的紅色血十字,讓站在城墻上的普套公爵身體微顫了一下,眼睛緊張的充血,手重重的捏住城垛,普套公爵因為過于用力,手指關節發白,
當初蘭米亞軍團攻破里斯本托,同樣派出打頭陣的就是這種紅色血十字重步兵,對于這種重步兵的可怕,普套公爵現在還記憶猶新,普套公國的軍隊在這些職業屠夫面前,就像一片片的麥子一樣被收割,箭簇射到這些屠夫的身上,幾乎沒有效果,一般的輕武器頂多也就是扎破外面的第一層鱗片,然后就會被第二層的桶甲擋住,不少的普套士兵就是這樣被殺死,僅僅五千人的血十字重步兵,就輕松擊垮了自己的一萬五千守軍,
普套對于剛非的抵抗,在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陷落了,攻入城內的剛非軍隊,對整個公國首府進行了殘酷的洗劫,整個首府被洗劫一空,三萬六千里斯本托人因為這場劫掠喪生!
“前進,殺光前面所有你們能夠看見的活物!“剛非的重步兵隊長們大聲的嘶喊著,在距離城墻200米的位置,這些藍色披風的步兵隊長,整齊的拔出手中的指揮官刺劍,士兵們緊隨其后,氣勢如虹,在各種各樣的激勵下,士兵的眼神開始從愜意變成發出狂熱嗜血的光澤 八個中隊的剛非重步兵齊頭并進,戰旗揮舞,一陣轟然的雷動聲,步兵方陣組成進攻梯隊。猶如鋼鐵洪流開始滾滾前進,陣頭閃爍著鐵甲盾牌和長槍的金屬光芒,進攻勢頭猶如海嘯洶涌,象雪崩般無法阻止,
藍色的鎧甲就像掀起的巨浪,裹著整排鋒銳的步兵長槍,在早晨初升的陽光下閃動著凜然的寒光,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猛撲向里斯本托城墻。
“天啊,我們快點跑吧,我早就說過。我們抵擋不了剛非人的!我們還有島鏈,那里是安全的!“
站在普套公爵旁邊的拉斐爾郡王被下面的景象,嚇得一臉凄慘的又哭又叫,剛非人還在300米外,他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250米,這個家伙兩條腿就像麻花一樣顫抖,200米,如果不是被身后的護衛半看押狀態。這個屬性鴕鳥家伙就是滾也要滾下城墻去,這里太危險了!
與他相比,普套公爵的表現就非常可圈可點了,雖然同樣是臉色發白。雖然同樣是雙腿打顫,但這位再一次戰爭被嚇尿了的公爵,至少這一次沒有跑,他努力的扶著城垛。松開被牙齒咬出血的青紫色嘴唇,竭盡全力的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似乎這種做法能夠讓他變得堅強。最后他終于站直了身體,在一種憤然中,朝著遠處移動的槍林寒光,大喊道 “來啊!剛非的雜種,這一次,我不會再跑了!””獵鷹陛下都交給我的是什么人啊!!”負責指揮利達庫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還沒完全緩過神的普套公爵,
他雖然是文職出身,但跟在維基亞獵鷹屁股后面南征北戰,什么景象沒見過,這才4萬人就能夠嚇成這樣?那要是碰上幾年前30萬大軍鏖戰的斯托羅斯大會戰,這個家伙還不嚇尿了,利達庫斯不知道,當初普套公爵已經嚇尿過了,
“更不要說盧旺阿卡一戰,老子獨自面對西南軍十萬人的絕代風華!”利達庫斯自我意淫在內心說了一句“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獵鷹帝國鐵壁之王的厲害吧!”
“弩手準備!目標,一百五十米線!”利達庫斯神色平靜,已經以名將自居的武器走私世家的家伙,開始不急不慢的下達命令,下方的剛非人已經進入一百五十米攻擊線,按照利達庫斯多年跟隨胖子的經驗,他知道如果此刻站在這里的是獵鷹陛下,一定會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已求達到重重挫傷其銳氣的目的,攻城之戰,銳氣第一!
隨著命令,原先埋伏在城道內的六千名帝國中央軍士兵,彎著腰從城道出來,小心翼翼的紛紛依據在城垛射口后面半蹲下,手里端起自己手中的強力步兵弩,目光隨著緩緩而來的剛非兵線而移動,
“這是……”
普套公爵完全傻了,他知道這次埋伏,但是他沒想到,這可是一百五十米啊!按照一般的弓箭射程,不是百米才開始攻擊嗎?
其他的普套士兵也完全愣住了,雖然大部分都是新兵,但他們還是能夠感覺到,這些來自所謂獵鷹帝國的中央軍身上那股可怕的殺氣,就像寒冰,似乎將四周的空氣都凍結了,
每一個射手都像是一尊雕像,沒有人說話,
這是真正的射手啊!
普套人里邊,一些見多識廣的傭兵心在顫抖,這些平端著古怪弓箭的士兵的手就像鐵鑄一般,沒有絲毫的波動,目光凌厲的就像一把無形的刀,這是超越一般射手的熟練級射手才能夠達到的層次,射手從來都是最難培養的,一名好的射手,能夠將最悍勇的敵方戰士,在遠程就輕松扼殺掉,所以即使在傭兵中,一名熟練射手也是隊長級的人物,
而一下蹦出如此多的隊長級射手,傭兵們完全傻掉了 他們此刻看向下方舉著盾牌,還一無所知的高昂的唱著剛非戰歌的剛非軍隊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群半只腳踩入陷阱的獵物,充滿了悲催的可憐,雖然剛非人手中有盾牌,但是盾牌在熟練射手的精準擊殺下,能夠起到的作用太低了,更不要說前面的行走數百米的距離,已經讓剛非人原來的盾墻,因為地勢高低前后,已經開始散開,這些漏洞簡直就是致命的缺失,
對于射手而言。一次失誤就足夠了,
這些普套人并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橫掃了一個大陸的帝國精銳,
每一個帝國中央軍的日常操練里邊,就有弩弓吊石塊2小時的訓練,弩弓是獵鷹帝國的主要攻擊武器,這些中央軍士兵可能不是每一個都是優秀的射擊弩手,但當作為一個整體平端起手中的弩弓,絕對能夠形成讓人駭然的殺傷 此刻,整個城墻上一片寂靜。寧靜的甚至能夠聽到風卷起地面塵土的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擰在了一起,蕭殺的氣息,讓遠在對面的雷姆夏特都意外的生出了一種異樣感,他抬起頭,有些意外的偏了偏,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發覺,剛才還紛亂無比的里斯本托城墻守軍。此刻卻意外的停頓了,那種不好的感覺,就像一張突然緊繃到極點的弦,似乎就要突然斷開!
“怎么回事。是錯覺嗎?”
雷姆夏特優秀穩定性格占了上風,第六感帶來的意外,只是讓他的眉毛微蹙了一下 “前進,攻擊!”
前方傳來剛非重步兵發出的歡呼聲。勝利在望,攻擊線推入了一百五十米,原本還有些懼怕的投石機竟然意外的沒有發射。還等什么呢!剛非重步兵開始興奮了,加快的腳步踩得的地面咚咚作響 “射擊!”
就在此刻,一陣如同暴雨砸落地板的聲音,就像突然爆碎的花瓶,從里斯本托方向響起,一片黑色的閃光,就像黑色的蝗蟲群,突然從里斯本托城壁上傾斜而下,鋪天蓋地,如同天空中的星星全部墜落在地上,
“怎么可能!”在后面觀看到此景象的雷姆夏特眼睛差點爆掉,什么時候!城墻上布置了這么多的射手了!在他的瞳孔,白色的光羽,不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光彩,一層層的箭簇,就像瀑布一般,在本方重步兵的盾牌陣前被擋開,那種感覺就像驟然落下的暴雨,華麗麗的砸落在大理石花紋的窗臺上,產生了一種嘆為觀止的美麗奇觀 只是這種奇觀中,代表的是本方士兵的死亡,是讓人心顫的可怕殺戮和血腥,
無數的鮮血飛濺,中箭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即使最嚴密的盾墻,在如此可怕的水銀瀉地般的猛烈攻擊前,被覆蓋最密集的地段,剛非重步兵幾乎無一活口,就像在哪個區域活生生的挖掉了一塊,其他幾個隊列被切開了數段,
“媽的,有伏兵!”
剛非重步兵隊一片混亂,他們駭然的發現,最為倚重的重步兵甲,竟然在對方的箭簇下被撕開,銳利的呼嘯聲完全占據了四周的空間,四周都是同伴的慘叫聲,在一陣人仰馬翻的混亂中 “快,格盾!”
面對幾乎遮擋了陽光的迸裂箭雨,剛非重步兵非常職業化的齊齊發出一聲振奮的喊聲,無數的盾牌如果翻動的浪抄般豎起來,啷!啪啪,箭簇射在精鋼盾牌上,被重重的彈開箭簇如同瀑布般覆蓋而下,
“箭車!全力射擊”
利達庫斯這個最喜歡揣摩胖賤人做法的家伙,此刻絲毫不給予剛非人一絲喘息機會的,對方將重步兵如此集中的派出來,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盤香噴噴的大餐,真是省時省力的好事啊,錯過了,會遭天譴的,在弩弓齊射的幾次之后,他就毫不遲疑的將對付集群部隊的最可怕武器使用了出來,雖然箭車的裝填很費時費力,發射一次要十分鐘的間隔,
但利達庫斯果斷的判斷,給與了剛非重步兵毀滅性的災難 城墻兩側的投石機臺,30臺裝填完畢的箭車,憤怒的發出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齊射,來自獵鷹帝國的軍工業殺戮杰作,第一次在異大陸的天空登場,無數的寒光,就像天空驟然滿是銀色的光點,從剛非重步兵防御空洞的兩側猛撲下去!
重步兵完全被射的抬不起頭來,散亂的隊列讓他們臨時豎起的盾墻破洞無數,上面的獵鷹弩手對著下面的剛非人一個個的點射,不斷有士兵就像插滿了箭簇的刺猬般痛苦的倒下 為了減少在亂流中被射中的幾率,重步兵們已經選擇半蹲在地上,艱苦的咬著牙躲在盾牌后面,
不要說前進,就是后退都是困難,
來自城墻上的一些刁鉆的箭簇,以難以想象的精準從可以射進的縫隙射進去,
鮮紅的血從盾牌后面炸出來”啊,我中箭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
各種各樣的聲音,很快這些聲音就會在急速而來的破空聲中斷掉,眼前的大屠殺,讓后面的剛非部隊完全傻了,
誰也沒見過如此密集可怕的箭雨,雖然聽到前面凄厲的哀嚎聲,但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子上去救人 “后退!命令重步兵立刻后退!”
前方兩個中隊的全軍覆滅,四個中隊的殘缺,讓后面的雷姆夏特徹底急了,重步兵是他攻城的最大依憑,要是一下損失掉,總不能派出輕步兵和騎兵去沖擊眼前這個頃刻間變得比地獄都還可怕的里斯本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