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包間里安靜下來。
王涵怔了很久,肖凱特別滿意他們的這種表現。
那天本來安排好周從文帶著肖凱做手術,周從文臨時改變決定,由他自己做,肖凱還多多少少有些意見。
但知道周從文是著急飛去英國,參加國際會診,肖凱意見再多也都化為虛無,變成仰慕與敬佩。
等周從文回來后側面了解了一些細節,肖凱愈發佩服這位年輕的“小”醫生。
女王的身份、地位,黃老和周從文可以不在乎。
但是現在在酒桌上扔出來,直接把王秘書長和其他身份地位相當的人砸的七葷八素!
肖凱相當滿意,這也為自己剛剛說的話做了一個強有力的注腳。
足足沉默了十幾秒,王涵才問道,“真的?”
“真的,當然不是周從文周教授一個人做,是912的黃老,咱全國心胸外科最牛逼的老祖宗帶著他一起做。”肖凱道,“不過您知道,配臺也是要水平的。當時912胸外科主任鄧明也在,黃老都沒用,十萬火急的找包機把周從文接去倫敦。”
肖凱說話相當講究,也毫不隱晦的把周從文的技術水平與地位都點出來。隱含的意思是周從文比912的鄧明更牛逼,更得黃老賞識。
至于是不是真的,和肖凱沒什么關系,酒桌上吹牛逼,鄧明也不會知道不是。
“連912的主任都沒用?”
有人吃驚的問道。
肖凱微微一笑,他看見對方的瞳孔急劇縮小。
跟他們說醫療圈子里的事兒,對方完全不懂,所以要用身份、地位來擺清楚。
“牛逼!”王涵伸出右手拇指贊道。
“肖院長,你是怎么認識這位的。”另外有人詢問。
“去年開年會,我為了多認識幾位……哈哈哈,不怕各位笑話,我的技術水平在咱們白水市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不說全國,放在全省都不行。”
肖凱笑呵呵的說道。
“為了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讓各位領導安心帶領白水市人民奔小康,我這不是琢磨著應該認識更多的專家、教授么。”
他每句話都貼近重點,至于重點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是協和畢業的,師兄師弟倒也認識一些,可畢竟脫離了太久,人家給個面子就是給了,不給我也沒辦法。針對這點,我也很苦惱,這是我們后勤保障部門的失責啊。”
肖凱故作痛心疾首狀。
“哈哈哈,肖老弟言重了。”王涵笑道。
“王哥,我真沒說假話。”肖凱一臉正氣凜然的說道,“協和是全國第一,我也有一些門路,但畢竟去了之后很難住單人病房。我跟人吹,說可以住單間,但那太難了。而且協和也不是所有學科都是全國第一,所以我一直琢磨著這事兒。”
肖凱繼續講述了自己和周從文認識的經歷。
這段經歷當時看不算什么,但此時此刻說起來,種種機緣巧合,回頭看帶著幾分傳奇與宿命的色彩。
“當時我一看周教授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所以那時候我就這么想的,直接要了他的聯系方式。再往后,周教授在醫大二院開年會,我也親眼目睹了他親手做了幾臺我一輩子都完成不了的手術。”
“而且周從文周教授為人謙和,年紀雖然小,但絕對不盛氣凌人。”
“這話怎么說?”王涵問道。
肖凱假做猶豫,但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演戲沒有演過。
他接下來把市里那位領導心梗的事兒說了一遍。
“當時把我鬧了一個大紅臉,請周教授來做手術,結果半路被截胡。”肖凱直言說道,“截胡倒也沒什么,關鍵是我是搞這個的,白水市冠脈介入手術說句不客氣的話,是我一手推動的。”
“周教授的水平高啊,咱怎么可能放著高水平的人不用……是吧,王哥。”
王涵幾乎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肖凱的話里雖然有給關院長上眼藥的嫌疑,但不管怎么想他都是實話實說。
放著一位能給女王做手術的醫生不用,非要找帝都的“不知名”教授來,這不是扯淡么。
而且手術時間長,術后還出事,這些王涵都知道。
聽肖凱說完,所有人對他越看越是順眼。
什么是正經事,肖凱做的才是正經事!他充分認識到中心醫院的定位——后勤保障系統。
肖凱發揮出自己的能量以及主觀能動性,全心全意做好后勤保障。
這雖然有些自夸的成份,但誰都不能否認肖凱的重要。
“肖院長,那你現在在帝都說話的分量重了吧。”有人笑著問道。
“差不多吧。”肖凱知道這時候不是謙虛的時候,他肯定的說道,“我的分量就那么回事,但我在周教授的醫療組里啊。真有必須要辦的事情,我可以找周教授。
周教授身后站著的可是黃老!”
見大家對黃老比較陌生,肖凱舉了兩個例子。
黃老是保健組的組長,雖然已經卸任了,但當年著實給不少大名鼎鼎的人物做過手術。
而前幾天為英國女王做手術,更是證明人家寶刀未老,還是站在心胸外科之巔的那位。什么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在黃老面前那都不是事兒。
白水市,還真就高攀不上黃老這種人物。
這次宴請本來想表達感謝,但一上來肖凱就說出這么多勁爆的事兒,讓在座的人都多了很多心思,結交的意味更重了很多。
直到酒酣耳熱之際,氣氛才漸漸恢復熱烈。
推杯換盞,肖凱硬著頭皮一杯一杯的喝。
雖然是飛天茅臺,但一大堆喝進去也不舒服。
肚子里翻江倒海,臉上卻要笑開一朵花,肖凱此時此刻無比懷念在周從文醫療組里簡單而純粹的生活。
“肖院長,這次王哥請客,我本來不準備提前說,但正好趕巧了不是。”有人摟著肖凱的肩膀碰杯,喝酒,半醉不醉的說道,“我父親最近檢查出來得了不好的病,剛要去找你,這不你就回來了。”
“什么病?”
“唉,說是食管癌。”那人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