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事實上我這次特意前來就是為了帶你去棄劍石的,最近棄劍石方面除了一些問題,家族已經開始嚴禁旁人接近棄劍石,本來天廟是有這個特權的,但是你卻把天廟的審核者都趕走了!”羅欣拉神色高興的表示,從羅欣拉的神色里邊,黑發青年沒有看見有陰謀的成分,黑發青年自認在自己的敏銳感知下,一般人的情緒波動都會被看出來,如果羅欣拉真的有所圖謀,那只能說羅欣拉已經達到了影帝級別的了,可是他從羅欣拉的語氣里沒聽出有什么異樣 羅欣拉這次帶來了兩匹馬,一匹白色一匹灰色,黑發青年認識白色那匹石羅欣拉的坐騎,明顯另外一匹黑灰色的馬是留給自己的,看見黑發青年目光落在黑灰色馬匹上,羅欣拉笑著說道“不用太擔心,拉索科姆是一匹性格溫順的母馬,就算是小孩子都能夠駕馭它,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羅欣拉一路而來幾乎就沒有見黑發青年騎過馬,自然而然將其看成那種身居高位的貴族子弟這些貴族子弟往往出行都是前呼后擁,護衛緊密,親一色的都是乘坐裝飾奢華的馬車,在羅欣拉眼里黑發青年就是這種人,美女陪伴,還有強力護衛,,騎馬這種沐風淋雨的苦事,稍微有些身份的貴族子弟都不會去沾染,可是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弄來馬車這種高檔貨,唯有勉強將自己以前作為訓練騎乘的母馬牽來如果整個大陸的軍人知道殺人百萬,橫掃整個大陸,人人都為之驚懼的帝國戰神被塔瑪蘇家的女騎士看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子弟,還給牽來了一匹訓練母馬騎乘,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你們留在這里,我去去就回來”黑發青年嘴角笑了笑,他知道羅欣拉也是好意,這一路上,為了不暴露確實是一路都躲在馬車上,對方認為自己馬術很差也正常,他不以為意的跨上羅欣拉的這匹黑灰色母馬,向門口一臉呆滯的帝國近衛們擺了擺手區區一個云中城,黑發青年不認為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可能,何況自己已經讓人給瓦里西恩送去了命令 兩天之內,瓦里西恩的兩萬帝國鐵騎就會強勢壓入天廟地區,在絕對的武力下,任何的陰謀都會被自己踩成碎片!
“棄劍石怎么了?”
黑發青年緩緩策馬在身形嬌好的女騎士羅欣拉身旁,一路饒有興趣的看著云中城繁雜入蜘蛛網一般的坡路和街道,不得不承認,水泥作為建筑材料在這里被發揮到了極致,房屋建筑層次比鄰,一層層的環繞著山體而上,就像是神話傳說中巨大的蔓藤一般,
道路拐角吊掛著巨大的燈盤,正中央的位置柔和的光芒給通道帶來了明亮,讓整個街道看起來不至于那么陰暗,黑發青年看了一眼那柔和的光芒便知道,那是太陽的光輝,通道頂部想必架設著某種裝置,將太陽的光輝收集并且照射到了這里,行走在這里的人顯然稀少了很多,而且大多數是神情安詳、舉止端莊沉穩的衛兵,偶爾也有一兩個身形矯健、肌肉發達、兩眼炯炯有神的部族武士,看的出來,羅欣拉沒有說謊,棄劍石可能真的出了問題,越是靠近棄劍石所在的天廟廣場,周邊的警衛就越發嚴密,人人神色都是一臉凝重 “棄劍石沒有問題,是席琳少殿下出了問題”
羅欣拉目光閃爍說道“席琳殿下是一位杰出的武者,你可能不知道,對于一位絕頂武者來說,再進一步謀求突破是何等困難,而擁有一件強力的武器,幾乎等同于武技突然間提升了一個檔次。但是強力的武器在云中城這樣的地方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席琳殿下看中了先知的棄劍,據說先知當初將自己的武技留在了棄劍石,只有領悟到先知武技的人才能拔出先知的棄劍,每年都有不少人前來參悟先知武技,希望能夠拔下那把先知棄劍,但是從未有人成功過,其中堅持最久的一個,是足足三天沒有離開棄劍石,最后第三天,這個人卻瘋了,造成了不少人受傷”
“還有這樣的事?”黑發青年微微錯愕,對于這個大陸最巔峰的武者,對于所謂的武技都是充滿蔑視的,花里胡哨的什么東西,老子一拳就崩了,一拳不夠就兩拳!有人看什么武技竟然還看瘋了,真是弱雞,當然這種話黑發青年是不會說的,只是嘴角冷冷的呵呵一聲“
“棄劍石是當年先知最后一次去南方前最后待的地方,據說掩藏著先知的秘密”羅欣拉神色復雜,微微嘆息了一聲“席琳殿下已經兩天沒有離開棄劍石了,兩小時前,家族下達了戒嚴令,雖然是席琳殿下,但如果真的也如同前面哪一個人那樣,家族也只能忍痛下達軟禁席琳殿下的命令“
“先知最后一次去南方時,云中城應該才剛剛開始建造吧,建造云中城的材料也是先知找到的嗎?”
黑發青年目光掃過周邊街道的尖頂,雖然帝國已經有了水泥的小規模生產,但畢竟只是憑借記憶弄出來的半吊子貨,無論是水泥的耐用和堅固都比黑發青年預想的差一個檔次,現在帝國軍事研究院還是改良的,但是結果都不怎么好,化學對于這個時代實在是太不友好了,很難指望那幫鐵匠出身的研究大師們能夠靈光一閃,眼前的云中城無疑讓黑發青年動了心思,建造云中城的水泥質量絕對超過帝國目前所研究的,水泥這可是寶物啊,一旦能夠得到合格的水泥,無論是建筑房屋還是鋪設道路都會大大提高效率,而且水泥也是建造堅固堡壘的絕佳材料,在軍事上還是民用上都有著非凡的地位 這一次云中城最大的收獲,在黑發青年眼中,水泥遠比什么神之眼更有價值的多!
“先知將天廟建造在云中城,可不代表先知建造的云中城,只怕你是有所誤解了吧”羅拉欣騎在馬上,容貌艷麗的噗嗤一笑,自豪說道“云中城在先知到來之前就已經存在這里了,只是先知到來后,在云中城建造了天廟,一般人還以為是先知建立了云中城呢”
“你是說云中城在先知到來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黑發青年眼睛微瞇成一條線,內心卻是猛的一沉,云中城不是費蘭建造的,估計是前代文明遺跡的可能性更大,這樣看來,天廟是先知所建就有待考證了,十之八九,費蘭在云中城發現了天廟這座檔案館,所以費蘭先知在云中城待了足足兩年后才再次南下,最終消失在南部海岸所謂的“大門”里,這說明費蘭先知是在這里找到了進入陸上神國大門的辦法,難怪普達米亞這個女人死纏著自己來天廟,十之八九就是這里找不到線索,所以干脆讓自己來,沒準還真能夠有所突破呢,在普達米亞眼里,自己和費蘭先知就是一種人,費蘭先知能找到,自己就也可能找到 “前面就是棄劍石了”羅欣拉突然拉低聲音說道,同時將自己的那把木佩刀遞給黑發青年“拿著這個,他們就只會把你看成是部族方面派來協助戒嚴的武士”
黑發青年看了一眼前方設立的關卡,從容從羅欣拉手中接過那把木佩刀,握在手上的時候卻楞了一下“有什么問題嗎”羅欣拉好奇問道 黑發青年本身就是武器大師,帝國絕代軍工的創建者,感覺手中這把木彎刀就不是一件合格的兵刃,身為一名真正的兵器大師,黑發青年說道“如果是我使用的彎刀,不但具有韌性而且刀口也堅硬鋒利,刀身不會過于輕薄,而且弧度也不會太大,草原騎兵的彎刀就是這樣,很少會有工匠在乎自己的武器落在誰手中,而是在乎自己打造的兵器能夠鋒銳無比,這東西形式遠大于試用,彎刀之上那銀質的鍍層除了讓木刀好看一點,在鋒銳程度上不會有一點幫助,只是這柄彎刀樣子非常奇特“
”可能是為了彌補本身鋒銳的不足,所以為了達到較為堅韌的目的 因此材質上稍微軟了一些,刀身過于輕薄,刃面的弧度如此大,不但不利于用力劈砍,而且攻擊的距離也大大縮短,黑發青年聲音頓了頓,手指摸了一下木刀的刀口,沉聲說“這種彎刀本身就不適合劈砍和擊刺并,反倒是一掠而過的削切手法數不勝數,彎刀并不是用來和別人硬碰硬進行格擋的,也不是為了砍進重重鎧甲之中令對手受到傷害,它應該輕盈地飛掠跳動,在對手要害和關節部位尋找目標,它應該被用來輕盈地切開敵人的咽喉,而不是砍下對方的頭顱。”
“你會武器鍛造?”
羅欣拉俏目閃閃,顯然已經被這番言論深深吸引,身為一名女騎士,常年佩戴這種木刀自然是知道這種木刀的特性,而對方卻是只是手握上去就察覺出了這里邊的異常,事實上,她也曾經和云中之城所有的打造大師密切地交談過,這些云中城最優秀的工匠也無法解釋為什么,當初費蘭先知的佩劍會是這樣的 “佩劍?”黑發青年眼睛眨了眨,這玩意跟劍有一點關系嗎?
“這是先知佩劍的模仿版”
羅欣拉無限誠懇地說道,俏臉上閃過一抹羞紅,眼前這個年輕人,與其他鍛造師的印象完全不同,他的解釋無疑更想是一位藝術家,一位追求完美,同時又充滿了寂寞和孤獨的武器大師,似乎在他的領域,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觀點和看法,他甚至無法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羅欣拉終于知道自己是黑發青年身上什么吸引了,正是這種寂寞和孤獨,因為她最為崇拜的那個人,一百年前的費蘭先知,正是一位充滿了寂寞和孤獨的絕代英雄,一個因為得不到理解而感到寂寞和孤獨的圣人 在從容經過三道崗哨后,棄劍石所在的天廟廣場就在前方,純白如雪的羊毛和駝絨的毯子鋪在地面上,放置在面前的白漆桌子樸實而又結實,一處長寬大約十幾米的巨大磐石上,一名短發的年輕女子正身形矯健的揮舞著彎刀輕盈劈砍著,刀法迅疾犀利,但卻給人一種勢大力沉的感覺,那是一把類似于羅欣拉木彎刀的真正彎刀,女子的武技底子極為深厚,步伐雖然輕盈卻又很扎實,出手飄逸卻不顯得輕浮,看著年輕女子輕盈的刀勢,黑發青年的眉頭微皺了一下,這女子應該就是羅欣拉口中的少殿下席琳了,
當初在南埃羅時,自己接見塔瑪蘇侯爵時,這個女子就在塔瑪蘇侯爵身邊,當時還對自己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塔瑪蘇席琳,天廟女騎士的首領,只是一眼,黑發青年就看出了刀法之中致命的弱點,塔瑪蘇席琳的刀法過于追求實用,以至于力道用盡也施展出彎刀真正的弧線來,這樣的刀法更像是女子所用,這想法不由讓黑發青年不由想起了費蘭先知最后歲月的那名女護衛,費蘭先知那個老色鬼會使用如此輕盈的刀法?怎么可能,如果是自己就讓普達米亞用這樣的彎刀來一曲魔女刀舞才叫好看呢天空開始出現一片水霧,在這樣的高處絕頂位置,水汽本來就很大,大石上的刀光更顯出癲狂的意味來,就像是處于高速奔跑中的馬車,前方就是斷崖 “席琳殿下已經這樣兩天了,每一次當大霧漫起,就會有失控的可能”
羅欣拉看來對于突然起霧司空見慣,只是目光對于還在霧水中舞刀的席琳很擔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席琳的周圍,出現了十幾名天廟的女騎士神色緊張的圍成一圈,誰也不知道席琳會什么時候倒下,或者瘋狂,這位超絕武者即使是失去了理智,武技也早成為了自己身體不可分離的一部分,席琳作為天廟女騎士中第一人,一旦發狂誰也不敢想象只有黑發青年平靜地看著那塊大石,突然間他的注意力被旁邊的雨滴所吸引 在黑發青年的視線下大石上的水花在此刻就像是雨水之中化作了一片池塘,雨滴擊打著石面泛起陣陣波紋,在波紋之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有些陰影在緩緩浮動,那是地面凹凸不平所留下的影像。如果黑發青年不是擁有一雙銳利無比的眼睛和敏銳的感知力,他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些毫不起眼的事情。同樣地,如果不是站立在這樣的雨之中,地面上細微的凹凸不平,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腳印,是當初練刀之人的腳印,
對于黑發青年這樣的人物,腳印的步伐和彎刀的特性已經大致能夠還原出練刀人的姿態 “費蘭先知在天廟的兩年,是不是就住在這片大石邊上?”黑發青年輕聲問道。
“你怎么猜到的?”羅欣拉問道。
“沒什么,只是好奇問問“
黑發青年猶豫了一下,手里提著那把木刀朝著大石邊緣的一處陰影,朝著一個奇異的位置一腳踩上去,這個席琳只是個普通人,雖然可能感知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不可能非常細致的察覺的,所以就像是走到了一扇大門面前,卻是怎么努力都無法推開,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復,希望能夠找到后面的的腳印時間久了,一頭悶下去,人真的會瘋!看著塔瑪蘇侯爵的面上,黑發青年決定還是幫一把,塔瑪蘇侯爵對于天廟和帝國還有重要作用,自己也不能真的就這樣看著他的女兒瘋掉吧 “什么人!”
“你想要做什么,快下來”
四周本來都在注意席琳的天廟女騎士們,目光齊刷刷看向這個突然踩上去的黑發青年羅欣拉更是沒想到黑發青年會走上去,嬌軀渾身一震,呆望著雨水那個提著木彎刀的身影,然后就看見對方就像是神靈輕靈的踩在湖泊的水面上。一個接著一個,黑發青年在雨之,仿佛歡快跳著舞一般地轉來轉去。也在這一刻,就像是就困的迷宮中看見了一絲曙光,順著光,奮力的奔跑 完全沉迷在其中的席琳那笨拙又輕靈的步伐,在黑發青年的帶動下開始變得越來越妖異。
“大家等等看”女騎士里邊有人喊道,其他人也感覺出席琳有了變化,腳步不再重復了,席琳眼睛里面放射著灼熱的光芒,仿佛要將雨水全部燒干一般。身軀詭異而又迅疾得扭轉,并且如同急電一般往旁邊飛射。那種動作,那種速度簡直就不是人力所能夠達到詭異得不可思議,迅疾得難以置信,那一刻,沒有人,只有刀 突然間這位席琳少殿下仰天長嘯,嘯聲之中充滿了難以抑止的喜悅和興奮。每一個聽到嘯聲的人,仿佛都能夠感受到同樣的喜悅和興奮一般,周圍的人紛紛朝這里圍攏過來。正當每一個人驚奇地望著她們的少殿下的時候,更令她們感到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席琳突然間跪倒在雨水之中,仰頭向天,臉上滿是興奮的淚水,雙手緊緊交握,那副神情充滿了虔誠。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已經忘記了喝彩。更沒有人注意到,黑發青年的身影從石臺的邊緣走了下來,隨手從石臺邊緣掰下一塊圓形的暗灰色鵝卵石,
原來找到神之眼的路線就在石臺之上啊,黑發青年有些后悔了,腳步走到盡頭,他才發現但已經晚了 誰會想到這顆如同雜石一樣亂嵌在石臺邊緣的鵝卵石,就是各方勢力在努力尋找的那顆廢掉的神之眼!
黑發青年也不愿意去相信,但是在手握住的那一刻,他知道這就是那顆神之眼,難怪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這顆神之眼就像是丟在了一座迷宮中,如果不是走出正確的步伐,都不會看見那個位置!
“殿下,席琳殿下!”石臺上的席琳身體一軟,就算是鐵打的身體連續舞了兩天也受不住,在癱軟倒地的剎那,席琳的目光掃過黑發青年的背影,嬌軀微顫了一下,對于深陷進去的席琳來說,是這個身影將她從迷宮中帶了出來,在這一刻,這個身影和從小到大聽到的費蘭先知的身影無限重疊在了一起,
沒人能夠解開棄劍石的秘密,只有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