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初夏雨季的最后一道暴雨,把白日的炎熱席卷一空 日瓦丁城外的高崗,狂風卷著大顆的雨滴打在杜宇的臉上,細小的雨水從胖子身上鱗甲的縫隙留下,
雨水打濕了胖子全身,可是胖子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日瓦丁城的北城門一道閃亮的銀蛇扭曲劃過天空 一閃而過的電光,照耀在山崗密林里2000名輕騎兵的臉上,那是一張張臉色凝重的臉,任由傾盆的雨點打在身上盔甲上,四分五裂泛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無言的死寂中只聽見雨水滴落在地上的“啪啪”聲 “大人,你看,我們的人發信號了!”
胖子身邊的凱撒索隆手指著遠處日瓦丁北門晃動的火光喊道 看見日瓦丁城北門處不斷晃動的火光軌跡,站在高崗上的杜宇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圓形晃動的火把軌跡,雖然天黑如墨,可是明亮的火光在遙遠的山崗上仍然清晰可見 “就這么點水平也想擁城獨立!今晚注定你們要成為歷史的代名詞”
胖子心里暗自鄙夷,似乎感受到自己主人心中的憤怒,胖子胯下的戰馬向后退了幾步在這個城堡盛行的時代城市巨大的防御范圍和低矮的城墻注定城市在外部防御力不可能和堅固的城堡相比 日瓦丁城松懈的防御力更是遠比胖子心中預料的差很多,
這次鎮壓叛亂胖子準備快刀斬亂麻,以雷霆萬鈞之勢把日瓦丁城內的所有敵對力量連根拔起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為了取得絕對的優勢,胖子不但動用了輕騎兵團,還調來了近5000人的第八重步兵團近7000人的薩摩尓精銳部隊云集日瓦丁城下,對于才5萬人口的日瓦丁城來說,就是屠城都綽綽有余很多重要的時刻往往很簡單這場后世歷史學家一直無法弄清真相的“血雨之夜”在杜宇輕輕的一揮手間拉開了序幕 “全軍突擊!各小隊按照事先的計劃執行!中間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胖子一聲令下,無數的黑影從山崗密林竄出,
在黑夜暴雨的掩護下如同圍獵的狼群向日瓦丁城北門涌去 “你們快出來看,那些是什么東西?”
一名出來撒尿的城防兵在寒夜里抖了幾下,突然發現城外不遠處正有大群急速向日瓦丁城靠近的黑影,雨點的水滴聲中隱約有種悶雷的震動聲 “叫什么叫,沒見過那幫走私販子半夜進城啊,這次估計又是搞到了不少好東西,要是讓吉特賽男爵知道你看見了他的走私商品,看他不讓基恩隊長剝了你的皮!”
城道內被吵醒的十幾個城防兵臉色不悅的看了看那名大呼小叫的士兵,喝罵了幾句,轉身睡去在日瓦丁城,夜晚走私是常見的事,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這名士兵的驚詫 “這幫該死的走私販子,每次都是半夜三更才來,搞的睡覺不得安寧”
士兵聽見同僚的責罵,感覺自己也是大驚小怪,臉色憤憤的看了看已經靠近下面北城門的黑影,往城垛上吐了口唾沫,提起褲子準備往城墻通道走 突然一道晃眼的亮光從他的眼前閃過,接著從下面城門處傳來一片金屬撞擊聲,
“怎么回事,半夜也不安寧!“
城衛無意間往城門處瞄了一眼,登時全身冰冷,提著褲子的手無意識松開,褲子掉落地上 只見在城門火把的照耀下,一匹匹披著鐵甲的騎兵如同黑色的幽靈急速從北城門寬敞的城門穿過,
剛才從城衛眼前晃過的亮光就是城門火光在騎兵鎧甲上的反光 驚慌失措的城衛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看見的大群黑影應該就是這些正沖進城的騎兵,
他大著膽子,撅著光屁股伏在城垛上一看,登時嚇得臉色蒼白,手腳癱軟,
城門處黑壓壓的人頭如同攢動的螞蟻群,這些鐵甲騎兵手里緊握著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刀,默默無言卻殺氣騰騰的急速從城門口通過騎兵鎧甲的胸口上都鑲嵌著一朵拳頭般大的白色荊棘花紋章,在火把的亮光里很是扎眼 “這些都是薩摩爾人!薩摩尓人進城了!”
這個想法讓城衛嚇了一跳,
日瓦丁城要從薩摩尓獨立出來的傳言在城衛隊里早已經傳遍了 “防庫吉特人,更要防薩摩尓人!庫吉特人會搶走我們的財寶和女人,薩摩尓人則會搶走我們的腦袋!”
這是城衛隊長每天巡視時說的話,雖然沒有承認日瓦丁獨立的傳言,但是已經變相證明了傳言的真假對于基層的士兵們來說,誰是領主并不重要,誰給錢吃飯,誰就是主人就在城衛目瞪口呆看著城下魚貫而入的騎兵時,一根突然而至的短羽弩箭從不遠處的城下射進了城衛的咽喉,尸體晃了晃從城墻上掉了下來 射箭的是凱撒索隆,
以他銀輝騎士的實力,在夜里也能清楚的看見50米內的東西,那名城衛白花花的屁股在城墻上太扎眼 “知道真相的人一般活不長久!“
凱撒索隆臉色凝重的把手中騎兵弩箭放回武器槽,對著已經沖進北門的輕騎兵們喊道 “第一分隊去占領箭樓,第二分隊負責切斷城墻通道,第三分隊立即占領吊橋”
擁進城門的輕騎兵立即按照計劃,分成三隊沖上城墻通道杜宇早已經從那名被俘貴族口里知道了日瓦丁城的防御布局日瓦丁的城墻不高但是卻又四米厚,足夠應付所有企圖撞擊城墻的沖車,特別是為了防御薩摩尓要塞的進攻,南方聯盟也算是下了血本 不但在城墻上布置了三十臺大型拋石機,設置了大量的防御設施,
而且為了彌補城墻不高的缺點,特意在城墻內部挖掘了足夠兩匹馬并排通行的墻內通道用來運兵,就算敵人暫時攻上了城墻,也會被通道內的不斷涌出的援兵給消滅掉只要通道不被占領,就是占領了城墻也沒有,可是現在這個內部通道卻成了日瓦丁城致命缺點 在城墻通道里避雨的日瓦丁守備隊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了輕騎兵們的突襲,不少的士兵在沉睡中被輕易砍了腦袋,部分清醒過來的士兵也被輕騎兵手中的弩箭射成刺猬,
城墻內部通道血流成河,300名輪值守軍幾乎毫無反抗就被屠殺的精光,隨著吊橋絞盤的占領,
日瓦丁城外的其他六座吊橋在黑夜里緩緩落下,滿山遍野的重甲步兵從遠處向城門涌來那是克羅麗薩特的第八重步兵團,整整5000名全副武裝的重裝步兵 城墻大門箭塔的占領出了一個意外,沖上去的第一分隊遇到了箭塔上弓箭手的頑強阻擊,
城門箭塔是城墻一個獨立的存在,既與厚實的城墻連成一體,又有擁有自己獨立的二層防御墻,不破開防御鐵門,誰也進不去,儼然一個小型城堡,
往往攻城戰中,箭塔是最后陷落的堡壘日瓦丁城的箭塔足足是普通城堡的箭塔的三倍,原本只能安置20人的箭塔,在日瓦丁變成了70名弓箭手,這讓準備強攻的第一分隊吃了不小的虧 輕騎兵們并沒有配有攻城專用的大盾牌,從箭塔上射出的箭雨讓輕騎兵們束手無策,只能用手中的輕型弩箭與箭塔對射,
對于擁有堅實射擊孔的日瓦丁箭塔效果并不好,往往射出去幾十箭也沒見射中一個這樣尷尬的成績讓箭塔上的弓箭射射的更歡快了,偶爾還能聽見從箭塔上傳來帶著粗口的謾罵聲雖然下面的輕騎兵們滿腔怒火也只能干瞪眼,突然不知道是誰爆出了一句粗口,與箭塔上的弓箭手罵成一團 相互對射夾雜著相互問候對方的女性家屬,這樣尷尬的對持一直持續到克羅麗薩特帶領的第八重步兵團到來,
十幾個手拿大盾的重錘兵頂著頭上落下的箭雨,滿臉悠閑的移到箭塔的底部在箭鏃敲擊盾牌的叮當亂響中,用手中的破城錐很輕易就敲碎了箭塔的第一道防御,箭塔的封閉的鐵門被敲成了鐵窟窿,十幾個內凹的大洞分布在鐵門鎖口附近重步兵一腳踹開已經破爛不堪的鐵門,露出里邊弓箭手們驚恐蒼白的臉后面的事就簡單多了,蜂擁而入的重步兵們把只有短劍配置的日瓦丁弓箭手砍成了肉渣,如果不是有嚴令,滿腔窩火的輕騎兵們差點用手中的火把把整個箭塔焚燒掉 此時,還不知道薩摩尓軍隊已經進城的日瓦丁商業聯盟會長的赫撒利泰侯爵府邸中燈火通明,
侯爵府外上百輛奢華的馬車停滿了門前的草坪,豪華盛大的宴會正在侯爵府邸舉行,
為了迎接這位來自王都的貴客,赫撒利泰邀請了所有日瓦丁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赫撒利泰知道日瓦丁要從薩摩尓獨立出來,不光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更要得到王都勢力的支持,否則會被安上叛亂者的罪名只有本土勢力與王都勢力共同施壓才可能讓薩摩尓的那個傻胖子不得不咽下這杯苦酒今夜能否取悅這名京都貴客將是日瓦丁獨立的關鍵 “只要這位貴客在京都愿意為我說幾句話,我就會成為日瓦丁城的第一任總督”
看著大廳內人流穿梭的熱鬧場景,想到自己光明的前途,赫撒利泰眼露迷醉 “老爺,剛才仆人們報告,利薩赫本少爺本已經進了大門!不過在門口遇上了早已經等候在那里的撒及侯爵老爺,現在兩個人正在后花園密聊!還讓我們的仆人都離開”
管家臉色難看的從大廳的側門快步走進來低聲在赫撒利泰耳邊稟報道,
“密聊?還趕跑了仆人”
微醉的赫撒利泰臉色突變,剛才的醉意化為滿頭冷汗,想到自己花了這么大心血才從京都請來這位大人物,現在卻被撒及侯爵撿了個便宜,心中憤然道 “走,跟我去看看撒及這個老狐貍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