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少爺的臆想癥越來越嚴重了!”
老管家悲觀的看著自家的瘋少爺撅著肥屁股,蹲在在城堡護城河的河壩上不斷的用雙手地上骯臟的爛泥里摸索,偶爾還把手的泥土捏碎成顆粒,放在自己的鼻子上使勁的嗅聞,臉上滿足的傻笑似乎手里拿的不是腥味的泥土而是一只香噴噴的烤鵝。
這幾天以來,自家的少爺似乎看上了這塊護城河的堤壩,每次除了去駐軍營地訓練新兵就是在這段堤壩上來回轉悠,偶爾還在骯臟潮濕泥地里溜達,蹲下來看一看,摸一摸,完全跟以前臆想癥的發病情況一樣。
杜宇右手用勁的把手中的泥土捏成團,然后在用內勁把手中潮濕的泥土壓扁烘干,手指間傳來柔軟粘連的觸感和灰白的泥土表面讓杜宇心里欣喜若狂,
這幾日杜宇來回在這段長河岸邊不斷的測量,隨著水勢沿河查看,雖然河流堤壩的表面滿是墨黑色的淤泥,
可是前世為了學習內勁中的“推拿柔手”,而跟隨柔手大師學了三年陶瓷制作的杜宇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里的古怪,
隨著杜宇的勘測,發現這一片河灘下面竟然都是罕有的白土,在前世這種土也叫“瓷土”是燒制陶瓷的材料。
老管家看見自己少爺從河邊的枯樹上折下一截枯木枝,在潮濕的泥土堆上畫了一個幾米寬的大圈,然后狠狠的把手中的枯樹枝樹立在中間,轉過身來對著身后呆滯的老管家笑道“你找幾個衛士來,按照我畫的位置,從這里往下挖,把這下面的白土都給我全搬到河邊的作坊屋去,我有大用途”
“清水濯濯,可以耀我衣冠,童山濯濯,可以悅我心堂,以山為體,以水雕琢,圓隨意轉,心隨意動,天意成柔手”這是杜宇前生的一名柔手老師流傳的關于“內勁柔手”的口訣。
杜宇感覺隨著自身先天內勁登堂入室,身體七竅幾乎可以接通大小天地氣息,全身上下血氣自成循環體系,出手動作快則如閃電,穩則緩如流水,
隨著心境越發精進,杜宇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各種世間氣流運轉的漩渦,天候變化均能暗含一種規則,
氣流聚則暴雨下,氣流快則起風云,氣流緩則成微塵,白云蒼狗,世間氣候變幻皆同此理,這番獨特的感受讓杜宇又想起前世跟隨師傅練習三年的造瓷柔手,
就如同這天候變化般,讓那柔軟可塑陶土在自我暗勁中逐漸把毛躁表面變成圓滑無方,由世間雜物構成的土物變成晶瑩通透,不染凡塵的琉璃 所以一時興起,不但在河邊讓人建了個簡陋的小作坊,而卻還在自己城堡附近尋找起“瓷土”來,當作自己修煉柔手之用,希望能夠發現掌握天地氣息流動的控制規律。
“少爺真是厲害,竟然猜到這下面全都是白色的泥土,難道自己的少爺真的是一名大巫師?”老管家指揮著十幾名城堡的衛士奮力的在劃有標志的位置鏟著土。
果然在沿著杜宇插著的枯樹枝的深度不斷下挖,在挖了最初表面十幾厘米的黑色泥土后,開始露出白燦燦的白色泥土來,
當自家少爺發臆想癥的老管家驚訝的看著這一切,雖然這種白色的泥土在領地內并不少見,在很多的山體邊上都可以看見,
可是像這種黑色泥土下掩蓋的如此柔軟的白泥,老管家卻是第一次看見,不同于山體上裸露出來的干燥白土,一捏就碎成碎塊。
這種白泥更像是一團團等待烘烤的發酵白面包,老管家用手輕輕一捏,就能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指印,看的所有的衛士稱奇不已。
這些優質的白泥立即被送進了杜宇設在河邊的小作坊,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領主在這個神秘的小作坊里干什么,就連最為貼身的老管家都被少爺婉拒在門外,根據謠言的流傳,這是領主這個巫師配置致命毒藥的密室。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杜宇怕自己在修習柔手時,彌漫的氣勁會傷到附近的人,
沒過幾天,十幾個衛士在領主的親自指揮下,從領主的神秘小屋里小心翼翼的搬出一件件圓形長頸的黃白色器皿,一看就是用前幾日送進來的白泥捏制的,站立在杜宇旁邊的老管家才恍然大悟般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來少爺是要自己燒陶器啊”
“少爺,你要這些奇形怪狀的陶器只要告訴我就行了,我會讓領地內的陶匠按照少爺的要求制作的,不需要自己動手的”
老管家委屈的看著杜宇,雖然現在家族沒落了,可是也沒淪落到連日用陶器都要自己燒制的地步,這樣是傳出去,家族的臉面真的丟到家了,那有一個貴族親自燒制陶器的!
“把這些東西都放進邊上的火窯里去,一定要輕放,可不要把東西破壞了!”杜宇正在認真的安排抱著瓷胚的衛士小心的把一件件瓷胚有順序的放進自己建造的火窯里,這擺瓷可是件有講究的技術活。
瓷胚擺的太密會導致受火不均勻,燒出來的瓷面不光滑,脆的一碰就碎,擺的太松又會導致受熱過度,直接就在烈火里爆炸成了碎片,所以一窯百件瓷胚里,真正能夠成型并且光滑的也不過才十來件,極為難以成功。
“留下幾個人幫我加火,其他人都先回去吧”杜宇看了看土窯里熊熊燃燒的烈火,對著茫然的老管家和衛士擺了擺手,然后自顧自的在燒制土窯面前盤膝坐下,不再言語。
這幾日杜宇又對原來修習了幾年的柔手進行了溫習,果然境界不同,這揉捏的手法也不相同,
杜宇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了可以不用眼睛觀看,僅僅依靠高速旋轉的瓷土表面引起的氣流變化就能夠知道那些部位的瓷土表面還有微小凹凸的境界,就算不用眼睛看,杜宇腦海里也自然而然的浮出一副高速運轉的瓷胚。
“以圓補勢,以微見大,藏守補缺,心隨意轉”這些前世事是而非,模糊難解的話現在如同一聲聲在杜宇腦海里震蕩的巨大洪鐘,激動的杜宇連城堡都沒有回,直接就在窯土旁盤坐參悟了。
看見杜宇怪異的閉著雙目盤坐在土窯前,所有的衛士都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主人“這少爺的臆想癥確實是越來越嚴重了,都把這里當臥室了”
卻不知道此刻的杜宇正處在從量變到質變最關鍵的時機,身邊土窯里噴射而出的炙熱的紅色氣旋如同一盞指路明燈,吸引的杜宇的氣感直接進到了土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