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臉色凝重翻看著手里的賬本,這上面記錄著自己領地內這個月剛剛收上來的糧食,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就是平衡上嚴重失衡,今年的雨水很充足,糧食罕有的大豐收,比往年多收了三成,可是這些并不能讓杜宇的心里高興,
“糧食有用嗎?”杜宇還記得自己前幾天看新谷入倉的情景,家族的征稅官打開倉庫的門,一股谷物霉變的沖鼻味道撲面而來,熏得杜宇微微蹙眉,眼前是一堆堆用麻草扎成糧食袋子堆積在那里像一座小山,明顯可以看出三道深淺不一的顏色把谷物堆分成三部分。
糧倉看守官指著谷物堆道“最上面是去年的陳谷,中間的是最近2,3年的,最下面的就很難說了”糧倉看守官滿臉尷尬道“因為總是從最上面取糧,誰也不知道最下面的糧食已經堆積了多久,城堡糧倉里的糧食足夠現在城堡里的人吃上三年”
杜宇看著一袋袋新谷再次疊加在上面,感到很無奈,獵鷹領地是個傳統意義上的產糧區,這就導致了領地內經濟太多依靠農業,幾乎沒有什么商業經濟,典型的農村經濟模式,因為領地分裂成幾塊,幾個小城鎮的稅金很少,才不過區區三千多枚金幣,如果不是麾下的騎士都已經跑光了,這些錢還不夠給騎士們開年金的,賬本顯示,每年都是把城堡里囤積的糧食運出去賣掉一半才能夠填補這個大窟窿,
想想這些家族花重金豢養的騎士們,卻在家族最危難的時候逃跑的無影無蹤,杜宇不由對騎士這個外表神圣,內部骯臟的職業產生厭惡。看見少爺緊湊的眉頭,征稅官斯塔納德心懷揣測的稟報道“各個村莊聽說有賞金拿,已經湊齊了200名青壯年,其中有不少山里的獵人也參加了,杜凱莉摩爾家族已經答應用繁華的愛卡里鎮交換,這也讓我們增加1000枚金幣的收入,要不然。。。。。。。”征稅官沒有繼續說,但那就是一張哭窮的臉 “山地獵人?”正在翻看賬本的杜宇停下了手里的活,其實杜宇根本就看不懂這本賬本上寫的什么,那些繁雜的數字和幾百個商戶,佃戶的名字讓杜宇感覺眼花,裝模做樣翻看賬本只是表示給征稅官看的,讓征稅官少做點手腳。
征稅官斯塔納德看見領主大人從賬本上移開了注意力,暗自松了一口氣“是的,有三十八名山地獵人愿意參加了征調,這些喜歡在大山里跑來跑去的野蠻人,以往總是一聽說征調就跑的遠遠的,這次因為看見領主大人的告示,又跑了回來”
完全保證賬本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名世襲的征稅官,斯塔納德自認比自己的不少同行已經老實很多了,自己不過就是隱瞞了一些較小的交易,雖然那些錢不多,但是已經夠自己的花銷了,自己已經老了,怎么把這個位置安穩的交到自己的兒子手上才是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征稅官可是歷代世襲的肥差。
杜宇合上了桌上的賬本,3000枚金幣除掉日常的花銷,還能剩下一千多枚,算一算足夠這次出征的賞金了,這讓一直擔心金幣不夠的杜宇放下了心。
杜宇抬頭活動了下有點發酸的脖子,看完賬本,杜宇對于一個領主的收入來源有了一定的認識,決定領主金幣收入的是自己領地的關卡道路稅收和城鎮人頭稅,其他的如劫掠敵人領主所得,贖回人質所得,國王賞賜所得就是一些不確定數了,
王國的經濟區域在京都附近的中部,和邊界貿易盛行的北方領地,據說那里的領主們不但有自己的商隊,還建立了龐大的走私網,他們才是最樂忠于發動戰爭的人,蠻族的各種特產品和女人是他們財富的來源,像獵鷹家族這種南方偏僻地區,要想有錢,除了固定的稅收外就只有劫掠敵人和搶奪土地,
“這哪是那是什么賬本,根本就是哭窮嘛!”杜宇不滿的把賬本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嚇得征稅官打了個哆嗦 杜宇看了看一臉凄苦的征稅官問道“你剛才提出要你的兒子接替你的位置,你把他帶來吧,我需要見一見我未來的征稅官”
很快,肥胖的征稅官稅官斯塔納德領著一個英氣撲面的少年走進大廳,真沒想到肥胖的征稅官會有這么一個英姿勃發的兒子,可惜這個少年的右腳明顯有點跛,走路一顛一顛的,看著真是讓人可惜。
胖子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新稅官好奇的問道“你就是征稅官的兒子斯塔圖恩科?聽你父親說,你在斯卡納侯爵那里當過一年的扈從騎士,怎么會突然想到回來當征稅官,當一名騎士可比當一名征稅官有前途”
少年眼神骨碌的轉了一圈,看見大廳里坐著領主座位上的杜宇,心里不由一陣突兀,感被杜宇一雙銳利的眼神似乎能把他看了個透徹,讓他不由感到一種郁悶“難道這個就是外面流傳的白癡領主,有如此眼神的人,怎么會是一個白癡?”
少年神色不自然道“大人,我曾經在斯卡納侯爵下面當過弓手小隊長,可是在去年的會戰中被庫吉特人射傷了右腿,不得不回來”想起自己的浴血奮戰,卻得不到主君的賞識,斯塔圖恩科本來英氣勃發的臉色暗淡了下來,放在兩側的手指緊張的捏成一團。
杜宇看著少年臉上的悲憤,對著征稅官父子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既然你曾經當過騎士扈從,就先當我的副官吧,明天把那些征調來的200名士兵全部都調集到城堡來,我要親自主持訓練!”
大清早,杜宇從山上下來,看見自己城堡中間大廳聚集著一堆人,一名少年正在場中策馬轉圈,正是征稅官的兒子斯塔圖恩科,手腕嫻熟的在馬背上左右揮刀,上下飛舞的刀光如同劃過的光鏈,
作為標靶的稻草人頭紛紛被斯塔圖恩科華麗的拖刀技法輕飄的切斷,引得四周站立的農民兵們紛紛叫好。“如果當日沖進大廳的騎士是騎在戰馬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站在這里?”杜宇看見僅僅作為一名扈從騎士的斯塔圖恩科就擁有如此流暢的拖刀技法,和在馬上熟練的左右開刀的能力,心里不由感到揣測 不知道那些拿著銳利長槍,背著近身作戰雙手大劍,全身重甲的正規騎士會是怎樣一種威力,難怪王國的作戰主力還是騎士,以農民為主的廉價炮灰部隊,根本就無法和這些從小練習殺戮的戰爭機器相抗衡。
“大人,你看這些新兵怎么樣”見多識廣的老管家對于少年斯塔圖恩科的賣弄不以為意,作為伺候了正統騎士家族一生的老人,這些賣弄不過只是一些賺人吆喝的花哨小兒科,這次征調士兵的任務才是老管家關心的事。
杜宇看了看召集起來的農民兵,大多都是一些青壯年,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從農具釘耙到殺豬的屠刀都有,看見領主大人到來,雖然一個個都努力裝作精神抖擻的樣子,可是長久的營養不良還是在他們臉上和身上留下痕跡,
頭發蓬松的就像一個個雞窩,臉色枯黃,整個隊形顯得凌亂不堪,看到杜宇微微蹙眉“這樣的部隊也能打仗?估計斯塔圖恩科一個人就可以擊潰他們了!”
“哎!這日子真是。。。。。。”杜宇嘆了口氣,沒辦法,就是這樣一支部隊還是自己砸鍋賣鐵,東拼西湊得來的,站立隊伍右邊的幾十個穿著各式動物皮革的弓手引起了胖子的注意,
這些人雖然身體都比較單薄,可是擁粗大發達的右臂和明銳的讓人發怵的眼神,這些應該就是征稅官口中各個村莊的山地獵戶了,這些人倒還有點軍隊的樣子,可是身上的獸皮裝讓杜宇首先想到了“蘭博”
三十三個蘭博!很好,很強大,杜宇用精神勝利法給自己打氣,杜宇對著身后推著滿車武器的衛士揮了揮手“把這次配備的武器都搬出來,我可不能讓我領地里的子民就這樣去殺敵人”
這次杜宇從城堡的武器庫搬出二百把武器來裝備自己的第一支部隊,作為一名老資格的騎士家族,別的沒有,這武器裝備卻還是堆滿了倉庫,有歷年來累積的,也有很多是從敵人手里繳獲的,大約有上千件,看來廋了的肥母雞也是有點小雞骨的!
農民們好奇圍著堆滿武器的馬車,幾個農民好奇的撿起一柄短劍,裝腔作勢的舞了舞,本來興奮的臉色有點慘淡“大人,這個是不是有點太短了?這個是給弓箭手配備的衛身劍,我們還沒砍到敵人就先被殺死了”
整輛馬車都是堆放著這種只有一半劍長的短劍和攻城兵專用的人高木盾,這些是在戰場上配備給弓箭手使用的防具,根本就無法與敵人正面交鋒,如果碰上沖擊的騎兵,對方的長槍可以在三米外就把你捅個透心涼。
作為副官的斯塔圖恩科也好奇的從車上拿起一把短劍,在手上揮舞了幾下,再打量了下車上其他的東西,臉色難看的發綠。
“先把馬車上的裝備都卸下來再說”杜宇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大家揮著手,臉上白花花顫動的肥肉,越發讓斯塔圖恩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完了,早就聽說現在的領主是個白癡,早知道就不貪這個錢了”
杜宇看了看四周傻了的士兵們,左手從旁邊的木架取下一人高的木盾,右手握著木質短劍,向還在發愣的斯塔圖恩科擺了擺手“來,我們來對對打一次試試!”斯塔圖恩科臉色猶豫了一下,從后面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柄木質長矛,在手里擺了個橫擋 杜宇敏捷的一個前沖,用手中的大盾牌把前面拿著長矛的斯塔圖恩科緊貼著抵在近身,“碰!”斯塔圖恩科手中長達三米的長矛在最初的一擊被盾牌擋住之后,就在也沒有機會刺出來,
長槍橫掃更本就用不上力,只是很無奈的不斷退后,直到退到墻邊,咬牙切齒的看著貼身的大盾在自己的鼻子面前晃動,卻毫無辦法。因為杜宇已經依靠大盾的掩護沖近了一米以內,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誰都看得出來,在這個短促的距離內,杜宇手中的短劍絕對是致命的,只需要動作活動空間很小的一個刺殺,就能把斯塔圖恩科輕易干掉。
本來嘻嘻哈哈的農民們看見前面還威風凜凜的斯塔圖恩科,被白癡領主用這種卑鄙無恥,卻很有效的動作擊倒后,也不再笑了,
所有的人都發現,配上大盾的短劍是如此的危險!哪怕是斯塔圖恩科這位騎士也被這種戰術逼入了絕境。以 護身大盾迅速抵近敵人,縮短距離用短劍給與敵人致命的一擊,高度密集的混戰中,擁有巨盾防身和標槍,短劍等近身搏斗武器的羅馬步兵方陣戰法,就像揚起藏起鋒銳的刀柄,在你不經意間彈出致命的一擊。
這曾經給杜宇留下過深刻影像,也是這次杜宇訓練的目的,標槍正在城堡的鐵匠那里趕制,200人正好可以組成一只小方陣,到時候這支特殊的部隊一定能夠給敵人一個驚喜。
杜宇把手中的短劍和巨盾拋在地上“還有一個月,你們就要上戰場了,如果還想活著回來,還想拿到豐厚的賞金,練好這些是你們唯一的機會”農民兵看向著些武器的時候,眼神里代替剛才蔑視的是一種狂熱 “一個騎士賞一個金幣,一個領主賞一塊土地”很多農民是奔著那一個銀幣的人頭來的,雖然前面的很誘人,可是這些農民可不認為那些身穿重甲的殺戮機器是自己能想的,
可是剛才杜宇的演示讓這些本來讓農民們感覺遙遠不可及的目標,突然變的似乎觸手可及,心中的野望在跳動,榮耀,金幣,土地!不少的農民紛紛推攘著跳上馬車挑選自己稱手的武器,依靠在墻頭發懵的斯塔圖恩科看向轉身離開的杜宇背影感到一陣發怵“這是一個天才,還是一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