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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3 亞丁喪鐘(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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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夜空,雨水打在馬蹄下的地面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音  “大人,可以確定,我們被咬上了”雨水打在金屬鱗片上猶如一片白霧散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中,身穿輕甲的帝國斥候騎兵在帝國近衛第三旗團長舒哥面前猛力勒住戰馬,舒哥目光凌厲,嘴角微撇了一下,亞丁人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裹挾著這場不期而來的風雨,猶如餓狼一樣的撲上來了,

經過短暫的接觸,對方的兵力數量大致已經摸清,足足兩萬四千多人,其中騎兵數量足有一萬以上,對于本方只有五千人的近衛第三旗絕對是碾壓的力量,亞丁人很看得起自己啊,兩萬四千精銳,如果不是追自己,而是投入柏薩德方向,相信就算準備充分的胡科奇力大人也未必能夠頂得住  來了也好!

  也該來了!

舒哥目光凝視著雨水朦朧中丘陵邊線,就算是鐵打的部隊,那也是人組成的,從前面交鋒中所斬殺的數百亞丁騎兵尸體上的鎧甲就可以看出來,這支亞丁部隊的披甲率一定是很高,在這個時代,裝備鎧甲的比率往往代表著一支作戰部隊的精銳程度,就像帝隊,之所以常常打出以劣勢兵力擊敗優勢敵人的輝煌戰績,本身就跟帝隊披甲率高息息相關,而帝國重甲步兵和重甲騎兵更是被譽為戰場上的絞肉機,是讓任何帝國敵人都為之震懾的武力  披甲率高絕對影響戰斗力,

對方擁有相當數量的騎兵部隊,而且作戰頑強,騎術嫻熟,而且還是高披甲率,這支部隊的精良程度在亞丁軍隊里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但是舒哥并不擔心,在他眼中,這是一支疲憊之軍,還是裝備沉重的全披甲重兵集群,在這樣的泥濘中,能夠跑得來嗎?

  舒哥嘴角露出一抹獰笑,眼前的局面讓他回憶里曾經的一些類似景象,東庭騎兵當初南下攻入芮爾典,所遭遇的,就是芮爾典的重甲騎兵,舒哥那時候已經是一名萬騎長了,當初南下芮爾典,不是沒有擊潰過芮爾典重甲騎兵,對于重甲部隊的弱點,舒哥可謂是輕車熟路,而此次隨他而來的東庭騎兵,一馬三箭筒,每筒二十支箭簇,兩筒是普通羽毛的長桿輕箭,主要針對的是輕甲或者無甲的目標,還有一筒則是帝工鍛造的三菱重箭,經過鋼制鍛造的重箭頭比普通箭簇重了一倍,射程也縮短到了五十米,而真正發射的距離,一般是三十米以內,

重箭就是要頂著對面的腦袋松開弓弦,就算是雙重重甲,也未必能夠擋得住如此近距離的攢射,如果是在白天,如此近的距離射擊,必然會遭到對方的兇猛反擊,但現在是晚上,是大雨傾城的晚上,是滿地泥濘的晚上  如果原先的難度是八十,那么現在就只有二十了,而這剩下的二十難度,舒哥都已經給自己加了相當的保護,那就是眼前的這條并不算寬闊的河流,河水激流撞擊,在雨水瓢潑中更顯出激蕩之威,這條河流即使是在漲水的情況下,寬度也不超過三十米,這樣的河道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可以減緩對方騎兵直接沖進,

  立馬河道,舒哥在等待,

  雨水沖刷的閃亮發光地面,猶如凝固雕像般的身影,

  對方占據兵力上的優勢,但本方也不是一無是處,對方明顯是一口氣從亞丁灣腹地猛撲而來,連續數日的行軍,在搜尋到自己行蹤后立即咬上,大軍疲憊在所難免,而眼前的這場雨,下的正是時候,這讓對方連想要短暫修整的可能都沒有了,如果對方不想被雨水澆淋成落湯雞,那么對方最好的選擇,就是在今晚對自己展開全線進攻,否則軍心士氣必然會迅速下滑,

對方為了咬上自己,為了尋求對自己一戰竟全功的絕佳時機,不惜疲憊的追上來,眼看鴨子就在嘴邊,肯定不會讓自己飛了,而對方自信滿滿的兵力優勢,會讓對方很自然的忽略這條河道的削弱,兩萬四千人啊,近五比一的兵力,換成是自己,也會大手一揮的直接壓上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還需要什么戰術,還需要什么考慮,壓過去就可以了,只要壓過去,對方就完蛋了,

打不贏怎么辦,對方強渡過來怎么辦?還能怎么辦,跑唄,自己是輕弓騎兵,不跑等死啊!僅僅憑借一條不起眼河道的加持,就能夠用五千騎兵擊敗兩萬四千人的亞丁精銳,用一條小河道就讓敵方大軍灰飛煙滅的,那是獵鷹皇帝陛下,不是自己  舒哥對于自己的定位很明確,老子是弓騎兵,老子沒必要跟對方死磕!

河水激蕩沖擊的嘩嘩聲,雨水打在鎧甲上崩散的聲音,軍旗在雨水中林立,透濕后更是包裹在旗桿上,一排排的帝國弓騎兵靜默肅然,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水流順著甲片的縫隙滴淌,在馬蹄之下,形成一片泥濘水潭  “呼呼”戰馬鼻翼噴出白色的水霧,似乎也有些不堪大戰前凝重的氣氛,馬蹄不滿的刨著地面,嗯嗯嗯,無聲之中,只有大雨傾瀉,

  “亞丁人真慢啊”舒哥深吸了一口氣,

銀光閃過,暴雷轟鳴的聲音就像是不穩定的一連串氣泡爆炸,遠處了的土丘位置,一道黑線開始冒出來,然后是更多的黑影層層疊疊的浮現出來,雨水之中,密密麻麻的沉悶之聲就像是敲鼓一樣的啪啪啪啪的急促響動起來,亞丁人的騎兵出現了,一片亮眼的白色在與雨幕中一閃而逝,那是鎧甲的閃光,果然如舒哥所預料的那樣,這些亞丁騎兵的披甲率真的很高啊,而且都是打磨的錚亮的金屬板甲,這些亞丁騎兵應該是整個大隊的前鋒,他們并沒有察覺到遠處黑暗中靜立的對手,正集群正成片成片從山脈橫向南方的道路開進戰馬飛踏過地面上的泥濘和低矮的草叢灌木,馬蹄之下,漫卷著灌木發出嗚嗚的聲音,天地間彷佛只剩下那一陣又一陣有節奏的轟鳴聲,這些亞丁騎兵緊咬在近衛第三旗后面整整一個白天,雙方的斥候交鋒數次,都是以亞丁斥候的撤退結束斥候戰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帝國斥候將戰死者的頭顱堆積在一起,如同示威一般的的壘起京觀,卻是讓亞丁男兒的眼睛里滿是血色,這是羞辱,這是挑釁,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到來,卻沒有如喪家之犬一樣逃走,而是用戰死者的頭顱壘起了一座京觀帝國好壘京觀,這早已經成為帝隊表示對敵人蔑視的一種標志性手段,因為整個歐巴羅大陸都知道,帝國在巴伐利德高地壘了一座京觀,是用三十萬費珊精銳的頭顱,是用費珊國王及其麾下六十九名將軍,三百七十六名隊長的頭顱壘的,在巴伐利德常年低寒的冰雪中,猶如一座血肉豐碑已經屹立了足足兩年,,皇帝一怒,三十萬人頭落地,那是整個費珊地區的屈辱,也是帝國確立對費珊地區絕對統治的標志,更是讓整個歐巴羅都為之戰栗的帝國兇焰但那是費珊,不是亞丁  亞丁人不接收這樣的羞辱,何況還是王都雙軍之一的亞丁第二軍,

  “抓住對方的指揮官,我也要用帝國人的頭顱壘一座京觀,就立在這美麗的拉布勒斯河道之側”亞丁第二軍團長拉姆雷克拉停住戰馬,前方河道,目標停了下來,拉姆雷克的目光頗為玩味,

  “傳令下去,騎兵,步兵,輕裝步兵三線并進”

  拉姆多雷克在雨水撲面中眼睛微瞇成一條線,雨水順著他的眉毛流到了臉頰上,對方竟然選擇在大雨中迎擊自己,除了說有魄力之外,更可以說是愚蠢,發現了?不跑了?果然是帝隊一向的狂妄啊,竟然認為一條小河道就能夠擋住自己的進攻,把自己當成白癡一般的馬丁利牙人了嗎!

  人多的好處就是可以分兵,自己就算是把部隊分成三部分,任何一部分的兵力都依然比對方多,對方很快就會知道,想要利用河道來給自己加持是多么愚蠢的決定,河道那么長,本來就是不適合防守的地形,只要河道延伸,就都是突破口,對方在兵力劣勢情況下,不去選擇易守難攻的地勢,卻是選了到處都可能是突破口的河道,

只要有一個位置被自己突破,就可以展開夾擊合圍更不要說,還是在這雨水傾盆的夜晚,戰馬的馬蹄會在泥濘中陷進去,對方無論是沖擊力還是行動力,都必然會受到影響,對方是白癡啊,竟然選了這樣的決戰地點和決戰環境啊,拉姆多雷克的嘴角微微上翹,勝利的天平終于是向自己傾斜了,也不妄自己冒險直接一口咬上來  對方把自己當成前面所遭遇的那些雜牌地方軍了,否則很難解釋對方為什么會選擇在這里跟自己決戰,如果是自己的話,應該會選擇一處寬闊地才對,眼前的河道,既是屏障,也是拖累,

銀光亂舞,猶如一道巨大的蜘蛛網猛然閃起,而后消失隱沒拉姆多雷克的臉色重新恢復冷峻,勝利近在咫尺亞丁傳令騎兵從腰部取下一個經過特殊克制的長筒牛角,放在嘴里猛力一吹,嗚嗚的長調就像是一把激揚頓挫的長音從手中的長筒牛角傳出來,穿透雨幕,刺的人耳膜生疼,偏偏又令人血液沸騰,猶如群山巍峨,大地蒼茫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共鳴一般,無數類似的號角聲,綿綿不絕,令人振奮,亞丁軍隊開始分成三股,一道道的黑線在蠕動,這些黑線將很快就將河道旁邊的地區站的滿滿的,沉重行軍的腳步聲傳來,無數的腳同時舉起,又同時放下,泥濘的地面在無數雙腳下飛濺碎裂,或者被深深的踏進去地里,天空中的雨水打在亞丁士兵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大片的白色小花在綻放,無數的刺槍明晃晃的聳立雨水中,猶如一片片的森林,在寒雨下閃爍發亮,

  騎兵之后是亞丁人的步兵集群,源源不斷的從遠處開入,一線鋪開的人山人海,所謂寬度三十米的河道,在這片人山人海面前,就像是一條隨時都可能被填平的小溪流,如此多的人,亞丁第二軍淡色的盔甲在深重的雨幕中更顯出金屬的冷意,

兩萬四千人,緊密而嚴整有序  “三線并進,騎兵,步兵,輕裝步兵,三線向前啊”

嘹亮的喊聲,向四面蕩開,傳達命令的騎兵從一排排嚴正的隊列前方奔跑而過,在無數雙已經冒出來血絲的目光注視下,馬蹄在朦朧的白色雨水濺起一片片的紋圈,目標就在前方,沖過去,殺光他們!各種低沉的吶喊聲中,人頭攢動,他們從亞丁王都秘密開出,一路風急火燎的直撲而來,聽說就是這些帝國騎兵屠殺了大批亞丁貴族,聽說就是這些帝國騎兵,讓南部陷入奴隸暴動的混亂,只要殺了這些帝國騎兵,南部的叛亂就會平息,南方大軍也會在柏薩德將入侵的帝隊攪成粉碎  “所有人向前!”一名亞丁軍官拔出自己的佩劍,無數的人潮一下猶如潰堤般向前,就像是黑色遮天蓋地,帶著狂妄的氣勢,一個個踩入眼前的河水中,濺射其一大片白霜般的水汽,

“恩!“空氣中傳來一陣顫動的聲音,無數發光的白色線絲從雨幕中穿出來,混雜在從天空墜落的雨點,就像是從平上突然冒出的一片閃光直上高空,然后在高處劃出一道道的白色弧線,落入踩進河水中的亞丁人群里邊,中箭者一片慘叫箭簇帶起的骨裂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鋒銳的帶血箭頭射穿人的后腦的聲音就像是破開堅殼的聲音,失去生命的尸體被水流席卷沖向下游,一片片,猶如一個個的黑點在水面桑起伏鮮紅猶如一層濃厚的油膩般漂浮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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