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拉人已經驕傲了五十年,即使是在匈牙之亂的鐵蹄蹂虐之下,人口密集的瑞拉南方在燒殺中變成白地,上百萬瑞拉人死亡,瑞拉人的頭顱也從未低下過,盡管瑞拉國王奧威特因為把嫁女兒當作強國手段而飽受嘲笑,但也不可否認,這位瑞拉雄主差一點就真的將瑞拉王國推上前所未有的巔峰 差一點,就將整個中歐巴羅統合在瑞拉王旗之下,如果不是碰上覆滅了剛非帝國的北方獵鷹帝國,如果不是來自背后匈牙之亂的穿刺破壞,瑞拉王國現在絕對是中歐巴羅的共主,在中歐巴羅這片被譽為散沙的地區,真正建立起一個強而有力的軍事政治集團,結束中歐巴羅地區的混亂紛爭,
在這一點上,歐巴羅諸國對于瑞拉人的態度異常復雜帝國的強大已經讓中歐巴羅諸國惶惶不安,在他們眼里,桀驁不馴的瑞拉人,就像是一只想要沖破籠罩的中歐巴羅的雄鷹,卻在展開巨大羽翅的那一刻,就被帝國的強大扯斷了羽翼,鮮血淋漓,可是瑞拉人依然昂首想要飛翔現在的瑞拉人,就是只斷了羽翼的雄鷹,在距離成功只差一線的情況下,遭遇了帝國的強大阻擊,兩次與帝國大戰的慘敗,導致了瑞拉人從中歐巴羅之首的位置跌落,但依然沒有人,敢在內心對這個完全的民族有絲毫小看之心,即使是帝國皇帝也是如此 “洛克堡的美第奇家宣布瑞拉王室為不受歡迎的客人,名義上將兩名公主遣返,實際上卻是將我瑞拉在洛克堡的所有布置都被連根拔起,想要在有所作為,最少需要十年的時間”
已經可以確定,帝國接受比昂人投降的消息是真實的,帝國費珊地區總督普拉伊斯六天前抵達羅伯斯王國,對外說是代表帝國,對蘇拉夫臺地之戰做出裁決,可事實上,原先惶恐不安的羅伯斯人不但得到了蘇拉夫臺地,而且在第二天就一反常態,突然宣布與比昂人聯盟“
“將洛克堡從瑞拉人的勢力版圖分離出來,默許羅伯克王國與瑞拉人打對臺,甚至帝國皇帝同意接受了比昂人的投降,這一切所為都指向了一個,那就是徹底壓制我瑞拉死灰復燃的可能!”
在瑞拉大軍中間一間巨大的營帳內,大雨降臨前的壓抑,讓人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瑞拉國王奧威特臉色鐵青的憤然說道,將手中的報告壓在桌子上,目光掃過身后的十幾名瑞拉將軍,滿是血絲的雙眼中,帶著一股猶如受傷野獸的猙獰,
“我知道你們里邊有人對于此次出擊三河之地有意見,但是如果我瑞拉在此事上再無反應,比昂人一定會全面占領三河之地,那么我瑞拉人數十年來前赴后繼才站穩的三河之地就白送,而其他諸國對于我瑞拉有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敬佩之心,這樣的瑞拉,怕是想要成為帝國走狗都會被人嫌棄,那樣的瑞拉,就真的再無任何希望了!”
“可是陛下,要是帝國出兵幫助比昂人怎么辦?”
一名瑞拉將軍臉色凝重的問道,最近中歐巴羅的局面對于瑞拉可謂是相當不利,蘇拉夫臺地之戰輸給了誰都看不起的暴發戶比昂人也就算了,在歸國途中,兩萬青年軍還被比昂人伏擊覆滅,布置了那么多年的美第奇家奪權也已失敗而告終,看看奧威特陛下那頭本來的黑發在短短半個月內變成了灰白,就知道這位瑞拉之主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內心也是發苦,本來帝國是瑞拉最大的依靠,而現在,帝國卻成了瑞拉復起的最大阻礙 跟比昂人打,將軍們并不害怕,雙方在三河之地交手不知道多少次,大規模的戰爭也是爆發了數次,那一次不是瑞拉大勝,比昂人也就是叫囂的厲害,其實就是個外強中干的貨色,以前就沒怕過比昂人,何況去年邊昂人因為對旗幟鮮明的反對帝國,在帝國全面禁運下,比昂王國光餓死的就多達二十多萬人,就算是士兵也都長期吃不飽飯,如果不是帝國這個壓力,怕是都要軍隊嘩變,這樣的比昂人還能夠有多少戰力可言,
可是帝國就不同了,裝備精良的發指,名將如云,前面的數次交手,就已經將瑞拉將軍們打出了心理陰影,更不要說帝國剛剛在南方教團國圣都全面擊敗五十萬馬丁力牙軍,奠定了自己在南歐巴羅的霸主地位,軍心士氣都是爆棚,一旦跟比昂人打的血肉橫飛到時候,帝國軍隊從后面摸上來,那瑞拉就是第二個費珊了!
“帝國不會出兵的,我也是在青年軍兵敗蘇拉夫臺地之后才肯定這一點的,只要我們不旗幟鮮明的反對帝國,只要我們還不具備真正統一中歐巴羅的力量,帝國就不會出兵,因為帝國還需要用我中歐巴羅來作為榜樣,讓南歐巴羅諸國看一看帝國對待屬國的寬容!”瑞拉國王奧威特深吸了一口氣,嘴角苦笑道,其實他也很郁悶,費盡心力掙扎,想要復興瑞拉,可現在卻發現,自己只是帝國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瑞拉人是,羅伯斯人是,比昂人是,其他中歐巴羅諸國都是,如果以前,中歐巴羅諸國態度,對于帝國南下有一定牽制作用,還有一點在帝國面前蹦跶的余地,那么隨著帝國在南歐巴羅確定了霸權,這最后的一點蹦跶資本都沒有了 五月三日,瑞拉國王奧威特帶領瑞拉王國軍主力十萬開入三河之地,暴雨過后滿是泥濘的地面,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的野草,廣袤無垠的展現在瑞拉人的面前,瑞拉王國自東向西起伏的山地在這里徹底的消失,只有藍藍的天空,碧如浪海一般的大草甸子,目光所向,一覽無遺,直至大地的盡頭那天地一線,
鼻子猛力的吸氣,撲面而來的清新氣息走進這片土地的瑞拉人臉上都是帶著靜默的沉重,死在這片土地上的瑞拉人,最少有三十萬以上,前仆后繼四十年,瑞拉人才最終在這里擊敗了曾經的霸主比昂人,將這片戰略重地納入勢力版圖,在這里,瑞拉人能夠感受祖輩血脈中流淌的烙印,面對在這片碧浪起伏的一色草海,就算是最堅定的瑞拉軍人,內心也是感到驕傲,瑞拉人的驕傲原本就來源于此,而就在半個月前,兩萬名疲憊歸國的瑞拉青年軍也是在這里被伏擊,全軍覆沒十萬大軍如潮水一般涌入進來,猶如從這片天地間席卷而起的朔風,吹卷的草屑混著泥土翻飛,十萬軍隊中有四萬都是經歷過匈牙之亂的老兵,兩萬是原先駐扎在三河之地的瑞拉邊軍,作為大軍前驅,最先進入這片熟悉的地區瑞拉軍隊以驚人的速度直撲邊線,比昂人剛剛設立的數個哨站,就這樣被如潮水般的瑞拉邊軍淹沒掉了,但是哨站升起的黑煙猶如一道巨大的黑龍直上天空,瑞拉邊軍依然以密集的隊列推進,神色森嚴,就像是沒看見那數道升起的黑煙一般,只是腳穩穩的踩在面前的松軟地上 “步兵列陣!”
“弓射手!”
嘹亮的喊聲,來往于本陣間的傳令騎兵,黑壓壓的步兵隊列,森林一般的長槍在陽光下的閃光,就像是從草甸中突然冒出來森林,軍陣威嚴如山,浩蕩似海,瑞拉王國雖然遭遇過重創,但是畢竟是中歐巴羅諸國中,得到帝國支持最多的國家,而且在帝國商業線路貫通中歐巴羅,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想要中興瑞拉的瑞拉國王奧森特,更是將百分之七十的財力都投入到軍隊重建中去,以至于瑞拉軍隊在匈牙之亂后,只花了兩年時間就再次達到了十萬之數,雖然比起當初如日中天的三十萬瑞拉軍隊還有很大差距,但是十萬軍隊帶給瑞拉的底氣,已經足以讓瑞拉從匈牙之亂的陰影中再次站起來只是這一次站起來的瑞拉,走上了另外一條路窮兵黷武,對周邊更是虎視眈眈,這是瑞拉王國給整個中歐巴羅諸國的感受就是如此目前的環境決定的,發展經濟已經不可能了,瑞拉將國內的稅收都抵押到了五十年以后,還談論發展就是一句笑話,反倒是瑞拉國內因為地位遽跌而飽受冷眼,已經開始讓整個瑞拉上下對中歐巴羅諸國充滿了憤恨之心,這種飽受屈辱的感覺,讓瑞拉人再無匈牙之亂前包容一切的耐心 奧威特是中歐巴羅諸國君主中少有的明白人,帝國是不會再允許出現一個中歐巴羅之首的,反倒是一個紛亂的中歐巴羅,才是符合帝國皇帝設想的好棋盤,這樣帝國皇帝只需要簡單的表示支持一方,打壓一方,就可以輕松達到掌握整個中歐巴羅的目標,
現在只有努力展現自己價值的棋子,才能得到帝國皇帝的青睞,可笑的是,偌大的中歐巴羅,能夠看清楚這一點的怕是沒幾個人瑞拉就是被折斷了羽翼的鷹,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向前跳,沒準會死,可是,退回去就是萬劫不復,怕是連帝國皇帝這個落棋的人都會嫌棄,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瑞拉,最終只會被當成棄子,所謂國運,就是這樣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夠讓人不得不去賭一把,
兩萬青年軍的冤魂需要祭奠,比昂人給與瑞拉的羞辱需要洗刷,王國內已經赤字了兩月的財政需要財力補充進去,瑞拉的生死存亡就在眼前,如果瑞拉已經失去了飛翔的羽翼,那就讓自己來化成羽翼,奧威特低聲喃喃,曾經的中歐巴羅之首,一代雄主,現在只有窮兵黷武的暴君,為達到目的,連女兒都出賣的卑劣父親,即將對大批平民展開屠殺的敵方君主,他現在義無反顧,緩緩從腰間抽出代表身份的佩劍,平指向前方城墻的輪廓,奧威特當著十萬瑞拉軍人的面,厲聲喊到 “進攻,第一個攻入凱蘇的軍團,五天不封刀!“
瑞拉軍這一次就是來復仇的,目標極為明確的指向三河之地邊緣,屬于比昂王國的重鎮,凱蘇,這是被比喻為比昂王國西大門的重鎮,既然比昂人選擇了伏擊兩萬瑞拉青年軍,那么也就應該有迎接報復的準備,當上萬身穿鎧甲,猶如鋼鐵壁壘一般的瑞拉軍隊出現在顫栗的凱蘇守軍面前的時候,只有平原風吹動戰旗啪啪的烈風聲,更是將這個聲音,猶如變成了巨風聲席卷整個大地 “大家都聽到了沒有!第一個攻入凱蘇的軍團,五天不封刀”
“誰都不要跟我搶,凱蘇是我第十軍的”
“胡說八道,凱蘇是我第六軍團的”
瑞拉軍方面各種喊聲此起彼伏,猛地發出一聲暴喝,一連片沉重感到號角聲已經迫不及待的撕裂頭頂的蒼穹,潮水一般的瑞拉步兵瘋了一樣的奔跑,攻擊線就像一個巨大的錐形,如同崩碎的雪山般洶涌而前,步兵隊長們嘹亮的喊聲刺激的士兵們眼睛都紅了,瑞拉國內現在已經是窮到了極致,國家稅收被帝國拿走了四分之三,從商業貿易得來的財富,全都被國王變成了手中的刀劍和鎧甲,就算是貴族都快吃不上飯了,何況是平民,奧威特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招募到數萬青壯補充進來,除了軍隊有飯吃,其他地方都在餓肚子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五天不封刀,意味著他們可以將這座城市當成自己的戰利品,女人,財富,食物,一切的一切,
凱蘇城墻上的比昂守軍明顯也感到了這次的進攻不同以往 “大家注意了,瑞拉人要屠城!”,
“擋住他們,決不能這些重步兵沖上城墻,否則就有危險了“一些能夠聽懂瑞拉語的比昂軍官臉色凝重的喊道,
“弓箭手,射啊!”比昂人的弓射手瘋狂的朝下方人海射擊,不斷有中箭的瑞拉人中箭倒下,但是更多的是身上中箭依然向前的瑞拉人,就像是痛覺在這些人身上失效了一樣,甚至看見一名插著三支箭簇的瑞拉士兵,還在嗷嗷狂叫著,沿著搭靠在城墻上的木梯往上爬,這些都是真正的戰場老兵,與當初密如暴雨的匈牙弓騎兵相比,凱蘇城頭上的箭雨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只要手腳還能動,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首先攻下凱蘇的軍團,五天不封刀啊,就算是自己戰死了,自己的家人們也可以從這場豐盛中獲得極大的補償,看看現在的瑞拉都是什么樣子,一個個人活的不如鬼 “瑞拉人已經瘋了,弓箭對他們是沒用的,重步兵準備!”
城墻上的比昂守軍都有點嚇傻了,這還是人嗎!軍官氣急敗壞的大喊,剎那間這些戰力極強,殺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瑞拉老兵已經翻上了城墻,他們手中舉著只能夠遮擋半個身體的小圓盾,嘴里叼著長劍,熟練的將腳踩在同伴的肩頭上借助突然的加速度,猛然一躍,手抓到城垛的邊緣,敏捷的猶如貓一般,便直接越過城垛口跳進去,旋即被亂刃分尸,但就那一耽擱的時間,后續的瑞拉士兵,已經猛撲而至,洶涌跟進的人不管不顧的跳上去,在守軍無數砍來的刀劍下拼死向前猛推只有拉開了空間,才能讓更多的人上來 一些瑞拉士兵直接就用身體抱著襲來的刀劍,翻滾進對面的比昂守軍群里邊,刀、劍、長矛瘋狂的猛落下,盾牌與盾牌相互撞擊在一起,短兵相接密集地裹成一團,這個漩禍不斷地滾動著、抽搐著、痙攣著,產生了大量的鮮血和犧牲,在狹窄的城道上方,這幾乎不叫戰斗了,雙方密集的讓自己不至被擠死、踩倒,凡是受傷的倒地的,立即給雙方廝殺士兵踩成了肉泥,
“注意,退回來一點!”
“向前啊,突破他們”比昂守軍被推動的連連向后,相互推涌,廝殺,兇悍的咆哮,廝殺慘烈到位置上,大量的血匯聚成溪流,順著城道的樓梯流下來,竟一直流到了下方城墻條石上,
“我們的人呢,我們的人在哪里!”十萬紅眼了的瑞拉軍猛撲,而凱蘇城的比昂守軍只有三萬人,這還是為了防御瑞拉人的報復,臨時從其后面幾座城市抽來了一萬五千人的結果,這些臨時抽調來的比昂軍只是地方軍,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平日里也就是負責維持治安,在沒有任何磨合的情況下,一下投入如此激烈的血肉磨盤中,到處都在砍殺,尸體一片片的倒下,腳下就是已經淹沒到了腳底的人血,很多人都已經殺得頭腦一片呆滯,手臂酸腫,根本看不清敵人或者同伴了,只知道朝前揮舞著刀劍,揮舞著,揮舞著,直到被最后擊倒 “城門破了!”
軍官們的指揮命令,在如此紛亂的情況下完全沒用,一隊隊的團隊被推上去,又被激流打垮下來,密密麻麻的瑞拉士兵已經占據了城墻上大部分,“咯咯咯”一陣近乎塞牙一般的摩擦聲中,凱蘇城門沉重的從里邊被打開,凱蘇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