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沒有絲毫的陽光,但是天空中也沒有云,冬季的寒冷隨著大風從人身上刮過,圣都大濕地比其他地區都要潮濕的地面,甚至在河道附近冒出一層白色的水汽,圣殿軍特使將帝國方面要求帶回,立即就像是一顆石頭砸進了湖面圣殿軍正是最志得意滿的時候,正是感覺到整個教團國都將掌握在手中,卻是沒想到,才離開圣都,就被已經被看成待宰羔羊的馬丁力牙殘軍敲了一悶棍,而現在更是被帝國直接攔截在這里,只是短短的一夜,先前還給人如日中天,儼然便是教團國新權力集團的的圣殿軍,此刻就變成了如同大街上被人隨意敲詐的倒霉蛋 “返還物資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們要向整個歐巴羅控訴帝國的卑劣行徑,這是入侵,是裸的趁火打劫”
將軍們群情激憤,,第一感覺就是想吐血,帝國這絕對是有預謀的,先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發難,讓圣殿軍方面完全錯不及防,甚至就算是老將胡撒,此刻也是陰沉著一張臉,呼吸急促而沉重,他本來以為帶著三十萬人從圣都南下,只要將淪陷地區收復,圣殿軍掌握了教團國三分之二的土地,在有南方諸國勢力的背后支持,就算帝國對自己有意見,也只能忍氣吞聲,卻是沒想到,這次剛剛離開圣都,就一下陷入如此困局 一名圣殿軍將軍怒氣沖沖揮舞著拳頭“我們就要從這橋上過去,我們就是要回圣都去,我就不相信,帝國還真敢對我們動手”
“對,我們強行沖過去,我就不信帝國敢真動手”
將軍們激動的臉上露出一抹希望,紛紛附和,實在是沒辦法。物資都被馬丁力牙人搶走了,現在誰手里還有半點物資,馬丁力牙人已經將四周能夠找到的食物都搜刮的干干凈凈,甚至如果回不去圣都,怕是都要餓死在這里,現在只有冒險試一試,將軍們內心還是認為帝國不敢真的動手,畢竟諸國還在密切關注著圣都戰場,而且與圣殿軍方面已經建立了初步聯系,有了這樣的依靠,圣殿軍高層也多了幾分僥幸,帝國畢竟還是不敢跟圣殿軍翻臉,前面征用圣都內帝資的事實證明,只要圣殿軍足夠強硬,帝國是不敢動手的!
“看來圣殿軍方面果然是不到最后時刻不死心”
索爾頓目光冷冽的看著遠處在集結調動的圣殿軍漫卷如海的旗幟,行進隊列都頗為整肅,士氣也不算低沉。而陣列間往來穿梭的傳令騎兵,比之大軍散漫混亂之態,只能說這些圣殿軍正規軍畢竟還是從鐵與火中錘煉而出,已然有些習慣了戰地氣氛,這才是當初南方強國教團國麾下的圣殿騎士團的真正模樣,
此間戰場并不算大。側面就是河道,能進入沿河戰場并且擺開的軍馬,五六萬數已經是塞得滿滿當當的了,圣殿軍方面布列了大約三萬人的步兵在最前面,層層疊疊的有十余列。陣列之中,飄揚著數十面圣殿軍十字旗。這些部隊都是真正的圣殿軍,每人一領無袖胸甲,帶著鐵制兜鍪,人人手中都是十字標記的金屬盾牌,腰間配著長劍,而最前面的數千人,都是一身完整的鐵鱗甲,在陽光下冒著寒氣。所持都是長兵刃,甚至不少是雙手重劍,這是圣殿軍中戰力最強的圣殿雙手大劍,遠遠看去,圣殿軍也算是隊形整肅,旗號分明,鐵甲森然,兵刃精利。數萬人的部隊,不聞半點嘈雜擾攘之聲 胡撒掃視麾下列陣的壯盛軍容,臉上透出一股自信來,這支圣殿軍可都是他一造出來的,
大隊圣殿鐵甲步兵朝著河道石橋方向緩步而前。頓時就是一股肅殺只是這一切,在帝國四萬集群面前都是毫無意義的,四萬帝國騎兵里邊,除了皇帝本陣是一萬近衛騎兵,其他三萬都是長弓快馬的西庭弓騎兵,這些挎著弓箭滿囊的弓騎兵,看著遠處如鐵罐頭般的圣殿鐵甲步兵,臉上滿是嘲弄之色,重甲步兵這種兵種在正面沖擊中,自然是陣列中堅的角色,可是在這片兩側完全放開的平原地勢上,重甲步兵集群對上弓騎兵集群的后果,就是屠殺,要知道每一個鐵甲步兵身上的鎧甲最輕都是二十斤,在弓騎兵眼中就是一個個活靶子這樣的對手,簡直就是愚蠢的朵衛顏冷酷的目光注視著這些圣殿步兵,看著眼前如墻一般踏過泥濘緩緩壓來的隊列,在眾人目光下,緩緩高抬起右手,騎在戰馬上的弓騎兵身上所披掛的無袖鐵鱗甲一片片甲葉在陽光中耀眼生光,頭盔兜鍪之下,略顯寬闊的帽檐下是草原人暗灰色的眼睛,而兜鍪之上的紅纓在陽光下艷紅得耀更是眼奪目。隨著朵衛顏換換高舉起手,成千上萬的草原復合弓隨著軍將或者悠長,或者短促的號令之聲,猛然張開如滿月。前排全用破甲輕箭,后列則是拋射用重箭。數萬森寒箭簇,密密麻麻的對向那仍然還在緩慢逼近的圣殿軍大隊這一刻,空氣似乎都一下凝固 “帝不會真的要動手吧!”
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箭頭寒光,一名圣殿軍將軍感到自己頭皮都是麻的,他麾下部隊排成略微有些松散的陣列。按照步軍前行的速度跟隨在鐵甲步兵后面,腳下的土地還是泥濘之中,腳踩在上面都顯得比平常要吃力些。不要看圣殿軍現在一下拉開大軍推進的架勢,其實經過一夜的鏖戰,現在有急促追趕,圣殿軍上下早已經疲憊不堪,只是被一下逼到了這里,前不能前,退也退不回去,只能硬著頭皮強行試一試,為了怕帝國方面看出虛實來,自然是一個個恨不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誰知道眼前的帝國騎兵完全沒有被震住,這樣的泥濘道路,哪怕是百余步的距離,也是提不起速度來的。對方弓騎兵一頓亂射,自己這邊就要被射成狗。
“嗖”就在此刻,一道紅線從帝國騎兵方向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數十米的弧線后落下,那是一支了尾羽赤紅的羽箭,最終穩穩插入圣殿軍前方的地面上,看著那一道赤尾紅箭,圣殿軍的將軍們臉色也再無法鎮定,這是一支用來標記距離的紅箭,同時也可以看成是帝國方面發出的最后通牒,只要有人踏過前方紅箭所在的位置,對面的帝國弓騎兵就會毫不留情的萬箭齊發,對面帝國弓騎兵那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更是讓圣殿軍上下都感覺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意,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對方真的會射的“帝國一定不敢動手的,對方不過是虛張聲勢,大家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圣殿軍的軍官們在隊伍里邊猛力給自己部下打氣 “踩過去,我不相信帝國真的敢動手”
“所有人,繼續向前,擅自停下者,斬!“一名圣殿軍傳令騎兵從隊列間飛馳而過,讓本來有些騷動的隊列又鎮定下來,前方紅羽的位置越來越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最終一只腳踩在了紅羽的位置,所有人的呼吸齊齊一下屏住,最前面的鐵甲步兵更是將手中盾牌舉起,
“沒有動手,帝國沒有動手”
“我就知道帝國不敢對我們動手的”
短短的幾秒鐘,對于圣殿軍來說,卻是異常的漫長,腳步踩過了紅羽箭所在的位置,但是對面的帝國騎兵并沒有動手,這邊的圣殿軍頓時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就在此刻,對面帝國弓騎兵突然猶如分成兩線從側翼直接撲而來,同時一把把草原弓松開了弓弦,圣都大濕地的潮濕,在對使用草原角弓有一定的影響,可能很難一箭穿透鐵甲步兵甲片,但是這并不代表,草原弓騎兵會傻乎乎的不知道變通,
來自北草原的西庭騎兵,自小就是接受的狼群狩獵法則,圣殿軍的鐵甲步兵是比較堅固,但在鐵甲步兵后面卻是數量龐大的輕裝步兵,這些圣殿軍的輕裝步兵因為前面重甲步兵隊列的阻擋,并未能夠及時發現帝國弓騎兵已經移動到了側面,頓時無數羽箭落下,如飛蝗一般撲入鐵甲步兵的后方陣列中,或者撞在兜鍪鐵甲之上發出金屬碰撞之聲,或者就是撕裂血肉的悶響,轉瞬之間,圣殿軍陣列中就倒下一片,草原弓騎兵發射的破甲輕箭,對于這些僅著一層七八斤重無袖鱗甲的圣殿輕裝步兵而言,已經可以造成有效殺傷,三萬名西庭弓騎兵的密集的箭雨下,圣殿軍士兵臂上腿上中箭負創倒下的,頃刻間就是四五千人倒在地上,后面的圣殿軍其他部隊頓時一片混亂 “帝真的射了”
“后撤啊,全體后撤”
兩側帝國弓騎兵又升騰起一輪箭雨,這一輪發射,雖然沒有第一次那么整齊,但依然讓圣殿軍再次倒下兩千多人、森寒箭簇光芒,在太陽光幕中散發出無盡的寒氣!后面響起的連片慘叫,就算是鐵甲步兵也騷動起來,無數張草原角弓仍然在拉弓上弦,準備繼續拋灑出密集的箭雨!
“撤回來,立即撤回來”
胡撒雙眼充血,也是急了,原本圣殿軍陣列,已經如狗啃的一般,開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圣殿軍士兵被箭簇層層撲殺,猶如被砸開的血花,鮮血狂涌而出匯成小溪一般,將他們身上土地染成一片鮮紅的泥濘之色!慘叫之聲更是響徹戰場,多少中箭受傷者只是在血色泥濘之中滾倒掙扎。原來高揚的圣殿軍十字旗,此刻也是猶如被霜打了一樣,已然倒伏下了三面,包括站在隊列之中指揮的圣殿軍軍官,都在這帝國弓騎兵的強勢橫掃之中,被射成刺猬一般!
“立即再派人去帝方面,我們請求談判”
胡撒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握馬鞭,咬牙切齒的說道短短接觸的十幾分鐘,甚至讓圣殿軍將軍們連下達新命令的時間都沒有,圣殿軍已經死傷超過五千余人,照這個速度,眼前六七萬的圣殿軍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事,雙方戰力差距之大,讓圣殿軍上下已經感覺到軍心在動搖,就算他們是正規軍,曾經與馬丁力牙人悍不畏死的拼殺,但是不代表,他們就原意白白被對方射成刺猬,而且還是在連對方邊都沒摸到的情況下,胡撒也是看出來了,帝國是要逼著自己低頭!
“陛下,胡撒終于舍得派遣自己的談判使者出場了,還以為胡撒寧愿死,也不寧愿低下高貴的腦袋呢!”索爾頓看著圣殿軍方面倉皇回撤,然后一名扛著白旗的特使從對面過來,看起來身材很高大,騎在馬上,雙手也是空的,
“陛下,好像來得是胡撒本人”索爾頓再次說道“哦,胡撒自己來了?”黑發皇帝馬上舉起手中的望鏡,可不是嗎,這個單獨前來和談判的人物,赫然就是胡撒本人,胡撒身材依然是那么高大。但是神情憔悴多了,雖然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表現的精神抖擻一點,但是明顯地蒼老和憔悴,還有那雙布滿血絲對于眼睛 就在兩天前,這位大騎士長還帶著圣都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排山倒海的南下,這才一轉眼的時間,他就不得不親自作為談判使者來接受帝國的裁決,這就是他這位圣殿軍首領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帝國此刻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一旦帝國不敢對圣殿軍動武的依靠被打破,數萬圣殿軍還真不夠帝國皇帝玩的,
胡撒確實很憔悴。但是他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憔悴和沮喪,打起精神來,陰沉地眼神緊緊地盯著黑發皇帝。一字一頓的說道“數萬圣殿軍被陛下堵在這里,只要過上一兩天,就算帝國不主動進攻,圣殿軍也會因為沒有食物而自行崩潰的,胡撒請求陛下放了圣殿軍,如果圣殿軍有什么錯,我胡撒原意一力承擔”
“我對圣殿軍沒什么興趣,放你們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帝國的物資不能白白損失,總是需要一個交待的,否則所有人都打我帝國物資的主意,我帝國豈不是要虧死!”黑發皇帝沒有看向胡撒,而是神色冷峻的看著遠處廣袤無垠的圣都大濕地,語氣冷冷的說道”陛下所說的交待是?“胡撒臉色陰晴不定,征用圣都內帝國物資的命令就是他下的 “所有物資必須按照原價格的兩倍給與賠償,所有征用過帝國物資的圣殿軍軍官必須交給帝國處置”黑發皇帝從前面轉過身來,目光看向身后的胡撒,嘴角微瞥了一下“而作為下達命令的胡撒大人,則必須離開圣殿軍”
“這不可能,圣殿軍的物資都被馬丁力牙人搶走了,我們現在手中一點物資都沒有,更不要說賠償了,而且我也不能執行的軍官都交給帝國,他們只是執行我的命令罷了,不應該承擔這份責任,至于要我離開圣殿軍,我可以離開”胡撒老臉一下憋屈的通紅,按照兩倍價格賠償,那絕對能夠讓現在的圣殿軍變成窮光蛋,要知道,那可是足夠支持三十萬人一個月的糧食,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來自帝在圣都的物資,當初帝國可是將圣都作為戰略防御中心的,十萬帝的物資都屯在圣都,那數量是何等的驚人,就是讓圣殿軍砸鍋賣鐵也不可能還上。
“胡撒大人不愿意,那就沒法了,還請回去,我們繼續打好了”黑發皇帝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目光閃過一抹寒光笑著說道“就是不知道普達米亞教宗殿下要是知道圣殿軍被堵在這里,會不會立即就派人送一份叛軍討伐令來就很難說了”
“叛軍討伐令!”
胡撒身形微微晃動,就像是被人一下勒住了脖子,臉色頓時有些慘白,他之所以如此急切的直接親自過來談,就是懼怕的這個,帝國或者只會削弱圣殿軍,但普達米亞教宗殿下怕是就要置圣殿軍于死地才甘心,因為圣殿軍架空了她的權力,讓這個女人感覺到了威脅,而一旦普達米亞展開報復,胡撒的家眷必然是首當其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在帝國皇帝的威逼利誘下,胡撒屈服了 “帝國銀行可以貸款給圣殿軍用以償還,但是圣殿軍必須以各地區的收稅作為抵押”
“胡撒大人不能在繼續在圣殿軍,帝國準備聘請胡撒大騎士長為帝京軍官學院的講師,只要負責教授南歐巴羅內容,在帝京大海城準備了一套別墅,相信胡撒大騎士長會滿意的”黑發皇帝早有準備,向近衛擺了一下手,近衛將厚厚一沓文件遞過去,一項項關于圣殿軍的借款條件,在帝國皇帝的強勢下,胡撒別無選擇,要么接受,要么就回去繼續與帝隊打一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