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船!”
巨大的帝國運輸船在帝京碼頭上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緩緩停住,碼頭上等候的耶律家的大小貴族們,此時也是一個個大張著嘴的驚駭表情這是一艘怒海級的帝國運輸艦,不僅兩邊的甲板進行過加固,船體的高度更是足有二十多米,帝京碼頭雖然也曾是水道樞紐,但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內河中轉而已,對于真正的海船而言,依然是狹窄的過分,所以帝國運輸船最終也只能選擇停在碼頭外面的水道上,但就算是這樣,對于整個帝京而言也是一場無異于地震般的轟動,碼頭上已經是一片驚唿之聲傳來,無數的人昂著脖子,傻傻的看著遠處河道上龐然大物,第一次,受到海洋文化沖擊的草原人,感覺此刻就連河道上的風,似乎都被這巨大的船體擠壓的撲面而來 “我的天,真是太大了!“
“誰說不是呢,難怪蒙古羅疏忽大意被帝國和我耶律家前后夾擊,甚至連漢水都無法阻擋,帝國方面有這樣的巨艦,區區一個漢水算的了什么,何況還是在無法看清的往上,怕是我們也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巨大的船只存在,漢水天塹在這樣的巨艦面前,說是虛設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中比亞地區本來就是海洋文化的盲區,就算是中比亞最鼎盛的時期,對于風云莫測的海洋也是避而遠之,倒不是中比亞人膽小,而是因為僅僅四周的土地都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征服,誰會去打那廣袤無垠的大海的主意,更不要說對于海域的探索本身就是一個需要數十年,上百年的積累,才會算是有所得的超長周期,不是被逼到了沒辦法,誰會去開發海洋,有那樣的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在陸地上多開墾一些農田,歸化南方更多的山民更劃算 “這就是巨艦怒海吧!”
在碼頭上,一名身穿草原紫色長袍的老人正瞇著眼,閃動著一絲絲的精光,正是耶律家主耶律宏泰,這次帝國方面給予耶律家立國的賀禮單上,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艘凝聚了帝國造船最高技術的戰船,怒海,特別是看見這艘儼然便是河中巨獸的巨大船體兩側向上已經翻開的甲板,露出的一列十幾門黑森森的雷神炮口,耶律宏泰的嘴都快笑歪了,一艘船再大,頂多也就是運輸多一些,但是配上了這些帝國雷神,這艘巨艦怒海就是真正的軍國重器 這艘巨艦實在是太彪悍了,不僅僅船甲板的兩側卻都加固了鐵柳釘,就是船艙也是高大的猶如五層的城樓,儼然便是一座海上樓閣,就算是見多了大世面的耶律宏泰,也有一種想要登上去登高望遠的沖動,如果能夠登上去,必然是氣象萬千,恢宏無比,也只有這樣的巨艦,才能代表我耶律家的雄心!
耶律宏泰激動的老臉有些發紅,腦海里不由閃過帝國方面對于這艘怒海的描述,這是帝國海船中最高技術的結晶,花費了帝國方面足足兩個月的建造,最大載重可以一次性滿載五百名全服鎧甲的戰士,一百匹披甲戰馬,那就是近一個中隊的兵力,加上特別經過加固的甲板女墻,甚至能夠抵擋住一般投石器的轟擊,遠高出河岸的高度,更是可以讓熟練的草原射手居高臨下,占盡便宜,為了防備敵人的火箭燒穿,甲板也是經過特別處理過的,就算是火箭也難以大規模的點燃,
而船舷左右兩側,各有十二門雷神,轟擊射程超過三百米,這才是讓耶律宏泰感到血脈膨脹的重點,兩側各有十二門,那么船上就是足足二十四門雷神,
只要一艘這樣的怒海,就可以在關鍵時刻,讓數萬大軍停步不前,雷神齊射下,萬物皆焚,這是何等的威風,帝國在漢水一戰中的神奇,已經傳遍了整個中比亞,前面有宋族船隊奔襲千里殺入西南,現在帝國又是利用巨船為橋,一舉絞殺了蒙古羅的十萬大軍,
帝國送來的不是一艘巨艦,而是耶律家的水軍根基,
耶律宏泰的一雙眼睛都在泛紅,別人都以為這艘帝國送來的怒海,更多是一種門面上的擺設,畢竟在中比亞廣袤的大地,大軍縱橫拼殺,河道從來都不是主流戰場,區區一艘巨艦又能夠帶來多大的影響,但是在耶律宏泰這樣的戰略家眼里,這艘怒海不亞于給耶律家插上了翅膀,帝京北有漢水,南有大河,看似護衛帝京的天然屏障,但是也等于是將帝京自己困在里邊,但是有了這艘巨艦怒海就不同了,耶律家完全靠此巨艦為核心發展水軍船隊,
只要有了水軍,耶律家就可以北渡漢水,南越大河,只要假以時日,就可以從戰略守勢一舉變成戰略攻勢!
就在大部分耶律家的貴族們都去了碼頭看帝國的那艘賀禮時,胖子也混雜在上百名帝國騎兵的隊伍中緩緩穿過了眼前的帝京城門,眼前空蕩蕩的街道上,店鋪緊閉,一片風雨飄搖后的慘敗,這也難怪,一下放掉了上千萬的中比亞奴隸,原本擁有上千萬人口的帝京地區,一下就被打回了原型,耶律家族統治的帝京地區,真正的草原人不過三十來萬左右,主要都是耶律家自己和十幾個附庸部族,現在沒了這些中比亞奴隸,帝京的巨大更顯出草原人口不足的弱勢,不過對于耶律家自己來說,卻并不是那樣看的,在大草原上,上百里都看不到人的地區多了,眼前的帝京,也只是被草原人當成一個巨大的固定營地而已,
帝國皇帝來了帝京,在耶律家也只是少數幾個人知道的秘密,從碼頭回來的耶律宏泰,很快就出現在胖子面前,初夏初臨,夏天的氣息帶來帝京充沛的水汽,黑云密布的天空,嘩啦啦的下起雨來,對于此時帝京的草原人來說,戰場突如其來的雨,也一樣掩蓋不了城內熱烈而沸騰的情緒,
過了明天的立國大典,耶律家就不再稱唿耶律家,而是耶律王庭,以帝京作為草原王庭的,千百年來,除了耶律王庭還沒有任何一個草原梟雄可以做到,更不要說,明天大典之上,參與觀禮的勢力之多已經罕見,表示擁護耶律家立王庭的草原部族數量,更是驚人,
以往王庭確立能夠有近百部族就已經少見,而這一次耶律家立王庭,不僅僅原來屬于耶律家的三十多部族全部都來,而且還包括了西北方面的二十多各部族,帝國東西兩庭加起來的部族更是有八十余個,可以說除了北王庭,幾乎所有的草原部全都派來了觀禮人員,總數已經達到了一百三十多個部族勢力的王庭大典,在草原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風光,有了這樣的底子,看誰還敢說耶律家立王庭不合符規矩,反倒是北王庭方面在于寒地人的交鋒中,連連受挫,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北草原讓寒地人占據,更顯出耶律家立王庭恢宏氣象,
與此同時,在大河道之南,上千萬中比亞人的南歸,數十道浮橋搭建在大河道之上,密密麻麻的人擁擠在這里,一樣望去,幾乎看不見盡頭,如果將視線拉升到高空,就可以看見這道人海的范圍之大,就算是寬達百米的大河道,在如此浩蕩向南的人海面前也顯得如此渺小,
無數急報,也在這幾天內紛紛的傳入大河道之南。.
有的是臨靠近大河道的地區,已經是感覺到壓力山大,如此多的人一下涌過來,已經將這些地區堵塞的滿滿的,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如此多的人對于糧食上的消耗,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渡過大河道之后的中比亞人,都不愿意在繼續向南,因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的風聲說,南部對于他們這些人極度的不歡迎,甚至一些地區都封閉了道路,沿途村寨也是把他們當初瘟神一般的驅趕來,反倒不如干脆就停在這臨界大河道的地區,等待中央朝堂派人來安置更加穩妥對于突然大批的中比亞人從大河道之北而來,整個中央朝堂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對于知道真相的他們來說,此刻早就對耶律家此舉恨得牙齒都癢了,真是瘋了不成,耶律家一下就將如此多的中比亞人全部驅趕向南,這哪里是放人,根本就是要讓這些人死才對,而最讓中央朝堂大臣們頭疼的就在這里,知道如此多的人必然是要死掉一大半才能安置下來,問題是這樣的黑鍋,誰來背?來自臨河各地的求援報告早就已經是如雪片一般的堆壓在那里,可是朝堂方面對于到底是派誰去依然是沒有定論 “大河道地區立即封河,如此大規模的人流涌入,耶律家怕是有大動作”
作為帝國宰相的龍破,倒是直接干脆的從軍方一線下達命令,中比亞為了反攻帝京,本來就在大河道地區屯扎重兵二十余萬,分置在左右兩個營寨,此時已經是全部戒嚴,加派人手值守。營寨防御,加倍整治。面對從北面而來的中比亞奴隸,直接就在營地數里外拉出了一條界線,全軍警戒森嚴,營寨垛口全部有人值守,儼然便是大戰降臨的氣氛,各種物質囤積在營寨之內,其實所謂的戒嚴防戰,真正防的是那些南歸的流民,龍破自從開始謀劃反攻帝京,就將中比亞地區四分之三的物資軍糧都調到了大河道一線,就算是二十余萬大軍,也足夠半年以上所用,所以沿河各地向中央朝堂呈遞求援的報告里,就有人提出向軍方調糧,結果被龍破直接下令剝奪了官職,
其實誰都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能夠拿出如此多糧食救濟的,只有軍隊了,可是想要動軍隊的糧食,就等于是動了龍破的根本,龍破能夠在中比亞朝堂一手遮天,就是因為龍破手中掌握著軍隊,這個時候,中比亞朝堂還不知道這次滾滾而來的南歸大潮到底有多大,只是認為可能有個幾十萬就很不錯了,如此數量,只要軍方肯松口,還是可以辦得到的,至于北面耶律家的威脅,雖然在漢水一戰扭轉局面,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全盛之時,最少也需要三五年的休養生息,到時候再來應對也不遲在巨大的壓力下,龍破終于選擇屈服了,畢竟已經有人開始罵他龍破為了私利而見死不救,讓數十萬中比亞南歸人渴死餓死,甚至還有人爆出龍家在龍石堡一戰中,用百萬中比亞流民做擋箭牌這件事,就算是龍家,也開始坐不住了 “傳令沿河各軍,放糧!”
龍破的命令剛剛下達,中比亞朝堂大臣們暗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這次的沖擊總算是頂過去了,但是很快,中比亞朝堂就被一個消息震動得目瞪口呆,耶律家立國大典上,中比亞皇帝陛下親自祝賀,耶律家主耶律宏泰為了表示與中比亞友好的誠意,下令放回耶律家所控制的所有中比亞奴隸……這算是怎么回事?大臣們一臉茫然,皇帝在帝京與耶律家和談的事,雖然知道,但也是心照不宣,畢竟草原人屠殺來的太多中比亞人,而且掌握朝堂的宰相龍破也沒有正式承認皇帝還活著 可是現在,皇帝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耶律家的立國大典上,而耶律家所表示的放回所有奴隸,頓時就讓朝堂要瘋了,所有中比亞奴隸,那是什么概念,完了,要出大亂子了!人人都想著光復帝京,做夢都想著將受到欺壓的中比亞人解救回來,可是真正事到臨頭才發現,這簡直就是超級巨坑啊,
上千萬南歸之人,恰恰是在青黃不接的五六月期間,就算是把整個國庫內的糧食全部掏空,怕也是杯水車薪,就算是將沿河駐軍的糧食全部拿出來,能夠頂住半個月就算是上天開眼了,半個月后呢,怎么辦?這些人要么餓死,要么動亂,要么將整個南方都攪成一團亂麻中比亞南部這個剛剛才有了點積蓄的草甸,怎么禁得起如此巨大的烈火燎原!而最讓朝堂上大臣們感到苦笑不得的是,就算是知道這烈火會燎原,而他們卻不敢有絲毫阻擋的地方,因為這是耶律家為皇帝而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