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昂納錯草原大營,天空中飄著徐徐而落的雪花,將整個大地飄染的一片雪白色,舉目瞭望,遠景天地似乎都成為了一體,在前面帶路的帝國近衛停住腳步,讓到一邊,耶律七夜光神色猶豫的推開眼前巨大帳篷的帷幕,燈火通明的帳篷內,一個給黑的青年正在審視著一張懸掛著的燕州地圖,帳篷內沒有太多的裝飾,青年只是站在那里,但是壓力已經透過那雄偉的身形現出來,讓耶律七夜光感到一種窒息 “燕州之戰,是不是帝國。。。。。。?”
耶律七夜光深吸了一口氣,凍冷的白的臉上一雙眼睛滿是復雜看過去,雙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如果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真是帝國的謀劃,那么耶律七夜光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掉,畢竟,這兩年多來,自己在耶律家所堅持的親帝國政策,一部分是自然是為了耶律家的利益,也有一部分,卻是因為內心中那無法忘卻的影子,那個在昂納錯草原上,每天到了夜里就嘻嘻哈哈跑來跟自己聊天的男子,也是自己長了這么大,從來沒有見過的最強者!
“此事與帝國沒有任何關系”
耶律七夜光話剛出口,對面的黑青年已經知道她想要問什么,嘴角苦笑表示了否認,目光看了一臉憔悴耶律七夜光一眼,黑男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去違反,如果我想要燕州,只需要一份文書送過去,我就不信王庭敢說不給兩個字,耶律家對燕州之戰,帝國沒有插手其中任何一件事,如果真要真要算的話,那就只有一件,就是讓百合部出面救你“
“原來不是帝國所為”
耶律七夜光聽到黑青年的話,俏臉上明顯輕松了許多,即使是耶律家的女兒,也一樣有著深藏少女的情懷,也不希望自己心中的蓋世英雄,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雖然眼前的黑青年略顯憨厚的面容,實在是蓋世英雄這個詞差距很大,但是無可否認,這個世界如果真有一個男人能夠被稱為蓋世英雄,那么就是眼前這個青年了,但是想到對方明明知道卻不提醒自己,忍不住語氣凌厲的道 “既然與帝國沒有任何關系,那么是怎么知道叛亂會生的!”
“叛亂?我可不知道什么叛亂”
黑青年嘴角似笑非笑,用手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一份報告“我接到的報告可不是這樣說的,而是說耶律家次女七夜光勾結帝國,一意孤行,要將燕州送給帝國作為投靠資本,甚至暗中謀劃殺掉另外的一個繼承人耶律古達,各部才決定驅逐耶律七夜光,就連你的盟友阿爾杰農茱莉亞,都出來指正你謀殺耶律古達,
“你知道,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耶律七夜光俏臉寒冷,但是憤然的聲音,還是差點將帳篷的頂子掀翻,自己就算想要得到耶律家繼承人的位置,也不可能去殺掉自己的哥哥!這種明顯不可能的謊言,竟然也有人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阿爾杰農茱莉亞是你的盟友,連她都出面指正你謀殺耶律古達,還有什么可說的”黑青年將手中的報告一下壓在桌子上“嘖嘖”黑青年聲音停住,出一聲感慨,如此眾叛親離的情況,你說你是多么招人恨啊。。。。。。”
“你!”耶律七夜光一張俏臉憋屈的通紅“我相信,我父親絕對不會相信的,只要派人稍微調查就可以知道一切!”
“還沒有睡醒么?“黑青年看著一臉蒼然的耶律七夜光,桌子上拿起另外一份密報,扔到不死心的耶律七夜光面前,冷聲說道“好歹也是搞情報的出身,怎么就這樣愚蠢呢,看看這個吧,你真的以為,燕州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宏泰就不知道嗎?就在你進攻燕州的第五天,耶律宏泰就已經從臨杭趕回中部帝京百里長庭,隨后三萬駐扎在帝京附近的白河親,秘密朝著燕州北進,最終停在代州一線,冷眼旁觀”
“這。。。。。。”耶律七夜光手指顫抖的撿起地上的情報,目光掃過,臉色一下慘白,一雙美眸里滿是濃濃的戰栗,三萬白河親軍北進代州,作為代州總負責人的自己,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能夠調動帝京駐守的白河親軍的,只有自己的父親耶律宏泰,如果是父親的命令,那就不難理解,代州方面為何敢對自己隱瞞此事,虎衛軍更是自己最為依靠的親衛軍,一起隨自己到了代州 這次攻略燕州,虎衛親軍除了只有一千隨行,其他五千人坐鎮代州,用來保障大軍后勤線的安全,按照耶律七夜光的計劃,只要自己的后勤方面不出問題,攻略燕州就只需要穩扎穩打就行,而王庭方面戰力最強的王庭衛,是抄后斷路的老手,將決定大軍生死的后勤線交給其他部族軍,耶律七夜光實在是不放心,這才將自己最信任的虎衛軍來負責,可是沒想到,會被自己父親的白河親軍一下全部撤換,
毫無意味,自己的父親,耶律宏泰不但選擇了默認燕州之變的結果,甚至還出動了白河親軍壓制了自己的虎衛軍,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父親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嗎?不是父親多次表示自己擁有繼承耶律家的可能的嗎?怎么轉眼就是這樣的布置!
黑青年嘴角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就在耶律古達宣布你叛離耶律家的第三天,這三萬白河親軍迅開往你麾下虎衛親軍所在的代州飛集,以調整虎衛軍休整為名,鎮壓虎衛軍的騷動,自中隊長以上全部調換,虎衛全軍被下令調回帝京調整,隨后兩天內,虎衛軍中被抓捕斬殺的過三百六十人,所有與你耶律七夜光有關系的舊部無一幸免”
”很簡單,你攻略燕州本沒有錯,時機戰備都無可挑剔,但是有一點,在用人上面,你卻是睜眼瞎“黑青年站起身,目光看向帳篷外的鵝毛大雪,嘴角微撇了一下,才滿是不屑的說道“上次你來跟我說,你準備聯合阿爾杰農茱莉亞進攻燕州,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問題,阿爾杰農茱莉亞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的多,典型的機會主義者,為了得到更好的機會,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人下手,當初在高盧,就是對自己人比對敵人更狠的角色,你竟然敢與她聯盟?“
胖子神色冷峻說道“如果只是她一個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還讓她見到了耶律古達,跟你相比,耶律古達明顯更有價值,只要能夠協助耶律古達成為耶律家繼承人,所得到的絕對比你只給她一塊小土地多得多,你選她做盟友,不是瞎了眼是什么,我敢肯定,燕州之亂,百分之八十是這個女人在背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是耶律古達在順水推舟”
“為什么這樣說,難道不是因為阿爾杰農茱莉婭的指證?“耶律七夜光臉色陰沉 “開什么玩笑,耶律古達雖然自大了一點,但并不是那種毫無主見的人”胖子說道“當初在荒野之戰,見勢不妙就敢于丟下十萬部族軍獨自撤離的人,怎么會聽阿爾杰農茱莉亞的一句話就相信自己的親妹妹要謀殺他!只是可以輕松接手你在燕州的十萬大軍,只要取得燕州大捷就可以得到耶律家繼承人的地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巨大利益擺在面前,就算是真被稱呼一聲傻子,也是值得的!”
耶律七夜光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盟友背叛,部族反叛,兄長轉目為仇,父親背棄,現在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了,好歹還活著不是嗎?一路而來,冷的夠嗆吧”胖子拍了一下手掌,立即有近衛送上熱騰騰的酒肉,都是最新鮮的牛羊肉,盤子里放著薄片一樣的削肉刀,雪亮的刀刃看起來鋒利無比,熟悉的味道涌上耶律七夜光的腦海里,連續奔逃了的疲憊和沮喪,讓耶律七夜光化悲憤為食欲,整整一大盤的牛羊肉都吃的光剩下骨架子,大葫的草原烈酒灌下去,整個人都完全醉趴在那里了,
胖子神色復雜看著整個人醉倒的耶律七夜光,苦笑的嘆息了一聲,耶律宏泰對于耶律古達所出的聲明,直到現在也沒有表示否認,甚至直接出動白河親軍鎮壓耶律七夜光的力量,看似無情,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無奈,身為一個王朝締造者,實在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就像自己一樣,獵鷹帝國的崛起何嘗不是多方利益的聯合,一個王朝的崛起,不僅僅只是一個強大的部族,還需要與其他各部族結合成一個足夠強大的利益集團才行 但是縱觀燕州叛亂,耶律七夜光眾叛親離的局面,才是讓一直在觀察的耶律宏泰,最終下定最后選定耶律古達的原因所在可是耶律七夜光并沒有看見這一點,不知道,從剛一開始,耶律宏泰就很清楚,耶律家的各部領明顯更希望擁有一個能夠順從他們的領導者,而不是一個在燕州之戰中,卓越的讓他們感到窒息的女人,耶律宏泰已經夠可怕的了,如果真的讓耶律七夜光在燕州一舉擊垮王庭,巨大聲望下,你要讓那些部族領怎么辦?
臣服還是抵抗?
還是在崛起的耶律家內部在掀起一場全面內戰?
耶律七夜光突然攻入燕州,耶律宏泰甚至放棄南方戰局,匆忙趕回帝京,并且立即調動駐守帝京的三萬白河親軍秘密壓在代州一線,就是抱著萬一真的讓耶律七夜光打下了燕州,還能立即鎮住局面的考慮,
耶律家的家主只能有一個,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對于失敗的一方,只有竭盡全力的清洗,這對于耶律宏泰而言,已經是相當的偏袒了,畢竟,耶律宏泰還是給了耶律七夜光機會,只要耶律七夜光打下燕州,他耶律宏泰已經不惜冒著爆內戰的危險,也要力撐七夜光上位,可惜,耶律七夜光失敗了,對于耶律宏泰而言,何嘗不是暗松了一口氣,現在的局面,對于耶律家來說已經是相當好的了 只要耶律古達攻略燕州,就算是捏著鼻子,也只能承認耶律古達就是耶律家繼承人的事實,但是,耶律古達怎么可能打得下燕州!,臨時更換統帥軍心動蕩不說,還白白耽擱了十幾天的時間,
如果先前還算是出其不意,兵出奇招,收到了的極好的效果,只是半個月就打到了當初十幾萬耶律軍精銳花了足足一月才抵達的上京,那么現在,這種突襲帶來的優勢已經喪失干凈,前幾天從昂納錯而過的草原部族數量,總數足有六七萬騎,毫無疑問,都是王庭調動灌入燕州戰場的力量,現在王庭在燕州的兵力,已經不比耶律家差多少,還有阿爾杰農茱莉亞這個一直想要渾水摸魚的存在 燕州這個大漩渦,充滿的變數太多了,如果王庭依然采取先前據城而戰的錯誤,或者還有被耶律軍一一拔除的可能,但是王庭明顯意識到守城對其太不利,所以將大戰戰場設定在了地勢兩邊狹窄中間寬敞的北山馬場,那么耶律家想要進攻上京,就只有野戰這一條路!
風卷雪飄的燕州北山馬場,此刻已經已經是攪上了!
燕州北山,十幾萬草原軍已經絞殺在一起,
“前進,鑿穿他們!”
耶律家白河親軍的鐵騎猶如一道深嵌入王庭軍的釘子,狠狠的在王庭軍的正面撕開了一道口子,白河親軍手中的長柄狼牙棒,不斷砸在滿臉驚恐的王庭軍兵頭上,黃白之物濺了一臉,這反而更加激起了白河親軍的兇性,”殺!殺!殺!“憤怒的大喊,整個突進隊列,恍如一柄猛然砸進面粉堆里的鐵錘,無數的血雨伴隨著殘肢飛上半空,腥風血雨,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襲來,這些由附庸組成的王庭軍已經是一片片的被擠壓開,最前面的白河親軍,已經距離汗王本陣不足一百米,
“差不多了,下令,撤回吧”遠處,汗王扎果鐵木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