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草原軍確實發揮出讓人驚嘆的水平從各部抽調出來的精銳輕騎,本身都是作戰意志極為堅韌的部族精銳,在遭到迎頭痛擊的情況下,依然猶如受傷的狼群一樣兇猛撲上,幾乎是一眨眼間,雙方最前沿的騎兵沒有絲毫退避,沒有絲毫躲閃,就這樣毫無花巧的猛然撕開 “殺!”
戰馬嘶鳴之聲響徹峽谷走道,帝國重騎兵就像是推土機一樣撞入草原人里邊,一時間多少人仰馬翻,一時間多少草原人被帝國重騎兵的長刺槍捅刺進身體之中,一時間多少鮮血濺出,吶喊從胸腔中炸裂而出,已然沒有了隊形,完全是憑借著本能猛力的揮落彎刀,打在帝國騎兵的重甲上彈起一溜的火星 “向前啊!”
帝國重騎兵冷冰冰的猶如不似人類的十字頭盔,目光冷冽,只是悶著頭拼命向前,握著長刺槍的手掌上早就用厚布裹住了一層,就是為了避免因為人血順著刺槍流到手掌打滑,兵刃破甲之聲,人的悶哼慘叫之聲,戰馬哀鳴倒地之聲,還有利器砍入血肉那種令人牙酸之聲,密集的響徹混戰的交鋒線上,人尸馬尸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密集的倒在一個區域,鮮血順著峽谷內干燥地面的溝壑形成的涓涓細流,被馬蹄踩踏的亂濺,將兩側土壘上都變成了一面血墻 草原軍更多的射手,卻是在后面舉弓齊射,箭簇在空中不斷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草原人的弓和帝國騎兵的弩,這個時代遠處射擊武器的代表,就這樣隔著數十米的距離,慘烈的橫空漫射,隔著前面交錯廝殺的騎兵,相互對射,中箭者紛紛落馬,
峽谷的截面只有那么大,一次也就是三四十名騎兵能夠陷入,其他的人數在多,都是干瞪眼的份,雙方的遠程較量很快就成為戰場上的主要攻擊手段,帝國騎兵的帝國弩的射擊強度要強于草原弓,中箭的草原人往往都是直透,但是草原弓的射擊速度卻比帝國弩快的太多,幾乎是這邊弩才射一次,對面的草原重箭已經是再次如下雨般飛來,被草原重箭射中不一定會死,但是受傷在所難免這是一場毫無花俏的對拼,從雙方的近戰力量到遠程對射 就見帝國鐵騎前段一層層的殺透,但是兇悍草原人依然圓睜血紅的雙眼,扭曲了猙獰的面孔,渾身衣甲染血。負創幾處仍然大呼酣戰不止,他們也不斷有人落馬翻滾,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擋住!”
草原軍發出一陣陣的呼喊聲,他們已經發現帝國重騎兵的推進開始放緩了,人馬都殺成了一片血色的帝國重騎兵,在一口氣踩碎了千余草原騎兵之后,重騎兵緊握的長槍已經折斷了不少,揮刀亂砍的帝國戰刀也崩出了口子,重騎兵揮舞的力量明顯不如剛才,這是即將力竭的征兆,按照常規,這個時候就應該是帝國重騎兵后面的騎兵接替上來,從帝國重騎兵撕開的口子兇猛的灌入,
從一個點的擊破,變成一個面的撕裂,這是騎兵被譽為突擊尖刀的意義所在,可是眼前的情況,卻讓草原人感到一陣欣喜,
,如果是在平原上,剛才帝國重騎兵的碾壓,草原人可能早就崩盤逃竄了,可是在峽谷走道,狹隘的空間根本就無法讓騎兵展開掩殺,加上后面緊隨的帝國騎兵,剛才被箭簇亂戰射翻了一部分,導致原本整齊的隊列更加擁擠,以至于在帝國重騎兵表現出沖勢力竭后,竟然無法從對抗優勢中得到半點的好處,
“嗚嗚”
遠處草原人的號角更是透著一股子凄涼的意味,猶如被逼入絕境的絕望狼嚎,斷斷續續的傳入人的耳中,
峽谷走道,羽箭遮天蔽日,已經被血染紅的土壘之上,頓時就又增添了無數插入土中,晃動不休的箭羽。而帝國騎兵頓時也就有人中箭倒下,幸好草原弓弓力不強,落馬的帝國騎兵大多沒有死,靠在兩側土壘,自顧自的彎腰踏弦裝弩,然后又是一輪弩箭潑灑而出!
“沖啊!”
就在這樣的號角里,草原輕騎利用峽谷走道的地勢,利用帝國重騎兵無法全面鋪開的劣質,層層疊疊的涌上來,用人馬堆疊的血肉之軀,不斷削減著帝國重騎兵強大的沖擊力,帝國重騎兵前面的的草原人還沒有完全被殺死,后面的草原人又是是大片涌上,鎖甲映照著寒光,多的密密麻麻的無法數清,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只覺得就算是帝國騎兵也就那樣了,
“射死他們!‘
后面還有大隊草原弓騎兵手執彎弓,腰挎箭筒,對著帝國騎兵方面就是猛力拉開弓弦,一片寒光撲面襲來,誓要將這場本來開局不利的遭遇戰翻盤過來,帝軍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選在那里不好,偏偏將戰場選擇兵力無法鋪開的峽谷走道,雖然前期取得了不少的優勢,但是現在地理上的劣勢也顯現出來,只要將帝國重騎兵耗光,誰說就沒有翻盤的可能!
地動山搖的帝國沖陣,縱橫無敵的帝國重騎兵的頹態,已經顯現,勝利的天平似乎在一刻朝著草原人傾斜,草原軍的勢力開始暴漲,也是在這一刻,所有的草原軍終于全部壓入了峽谷,都已經打到了這份上,難道帝國騎兵方面還有什么保留不成,好不容易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只要想一想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能夠擊敗西大陸最頂尖的騎兵,對于一向嗜血善戰的草原人來,就像是一種精神鴉片般,在一刻是如此的令人無比渴望,雖然帝國弩的殺傷力占據上風,可是在這塊空間,卻是被死死壓制住的,擊破眼前的帝不是不可能!
從下方廝殺震天的峽谷走道收回目光,看見前面指揮官斯坦雷斯終于抬起的手臂,一名身材粗壯的帝官暗松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猙獰,本來還以為有重騎兵在前,怕是沒有自己什么事了,沒想到草原人的抵抗如此頑強,不過斯坦雷斯大人也真夠損的,先用帝國重騎碾壓,將對方的戰力徹底的壓榨出來,就在對方認為可能會勝利而全力壓上時,再動用自己的重甲弩騎做最后的致命一擊,
前面能夠穩住已經是奇跡,現在如果在被擊潰,再也沒有可能穩住的可能,而且在帝國重甲弩騎面前,草原人引以為傲的游騎射術就是笑話,
“全軍整甲上馬,該我們了!”
那名帝官聲音洪亮,向身后嚴陣以待的部下大喊道,鄭重的將手中的紅色頭盔戴好,目光中盡是兇戾,他身上的鎧甲是層疊式的鱗甲,邊角還可以看見套著厚層內甲的線頭,戰馬肚子兩側各斜挎著一柄帝國步兵弩,
“刷”在這名帝官的身后,是兩千名同樣跟他一樣裝束的兩層帝國重甲披身的彪悍騎兵整齊劃一的跨上戰馬,,帝國重甲弩騎,當初支雄霸東庭草原的巔峰戰力,開始猶如緩慢加速的鋼鐵洪流從高處沖向下方的峽谷走道,還在行進中,一整排的箭簇已經猶如風卷云襲一樣從重甲弩騎的位置爆射而出,箭簇在飛行了幾秒后,化為寒光一般的瀑布,猛烈的打在草原騎兵撲向重騎兵的人潮中,
啪!啪!啪!
就看見草原騎兵騎兵在飛馳中翻滾,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線,猶如死亡的鐮刀,狠狠的鉆進去他們的身體,撕裂了騎兵的鎖甲,帝國重甲弩騎的弩鋒銳三菱箭頭,從上風方向,飛躍百米的距離,深深扎進認為勝利可望而加速的草原輕騎兵的皮甲中,在他們的身體里帶起一蓬蓬的鮮紅濺射,“怎么回事?“
一名剛剛振奮起來的草原輕騎兵沖擊勢頭就是一頓,目光駭然的看著前面,一支帶著強大沖擊力的箭簇擊中了前面同伴的頭盔,輕松的切開了,白色的腦漿帶著一蓬鮮血,一下就濺到他蒼白的臉上,對方的箭簇竟然洞穿了金屬頭盔?這怎么可能!這名草原騎兵打了一個冷顫,同時涌起一股寒意,帝國弩的沖擊力太強了,而且從剛才的射擊方向來看,似乎是從一百余米外射來的,一百米外都有這樣的威力,只怕是重甲騎兵也會被洞穿!
\'注意,箭襲!“
側面響起凄厲的喊叫聲,話音剛落,帝國重弩再次潑灑而來密密麻麻的箭簇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布簾籠罩下來,這些箭簇的寒光在草原騎兵呆滯瞳孔里迅速擴大,直到猶如雨點般劃過弧線猛烈的砸在身上,特別加工的三角箭頭,就像是狂風驟雨般鞭子一樣,猛烈的狠狠的扎進草原輕騎兵本就單薄的鎧甲 “還讓人活不活了”看見這一幕的草原軍的將軍們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嚇得緊急勒馬退后,
帝竟然還潛藏著如此強悍的打擊力量,剛才要是用出來,誰還在這里跟帝死磕啊,早就能跑多遠是多遠了,草原人都是射箭的行家,只是看了一眼中箭的尸體,就已經清楚的看出來了,這些射來的帝國弩明顯比剛才要強悍太多,箭簇射進去的地方,幾乎都只剩下箭尾了,人尸馬尸,不管披的多厚的甲,都被射進了相當的深度,一個列外的都沒有,能夠阻擋一般箭的鎧甲,在這種特殊箭簇下,就像是單薄的紙張一樣被刺穿,鮮血四濺,中箭沒死的人還在慘叫哀嚎,峽谷內擁擠的環境,更是讓這種慘烈加倍呈現,幾乎就是整隊的騎兵猶如撞在一堵看不見的土墻一樣從戰馬上翻落下來,
足足兩千名帝國重甲弩騎的集中齊射,直接就將那一段打成了清空狀態 這一下,就燎倒了三四百人,也就是說,草原軍的十分之一眨眼就沒了,誰看見這一幕都是心里就像是被落進了冰窟窿一樣,這還怎么打!重騎兵也就算了,至少還能利用狹窄地勢用人命去填,這種規模的遠程射殺,只怕十幾輪下來,全都填在峽谷走道里也不夠啊,剛才還激烈的戰場,草原輕騎兵的目光出現了無法掩飾的慌亂,誰還顧著阻擋前面的帝國重騎兵,更不要說排出找死的密集陣型了,
那名耶律古達親衛軍的將軍,此刻也是雙拳緊握,臉上憋屈到極點的郁悶,什么時候,擅長以遠程壓制為主的草原人,竟然也落到了被對方遠程虐殺的處境,當初面對幾十萬中比亞軍,自己一樣像戲耍老鼠一樣將對方一團團的撕開,擊潰,殲滅,就是因為草原騎兵的弓箭是中比亞步兵的克星,現在他也終于領悟到,為什么威震草原的東庭八軍,會在帝國手中生生折損了兩軍,重創了一軍,足以滅國的十幾萬草原勁旅,死在帝手中,那是因為。對比與草原人引以為傲的遠程武器而言,帝國的戰力,才是已經甩出了草原人的弓弩好幾條街 “還打什么!跑吧!”
隨著連續三四輪甲騎弩箭飛撲而下,已經被耗盡了最后勇氣的草原軍崩盤了,本來朝前涌的草原騎兵,此刻是慌亂轉向,驚恐的朝著后方奔跑,
“殺,一個不留!”
剛才被認為錯失戰機的帝國騎兵,此刻才真是猶如水銀瀉地一般,從重騎兵的間隙猛撲出去,
上面的帝國騎兵,高舉起戰刀猛力砍下,無數的刀光閃動,已經拼殺的精疲力竭的草原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刀砍下戰馬,喊殺如潮,馬蹄聲轟然翻卷,怒吼聲、廝殺聲、停頓的帝國重騎再次猛推,在近距離內猝然發力,馬蹄之下,伴隨著扭曲的金鐵刮擦聲,刀光劍影間,帶出大量的血腥氣,手中的重武器揮舞而下,轟然一聲巨響中狠狠敲在下方還在受傷哀嚎的草原人的頭顱上,帶著血漿傾倒在地。
看著帝國騎兵追在滿地如落荒之犬亂跑的草原軍后面砍殺,斯坦雷斯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轉身向身后的傳令騎兵說道“向陛下報告吧,幸不辱命,我軍在峽谷長到截殺草原輕騎成功,經此一戰,能夠活著回去的不會超過十分之一,草原軍的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