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天空下,一名帝國近衛騎兵從遠處飛馳而來,在一名神色冷峻的黑發青年前方二十米的位置,猛力拉住戰馬,
“陛下,人來了”
胖子收回正在瞭望大地的目光,看向遠這名近衛騎兵的所指的方向,一個身材消瘦但非常剛毅的青年出現在視野中,單人獨馬,卻能給人一種北地寒風的扎眼感覺,就像是一柄銳利的長槍,只是靜靜的在那里,就能讓人過目不忘,柏無封銳利的目光也落在面前的黑發青年身上,臉上露出明顯的錯愕,他本來還以為在這里的應該是一個藍眼睛鷹鉤鼻子的西陸獵鷹帝國的貴族,沒想到會是一個長相平庸的中比亞青年 “閣下傳信讓我來,不會就是看一看這荒野風景的吧?”
柏無封神色凝重的停住戰馬,目光落在前面中比亞黑發青年身上,為對方的年輕感到一絲詫異,手握在腰部的繯首重刀刀柄上,只要對方有一點異動,他就立即拔刀殺出去,這次之所以來來,是因為對方拿出了讓自己無法拒絕的東西,答應只要自己肯來,帝國就幫助自己拖住司徒家的四方軍,如果是其他勢力說這樣的話,他柏無封一定會嗤之以鼻,司徒家進入荒野的可是戰力最強的東軍,數量接近兩萬,這樣的兵力放在中比亞那樣的數十萬的大會戰中或者不起眼,但是放在荒野絕對是一股橫掃碾壓的力量,要說能夠對抗司徒家四方軍的,放眼荒野只有兩個,一個是西方的獵鷹帝國,另外一個就是北面的山中行省,如果獵鷹帝國真的能夠拖住四方軍,柏無封有七八分的信心擺脫目前的困局 “能站在這里看風景也不錯,總比大統領現在這樣如喪家之犬的好,司徒妄死了,司徒家不會善罷甘休,無論最后結果如何,一定都會將這份仇恨算到大統領頭上”胖子嘴角哈哈一笑,語氣里透出一股冷冽“如果我是大統領,就立即帶領燕州營離開荒野,這樣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繼續留下來,只會成為被司徒家報復的對象,或者大統領自認能夠憑借千余燕州營對抗整個司徒家數萬大軍的復仇也難說!”
“司徒妄明明是帝國殺的,閣下這樣栽贓我,不妨直說!如果是要我投靠帝國,那是絕不可能的!”
柏無封臉色變了變,氣急敗壞的說道,能夠成為天狼軍大統領自然不是庸才,帝在羅昂谷地突然出手,隨后又放出風聲說是自己和帝國聯手對付司徒妄,最終引動東軍離開天狼城殺入帝國境內,對方在這一刻突然與自己在荒野見面,就算是用腳能想到,對方是要籠絡借此機會籠絡自己,問題是,帝國為什么要籠絡自己?他柏無封雖然自傲,但也不會傻到,歐巴羅大陸公認第一強大的北方獵鷹帝國,會對自己感興趣,天狼軍或者算是這一片荒野里的大勢力,但是在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眼里,算的了什么,頂死了也就是一個爛泥田的泥鰍 “好,大統領果然是個痛快人!放心,早就聽說大統領是燕州軍出身,燕州軍忠勇,早就傳遍整個中比亞”
胖子目光閃過一絲欣賞,既然柏無封都有了覺悟,那自己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直接說道“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對于大統領而言也沒什么壞處,帝國只是希望大統領能夠答應山中行省的要求”
“山中行省?‘
柏無封臉色錯愕無比,他怎么也沒想到帝國的目標會是山中行省,如果這就是對方所放出的長線,這條長線就太長了吧,
就在四天前,山中行省方面確實派人和柏無封秘密接觸,提出只要柏無封愿意支持山中行省代表中比亞入住荒野,就許諾柏無封能夠繼續統領天狼軍,對于現在焦頭爛額的柏無封來說,山中行省提議不可謂不誘惑,山中行省在名義上依然算是中比亞帝國的行省范圍,坐擁數萬雄兵,如果再有柏無封這位天狼軍大統領的力薦,被中比亞朝堂欽點為荒野代言人的可能性很大,
“山中行省已經找過大統領了?’胖子嘴角微微一撇 “四天前見過”柏無封知道此刻也不是隱瞞的時候,干脆就直接坦白說道“相比于已經勢同水火的司徒家,我當然希望能夠進入荒野的是山中行省,只是我不明白,閣下怎么知道山中行省已經找過我?”
將柏無封的臉色收入眼中,胖子大致就猜到阿爾杰農茱莉亞肯定已經派人找過柏無封,嘴里發出一聲嘆息“說出來,大統領可能不信,帝國已經被提前擺了一道,血刀團的覆滅,其實都是這個女人主導的,帝國也都在無意中被對方借了一把力,縱虎驅狼,滅了血刀團,現在對方再聯合大統領將司徒家從荒野逼走,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將東西兩方的勢力都聚攏到自己旗下,將數百里的荒野輕松納入中,無論是立國還是作為向東擴展,都有了立足之地”
“立國!”
柏無封消瘦挺拔的身軀微顫了一下,一臉的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原先還沒往哪方面想,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這種可能,一年多前,山中行省就曾經派人向柏無封表示愿意與其聯合,但是被柏無封高傲的拒絕過,這次再次提出來,局面已經到了讓柏無封也無法拒絕的程度,司徒家的強勢介入荒野,如果沒有足夠的外力幫忙,柏無封的燕州營的戰力如何的卓越,畢竟只有千人,完全會被司徒家大軍一個個磨死,如果不是司徒家想要強娶自己的妹妹柏風鈴,柏無封可能早就違背內心歸順司徒家了!
”如果我拒絕讓山中行省進入荒野呢呢?“柏無封臉色凝重的吐出讓空氣都凝固了一下的話 “你可以試一試”胖子目光微瞇成一條細線,語氣寒意徹骨,斬釘截鐵的語氣,絲毫不給人遲疑的空隙“我會當著你的面,親手覆滅你的燕州營,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你!”柏無封氣的臉色發青,瞳孔卻突然就緊縮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握著馬鞭的手猛的握緊,這個黑發青年人有一種讓他面對猛獸的感覺,這是多年在燕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不斷在提醒他這個看似不出彩的黑發青年,其實是一個危險至極的人物,對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完全無法抵擋的壓力撲面,柏無封還記得上一次有這種發憷感覺,還是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看見對面猛沖而來的草原鐵浮屠重騎兵時的感覺 那一次,還是新兵的柏無封直接就嚇尿了褲子,而現在,柏無封已經是能夠在數萬草原精銳重圍中殺出來的悍將,不是當初沒見過血的雛鳥,甚至就算在當初燕州軍三十歲以下的隊長級里邊,柏無封純武力也能排入前三,否則也不會被編入燕州軍最精銳的燕州重騎,可是在這一刻,柏無封的直覺卻在告訴他,如果對上這個神秘的中比亞青年,絕對走不過十招就會對方格殺掉,
對方說要覆滅燕州營,就一定能夠做到,思考再三,柏無封只能答應,不就是答應力山中行省嗎?總比在司徒家的壓制下生死都無法掌握好吧!不過帝國如此急切想要讓山中行行省進入荒野,不知道到底打什么算盤,
讓柏無封離開,胖子才轉向正在激戰的麓谷坡地,木里河的第九旗在這里與司徒家的四方軍正在激戰,帝國邊軍第九旗團騎兵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猛迎上去,一線明晃晃的刺槍閃光,一下就狠狠的打在對面的司徒騎兵胸口上,只聽到騎槍咯吧咯吧的斷折聲,交戰線上頓時爆發出一片血霧,刺槍帶著帶著血污穿透司徒家軍騎兵的鎧甲,鮮血就像是突然間炸開的水花 “殺”煙塵滾滾的直線猛撲,司徒家的騎兵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翻滾起大片的煙塵和鮮血,戰馬翻滾血水中,整排推進的隊列就像是無數的箭簇同時密集的打在一面墻壁上,爆開一片片的血色,毫無花俏的強力碰撞,當飛馳的戰馬和武器瘋狂的朝對面沖來的時候,任何的猶豫都是致命的,完全聽從感覺,什么也不管的瘋狂撞上去,誰膽怯,誰就是死!
“換列”
隨著一個口令,無數手握草原弓的帝國騎兵整齊退后,另外一隊站上前面人的位置,,上面的箭簇猶如一片寒光閃閃銀色百靈鳥,策馬箭襲擊素來是庫吉特騎兵最擅長的作戰方式,以近戰騎兵為前端,跟隨沖擊其后的是成千上萬的騎兵跟進,人潮滾滾猶如鐵流般,恍如天上的鷹群從遠處的大地猛撲而至,第九旗騎兵的箭簇都是草原人用的尖倒鉤箭,被射中后會引起大流血,數千名弓騎兵在戰馬上的瘋狂拉弓,一道道弓弦撕裂空氣的聲音,箭簇帶著撕裂和呼嘯非常高空,然后帶著重力加速度朝著下方落去,下面的人已經打瘋了,哪里還會去天空上的東西 “恩恩“在朦朧里,勢如狂飆而來的無數箭簇,幾乎是同時射出來,密密麻麻的箭簇在控制交錯而過,勢大力沉的箭頭甚至傳來撕裂空右氣的呼呼聲,一下就如暴雨般射入司徒家的騎兵,
騎兵身體沉重一震,齊齊傾斜著從馬背上落下,慘烈的撞擊在滿是塵土的泥濘地面上,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長達十幾米的鮮血淋漓的血痕“陛下!”看見胖子到了,已經打紅了眼的魯寂是安連忙行禮 “局面怎么樣?‘胖子目光掃過整個戰場,
“對方戰力不差,而且裝備精良,只怕想要短時內拿下,還是有一定難度”木里河臉色尷尬難看的說道,激戰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本以為能夠很快就擊潰對方,沒想到對方如此頑強,雖然自己麾下騎兵占據了相當的優勢,但是對方死死抗住沖擊,,就像被重錘擠開的原木板,在強勁的多層次攻擊下發生斷裂,非常短暫的交鋒,但是優勢如此明顯,匈牙騎兵排列的列如同一條不翻滾的巨大土龍,一下擊碎了司徒家最外圍中線,無數的彎刀還在全力沖擊 “沖垮他們!”一名司徒家的將軍高喊著,從右側丘陵地帶騎兵沖上來,層層疊疊的人和戰馬同時擁擠在一起,刀光劍影,廝殺震天,與迎面而上的第九旗騎兵就如同兩個浪頭正面沖撞,激起無數的飛濺的浪花,騎兵廝殺的刀槍濺出了血色火花,交戰的隊列就像被無比沉重的壓力擠開,上面的騎兵在激戰中落翻,,頭頂上是箭雨橫飛的呼嘯,如雨一般打在四周上,血腥撲鼻,中箭者慘叫落馬,就像被抽中的螺旋一樣從戰馬上飛出去,
“全隊向前!”騎兵交戰之后,雙方的步兵隊列沖了上來 “咯吱”
無數的雪亮刺槍瘋狂的碰撞在一起,因為各隊的推進情況不同,步兵線逐漸變成了一道內凹的弧線盾牌頂著盾牌,鋒銳的武器瘋狂的砍殺,劈開對面敵人的鎧甲,切開對方的肩膀,鮮血幾乎是同時從身體濺‘射’出來,盾牌碎裂,刀光閃動,鮮紅的血涌到半空,槍陣如山前面,任何兇悍的對手都會被無數的刺槍所壓倒,旋即被飛揚而來的雪亮刺槍的洪流淹沒,步兵的腳下,滿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尸體 武力的目光從原來的自傲已經開始顫抖了,他沒想到帝這么能打,雖然整個戰場,對方的突擊的力量已經明顯開始變得削弱,但是本方部隊的大批量消耗已經快到了邊緣,東軍作為司徒家四方軍之首,本來就是以戰力卓越著稱,可是對面的這支帝國部隊,完全就是名不見經傳的邊軍,竟然也能與東軍打的戰力相當,甚至還隱隱有壓制東軍的跡象,要是知道帝的戰力這么強,自己就不該一時沖動下擅自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