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伙怎么出來了!”
瑞格力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手下意識的就一下摸上了自己的佩劍劍柄,隨著越來越多的黑色騎兵如大地滾龍一樣從遠處邊緣冒起,瑞格力的手也松開了劍柄,臉如死灰,還抵抗什么!
如此多的騎兵集群在這三百里的范圍里,也只有駐扎在帝國邊界上的帝國邊防軍才有,如此數量,只怕已經突破了兩萬之數,而自己的小隊才區區十五人,力量如此懸殊,對方甚至都不要近戰,只要一通亂箭覆蓋過來,自己這邊就是滿身窟窿的份!
“是帝國邊軍第九旗“
瑞格力旁邊的一名跟隨他多年的老兵也發出恐懼的低聲喃喃,眼睛里卻亮的怕人,那摻雜著不知道是仇恨還是崇拜的炙熱目光,不僅僅這名老兵如此,其他的人也是如此,瑞格力下意識的別過臉去,
這里是歐巴羅大陸中部與中比亞大陸的地區,雖然足有三四百里的范圍,但是因為特殊原因,數百年來就一直是一片混亂地區,各方勢力盤踞,有中比亞地區爭權失敗的大門閥,也有如高盧,剛非等地區多年逃難而來的西大陸勢力,中比亞帝國視這片地區為邊患,雖然動用過幾次兵力想要將這片地區納入囊中,最終都因為荒野氣候溫差大,大軍開入這片荒野,除非能夠將這些地勢一網打盡,否則總是會被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問題被纏住,最后只能放棄對邊荒之地的絞殺目光所及的地方,十幾面被荒野之風吹得筆直的獵鷹軍旗,已經非常明白無誤的說明了這些騎兵的身份,除了帝國邊兵,誰敢用獵鷹軍旗!就算那些在這片荒野上膨脹到上萬人,敢于攻擊地區城市的最猖獗的血刀團,見到這樣的旗幟也只有轉身立即就跑的份,哪怕旗幟下只有一個舉著旗幟的孤傲旗手也一樣,這也是讓瑞格力這樣的山中行省騎兵們眼紅發紫的原因 軍人最崇拜的依然是實力,更何況騎兵集群奔馳中自帶的熱血效果,、
這些猶如黑暗魔兵一樣的騎兵集群,猶如大地滾龍盤一般鋪天蓋地朝著路高嶺的方向而去,馬蹄轟隆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響起一片雷鳴,雖然還隔著上千米的距離,所有人也能感覺到地面的顫抖是何等的劇烈!
地列山崩!
瑞格力這樣的百戰老兵尚且有一種魂殤的沖擊力,其他的那些山中行省的新兵就更加不堪一隊百人的帝國騎兵脫離本隊,朝著這邊跑來,一些新兵以為自己是這些殺神一樣的彪悍騎兵的目標,已經嚇得跳進了身后的湖泊里,滿身泥濘的猶如落湯雞,還有的直接就尿了褲子,雙腳軟的就像是麻花圈一樣,臉色白的如紙,想要跑,可是偏偏就是走不動腳 “西大陸的人?”
目光不屑的掃過已經完全嚇傻了的山中行省的騎兵,領隊的帝國騎兵隊長停住戰馬,目光掃過瑞格力等人西大陸人的相貌,眉毛微蹙了一下,微微擺了擺手,厲聲說道“還不快滾!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站在這里!”
不用瑞格力命令,山中行省的騎兵已經跨上戰馬轉身就跑,剛才是嚇的不敢跑,現在不跑就是傻了!這里邊跑的最快的,就是瑞格力 瑞格力整個身體都趴在馬背上,全力策馬狂奔,帝國騎兵奔馳的方向正是陸高嶺,那里是邊緣小國嶺國的版圖,這一次荒野最大的勢力血刀團對嶺國展開侵襲戰,還雇傭了山中行省的500人兵力,
說來也是可悲,為了盡快拉起一支能戰部隊,獲取資源,阿爾杰農茱莉亞甚至做起了戰爭傭兵的生意,將一些沒準備訓練的部隊租借給各勢力,這次派出500名山中行省的騎兵協助血刀團主要負責的就是如瑞格力小隊這樣的監視任務,確保血刀團在攻擊陸高原時不會遭到其他勢力的偷襲“隊長,帝國騎兵大舉出動,我們要不要給血刀團告訴一聲……”等到奔跑遠了,發現帝國騎兵確實沒有追趕他們,瑞格力才勒住了戰馬,這時一名麾下的騎兵靠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么告訴?這次整個荒野都知道是我們山中行省的騎兵在負責警戒,要是帝國方面發現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你認為我們還有活路嗎?”
瑞格力鼻翼重重的悶哼了一聲“剛才要不是看見我們是西大陸人,只怕一個都沒法活,你不會真的以為帝國騎兵在這片荒野上找不到我們吧,而且你認為帝國騎兵參戰,血刀團方面還有多少勝算?”
“可是要是上面追問起來,我們怎么辦?”想到帝國騎兵從血刀團后面殺入的可怕景象,那名騎兵臉色變了變,但是內心也認為,帝國騎兵如果真的是針對血刀團,這次血刀團怕是死定了,
“那不就得了!死人還有什么好說的,至于我們,我什么都沒看見,沒聽見,帝國騎兵是怎么過去的!天知道!”瑞格力翻了一個白眼,本就對于從禁衛軍變成雇傭軍感到不滿,自然也不想去賣這個死力,
何況帝國騎兵剛才還放了自己一馬,至于上面的責問,瑞格力相信在得知帝國騎兵覆滅了血刀團之后,應該是沒有什么心思來追究自己責任的,山中行省方面想要取代血刀團成為西大陸勢力首領的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看見血刀團滅亡,高興還來不及呢!誰有心情追究自己的責任!
“這天怕是要變了!這里也不能再待了!”
瑞格力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遠處騎兵漫起的煙塵逐漸消失,目光中閃過一絲冷冽,這一路上,要是其他小隊發出了報警,只怕就真的捅了天了,還是提前溜走好一些,這片殺地,這些帝國殺神,只是過一過,都是一股子的血腥味,
在瑞格力的印象里,帝國騎兵雖然很少會主動出帝國邊界,但是并不代表就沒有出過,就曾經有一個自持來去如風的兩千多人的盜賊團,覺得帝國雖然力量強大,但是在邊界荒野上也是鞭長莫及,更無法真正打擊到一個純騎兵的盜賊團,膽大妄為的襲擊了一個滿載貨物的帝國商隊,還極為視威的將數十名商隊成員的人頭堆累了一座幾米高的京觀,
結果果然是引動帝國邊軍震怒,一萬帝國騎兵漫入荒野,就在這片荒野上對其展開全力搜捕,
襲擊帝國商團的盜賊團人數不算多,兩千出頭,算不上一等一的力量,但都是真正邊荒之地成長起來的本地人,生性彪悍,敢殺敢拼,最大的優勢是地形熟悉,整個盜賊團兩千余人,卻東搶西拉的弄到了近三千的馬匹,只要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立即就是遠遁的無影無蹤,想要圍剿這樣的老鼠,就是本地的大勢力都感到頭疼,更何況是完全不熟悉地形的帝國騎兵,
整個荒野勢力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都想要看一看新近崛起的北方大帝國到底有幾分實力畢竟高盧破滅后,帝國這個新崛起的北方大帝國就是邊荒最大的鄰居,如果帝國強勢,那么邊荒也會安分一些,如果是跟高盧一樣的軟柿子,那么邊荒也不會介意借著帝國商隊的春風發點小財,那些帝國商隊的貨物,讓不少人都眼紅不是一天兩天,盜賊團最終對商隊動手,未必就沒有幾大勢力在后面推波助瀾的影子,對于新鄰居的脾氣,總是需要試一試的,盜賊團不大不小正好合適 這次負責追捕的是帝國邊軍第九旗,一個完全由草原庫吉特人組成的騎兵作戰集團,當時正是冬季最寒冷氣候,晚上的溫度更是在荒野上達到零下十幾度,對于大部分人都是絕境的寒夜,對于北方草原出來的庫吉特人來說,也只是冷了一些而已,當年在草原上,誰不是在寒夜暴風的席卷中,還要全力驅策牛羊到安全地方去躲避,這樣的寒冷,實在是算不了什么!庫吉特草原人的耐寒耐戰,就是整個帝國都是出名的,
沒有人認為帝隊會在如此天氣下的夜晚出動,更沒有人想到帝國騎兵能夠頂風冒雪的在寒夜里奔襲百余里,一竿子就將還躲在某個隱秘處避寒的盜賊團連窩挑了,濃煙滾滾的早晨,映照在血一樣的晨曦中,冒著濃煙紅色火焰就像貪婪的貓一樣舔過帳篷的氈皮頂,燃燒的帳篷支架在火焰中發出噼噼啪啪的炸裂聲,火星被風吹得啪啪的散開,燃燒著火焰的營地內,上千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滿是泥濘的血澤中,四周都是散亂的物資,破碎的刀劍和橫臥成團的戰馬尸體,不但他們的主人已經成為地上冰冷的尸體,就是那些豢養的雞犬一樣殺的干凈,
搜尋活口的帝國騎兵從旁邊馳過,每一下馬蹄踏動濺起的都是地面上已經凍結的血,濃稠的讓人發憷,濺射到戰馬腿上的卷毛上,馬匹的后面拖著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整個盜賊團兩千多人全身上下的骨頭全部被沉重的馬蹄踩碎,被扒皮拖行十里,才最后掛在營地外豎起的木桿上,直到現在那些已經變成白骨的架子依然沒有拆掉,帝不拆,誰敢拆!這一戰,整個荒野都知道了北方獵鷹帝國是何等的暴虐秉性,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些關于帝的諺語也從高盧逃難的人群中傳到了荒野,自此帝國商隊同行荒野再無人敢打主意,
這荒野勢力中,以西大陸人為核心的血刀盜賊團,無疑實力最強,首領塞庫,手段殘忍嗜殺,以高壓掌握著邊荒靠西的兩百多里的地區,十余中小城鎮,兵力也有一萬六七千,其中僅僅騎兵就有四千余人,因為最靠近西大陸,加上從高盧地區吸納了不少逃難的貴族,裝備也最為精良,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控制靠東地區的中比亞天狼會,據說天狼會背后是原來中比亞最大的軍方門閥張家,
草原人南下,帝京浩劫中,張家死的干干凈凈,其剩下的產業也被中比亞其他各勢力吞噬的一點都不留,就連軍方權力也最終落到了李家手中 很多人都認為張家團滅,天狼會就走到了盡頭,可是誰知道天狼會非但沒有衰敗,反而越發的膨脹,原本只是掌據六七千人的天狼軍,在短短的一年內擴充到了一萬二三,讓不少人跌碎了眼鏡,張家掌握中比亞軍權百余年,盤根錯節的猶如大樹,在軍中更是支脈無數,歷來都是將這片荒野當成走私貨的通道,雖然張家倒了,但是也不容他人輕易染指,兩個企圖吞并天狼會的中比亞勢力,就曾經被中比亞方面的駐軍殺的一個不留,
隨后一些狠辣的新鮮面孔吸引了各方的視線現在主持天狼軍的是一個叫柏無封的年輕人,麾下精銳號稱天狼軍燕州營,雖然整營只有兩三千人,卻上下都有一股子百戰精銳的氣勢,能夠在荒野上冒頭的人,從來不缺乏眼力,在這片土地成長,殺人是家常便飯,但是就算是最兇狠的荒野人,見到柏無封的燕州營也嚇得不輕,沒有經歷過尸山血海的戰爭,絕對鍛煉不出這樣的氣息,燕州營,燕州,將這兩個詞聯系起來,就足以讓荒野人感到脖子上冒冷氣了 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到那個傳聞中,被覆滅的中比亞帝國第一野戰集群,中比亞燕州軍集團,都聽說當日因為先前燕州軍統領的背叛,人數多達十余萬的燕州軍最終被兩倍以上的草原軍打的七零八落,榮光百年的燕州屏障徹底坍塌,燕州軍集團除了戰死的之外,還有不少人在草原軍南下隔絕歸路的情況下,投入荒野各自逃命,不知所蹤,其中一部分已經確認逃到了北方荒野,另外一部分,誰敢說就不會逃到這里歸入天郎軍的燕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