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赤金色的劍,赫然出現在百里容的面前。三藏免費百里容不見其劍,但已聞其聲。劍鳴如戰場金鑼,張揚狂躁,一片血紅浮現在百里容的腦中,此劍殺氣極濃,似那茹毛飲血的猛獸,想用鮮血,來解其萬年干渴。
他抬手隔著濃霧摸向劍鳴而來的方向,尚未觸及劍身,卻已經感覺到似乎越是靠近劍身,霧中的溫度就越高,他雙眉微微蹙起,感嘆:“此劍不可入世。”
靈泉神女抬手輕推,那劍便推入百里容的手心,倏然間,一陣如同血液的滾燙感,侵入百里容的手心,他的血脈竟是不受控制地開始沸騰。
“蹦!蹦!”他手中的劍,竟是有了心跳,跟隨他的脈動,而搏動著。
“這是……”百里容握著劍,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仿佛這原本就是他的東西,今日又重新相聚。
“這是您的劍,今日物歸原主。”
“我到底是誰?”他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
靈泉神女微微而笑:“對不起,您來托劍之時,并未告知您的身份。”
“是嗎……”握劍的手,緩緩垂落,原來他也來過這個六界之外的地方。
“我也不知自己的出處,活得過久,便忘記了。凡事順其自然,忘了便忘了,您何百里容的神情,從驚訝,再次轉為淡然。他云淡風輕地笑了笑:“是啊,忘了便忘了。或許哪日,便又記起。就像這里,一直往前,便又回到了。”
靈泉神女靜靜地看著百里容,她如水霧的裙衫在濃霧中若隱若現。身后的飄帶無風自揚,似是仙氣將其鼓動。
仔細地。觸摸著手中赤金地劍。百里容地腦中隨著指腹地移動而慢慢成形。忽地。他似因為驚訝而揚起了臉。面朝某處怔立了片刻。他收起劍。問:“那依水娘子是神女派遣而來迎接在下地?”
“不。是接夜熙蕾。”
“小蕾?”
“我知她會來。也知她會將此劍地主人帶來。”
“神女如何知道?”
靈泉神女卻是搖搖頭:“知道便是知道。就像您知六界之事。卻不知此處玄機。而我。只知這里因果。卻無法探視六界。各界各神。各司其職。”
百里容在濃霧中蹙眉,銀藍的綢帶因此而微皺。
濃霧開始遠離百里容,他上前一步,卻是踩到了竹亭的邊緣,他收回腳步,臉側向手中的劍。那劍熾熱燙手,似乎急于出鞘廝殺一番。
此劍能影響劍主的心性。百里容暗忖,若是此劍被修為性激進的人得到,反被此劍控制,屠戮于世。
戮仙劍,這就是你的心性嗎?百里容握劍輕嘆,仙魔劍皆有心性,戮仙劍,尤愛殺戮。不過,至少比誅仙劍。好了許多。
誅仙劍含蚩尤精血,納人間怨氣。集邪氣于劍身,即使修行千年的神仙,心中稍有邪念,也會被誅仙劍的反噬,墮入魔道。
濃霧完全消散。百里容的面前,又是那清澈如鏡地湖面。空中圓月映入湖中,月下。是持劍而立的百里容。那隱隱散著紅光的戮仙劍,竟是將百里容的白衣。染上了一層血光,他溫潤沉靜的面容,也變得有些冷酷。
忽的,他抓住了自己衣衫的下擺。
“撕拉!”袍衫撕裂,他迅用此斷布裹住了那戮仙劍。戮仙劍的灼燙少許減退,但那熱量,卻依然隔著幾層厚厚的布,源源而來。
“當年為何將你舍棄?今日,卻為何將你取回?”百里容凝視手中,已經被重重包裹地戮仙劍,百思不得其解。少許,他竟是有些豁然了,既然不知,就順其自然,時候到了,自然機緣會到。
“百里公子里公子遠遠的,依水娘子從花間小路急急而來,“可算找到你了,我現在帶你去住的地方。”“有勞依水娘子。”
依水方巾遮顏,有些害羞:“百里公子,您今日進了金色年華的門,我們便是自己人了,休要客氣。”
百里容隨風輕笑。
依水娘子親熱地上前攙扶百里容,正好站在百里容握劍的右手邊,百里容將戮仙劍拿到另一只手,依水娘子疑惑地看了兩眼,便被百里容碎裂的衣擺吸引了視線:“公子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破了!”
百里容但笑不語。
依水娘子一邊扶著百里容出了竹亭,一邊說:“過會我就命人給百里公子送些新的來。”
“多謝。”
“您又客氣了,這是把我當外人依水抱著百里容的手臂撒嬌,“對了,那院子還住有一人,可要緊?”
百里容搖了搖頭:“不打緊。”
“那就好,那是一神仙,在天上犯了事,來這里躲躲,不會住太久的。而且,他也愛清凈,所以應該不會吵到百里公子,只不過,他畫畫起來有些奇怪的舉止,到時百里公子只當看不見便是。”
“呵……百里本就失明。”
“哎呀,我怎么……真是地,怎么今天見了百里公子,就嘴拙了呢。”依水娘子滿臉紅暈,與那湖邊的花兒一般紅艷。
百里容不再說話,因為他心跳,受到了戮仙劍的影響,而開始加。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變得有些浮躁,已經無法忍受依水娘子的呱噪。他擰緊雙眉,做著深呼吸,努力保持心底最后一分平靜。
似是感應的,他望向東南方向,小蕾到底在做什么?為何還沒有來找他?迷路了?還是又被哪個美男子勾去了心魂?
腦海中,開始浮現夜熙蕾的容顏,有些調皮,有些無賴,還有些狡猾地笑容。越是惦念夜熙蕾,他的心就越是無法平靜。
小蕾,快回來。
他那宛如已經穿透了綢布地視線,射向了那個方向。在那塊星空下,夜熙蕾靜立在門邊,正在望天,因為她有些心神不寧。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但是,就是這么突然,她有些心慌氣短。
忽的,她低下頭,兩位美人先到了,經過她地身前,妖嬈多姿地走入了房內,她們的身前是兩個執燈小廝,身后,也跟著兩個,小廝地手中是一人拿箏,一人拿琴。
她撇眸看向魄澤的方向,他們竟是已經到了眼前,魄澤依然冷峻不語,炎依然面帶三分假笑。
他們如風一般行過她的面前,完全當她空氣。跟在他們身后的兩個小廝倒是停下一人,看了看她胸牌:“你就是新來的11o?”“跟你在一起的oo9呢,他應該今天在這里當值。”
“他拉肚子,便叫我現在這里伺候著。”夜熙蕾本就是狐貍,說謊的本事先天而成。
那小廝點點頭:“那好,你就在外廳候著,客人有何吩咐,都要照做。”
幾個小廝6續走出房間,夜熙蕾拉住那個跟她說話的,她機靈地看了看他的胸牌,是12o,她立刻小聲問:“請問12o大哥,那里面都是誰?你也知道,我是新來的,一個都不認識呢。”
12o皺了皺眉:“這oo9,真會挑時間拉肚子,我看,估計是偷懶去了。”
“呵呵……”夜熙蕾憨憨地笑。暗想那oo9該不是淹死了吧,這么久沒爬上來找她算賬。
12o看面前的少年一副老實像,產生了一種特殊的親切感,他便拉著夜熙蕾輕輕走到外廳的屏風邊,此處正好可見中廳的兩男兩女:“那穿粉裙的就是這里魁姒畫美人,而那個穿藍裙的,也是這里的魁,花飛妖美人。”
“哦哦哦哦。那這里到底有幾個魁?”
“四個,另兩個下次再跟你說。”
“好好好。”
“那個穿艷麗華袍的是“嘖,不該問的就別問。其實我也不知道。”12o撓了撓頭,“這里的貴客身份都不一般,像我們這些下人,也就知道個姓。”
“哦哦哦哦。”
“那個很兇的,沒笑容的冷面公子,是澤公子。”
夜熙蕾暗想,不是說姓嗎?那也應該是魄公子。破公子?她在心底又念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像魄澤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讓別人叫他破公子?
“總之,這兩個都是貴客。我看你也是新來,我幫你去廚房把酒菜吩咐了,你就在這里應承一下。”
12o說完,離去。夜熙蕾站在外廳的屏風邊,將耳朵豎地高高的,今晚,說不定能聽到什么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