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竟然有敗類要冒名頂替那些英雄領賞,實在太可惡了。我請求您,好好懲治這群混蛋!”凱瑟琳憤怒的道。
皇帝一聽,臉頓時就綠了。因為這事他早就知道,甚至根本就是他默許的,而且還收了人家的好處,要不然的話,下面的人哪有這么大的膽子啊?
所以他聽見凱瑟琳的話以后,就忍不住暗自皺眉,他當然不能在在這么多人面前明著說,于是就勉強笑了笑,道:“怎么會呢?這些人可都是擊殺巫妖王的英雄,我可以肯定,獅鷲王國的人絕對沒有誰敢于冒名頂替的。你們說是不是啊?”說著皇帝又向周圍的人問了一句。
“當然,當然,那里可能有人干這種事啊!”周圍人自然紛紛配合著道。
按說,到了這一步,凱瑟琳要是懂點官場暗黑內幕的話,就應該聽出皇帝的意思來了。可是偏偏凱瑟琳從小生長在混沌王國,在她老師劍神的熏陶下長大,對這一套是一點不懂。畢竟人家堂堂一個傳奇高手,是根本不屑于搞什么官場黑幕的。所以凱瑟琳愣是沒明白皇帝的意思,繼續皺著眉頭道:“可是父皇,我和我的部下一起呆了那么長時間,彼此都非常熟悉,我就可以證明,他們全是冒牌貨啊!”
皇帝一聽此言,好懸沒被凱瑟琳活活氣死,心說,我怎么就養了這么個笨蛋啊?
不過現在這個場合顯然不合適他教訓女兒,于是就把目光望向了老邪,他覺得,像老邪這樣的家伙,肯定是能明白此中原委的。于是便道:“小斯蒂芬啊。還是你來給凱瑟琳解釋一下吧!”
凱瑟琳一聽,隨即就把臉轉向了老邪。
“好!”老邪想都沒想,直接就對凱瑟琳聳聳肩道:“你這個笨蛋,怎么還沒看出來,冒名頂替這事是獅鷲王國上層的決議,連你父皇也摻和在里面了!你還找他討公道,這不傻的沒邊了嗎?”
老邪這話,一下子就把這層所有人都避免揭穿的窗戶紙給捅破了。就好比一群一絲不掛的爛人,在漆黑地屋子里干壞事,老邪卻直接把屋頂給周了,讓這些人的丑惡形貌一下子就暴露在了陽光下。那個尷尬啊,就別提了。
包括皇帝在內的周圍一大群貴族,都頓時羞得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凱瑟琳也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當場就傻了,還傻乎乎的問道:“父皇。難道,這是真的嗎?”
“這個”皇帝這時是又羞又怒,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倒是胖子趕緊走過來,在凱瑟琳耳邊輕聲勸說道:“殿下,這幾乎就是貴族的慣例。您就當不知道好了!”
“可是我如果假裝不知的話,怎么對得起那些戰士!”凱瑟琳隨即大怒道。
“殿下,他們已經獲得了豐厚地回報,所以才會心甘情愿把這個榮譽讓出來的。這屬于公平交易,所以您完全不必如此!”胖子急忙解釋道。
“是這樣嗎?”凱瑟琳現在誰都不相信了,所以還是問老邪道。
“切!最多就是拿點金幣罷了!但是相比他們的功勛而言,錢又算的了什么?”老邪不屑的聳聳肩道:“當然,對于這些高高再上的貴族來說,隨便打賞幾個錢就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你給我閉嘴!”胖子終于忍不住怒道:“小斯蒂芬,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對全體獅鷲王國高層的挑釁!”
“那又如何?”老邪不屑地道:“我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當了婊子還立貞潔牌坊的家伙!”
“你”胖子差點直接被氣死,他長呼了一口氣。然后苦笑道:“小斯蒂芬,你別忘了,你也是我們的一員。而且,這次被頂替的名額里,有一個是史蒂芬家族的附屬家族,還有兩個是你你岳父海格力斯地侄子。所以,如果你要罵的話,這其中也包括了你自己!”
“靠!”老邪隨即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扯狗蛋。這關我屁事?”
“好啦好啦。都別說了!”皇帝這時終于開口道:“時間不早了,還是進行儀式吧!”說著。他不滿的白了老邪一眼,然后親自去攙扶凱瑟琳。
而此時的凱瑟琳已經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根本不知道反抗,就任憑皇帝扶著向前走去。其他人見狀,還以為凱瑟琳想明白了,所以也都紛紛歸位,一場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皇帝把凱瑟琳扶到大廳中央地座位前,然后便放開凱瑟琳,自己座上去,對周圍的人笑道:“好了,諸位,現在我宣布,為我們這些英雄封爵的儀式,正式開始!”
“好!”眾人一聽,立刻紛紛興奮的鼓起掌來,氣氛熱烈至極。
接著,皇家禮儀官開始宣讀皇帝的命令。在大約十分鐘的時間里,他抑揚頓挫的說了一大堆的好話,把凱瑟琳形容地簡直就好像是天神下凡一般,尤其是擊殺巫妖王的細節,夸張到了一個無可比擬的地步。總的說來,就是凱瑟琳一頓拳打腳踢,直接把傳奇高手巫妖王打得跪地唱征服,而凱瑟琳隨后,毅然決然的砍了他的腦袋。輕松的就好像在殺豬一樣。至于老邪他們,完全就是一堆龍套,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小斯蒂芬等人也協助攻擊,就這么完了。
顯然,為了顯示皇家的威嚴,皇帝直接就把所有地功勞全部給了自己地女兒。以至于聽了這道旨意后,凱瑟琳自己都覺得臉紅。而皇帝卻得意洋洋,就好像是他自己這么厲害一樣。
命令念完之后,下面的人就送上了一只純銀打造地權杖,上面鑄造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獅鷲,象征著王國的權利。
皇帝親自拿過來,走到凱瑟琳面前,笑道:“親愛的女兒,我為你感到自豪!”
“謝謝,父皇!”凱瑟琳木然的點點頭道,顯然,她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復過來。
皇帝見她這個樣子,眼里閃過一絲不快,但是很快他便再次微笑著,對眾人高呼道:“現在我宣布,正式進封長公主凱瑟琳為護國公主!”
“萬歲!”下面的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而凱瑟琳也按照規矩,恭謹的單腿跪地,然后伸出了一雙手。
但是,凱瑟琳此時的內心世界,卻并不平靜,反而是波濤洶涌,一股罪惡感如同海嘯一般襲來,瞬間將她吞沒。而她則在其中不停的掙扎著。
這種罪惡感就來自于剛才的事情。作為軍團的主官,作為帶來大家的將領,她卻眼看著自己部下的榮譽和戰功被人搶走,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讓凱瑟琳的良心受到了極大的譴責,以至于她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以至于在這個授勛的關鍵時刻,凱瑟琳想到的,卻并不是自己的榮譽,而是那場慘烈的戰斗。自己英勇的部下,面對強悍的亡靈大軍,義無反顧的追隨著她的腳步,向對方主動出擊。一個又一個熟悉的戰友,前赴后繼的倒在了戰場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臨陣脫逃,也正是他們以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拖住了精銳的死亡騎士,才使得自己成功擊殺了巫妖王。
可就是這樣一群功勛執著的騎士,卻遭受了極度不平等的待遇。而自己身為他們的領袖,卻只能假裝不知道,并且還繼續享受這些戰友幫助自己獲得的榮譽!凱瑟琳一想到這個,就禁不住羞憤莫名,以至于雙手一個勁的顫抖,卻總也伸不出去,就好像面前的不是象征榮譽于權威的權杖,而是一個恥辱的標志一樣。
“凱瑟琳,你怎么了?”見到凱瑟琳雙手只是一個勁的顫抖,卻總也不能伸出來接住權杖,皇帝便忍不住催促道:“快拿著你的榮譽啊?”
“這,這真的該是屬于我的榮譽嗎?”內心掙扎的凱瑟琳,低聲自言自語道,“為何我有種羞愧的感覺?”
這時候,老邪忽然笑了,也不顧周圍的眾人圍觀,直接便插嘴笑道:“之所以羞愧,是因為你的內心還有良知,還沒有被這群腐敗的貴族所污染,你應該慶幸才是!”
按說,在這個嚴肅的場合,除了皇帝和當事人以外,其他人是不能多嘴的。所以老邪的話一出口,就立刻引起了眾人的不滿,尤其是他的話又特別的刺耳,幾乎一下子就把再場的所有貴族都得罪了。于是乎,無數道帶著殺氣的目光都鎖定在老邪的身上。但是老邪卻根本就不屑一顧。
就連皇帝也禁不住有些怒了,再次狠狠瞪了老邪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濃郁。只可惜,老邪根本無視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凱瑟琳。
而凱瑟琳聽了老邪的話以后,心里卻似乎有些明白了,立刻便扭臉對老邪道:“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問你自己!”老邪肅然道:“問你自己的心,它會指引你,走到屬于你自己的道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