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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梅蕙質蘭心,激動的(情qíng)緒一過,便明白了孝慈皇太后的真正用意。不過,無論是對于她來說,還是對于朱嫣然而言,這種安排都是非常“體面”和“完美”的。
呂后知道自己女兒將要和她共事一夫,長期生活在一起,為了女兒的幸福,可謂是給足了柳若梅的面子。她甚至還命人將朱嫣然的儀仗弄了過來,把柳若梅風風光光地送出宮去。
柳若梅還沒有到家,冊封的詔書和圣旨已經到了林家。同時,也悄然在南京城中傳播開去。一時間,這成為大明朝野上下最(熱rè)門的談資和話題之一。
林沐風心里也是有些感動。第二天,他與柳若梅一起進宮拜見了呂后,再三謝恩。而呂后又賞賜了不少禮物,還命內宮為柳若梅準備了一幅公主儀仗。
但就在大明朝野上下以為南平公主朱嫣然就要下嫁林沐風的時候,呂后和朱(允yǔn)卻都沒有了“下文”。林沐風明白,雖然他跟朱嫣然的婚事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情qíng),但目前來說還急不得,因為,朱元璋駕崩還不到一年,此時不宜((操cāo)cāo)辦公主婚嫁。
燕王之亂平息,雖然朱(允yǔn)還對其他幾個頗有勢力的藩王心存忌憚,但在林沐風看來,他們已經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浪了,最起碼,最近幾年是不可能了。燕王的覆滅,對于藩王來說,是一種巨大的震懾。
接下來,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方略,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消磨藩王的斗志,瓦解他們地勢力。裁撤他們的護衛,各地藩王就不足為患。當然,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將各地藩王都弄到京城來,一如齊王和燕王一樣做無職無權的閑散親王。
林沐風目下的精力,轉移到“富國強民”地大計上來。他已經不再是幾年前那個默默無聞的穿越者了。既然進入了大明朝堂,手里有了權力和能力,便想為這個國家做些什么。
以他穿越者熟知歷史的地眼光來看。他認為,包括大明在內的古代中國之所以一直沒有真正強盛起來。到了晚清甚至淪為西方列強案板上地魚(肉肉),與統治者重農抑商和自我封閉的國策密不可分。要想富國強民,第一步,就是要農工商并舉,不僅要大力發展農業。還要給予工商業一個應有的社會地位。只要商業流通發達,國力必然強盛。而相應地,民生才會得到實惠。
這一(日rì)朝會上。
他鄭重向朱(允yǔn)提出了興商和開放海(禁jìn)的建議。這個時代的輕商觀念非常根深蒂固,而且,“知識分子”和“官僚階級”對于商人更是無比地鄙夷,對此,他盡管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但遭遇到的抵制之強烈,還是讓他吃了一驚。齊泰、曹鏈之流就不用說了。就連徐輝祖、方孝孺和郭英等人也一起站出來反對。
滿朝上下。只有吏部侍郎高巍、戶部侍郎卓敬兩人贊同他地觀點。
一連三(日rì),朝會都是在討論此事。三人面對洶涌的抵制清流。不由面面相覷,苦笑不已。不管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但滿朝文武就是不屑一顧。
到第四(日rì)上,朱(允yǔn)聽著朝會上那滔滔不絕的反對之聲,心里也打起了鼓。盡管林沐風已經在背后詳細跟他講了興商和開放海(禁jìn)的大利,但面對絕大多數朝臣的強烈反對,他也有些發怵。
林沐風暗自嘆息一聲,阻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既然如此,只能走一條權宜變通之道了。
他出班躬(身shēn)一禮,朗聲道,“皇上,臣有話說。”
朱(允yǔn)點了點頭,“林(愛ài)卿請講。”
“皇上,臣以為,先皇之所以施行海(禁jìn)之策,根子在于,不愿意讓我大明之有限資源流失海外蠻夷臣覺得,朝廷可以在海(禁jìn)的同時,嚴令(禁jìn)止金銀鐵器出口,而只(允yǔn)準瓷器、絲綢和茶葉的對外貿易。如此,當可無憂矣。”
頓了頓,林沐風又慷然道,“皇上,鼓勵民間貿易和海外通商,于國于民皆有大利。一來,朝廷可以征收更多、更大地賦稅,增強國庫收入,二來,可以富民,商興則民富,何樂而不為?”
背過(身shēn)來面向一臉不屑一顧神色地眾臣,林沐風淡淡一笑,“至于諸位大人憂的商人興盛有辱國體和斯文,沐風以為大可不必。興商不代表提高商人地地位,朝廷可以從商人的口袋中賺取賦稅收入,但所有既往抑商政令皆可保留。”
“皇上,強盛大明,需要財富。不興商,何以興盛國力?”林沐風聲音變得高亢起來,“如今我大明北面有韃靼和瓦剌余孽虎視眈眈,西域還有察合臺人窺伺,更遠的地方,還有大食這只餓狼覬覦我大明萬里河山,而東南沿海,諸蠻夷海盜橫行民不聊生。這些,都是朝廷的大患,如若不徹底根除,必將造成大禍。無論是開疆辟土,還是平定蠻夷,都需要一支強大無敵的軍隊,而龐大的軍費從何而來?唯有興商之利!”
其實,這番話林沐風早就跟朱(允yǔn)說了無數遍了。說白了,你不是要做一個可以媲美唐宗宋祖的千古帝王嗎,沒有強盛的國力作為支撐,如何能養活得起一支龐大的軍隊。沒有強大的武力,什么大計都是紙上談兵。
朱(允yǔn)緩緩站起(身shēn)來,臉上流露出激動的神色,他緩緩將(熱rè)烈的目光投向了徐輝祖,“中山王,你如何看?”
徐輝祖躬(身shēn)一禮,沉吟道,“皇上,臣覺得林大人所言有理。鼓勵民間通商,跟海外通商,的確可以增加朝廷賦稅收入,這樣的話,只要保留抑商之政令,變通興商也無不可。”
曹鏈匆匆出班來,“皇上,萬萬不可。商賈乃國之下等雜役,區區蠅頭小利何足道哉?!”
卓敬面色一變,暗罵了一聲,冷笑一聲,“曹大人,如果商賈之利乃是蠅頭小利,請問大明瓷行又何以會富可敵國?”
曹鏈被噎住了,狠狠地瞪了卓敬一眼。
林沐風微微一笑,看著滿朝文武朗聲道,“諸位大人,曹大人,沐風愿意與諸位賭上一賭。”
曹鏈哼了一聲。
“眾所周知,朝廷目前歲入5千萬兩白銀,沐風想,興商之賦稅大概可歲入增加2000萬兩白銀以上。”林沐風拱了拱手,“如果興商一年朝廷賦稅不增加2000萬兩白銀之上,興商之計可立即停廢,反之,朝廷便施行興商之策,如何?”
曹鏈不屑地撇了撇嘴,“就依你。”
朱(允yǔn)哈哈一笑,“朕來做證人。諸位(愛ài)卿,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滿朝文武跪伏在地,“皇上英明!”
朱(允yǔn)霍然站起,“傳朕的旨意,昭告天下,即刻起成立商部,林沐風為商部尚書,吏部侍郎高巍為商部左侍郎,戶部侍郎卓敬為商部右侍郎,主管大明通商事宜。”
林沐風和高巍、卓敬三人大喜,急忙跪倒在地,“臣等遵旨!”
朱(允yǔn)擺了擺手,“退朝吧,林(愛ài)卿留下入宮陪朕弈棋。”
林沐風與朱(允yǔn)緩緩在宮中的小道上散步,朱(允yǔn)笑著扭頭道,“沐風,不是朕要留下你,是嫣然要見你。”
“你看,嫣然來了。”朱(允yǔn)指著不遠處的一隊宮女,嘿嘿一笑。
朱嫣然裹著厚厚的披風盈盈走了過來,跟著林沐風和朱(允yǔn)進了御書房。剛進御書房,朱嫣然就臉露憂色,“沐風,你這興商之策怕是不妥!”
林沐風不由苦笑,怎么一個興商,是人就要反對。就連視野開闊的朱嫣然,都這般鼠目寸光嗎?
見林沐風苦笑,朱嫣然神色和緩下來,柔聲道,“沐風,皇兄,嫣然擔心一旦朝廷推行興商、開放海(禁jìn),農人皆好逸惡勞轉而事商賈生計而廢棄農耕,這可是要動搖我大明的國本哪!再者,興商只肥了商賈的私囊,國庫所得幾何哦!”
不能不說,朱嫣然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聞言,朱(允yǔn)也是悚然一驚,他的確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林沐風呵呵一笑,“皇上無需過慮。農人以農為生,豈能輕易棄農從商。且,從商需要門路和門道,非商賈者難以入門。朝廷下詔,凡世代為農者不可事商便是了。至于后者,臣以為,可酌(情qíng)提高賦稅譬如海外通商,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的貿易之事,朝廷按照通商量進行征收賦稅,是為關稅。”
“而且,臣覺得,朝廷還可成立官商行號,集朝廷之力行商業貿易之事,獲利皆充入國庫,利莫大焉。”林沐風繼續道,“大明瓷行就是一個例證,請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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