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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林沐風與柳若長小酌了幾杯,美美地睡了一覺,一直到第二日的上午紅日高懸方才起身洗漱。全文字閱讀盡在UC電子書()!
從客棧的二樓下來,在大廳里獨自要了一些飯食吃了,便準備繼續出去閑逛。柳若長一早就去了秦淮河上的某一艘歌舫,去會他這幾日迷戀上的一個歌姬幽蘭去了。
剛出得客棧的大門,便見對面秦淮河畔的一棵垂楊柳樹下,朱嫣然依舊是那幅熟悉的藍衣公子哥打扮,明眸皓齒,沐浴在朝陽的霞光下,迎著秋風盈盈站在那里,身后恭立著兩個帶刀身材雄壯的黑衣武士,估計是宮里的大內侍衛。
林沐風腳下一滯。
“沐風!”朱嫣然展顏一笑,招了招手。
林沐風內心苦笑,但卻不敢怠慢,急急上前躬身施禮,低低道,“林沐風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行了,我微服出宮,難道就是來圖你這一拜嗎?你進京也數日有余了,我今兒個抽身出宮,想要你陪我去城外的燕子磯一游,你可愿意?”朱嫣然探手扶起他,微嗔道。
“沐風遵命。”
燕子磯位于南京郊外的直瀆山上,面臨滔滔長江之水。磯石北面,東北和西北三面懸絕于江,只有南面于江岸陸地毗連。因石峰突兀江上,三面臨空,遠望若燕子展翅欲飛而得名。
所謂直瀆山,號為山,其實也就是數十米高。朱嫣然與林沐風信步而行,談笑著登上了燕子磯。燕子磯上,有朱元璋親筆題寫的“燕子磯”三個大字。當年朱元璋南下集慶時,就是從這里登陸。觀音閣旁的懸壁上,原有鐵索穿石而掛,是朱元璋的軍師劉伯溫系舟之處。而觀音閣旁的平臺,民間傳說是皇后馬娘娘的曾在此梳妝,因而得名梳妝臺。
林沐風與朱嫣然避開紛擾的游人。從燕子磯頂來到這清幽的梳妝臺上。腳下就是滾滾的長江水,浩浩蕩蕩。一瀉千里,蔚為壯觀。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每次到這燕子磯上來。我都被眼前這雄壯的美景所驚嘆,每次都如是只是今日有你為伴,這心里覺得敞亮地很。”朱嫣然迎風站著,指著身下波濤洶涌地長江水,朗聲道。
“片石撼江皋,水激磯頭影動搖。閱盡興亡千古事,蕭蕭,往日英雄不可招。一劍倚天高,恐有蛟龍起怒濤。鐵鎖都應攔不住,滔滔,和雨和風卷六朝。”林沐風頭一次登臨這名噪天下的燕子磯,美景在前,心情也頗激動,情不自禁地低吟起清代詩人趙維烈地《南鄉子•登燕子磯》來。
“好詞!”朱嫣然眼前一亮,輕輕贊了一聲,望向林沐風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愛慕之色。林沐風知道她心里在想著什么。臉色微微一紅,低低道,“此令非我所作,乃是乃是前朝一位詩人所作,今日適逢其會有感而發,倒讓公主見笑了。”
“自那金陵詩會之后,你的才名動天下,你又何必矯情呢?”朱嫣然轉頭一望,正要說什么,卻呆在了那里。
“歐陽狗賊。納命來!”一聲高亢地斷喝聲傳過。
林沐風也側頭望去,不遠處的燕子磯頂部,游人騷亂起來,有的沿著原路奔下磯石,有的哆嗦著身子伏在磯石間的縫隙中。一個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把鋒利的寶劍橫空飛躍過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善良的黑色弧線,劍鋒只刺向被一個隨從護衛在身后的紫袍青年。
紫袍青年面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他的隨從拔出佩刀奮力向黑衣蒙面人刺來的劍鋒擋去。
鐺!火花四濺,黑衣蒙面人地劍鋒被擋了一擋,身形不得不落下地來。十余個揮舞著鋼刀的侍衛摸樣的隨從從磯石各處蜂擁而至,將黑衣蒙面人團團圍在其中。
黑衣蒙面人怒吼著,揮劍左擋右刺,雖然處在包圍圈中卻還是游刃有余,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他奮盡全力也沖不出去。眼睜睜地看著紫袍青年被幾個侍衛護衛著漸漸退到了磯石底下,他仰天長嘯一聲,奮力擋開砍殺過來的刀鋒,身子原地竄起,在空中一個斜沖,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磯石下的長江中落去,轉眼間就被滾滾的江水吞沒。
梳妝臺上,朱嫣然的兩個侍衛緊張地奔跑過來,將朱嫣然和林沐風護在了身后。
“是歐陽駙馬?”朱嫣然訝然道。
“公主殿下,可是當今安慶公主的駙馬歐陽倫嗎?”林沐風心里暗暗一嘆,為黑衣蒙面人惋惜了一把,怎么就沒把這禍國殃民的狗賊刺死!差一點,就差一點啊,可惜!
“正是。怎么,沐風你識得歐陽駙馬嗎?”朱嫣然回頭來望著林沐風,低低道,“他是一個惡人,在宗室中口碑甚差,你切莫與他來往。”
“呵呵,公主殿下,當日歐陽駙馬曾去益都找沐風索要林家地瓷器和琉璃,故見過他一面,呵呵。”林沐風淡然一笑。
“他沒有威脅你吧?此人依仗皇室的勢力,一貫縱容門下強取豪奪經商牟利,要不是看在安慶皇姑的面上,我早就奏明皇祖父,拿他治罪了。”朱嫣然憤憤然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個月前,有刺客潛入他的府中行刺,皇祖父還賜了他幾名護衛,可要依我說,如果不是他為惡太多,哪里會惹下這么多的仇家?”
林沐風默然不語。涉及當朝駙馬,他不能插話也插不上話,只能保持沉默。
朱嫣然平息了一下激蕩地心情,柔聲道,“不提他了。沐風,此番皇祖父為何又召你入京來,我其實也感到迷惑不解。山東鄉試在即,你這樣滯留在京,怕是要耽誤鄉試啊。也罷,等回宮我去問問皇祖父,怎么還不召見于你呢。”
說到這里,朱嫣然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遞了過來,幽幽道,“沐風,恭喜你得貴子,這塊玉佩是皇祖父賜予我地和田美玉,就轉贈給你的孩子,算是我地一點賀禮吧。”
“這怎么使得?皇家御用之物,沐風實不敢當。”林沐風躬身推辭道。
“你跟我這么見外嗎?小小一塊玉佩算得了什么?”朱嫣然心中一陣刺痛,眼前這個男子已為人夫、人父,可自己就是放不下他,明知絕無可能,卻還是時時在渴求那一線之機。她轉身望著茫茫的江面,落寞之極地幽嘆一聲,“沐風,你說我是不是很傻?你要是不要,就棄在這江中吧……”
“安慶公主駙馬都尉歐陽倫在燕子磯遇刺,所幸安然無恙。”
“南平公主微服出宮,與益都縣秀才林沐風同游燕子磯。”
“大學士解縉今日宴客三人。”
“翰林學士蒙統今日納妾。”
朱元璋半靠在龍塌上,一個青衣太監跪倒在地,捧著一本厚厚的折子,一項接著一項的稟報著。這本折子,來自于他直接掌控的特務組織錦衣衛中的一支秘密力量,這批人遍布南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有公開的身份,凡朝中文武百官的行蹤動向都一一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每日記錄整理成一本折子,然后通過秘密渠道遞進宮去。可以說,這南京城中的一舉一動,他手下臣子的家長里短大事小事朱元璋都了若指掌。
“好了,不要念了。去,去安慶公主府為朕傳一句話管束駙馬,閉門思過。”朱元璋凌厲的眼神投射在小太監身上,“告訴朕的女兒,朕雖年邁但卻不昏庸!”
“是!”小太監連連叩首,這才誠惶誠恐地爬起身來向殿外行去。
“你過來。”朱元璋向殿中的另外一個太監擺了擺手,“東宮那邊,皇太孫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太監趕緊跪倒在地,小聲道,“回萬歲爺的話,皇太孫殿下這幾日以來都在與侍講學士黃子澄大人在宮中講讀詩文,一直沒有出宮。就是昨日,南平公主殿下曾去東宮與皇太孫殿下弈棋。”
“哦,允僅僅是在跟黃子澄講讀詩文嗎?”朱元璋哼了一聲,“如果是講讀詩文,朕也就放心了。這黃子澄志大才疏,雖有才子之名其實不堪大用。早晚有一天……”
朱元璋下得塌來,向殿外行去,走了幾步突然回頭來沖跪在地上的太監微微一笑,“這文德殿已經建好,速傳朕的旨意,宣益都縣生員林沐風進宮來去新建的文德殿為朕鋪設瓷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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