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瑩沉著臉將父親的話向眾人傳達了一遍,報社面臨的改革和獨立經營制度,當然,何遠接受考核跟考核方法內容也一并說明了,看著何遠在聽到有人競爭時的臉色變化,齊韻瑩這個美啊,哼,老娘看你拿什么贏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六組轟動了,對于改革他們到沒感覺什么,雖有挑戰有難度,可稿費也向上浮動了,然而何遠應選七組組長才是最叫人震驚的,一個新人,一個只完成過一次頭版任務的新人,竟然有資格上組長提名,而且對手是實力派的展逸,不論輸贏,能和展逸有較量的資格,那就是對他實力的一個肯定。
齊韻瑩推推鏡框:“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們愿意幫助何遠,那么就幫,沒人強迫你們,一個月以后,兩人分出勝負,獨立經營制度開始實施,請諸位做好準備吧。”話外的意思很顯然,能不幫就一定不要幫。
其實他們也認為沒這個必要,明擺著會輸,有誰還會白費勁,弄不好得罪了展逸可就吃力不討好了。
何遠心里這個罵啊,竟然還要考核,什么東西啊,他比別人多想了一層,借著考核的機會,各方較勁,絕對能讓報社實力上升一個層次,這也是董事會的目的,而且這剛是第一關,后面說不準有什么變態任務等待吶。
還有不到十一天的準備時間,何遠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這二十天內獨立找出六個頭版新聞啊,他估摸以三組和展逸的實力,六個是他們小組的極限,而何遠比他多十天準備,但劣勢在于他只是一個人,豐陽地方不大,夠得上大新聞的料少之又少,展逸先來,自己還不能和他報導的撞車,唉,難吶。
只是一過腦子,何遠便想了這么多,后而幾乎是第一時間,老何犀利的目光直奔角落,那個位置是卓軍的地盤……
何遠差點吐血,此時的角落,空無一人,老謀深算的卓軍已先一步撤退了,老何恨啊,唯一的屏障也跑了,小婆娘回娘家,崔依依還未成熟,難道……天要絕我嗎?
他目光一掃下,六組成員齊齊別過頭,惟恐躲之不及,只有崔依依毫無緊張感,有的只是為師傅能當上組長而興奮,在她看來,師傅的個人能力已經算不得人類的范疇了,尤其魅力最甚,高貴威嚴的完美師娘,溫柔典雅的黑社會姐姐……
展逸?
切,他算什么啊!
對于師傅,崔依依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幾天下來,她開朗了許多,雖然只對熟人如此,可進步已經不小了,為了得到師傅真傳,崔依依忙噔噔跑了過去,嘴巴甜甜,小小拍了記馬屁:“師傅,展逸絕對不是您的對手,依依先祝賀您擔任七組組長。”
一句話弄得老何眉飛色舞,原本還擔心這悶葫蘆徒弟不會拍馬屁吶,這不是少了很多樂趣,可如今看來是多心了,這丫頭嘴巴還挺甜,馬屁雖露骨,卻也受用啊。
一室人倒了一片,不知是該說崔依依傻,還是說她苯了,齊韻瑩挺詫異,崔依依幾天的變化她也察覺到了,開朗活潑了很多,這是怎么回事?估摸齊韻瑩早把柳琴琴這個徒弟拋在了腦后,人家老何至少還惦記著教徒弟呢。
老何將徒弟拉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點,低聲解釋起來:“師傅雖然厲害,可再強也拼不過一個組啊,將近二十人對師傅一個人,我的乖乖,換了誰也贏不了,唉,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啦,要是依依你能早點兒成長起來,也能幫師傅分分憂。”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是句牢騷話,可崔依依卻黯然垂下頭,不知琢磨起什么了。
何遠現在需要一個思考的環境,幾天的習慣下,午休后老何來到了靜謐的幽若酒吧,何靜珊由于不參加幫會的紛爭,所以酒吧遠離了黑道風波,加上父親配給她的保鏢,這里不象其它夜店那樣烏煙瘴氣,中午時段,更是安靜,何靜珊擺下盛宴,早已焦急等待著何遠,神色溫柔中夾雜著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是母親等待久久未歸的兒子,似是姐姐期盼許久未逢的弟弟……
在敏感的何靜珊看來,今天的何遠氣色有些不對,眉宇間隱約帶著一絲愁緒,雙目無神,疲憊不堪,顯然是有事情發生。
在何靜珊的關切下,郁悶的老何說出了報社考核的事情,還有這組長之位,八成沒戲了。
何靜珊一聽弟弟有難,那還得了,馬上召集手下列成整齊隊列,隨時聽候差遣,她本是個不愛與人發生爭執的女人,說白了就是心善,心軟,太過溫柔,這從手下從沒見過她動怒就可以瞧的出來,然而,為了弟弟,她這兩次雖沒有發怒,但也已接近邊緣了。
呼啦一群人下來,把老何弄得一怔:“珊姐,你這是要干嘛?”
何靜珊柔順的眼眸溺愛地瞧著他,嫣然一笑:“姐是要為你出頭啊,報社的考核明顯對你不公平,不過不打緊,姐去給你討回公道,阿遠你說,是教訓教訓報社的高層,叫他們收回計劃,還是就針對展逸一個人,讓他這一個月內起不了床,放心,姐雖然第一次干這種事,但絕不會出紕漏的,一定給你辦的妥妥帖帖。”
何遠真是被這便宜姐姐打敗了:“珊姐,我何遠要是用這種手段贏得組長,還不被北京那幫朋友笑話死,再說,我只是沒想好應對的方法,如果采取些非常規手段,也不是沒有勝算,不就是頭版報導嗎,如果換個城市或延長些時間,哪怕一對三十人,我也不怵他。”
這話在別人聽來或許是天大的笑話,然而老何卻是沒有說謊,豐陽市和北京一比,簡直小得可憐,又處在初期發展階段,可以上頭版的報導真不多。
頭版呀頭版,你到底在哪吶?
何靜珊好看的眉毛輕輕皺起,良久后回頭看了眼手下,又將眼神放在何遠身上:“阿遠,你說黑社會械斗,什么規模才上得了頭版?”
老何還以為她隨口問問呢,心不在焉隨意道:“如果北京那要100人以上,豐陽我不太清楚,但50人械斗起碼穩上頭版。”
何靜珊笑了,她盈盈地笑了,緩緩將腦袋轉向身后保鏢,就這么看著他們,什么話也沒說,看呀……看呀……看……
一時間,韓幫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猛然襲來,大小姐不會是要……
“咦,姐你問這干嘛?”何遠也感覺到氣氛的古怪。
何靜珊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一切都交給姐來辦,放心吧。”
然而老何能放心嗎,忙追問起來,最后何靜珊坳不過他,只能老實交代:“我準備帶著他們去西區焦幫的地盤打上一架,我們有二十幾人,找個勢力較弱的酒吧,估計也二十幾人的地方做對手,這不就變成五十人械斗了嗎?”
我的乖乖!
何遠跟保鏢們齊齊被打敗了,不少人絕倒在地,翻著白眼。
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老何瞅便宜姐姐一副“我意已決”的模樣,忙哭喪著臉抓住了她:“姐呀,您是我的親姐姐,我求您了,千萬別去,這事我能處理,能處理。”
何遠本以為自己夠瘋狂了,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啊,這便宜姐姐才是真正的瘋子。
為了一個記者能有頭版報導,竟要挑起豐陽黑社會的爭端,試想,韓幫大小姐跟焦幫開站,兩幫人馬也定會增援,其它黑幫勢力見兩巨頭爭斗混亂,也勢必攙和一腳,那豐陽還不大亂。
如果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地下勢力的格局必然一副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他們就是打破腦袋也想象不到,如此規模的戰斗,如此巨大的混亂,僅僅是為了一個小記者做頭版取材。
幸好,何靜珊的邪惡想法被扼殺在搖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