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水軍何征途部,于六月十一日,與進犯琉球之倭寇島津部發生激戰,是役,我水軍何征途所部,何凱所部精誠合作,擊潰進犯琉球之倭寇兩千五百人。生擒倭酋首領島津由忠保,擊斃倭寇七百三十人,俘虜兩百六十一人!”
“什么?我沒有進攻它,它倒先動起我的主意來了?”正在大營中和一眾部將商議軍情的朱斌,聞聽此言抬起頭來說道“究竟怎么回事詳細報來。”
原來,自從大明重新收復琉球之后,那鹿兒島薩摩藩大名島津信義如何肯善罷甘休?琉球本是島津信義一塊重要的財政來源。也正是靠著在琉球的大肆盤剝,薩摩藩一躍成為了倭島的軍事強鎮。現在自己的勢力被明軍全部趕了出去,這口氣他焉能咽得下去?
他素來沒有把明朝人放在眼里,一直認為其戰斗力低下,膽小怯弱。戰場上只要廝殺得稍稍激烈一些,那些明朝的軍隊勢必掉頭就跑。這次琉球的失守,想來是明朝軍隊進行了突擊。加上自己的親信島津太郎大意,否則琉球怎么可能這么快便丟失?
想通了這點關節,他當時就點兵兩千五百,交給自己最相信的兒子島津由忠保指揮。這島津由忠保也和島津信義一般無二,骨子里就看不起明朝人。被島津信義委派了重新奪回琉球的任務之后,當下就拍著胸膛保證。要把琉球上地唐人殺得干干凈凈。
可惜的是當狂妄的島津由忠保,信心慢慢的帶著兩千五百名倭寇向琉球進發的時候,卻讓這個倭酋的兒子遭到了這一生中最致命地打擊。
得到倭寇向琉球進犯的消息之后,何征途、何凱兩位明軍優秀的將領商議下來,為了一舉殲滅這股倭寇,放棄在在海上打擊的想法。決定引島津由忠保進入琉球,而后一舉殲之。
果然,在登陸琉球之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的島津由忠保,信心得到了空前地提高。他認為明軍聽聞到自己的到來,早已嚇得潰不成軍,一哄而散。只是唯一讓他有些納悶的,是怎么這一路過來,別說是明軍,便連半個琉球人也沒有發現?
不過島津由忠保倒并沒有在乎這些。在勝利還遙不可及的時候,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讓人回到薩摩藩帶給自己父親“勝利”的喜訊。
很快,當島津由忠保進入到明軍預先設計地伏擊圈后,致命的打擊很快便降臨到了倭寇身上。這一役不光是明軍士兵,附近所有的琉球人也全部參戰。兩千五百個氣勢洶洶的倭寇,很快便亂成了一團。不到一個時辰,戰斗便已順利結束。
近一千名倭寇或死或成為俘虜,倒在了明軍和琉球人的聯合打擊之下。其余的倭寇四散逃跑,明軍已開始在全島搜捕。那個島津由忠保。也落到了明軍的手里。本來何征途倒也并沒有如何在意,可是在偶然間知道這人居然是那什么大名的兒子,頓時來了精神。
他一邊飛馬向朱斌報捷,一邊派人將島津由忠保押解到皇帝陛下處聽候處置。
朱斌聽完前方戰報笑道:“我尚未對倭島發起攻擊,倭寇倒開始率先挑釁。也好。咱們朝中那些官員總喜歡講究個以禮待人。師出有名。現在那些個倭寇可把這樣地借口送到了咱們面前。看來對倭島的攻擊,可以提前開始了。”
“派人通知鐘建、黃得功、何征途、何凱、李建標。對倭島地攻擊,于七月十日開始。”朱斌微微沉吟了下,說道:“就先拿薩摩藩開刀。那個什么,什么島津由忠保的,一會給咱帶上來。咱這以黃飆為先鋒大將,同一時刻對倭島發起攻擊!”
李天齊卻笑了起來:“督帥……哦,不,陛下,你這稱呼可得改改了,您現在是天子,可不能老一口一個咱的啊,那得稱什么,得稱朕才對……”
一邊眾將都笑了起來,皇上老是改不過這口,這些大將們也總是“督帥”兩字脫口而出。朱斌擾了擾頭,解嘲似地笑了一下:“咱這怎么看也不像個皇帝的樣子,要讓咱自己老是稱朕,別說我叫著別扭,你們聽了也不舒服,是不?我看這么著,要在朝廷里,那就陛下朕的叫。可這在軍營之中,過去你們怎么稱呼還是怎么稱呼。”
正說著,那島津由忠保卻被押了上來。這人兇頑得很,到了明軍大營之中,還在那掙扎不休,嘴里不知道在那罵著什么。李天齊脾氣暴躁,看得火起。也不管皇上和一眾同僚就在邊上,拿著刀鞘上去就是一頓亂打。島津由忠保嘴里地叫聲倒頓時停了下來!
等李天齊停住了動作,島津由忠保再抬起頭來地時候,卻早已是血流滿面。
朱斌笑嘻嘻地說道:“松綁,松綁,人家好歹是個大名的兒子。”
那島津由忠保見這些唐人一會兇狠如虎,一會又一副笑瞇瞇和善親切地樣子,怔在那里半晌做聲不得。那朱斌這次一反常態,客氣得很,不光為島津由忠保松了綁,居然還請他坐了下來,又讓人上了杯茶,竟然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他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些薩摩藩的風土人情之類。那島津由忠保聊著聊著,便逐漸失去了警惕。只覺得還是這唐人好對付些,說話間也全然沒有半分架子。
朱斌和他聊了會,大致弄清了薩摩藩的一些事情。原來自從倭島閉關鎖國之后,一般外國人很難進入。而對于薩摩藩地情況。明軍也知之甚少。
這倭島之上和幕府關系親近的大名藩屬在江戶附近,而關系越疏遠其屬地就離江戶越遠。薩摩藩位于日本四島的最西,與幕府的關系可想而知。那島津信義乃是第五代家督,薩摩守。為人年輕時代便野心勃勃。在島津由忠保的嘴里更被形容成個雄才大略的人物。
在島津家幾代人地努力下,薩摩藩擁兵一萬五千余人,勢力強大。并且其中大部分使用火槍。而這些火槍。全部是由種子島購入。
那種子島的火器卻是赫赫有名。大明嘉靖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倭島的種子島發現了一艘漂流的葡萄牙商船,幾個“南蠻人”上岸之后,引起當地居民好奇的,除了他們不同地發色和皮膚之外。還有他們隨身帶著的被稱為“魔筒”的鐵管。
別看這些鐵管很不起眼,但是經南蠻人這么一擺弄,一聲巨響過后,不遠處的一顆小樹應聲而斷,島上居民無不稱奇。這一幕引起了旁邊一位十六歲少年的關注,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兩千兩黃金高價購買了兩支這種“魔筒”。
而這一位少年,就是日后發明“種子島筒”的種子島時堯,他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花高價買來地這兩支“魔筒”竟改變了倭島的歷史。使倭島進入了火器時代,并在一段時候,甚至使倭島的火器達到了最先進的水平。而這一切都是從這兩枝“魔筒”開始。
當時的這兩枝這種火繩槍過于簡陋,基本都是采用前膛填彈,然后加入火藥。再扣動扳機點燃火繩,以火藥爆炸產生的沖擊力推動彈丸飛出。有效射程不過兩百步,甚至不能穿透質地優良的盔甲,威力十分有限。
但是在當時而言確實了不起的發明,特別是對于依賴騎兵和步兵等近戰兵種地東方人而言。種子島時堯得到鐵炮之后,如獲至寶。立刻和另外一位友人分別加以仿制。經過數月不懈努力,終于試制鐵炮成功。并初步掌握了鐵炮制造技術。
隨后,隨著倭島各地商貿往來的不斷深入,鐵炮及其制造技術開始傳遍倭島各地,倭島素來以刀劍鑄造技術聞名,仿造和改良鐵炮也不在話下,在諸多刀匠地努力下,倭島各地開始出現了不同種類的鐵炮分支,比較著名的有:種子島筒、國友筒、紀州筒、薩摩筒等等。
而倭島鐵炮的構造,也開始逐步和老式歐洲鐵炮區分開來,出現了閉氣螺栓這樣的創新性發明,鐵炮地耐用性和威力開始大大提高;著名地薩摩筒更是達到四百步有效射程,已經接近近代所使用的步槍,后期甚至擁有了能在雨天發射地技術,這在當時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當時的倭島正處在于戰國時期一種群雄割據的混亂狀態,各個大名為了加強自己的實力,對新式武器裝備已經到了渴求的地步,這在無形中促進了鐵炮制造技術的進一步成熟,鐵炮也開始大范圍裝備部隊,并活躍在各大戰場上。
在其后倭島發動的侵朝戰爭時,軍隊的鐵炮裝備率超過八成。
但是,也就是在豐臣秀吉上臺之后,開始推行八幡兵制,發布刀狩令,試圖完成兵農分離;在這一階段,大批有水準的工匠被剝奪了生產和改進鐵炮的權利,日本的火器發展開始急速走下坡路。除了一直沒有停止過火器研究,并秘密發展的種子島。
說到這,島津由忠保嘆了口氣:“后來德川將軍在島原之亂后,發布火器禁令,嚴禁火器傳入。這一來,使得島津家要想大量地獲得火器已經非常困難了。如果不是家父和種子島家督關系良好的話,只怕現在薩摩藩軍隊中的火器,連一半都無法裝備!”
朱斌倒起了好奇之心,聽這倭寇的意思,對火槍倒是十分推崇。不過到了現在,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薩摩藩的情況。他微笑著起身,對島津由忠保說道:
“多謝你告訴了我們這些,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決定派人回去告訴島津信義有關你的消息,可為了表達你確實在明軍軍營中,我想我需要一件信物。”
島津由忠保大喜過望,他最擔心的就是父親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正想開口表示感謝已經聽到那唐人笑著說道: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沒有什么東西比這些更加能夠取得對方信任了。來人,帶島津由忠保將軍下去,下了他的一只胳膊。然后從俘虜里挑出一個倭寇,將島津由忠保的胳膊帶回去。”
島津由忠保嚇得臉色都變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求饒,早被幾名士兵帶了出去。
等他一一開大帳,朱斌的臉色便沉了下來,說道:
“剛才那個倭奴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倭島在一段時候,使用火器的強大甚至超過了我們。現在雖然因為各種原因停滯不前,但以前積累下的底子依舊不能小覷。這次登陸作戰,并沒有我們想像中的輕松。各部一定要小心從事,絕不能因為大意而增加不應有的損失。
薩摩藩離倭島的國都甚遠,因為閉關鎖國,嚴禁使用火器的命令無法在那得到執行。一萬五千名倭兵,大部使用火器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次作戰的困難,也許會超出我們事先的想像。這一點,必須要和將士們說清楚。”
對于對倭島作戰的勝利,朱斌沒有任何的懷疑。但如何最大程度地減少軍隊傷亡,是他當前所考慮的問題。不光是一個倭島,這對于未來的戰爭也將是一次最好的檢驗時機。
尤其是在歐洲方向,現在歐洲的火器使用已經遠遠超過了倭島。如果在對倭島的攻擊作戰中,出現了重大的傷亡。那么在將來的對歐作戰,更加是無法想像的。
朱斌面色平靜,說道:“所部,即日起準備對倭登陸作戰。本次動用水陸軍八萬七千人,朝鮮等各過附屬軍十萬人。命令鄭天瑞并李定國部,同一天對莫臥兒發起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