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我朝開辟,天神阿摩美久筑之。當初,未有琉球之名。數萬年后,隋煬帝令羽騎尉朱寬訪求異俗,始至此國地界。萬濤間遠而望之,蟠旋蜿蜒,若虬浮水中,故因以名琉虬也。”琉球,國史!
琉球國王尚寧王尚賢輕輕掩上了這本才編撰好的琉球國史,眼淚卻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但卻怕被在王宮外的倭島士兵看見,又急忙擦干了眼淚。站起了身,將小心翼翼地藏到了一個隱蔽的柜子里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這本琉球第一本的國史上,記載了從隋朝開始琉球即與中國的君臣關系,以及歷代國王如何接受天朝上邦冊封的過程。可是現在就連這么樣一本琉球的國史,也只能在隱瞞著倭島人的情況之下,耗時整整六年才能偷偷摸摸地編撰完成。
大明現在怎么樣了?隱隱約約傳來大明正鬧起了賊亂,而且勢頭非常大。還有一些野蠻民族也正在迅速崛起,已經對大明構成了嚴重的威脅。尚賢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那么大的一個天朝,怎么就會被小小的賊寇和野蠻民族給弄得這么亂呢?
當倭寇進入琉球后,他總想著遲早有一天大明會知道這個事情,一定會一怒發兵的,把這些野蠻人統統趕出琉球,還琉球一個太平,讓琉球重新充當天朝忠貞不二的子民。可是他等啊。盼啊,總也看不到天朝地軍隊出現在自己的國家。
倭寇在琉球的殘暴、無恥、野蠻,終于讓尚賢忍無可忍了,他冒著被倭寇發現的危險,把世子尚元文想方設法地送了出去,讓他去大明的京師。告訴大明皇帝在琉球發生的一切,請求天朝盡快出兵,解救琉球于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自從尚元文離開后,到現在已經許多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這讓尚賢心里大為擔心,是明朝皇帝不愿意發兵,還是尚元文根本已經被倭寇發現了?
侍衛察度走了進來,當他看見國王地時候,失望地搖了搖頭。還是沒有世子的任何消息,尚賢苦笑了下,頹然地坐在那里,眼先的這個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昨天倭寇又在國都首里殺人了,殺的是自己的親信大臣,只因那位大臣說出了忠于明室地話,忠誠的侍衛察度與之爭辯,若不是自己以死抗爭。察度也險些死在了倭寇的刀下。
一個堂堂的國王,居然要以死抗爭。才能保住臣下的性命,這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倭寇那譏笑地模樣,直到現在,還依然清晰地映在尚賢的腦海里。永遠也都無法忘卻。
外面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就是嘰里咕嚕大聲的訓斥。不用看,這樣野蠻無禮。敢于在王宮里大聲喧嘩的,除了那個帶兵踏上琉球,野蠻屠殺琉球人民,大肆掠奪琉球財富的倭寇的頭子島津太郎和鈴木秀一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門被重重地推開,島津太郎和鈴木秀一,在幾十個倭兵的護衛下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走在前面地島津太郎個子稍微高些,但也僅僅到正常成年人的鼻子部而已。一雙三角眼閃爍著既傲慢又卑猥地眼神,滴溜溜的向四處打量著。
倭人總是這樣,盡量想在被征服者前表示勝利者的傲慢,可是他們骨子里那份與生俱來的自卑,卻能通過他們的眼神準確無誤地表達出來,尤其是配以島津太郎又粗又矮地身材,一身的雜毛,活脫脫地像極了一個尚未完成進化地原始人。
“尚寧王,你告訴我,世子在哪里?”島津太郎陰沉著一張臉,語氣里竭力想表現出征服者的那種優越感:“整整十天了,我始終都沒有見到尚元文。他究竟去了哪里?”
尚賢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世子頑劣不堪,偏偏他母親又總是護著他,那天我實在氣憤,又命宮人杖責了他,結果,這個不孝的兒子,竟然帶著兩名侍衛偷偷跑出了王宮,一直到現在也都沒有他的消息。”
世子尚元文的頑劣整個琉球都知道。他不愿意讀書,不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教育,玩樂占據了他生活的全部。為此,尚寧王為兒子聘請的老師,都一連被氣跑了幾位。尚寧王為了這個寶貝兒子,真的是操碎了心,可是卻一點辦法也都沒有。
而且,世子因為不肯好好好讀書挨打而偷跑出王宮,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每次都是忠貞的侍衛察度帶人去找回來的,每次又都弄得首里人人皆知。最近幾年時間,世子尚元文簡直就成為了整個琉球最大的笑柄!
島津太郎當然也知道這個事情,不過一個二十還不滿的小孩子不見了,他也并不如何在意:“尚寧王,我再給你七天的時間,一定要把世子給我找出來。不然的話,我的士兵只能親自去尋找了。到時候如果出現了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是不會負任何責任的。”
尚寧王忍著氣點了點頭,他心里默默乞求著菩薩保佑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要被倭寇抓到。沒有人比自己這個父親更加了解兒子了。雖然兒子現在看起來頑皮,不肯用功讀書,但他知道兒子將來一定是個好國王。甚至,比自己這個國王還要優秀上一百倍!
“好了,現在我來通報你一件事。”根本沒有經過尚寧王的允許,島津太郎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下個月,就是島津大名五十歲的壽誕了。做為琉球人,當然應該表達出對大名無比地尊敬。為此。我認為琉球為大名準備十萬兩銀子的壽禮是最為合適的……”
尚寧王臉色發白:“將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琉球國小,素來貧弱,加上,加上前些年貴隊進入琉球,不光割去了北部五島。還每年都加收了額外的稅收,這已經讓琉球無法再承擔下去了。現在這十萬兩銀子,我們根本沒有力量去籌措……”
“混帳!”鈴木秀一大聲罵了出來:“難道你認為我們的軍隊進入琉球有什么不妥當地地方?你竟敢誣蔑我們的軍隊,實在不可以原諒!大名的壽誕,不許推三阻四。不然的話。我的軍隊隨時都可以把首里夷為平地!”
尚寧王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察度不顧一切地站了出來,憤怒地對這個野蠻人說道:
“這是琉球地國王,就和你們的大名一樣,是不允許在他面前無禮的。鈴木秀一將軍,你是日本的將軍。應該懂得最起碼的禮貌!”
島津太郎揮手制止住了正欲發作的助手:“我想你們是搞錯了,我們地軍隊進入琉球,完全是出于保護琉球方面的考慮。琉球人可以不理解我們,但是事實卻無法改變。好了,我也不想和你爭辯什么。十萬兩銀子,必須在十五天內準備好!”
當他傲慢無恥地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后正想帶著部下離開,忽然看見王妃和尚寧王的女兒從后面悄悄走過,他很快大聲叫住了這對母女。尚寧王妃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保養得當的她,看起來皮膚既然吹彈得破。姣美的面龐,初看看起來,頂多三十不到的樣子。
尚寧王的女兒尚秀,繼承了母親的優點,身材修長。容貌姣好。和自己地母親站在一起,簡直便如一對姐妹花一般。而這一對母女。也向來都是琉球人的驕傲。
島津太郎早就對這對母女垂涎三尺了,只是生怕引起琉球人地激變,這才一直沒有下手。這時島津太郎眼珠轉了一下,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對著尚寧王說道:
“尚寧王,世子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懷疑是宮中有人串通好了的。為了徹底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所以我得把王妃和公主帶回去詳細盤查。什么時候世子回來了,什么時候我就會把王妃和公主送回到這的。”
“不!”尚寧王瘋狂地大叫了一聲。
那是自己的妻子,那是自己的女兒,落到這群禽獸地手里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下場。他保護不了自己地臣民,保護不了自己的國家,但妻子和女兒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保護好。
鈴木秀一很快明白了島津太郎地意思,他的嘴角也露出了淫笑。等島津享用完了這對母女,總會讓自己再去品嘗一番的。他走到尚寧王的面前,獰笑著對琉球國王說道:
“你沒有權利說不,難道你以為我們會傷害她們嗎?”
察度輕輕拉住了想要奮死抗爭的國王,緩緩地說道:“鈴木秀一將軍,我是王宮的侍衛,有責任保護我的主人。你們很崇尚決斗,那么現在我就請求和你決斗。如果我勝了,請把王妃和公主留在王宮。如果我失敗的話……”
島津太郎和鈴木秀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放肆地狂笑了起來。琉球人從來都不尚武,國家甚至連軍隊也都沒有。現在這個小小的侍衛,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和著名的大藏劍派的得意傳人鈴木秀一決斗!
“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
鈴木秀一輕松地說道,抽出了那把長長的武士刀:“將軍,請您答應我的請求,如果這個人能勝了我,那么不光王妃和公主不必帶走,就連鈴木秀一,也將剖腹自盡,以洗刷恥辱!”
顯然,多余鈴木秀一,島津太郎是非常信任的。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那么你們的決斗,就在現在開始吧!”
尚寧王一把拉住了自己忠誠的侍衛,但是察度卻輕輕掙脫了國王:
“王,身為侍衛的職責就是保護王室成員的安全。現在我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夠盡量保護王妃和公主不被他們侮辱。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但就算我死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在我眼前放肆!”
琉球公主尚秀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察度,謝謝你,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不管你出了什么事,等到哥哥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決斗進行得毫無懸念,雖然練過幾天武,但卻根本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察度,和鈴木秀一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他便死在了鈴木秀一的刀下!
血泊中的察度眼睛睜得大大的,手里還緊緊握著他的寶劍。他的尸體,就橫在國王、王妃和公主的面前,就算死了,他也依然要衛護著國王,用自己的忠誠和熱血。
尚秀蹲下了身子,幫察度合上了眼睛,然后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淚水,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眶里流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了察度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臉上……
她從小就把察度當成自己另一個哥哥一般,她和尚元文總是給這個大哥哥惹麻煩,讓察度被父親訓斥,可是每次見到自己兄妹內疚的眼神,察度卻總是抱以無所謂寬厚的一笑。
現在,這個處處讓著自己,疼愛自己的大哥哥就這么走了,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忍受自己的頑皮了,尚秀只想在這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好了,決斗已經結束了,鈴木秀一將軍取得了勝利。”島津太郎開心地笑著說道:“王妃,公主,請跟我走吧。等哪一天世子回到王宮了,我們就會放你們回兩人來的,當然……”
他話音還沒有路下,就聽門外一人大聲說道:“那么,就不需要你們再操心了,我已經回來了。島津太郎,鈴木秀一,現在你們可以放了我的母親和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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