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龍尚未來得及回答,門外跌跌撞撞進來一名報信士兵,面帶驚慌地叫道:“督帥,賊兵兵分兩路,目標直指萊蕪,右路已突破董家峪、腰關,左路已突破大小酋坡,太平、西平、口鎮等地連連告急,請督帥早做準備!”
傅宗龍大驚失色,急命人拿來地圖,邊看口中邊喃喃說道:“前些日子賊人尚在它處為亂,如何轉眼間便去了萊蕪?”
“督帥,萊蕪乃我囤積糧草之地,斷然不可有失。”吳三桂上前說道:“末將愿領一彪,前往西平迎敵,抵住右路之地。我料賊眾匆忙而來,只是每地劫掠以充糧草,只要與其僵持,時日一長,賊必不能堅持,我軍可趁勢剿之!”
“長伯之計與我心中所想一樣。”傅宗龍點點頭說道:“就依你所言前來右路迎敵,我再給你添五千將士。我自率大軍督師口鎮至東龍一線,只是……左路太平尚需一員精干將領迎敵,誰敢擔此重任?”
那些個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說話。傅宗龍大失所望,自己麾下能用之人只一吳三桂而已,正想親自點將,忽然聽到下面一人大聲道:
“督帥,小將不才,愿去西平!”
傅宗龍大喜,抬眼望去,卻原來是浙江來的黃飆請戰。一時間,傅宗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身為山東剿匪總督,麾下雖然說不上人才濟濟,可也是將領眾多,卻不曾想面對來勢洶洶的反賊,卻被一個外來戶搶了先……
沉吟了一會,見再無人請命,傅宗龍略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將軍忠勇,等賊勢平后,本帥必然上報朝廷以為請功,將軍可領麾下兩千軍馬即日啟程……”
“督帥,反賊來勢浩大,黃飆麾下只兩千人馬,恐力量不足,吳三桂懇請督帥再增派人馬調至黃飆麾下以為呼應。”吳三桂心中只想到這是義弟麾下將領,萬一有失,義弟那不可交代,趕緊上前說道。
“不然。”傅宗龍搖了搖頭:“一賊山東各處皆有民亂,哪里都需要用人,本帥用兵也有些捉襟見肘;二來,叛賊號稱幾萬,實則皆是流民組成,戰斗力低下,賊人又最喜歡虛張聲勢,我看太平方向頂多幾千人而已,其主力應大都在中、右二路,長伯無需擔心!”
吳三桂心中大不以為然,若叛賊真的如督帥嘴里說的那么不堪一擊,那么,哪里還用朝廷再從浙江方面急增援軍?可再也怎么說傅宗龍是督帥,又是自己的長輩,也不好再眾將面前駁了他的面子,悻悻然的住口不再說話。
“黃將軍,你到了太平之后,只管緊守不出,只需堅持十日,不,最多十五日,本帥待擊潰對面之敵,將親領大軍馳援,你可有信心?”傅宗龍盯著黃飆問道。
“是!十五日!十五日內太平若丟,請斬黃飆首級!”黃飆想也未想,大聲說道。
見著黃飆年輕、英姿勃發的樣子,傅宗龍心中有些感嘆,昔日自己在貴州平亂,部下將士也多如黃飆般忠勇熱誠,難道隨著時日的推移,這些部下身上的那股子勁都消磨干凈了嗎……
“二哥,傅宗龍好像對咱們有意見啊?”除了總督府,李天齊不開心地說道。
黃飆嘴角抽了抽,冷笑了下說道:“他能樂意嗎,咱們撫帥就派來了兩千人馬,他又見咱們年輕,當然就有些瞧不起了……剛才咱們又主動請纓,搶了他麾下將領的風頭,將來若是平定了賊寇,這功勞可就不太好算了……”
“他自己又打不贏。”李天齊不屑地說道:“這可不是咱們樂意來的,真把咱們惹急了,咱不替他賣這個命,了不起回浙江去!”
黃飆按了下他的肩膀:“這可不成,這么做了,咱們以后別想抬起頭來了,咱們可不是在為他傅宗龍賣命,是在為朝廷,為咱們撫帥打仗……”
正說著,吳三桂從后追了過來,面上顯得憂心忡忡地說道:“黃飆,李天齊,剛才我詢問了下,左路反賊勢大,只怕……只怕不下兩三萬人……你等且不急著出發,我這就再去面見督帥,請他無論如何給你們增派士兵!”
黃飆笑了一下:“不必了,吳將軍,想來督帥也人手不足,咱們兩千人馬雖然少了點,可這都是撫帥精心挑選的,您放心好了,十五天內,咱們必然像個楔子一樣死死釘在那,哪怕只剩下一人一祖,太平也一定還在咱們手里!”
他這倒不是故作姿態,山東各地戰場的確如傅宗龍所說那樣缺人,再者,看傅宗龍今天的樣子,只怕無論吳三桂如何求情,只怕傅宗龍也是有心無力,不會增派兵力。
黃飆心中還有一個計較,他要憑著這兩千人馬,創造出一個奇跡出來。一戰打響撫帥的威風,讓天下人從此之后皆知道江南兵也一樣能打仗,能打惡仗!
“我那義弟好福氣啊,手下有如此忠勇之士。”吳三桂嘆息了一聲:“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再勉強,黃飆,你和我說實話,我那義弟這次準備往山東調派多少兵馬?”
黃飆想了一會,說道:“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撫帥才到浙江,浙江和四府之地軍隊不整,正在整頓之中。不過在臨行前,撫帥已經很明確地告訴過我們,完成所有出征準備,需要六十天左右,我想六十日內,必有好消息傳來……”
“六十日,六十日。”吳三桂喃喃地說了幾聲,抱拳說道:“既然如此,吳三桂就祝兩位馬到功成,等山東叛亂結束,吳三桂必然擺酒,與諸位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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