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時分,旅館外果然起了異動。不斷的有火把打起,說話的聲音一直就沒有斷過。朱斌悄悄從窗子向外看了一下,估計旅館外來了不下二十人,加上前期住進來的,反賊已經達到了三十來人。
正當群匪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朱斌那間房門打開,黃飆和李天齊已如猛虎一般沖出,監視著這間客房的兩個匪徒還沒有反應過來,早被他們砍翻在地。隨后,錦衣衛們押解著被用被子遮擋住的犯人從里面出來,團團圍在犯人身邊,奮力向樓下沖去。
“狗官兵要跑啦!狗官兵要跑啦!”
店內店外同時響起了叛匪的叫聲,那些擁聚在外面的土匪,發了瘋一樣沖了進來,手里的武器只管向著錦衣衛身上招呼。黃飆、李天齊和錦衣衛不敢戀戰,拼命想著殺出一條血路。黃飆和李天齊在前開路,兩口刀銳不可當,竟漸漸的殺到了門口。
“殺了余大山,殺了余大山!”
群匪看到勢頭不對,想到來前闖王早吩咐過自己,實在無法救出那叫余大山的親信,那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的殺了此人,以免機密落到官軍手中。頓時,無數的兵刃居然同時向余大山招呼過去。
錦衣衛哪里敢讓如此重要的人犯有所閃失,急忙不顧性命的保護著余大山,不多時已有兩名錦衣衛倒下。忽然,被棉被包裹著的余大山發出一聲慘呼,終于有一刀狠狠地刺到了他的身上。余大山才一倒下,立刻又有十幾把刀砍了上去。
一大灘的獻血從棉被中流出,里面的尸體掙扎了幾下,再也一動不動。
一看余大山已死,群匪歡呼一聲,生怕天亮了遭到官兵合圍,也不敢多加停留,呼哨一聲,轉眼間就散得干干凈凈。
這一番打斗,錦衣衛死了兩個,傷了兩個,還失去了重要的犯人余大山。本來應該沮喪的他們,誰想到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旅館老板一聽到打斗之聲,早嚇得躲在屋子之中,好容易聽外面沒動靜了,這才敢顫顫抖抖的出來,看到自己的旅館之中竟然死了那么多人,不由得驚叫起來。
黃飆招了招手讓他過來,瞪著眼睛扔給了他一錠銀子:“去,半個時辰之內弄一輛馬車來,否則,嘿嘿,錦衣衛是什么樣的人我想你也知道……”
那老板哪敢說半個不字,銀子的威力加上錦衣衛的名號,只一會功夫居然就弄來一輛馬車。黃飆對落上叫道:“都司大人,可以下來了。”
就看到樓上閃出朱斌、黃溪二人,身邊押著的穿著錦衣衛服裝的,可不正是那犯人余大山。
待到余大山被押解下來,一名錦衣衛上去就劈劈啪啪給了余大山幾個大耳光子:“你他媽的混蛋,老五為了冒充你已經死了,他老婆才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到了京師,你要不老實招供的話,老子把你的皮一寸寸剝下來……”
“人已經死了,活人為大。”黃溪冷聲說道:“你留下來,通知當地官府善后,其余人立刻離開這里……”
天亮后,這一行人已押著余大山離得縣城遠了。那余大山見自己忠心耿耿效忠著高闖王,高闖王去如此對待,心灰意冷之下,被結好下巴的他連話也懶得多說了,一個人老實了許多,只默默地坐在馬車之上。
“朱都司,這次謝謝你了。”黃溪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若不是都司,只怕就要出事,回去后,我必然向朝廷匯報都司的功勞……”
“黃兄哪里用得著客氣。”知道在這種人面前,可不能露出居功自傲的樣子,朱斌謙遜無比地說道:“其實用不著我們,以黃兄的身手,相信也可以應付得了。將來到了京城,還要請黃兄多多關照才是。”
行了一會,來到一個空曠地方,看看四周無人,黃溪讓停住馬車,將隨身帶著的干糧分發給諸人。朱斌忽然看到那余大山向他使了個眼色,情知其中有異,對黃溪笑著說道:
“黃兄,一夜辛苦,不如你我輪著下去走動走動,黃兄先請。”
黃溪想了想,走下馬車,朱斌看他走遠,說道:“說吧,余大山,有什么事情現在可以對本大人說了。”
“我落到廠衛手里,想活著出來那是不可能了。”余大山苦笑著說道:“枉我跟了高迎祥那么多年,對他忠心耿耿,可他居然想殺了我。大人,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反正我是個要死之人,我衣服夾層中有一樣東西,就當是送給你的吧。”
朱斌疑惑著按找余大山所說的地方,撕開他的衣服,里面有封信和一塊玉佩。那玉佩精美無比,看起來價值連城。朱斌不明白此是何物,就聽余大山說道:
“大人,知道建文帝朱允炆嗎?當年燕王朱棣攻破京城,都說建文帝*而死,其實他是順著地道跑了出去,其后一直隱居在湖南湖北一帶,并且繁有子孫……”
聽到這,朱斌一顆心已經“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想到了馬登初和自己商議的秘密,豈不也正是和此有關?他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讓余大山繼續說下去。
余大山嘆息了一聲:“后來湖北戰亂,建文帝子嗣皆死于匪亂之中,只有一人得還。后來,這人落到了高迎祥之手,他知道了這個情況,自然大喜,認為這是個反對當今朝廷的絕佳理由。可惜跑出來的那個建文帝的后代,卻體弱多病,經不得艱苦跋涉,竟然一病不起之下死了。其后官兵圍剿甚急,高迎祥便將從那人身上搜出的這兩樣東西交給我保管……”
朱斌強壓著亂跳的心臟,打量起手中的東西,信是蓋著建文帝私章,詳細訴說逃出來之后狀況的。玉佩卻是當年朱元璋親自賜給朱允炆,乃屬皇家獨有的寶貝!
(昨天朋友父親中風,一直幫忙到深夜,所以少更了一章,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