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
隨著亦失哈暴怒的一聲大吼,正在女真軍中左砍右劈,銳不可當的吳三桂,抬頭一看,只看到一條鐵塔一般的漢子迎面向自己沖來,看這將的裝扮,分明就是女真人的先鋒亦失哈。吳三桂頓時大喜,催動戰馬沖到亦失哈面前,舉刀對就亦失哈劈去。
看到邊上有同伴要來助戰,吳三桂厲聲道:“這是我的,你等勿動!”
“這南狗我來殺,誰也不許助戰!”聽到吳三桂的吼聲,亦失哈也大聲下令道。
一個是十八歲的漢人青年,血氣方剛;一個是蒙受羞辱,一心復仇的女真將領。戰場上上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將單挑,居然在建昌城下重現。
明末的戰爭體制已經相當成熟,在古戰場上曾經風行一時的單挑,早就絕跡了很久。
唯一的一次,是在后金興起的薩爾滸之戰中,擔任明軍主攻任務的總兵杜松看多了三國演義,學習許褚裸衣斗馬超的精神,脫了盔甲到前線找女真主將單挑。沒想到努爾哈赤的手下們雖喜歡看三國演義,卻無心復古,于是亂箭之下總兵變成了刺猬,他手下的三萬大軍頓時潰散從而導致了整個戰役的徹底失敗。
這時候戰場上兩口大刀“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就像開了一個大鐵匠鋪。雙方的士兵見到主將如此,居然也都停了下來,甚至還為交戰的兩人分出一個戰圈來,愣愣地看著這樣一個百年難見的場面。
吳三桂喜用一口二十斤重的大刀,臂力運轉自如,狠命地一刀接著一刀對亦失哈砍去。亦失哈也是正藍旗中有名的大力士,面前吳三桂兇狠的進攻,絲毫也不畏懼,咬牙切齒的接著吳三桂的攻擊,不時的反擊上幾刀。
建昌城樓上吳襄看到兒子如此拼命,頓著足說道:“孩子,孩子,畢竟還是個孩子。哪有這樣打仗的,居然去找人家單挑,萬一輸了,全軍士氣未免動搖……”
“我看長伯這孩子倒聰明得很。”祖大壽卻微笑著稱呼著吳三桂的表字說道:“要想以五十騎吸引住后金大軍,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他故意找亦失哈單挑,實際上也是在變相的吸引后金人的注意力。你卻仔細看,長伯根本就沒有用上全力……”
吳襄竭力看去,果然如此,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可是隨即又向戰場另一側看去,又露出了狐疑的眼神:“朱斌呢,怎么到現在他那一點動靜也都沒有?”
此時戰場上交戰的兩人,來來回回對砍了幾十刀,誰也奈何不了誰,亦失哈究竟身經百戰,募然間察覺出了不對,他奮力蕩開吳三桂大刀,戰馬退出戰圈,看到自己部下都在看著自己,亦失哈這才明白又中了吳三桂陰謀,他惱怒地大叫道:“勿看,勿看,給我把這些南狗殺絕!”
“亦失哈敗了!”吳三桂大笑道:“女真狗不過如此,殺賊!”
“亦失哈敗了,亦失哈敗了!”關寧鐵騎看到亦失哈主動退出,都認為吳三桂獲勝,頓時士氣大振,大笑大叫著沖向了后金騎兵之中。
五十關寧鐵騎被幾百后金兵包圍,就如同一艘狂風巨浪中的小船,不停的被沖到風口浪尖,一個浪頭過來,隨時都有被打沉的危險。但在吳三桂的指揮下,這艘小船卻保持著頑強的生命力,咬著牙迎接著一浪兇過一浪的沖擊。
關寧鐵騎中的一個隊長,一口刀下已經砍死三名后金士兵,他的身上早已被鮮血染得通紅,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忽然,他的右臂一陣巨疼,原來一名后金牛錄趁著他未防備的當頭,重重一刀砍在他的臂膀之上。
鉆心的疼痛讓關寧鐵騎的這名隊長幾乎昏厥,定了下神,刀交左手,這隊長虎吼一聲,竟然將自己半垂著的右臂砍下。那牛錄想不到這南朝人居然悍勇如此,一時怔在了那里。
“拿命來!”那隊長在馬上縱身躍起,猛然撲向那后金牛錄,兩人雙雙從馬上滾下,后金牛錄一刀完全沒入敵人胸膛,但隨即他也覺得自己心口一片冰涼,漢人士兵的刀,除了一個刀柄,也全都刺入了他的心口……
那漢人隊長看到仇人已死,松開了自己的手,勉強站了起來,但終究支持不住,又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嘴里喃喃說道:
“總算死在該死的地方了,袁督師,我來了……”
關寧鐵騎雖然驍勇,但畢竟人數太少,吳三桂看了一眼戰場,已有近一半的士卒永遠的失去了生命,他又向建昌城那看了一眼,卻發現城中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都沒有。不光是建昌城里,就連自己兄弟朱斌方向,也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全都死在這吧。”吳三桂輕輕地說了一句,忽爾重新抖擻精神,一刀砍死一名沖向自己的女真人,暴喝道:“全都死在這吧,大明萬歲,陛下萬歲!”
亦失哈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關寧鐵騎果然名下無雙,在如此劣勢之下,迸發出的戰斗力讓人感到畏懼。尤其是那個叫吳三桂的年輕人,若是今日放他跑了回去,日后必成后金的一大勁敵。可惜的是也不知南朝將領是怎么想的,居然用五十人來沖擊自己大軍,難道這吳三桂和南朝主將有仇不成?
“報,我軍左側出現大量敵人!”正當亦失哈準備下令發動最猛烈的進攻,徹底殲滅這一小股關寧鐵騎的時候,一名后金士兵縱馬出現在自己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
亦失哈面色一變:“大量敵人,究竟有多少人?”
“敵人防范森嚴,未曾看清。”那后金士兵喘著氣道:“不過煙塵滾滾,略略估計一下,總在二三百人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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