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報復的手段 瑯勃拉邦政府在征求徐家偉的意見、并做出相應的政策補償承諾之后,迅速地把這次死傷十一人的惡性案件緊緊地遮掩了起來,對外發布的消息,全都是一個統一的口徑:火災。
這個含含糊糊的沒有具體責任人的火災過后的第五天,瑯勃拉邦兄弟藥業公司正式對外宣布:公司將成立完全獨資的“西北建筑工程公司”和“瑯勃拉邦兄弟地產公司”,成立與老撾交通部、瑯勃拉邦交通局合資組建的“西北路橋工程公司”,并將原有的兄弟藥業公司旗下的運輸公司升級為“西北物流倉儲公司”。
兄弟藥業公司的大踏步發展,再一次引起了老撾上下的強烈反響,同時也讓原本紛紛揚揚、流傳不止的各種不利的消息和傳聞,頓時來了一個風卷殘云,煙消云散。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康寧、徐家偉、陳樸、范淮東和徐子良五人閉門密談。對瑯勃拉邦大本營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進行了全方位地研討和論證,特別是徐家偉野心勃勃的移民計劃,所花費的時間最多,也最傷腦筋。
不過。正因為大家都保持著一絲不芶、認真謹慎的態度,每一天都通宵達旦地對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展開激烈討論。力圖將計劃制定得盡可能地科學和完善,為華人在老撾西北部謀取一塊立足之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與此同時,康寧旗下地新銳干將冷鋒,正在距離瑯勃拉邦東北數千里的蘭寧市的一家普通賓館里,召集三位鐵桿兄弟閉門密商。
連續三天的調查和跟蹤。冷鋒終于鎖定了此次施加報復的對象陳俊華,大致弄清楚了陳俊華的近況和他地家庭住址等情況。與康寧提供的情報唯一存在出入地是。陳俊華這人果然神通廣大,再次從城南分局局長的位置調到了油水豐足的緝毒大隊支隊長的位置上。
至此,一個由冷鋒精心策劃的行動,就在五月二十七日深夜悄悄地展開。
二十八日,天剛蒙蒙亮。
南國地晚春。花團錦簇,到處都洋溢著朝氣蓬勃的生命氣息。富祥園小區的居民們和往常一樣,紛紛走出家門。在連體別墅前方地小廣場上晨練和散步,給一天的生活儲足足夠的運動能量。
突然,一個跳繩的小伙子驚訝地發現,六號別墅二樓的雪白墻面上,隱隱現有十個猩紅色的大字:毒販的臥底、警察的敗類!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小伙子的一聲詫異的驚呼,讓所有人全都轉頭看到了他的身上。激動的小伙子伸手指著前方三十米遠的六號別墅的高墻,大聲說道:“快看啊!那不是城南警察局陳局長的家嗎?大家快看墻體上面的字……”
近兩百個晨練的男女老少,聞聲看去,果不其然,立即哄的一下就傳開了,紛紛地向六號別墅趕了過去。人們一邊走,一邊呼朋喚友地驚訝地叫喊著,更多的人卻在相互議論:
“瞧這陣勢,可能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這個陳局長得罪人太多,兩年前貼滿全城的大字報就曾經檢舉過他的事情,我住進來后聽到的關于他的風言也多。估計這事兒不會是空穴來風,否則怎么沒聽到檢舉別的警察?”
“就是,而且這人也太黑了,一家人全都盛氣凌人的。想想看,大家都是上班的,他陳局長何德何能,憑什么就天天開奔馳?連他老婆都開上三十幾萬的佳美車了,兩口子都是公務員,哪來的這么多錢?”
“可不是嗎?我聽說這個姓陳的在幾年前被一個逃犯打傷了陰部,再也不能跟他老婆上床了,幾年來他老婆不都是鬧著要和他離婚嗎?這事兒曾經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沒錯,上個月我路過城南分局那片兒,看到一群市民抬著一個死者放在警察局大門口伸冤訴苦……慘啊!唉!缺德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的……”
“活該!這姓陳的劣跡太多了,我表弟也是警察,常常哀聲嘆氣說沒辦法,說這個姓陳的上頭要不是有人護著,恐怕早就和原來的局長姜尚武一樣去蹲監獄了……”
“小聲點兒,否則會遭殃的……”
突然,一個姑娘的聲音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高叫起來:“天吶!大家快看,陳局長的奔馳車上全都是血,好可怕啊……”
“還有那里——陽臺上掛著尸體啊……”
驚恐萬狀的眾人全都驚呼起來,不一會兒,才看清那不是人的尸體,而是一頭滿身長滿瘡的死豬,大家這才沒有那么恐慌。
只見這頭惡心的死豬,被高高吊掛在二樓的正面陽臺邊緣,開膛破肚后的豬腸和內臟掉在半空中,隨風搖擺,發出陣陣刺鼻的腥臭味,正好就擋在豪華別墅的大門中間。
好奇的人們一波波蜂擁而至,接到親朋好友消息聞訊趕來的獵奇者,也紛紛跨過小廣場與別墅之間的花帶,聚集在了六號別墅前,人越匯聚越多。
看著敞開的車庫門里。被不知道是被豬血還是其他什么血液噴得周身紅透的奔馳車,人們指指點點,大聲驚呼,更多地人卻在低聲評論,交頭接耳。不時有人念叨著別墅墻體上出現的“毒販的臥底、警察的敗類”這句話,一下子就把人們的思緒。帶向了口號所指地意境中。
接到群眾報警的兩輛110車打開警燈,按響刺耳地喇叭急速而來,六七個警察急匆匆的跳下車,劈頭蓋臉地大聲問 尸體在哪兒……”
人們紛紛指向別墅的陽臺,警察們看清楚不是人的尸體而是被開膛懸掛的死豬,巡警中隊的中隊長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醒悟過來這是系統內部緝毒大隊支隊長地寓所,不由又驚又氣:
“讓開!全部讓開!所有人退后十米……”
屋子外的嘈雜與喧囂。終于驚醒了屋里地男女主人。
陳俊華在稅務局上班的妖艷妻子被喧鬧聲吵醒,顯得非常憤怒,她扭著水蛇腰,穿著幾乎透明的睡衣褲,一面開門。一面嬌聲叫罵:“干什么、干什么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每天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你們煩不煩,這里是高檔住宅區。怎么住進來的人素質這么低……啊——”
一聲歇斯底里地尖叫,讓正在衛生間刷牙的陳俊華迅速地跑了出來,他不顧滿嘴的泡沫,一把扶起癱倒在地地妻子,抬頭一看,也嚇得跌坐在地上:
死豬的大屁股正對著別墅的大門,距離地面一米左右花花綠綠的豬內臟還在不停地搖晃,地底下是一灘已經變黑的血漬,死豬身上的黃水和殘血,仍在一滴滴地灑落下來。
這時,陳俊華看到停靠在門外的警車,頓時精神大振,不顧癱倒在地的老婆,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出大門,對在屋外的警察大聲吼叫,嚴厲命令他們立刻將死豬取下弄走。
經過屋前屋后巡查,原本還有些氣急的巡警隊員們回味過來了,對陳俊華也沒有了原來的敬畏。
他們慢吞吞地拍照取證,年輕的中隊長對陳俊華招了招手,笑著道:“陳支隊長,你還是過來看看你家二樓墻上的那些大字吧,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么弄掉呢,看來待會兒得給消防隊打電話才行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寫字的家伙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陳俊華看完墻上用豬血寫下的十個大字,一時間面如死灰。他略微猶豫,一陣小跑沖進家門,爬上了二樓,拿出水果刀割斷了吊在陽臺上的繩子,死豬“啪——”的一聲,摔落在別墅門前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飛濺的屎尿和血水將幾位巡警隊員淋了一聲。原本就對陳俊華心里有了成見的巡警隊員們低聲咒罵了幾句,轉身就跑開了,誰也不愿意為他收拾殘局。
更驚人的事情出現了,死豬掉下的同時,也扯斷了連接在豬蹄上的細小魚線,別墅三樓頂上的手提式喇叭突然響起,一個渾厚清晰的男中音,普通話標準得堪比新聞聯播里的羅京:
“市民們,為什么我們的警察威信不再?為什么本市黑社會破門入室、飛車搶劫如此猖狂而無法壓制?為什么善良無罪的人被屈打致死?為什么夜總會里的孩子服毒上癮?歸根到底,就是這個隱藏在警察隊伍中的敗類陳俊華……”
喧囂的人群全都安靜下來,仔細傾聽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控訴陳俊華數年來的罪惡,陳俊華站在別墅門口,氣急敗壞地仰望喇叭,扯開公鴨嗓大喊大叫,要求巡警隊員立刻將喇叭取下來。
中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指了指房屋上的尖頂,耐心地解釋:“房頂爬不上,就算站在三樓的陽臺也夠不著,放置的位置十分的巧妙,我們拿它也沒辦法。如果沒有保險非要上去,會死人的,還是等消防隊來吧,這事兒急不了啊……”
喇叭聲就這樣一遍一遍地反復控訴,墻上的十個大字,在朝陽的照射下,更加地清晰顯眼。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估計在這個星期一的早上,至少有上千人上班和上學遲到。
好不容易等到消防車鳴笛到來,被陳俊華電話引來的市公安局新政委也十分的頭痛,最后只好擺擺手說了幾句“手段骯臟、影響惡劣”的場面話,就催促陳俊華盡快到局里開會反應情況。
不遠處,停在寬大小區干道邊上的出租車里司機,正是一臉輕松的冷鋒,不時地通過反光鏡窺探混亂的情景。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年輕漢子拉開出租車副駕駛室的車門,鉆進去關上車門就低聲說道:“剛才我聽后面趕來的那個當官說,要求陳俊華立刻回市公安局開會匯報,估計他們馬上就要走了。”
冷鋒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就更好玩了。改變計劃,通知老四替我準備車輛和禮物。”
上午十點,一輛懸掛著柳州警牌的微型警車,快速地行駛到蘭寧市公安局大門口停下,一個身穿二級警司制服的英俊警察大步走下車,提起手中的藍色保溫箱,走向門口站崗的年輕武警,頗為焦急地大聲說道:
“我們是柳州市局緝毒支隊的,剛才已經和你們的陳俊華支隊長取得了聯系,他要求我們立刻將這份販毒證據送到會議室去,魏局長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另有要務不能停留,麻煩你轉交了!”
冷鋒說完,向年輕武警敬個標準的軍禮,匆匆上車快速離去。
守門的年輕武警知道剛才局子里確實是在召開緊急會議,因此哪敢怠慢?他焦急向對面的同伴知會一聲,就捧著藍色保溫箱快速地跑向了辦公室。不一會兒,他就沖到四樓會議室門口大聲報告:
“報告,柳州市局交來了販毒證據,要求盡快送給陳俊華支隊長手里!”
會議室內十多個警察十分驚訝,全都把目光投到了驚慌失措的陳俊華臉上。一個警察上前接過保溫箱,拿回桌子上剛要打開,刑偵一大隊大隊長張劍寒大聲喊道:“慢!不能馬上打開,必須通過技術檢查,要是爆炸物怎么辦?”
眾人一聽,大吃一驚,剛要打開箱子的警察慌亂中竟然將保溫箱扔到了地上,“啪——”的一聲,箱子側翻,箱蓋震了開來,一個光禿禿的青紫人頭跳出了箱子,在米黃色的瓷磚地板上彈了兩下,骨碌碌地翻滾著,最后猙獰的面目朝上轉了半圈,緩緩地停下……
注:1.瑯(lang,三聲)勃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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