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納蘭殊清的女婿 瑯琊跟著準備領他進入另一個的準丈人納蘭殊清來到杭州郊區的一處私人俱樂部,納蘭殊清除了類似天堂人間俱樂部這樣的杭州老字號夜店,需要他“關照”的場子不少,甚至許多大型企業集團都經常找他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見不得光的事情總得有擺不上臺面的手段解決。
納蘭殊清昨天剛剛便幫一家準備上市的公司解決掉一個手握大量負面材料和信息的新聞記者,這個故意鉆空子私查暗訪套出公司內幕的記者當然也不是好鳥,一開口就是一千萬,那家公司倒不是缺這個錢,只是這把柄被人握著終究睡不安穩,于是納蘭殊清悄悄登臺,然后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一切,那個記者上有八十老母也好下有八歲幼女也罷,納蘭殊清都懶得去了解,他唯一有些許在乎的是這家公司承諾的兩百萬現金以及跟他宋城集團的戰略合作。
這家格調幽雅的私人俱樂部今天并不熱鬧,冷冷清清零散幾個男女,見到納蘭殊清不管真誠還是偽善都擠出笑容,納蘭殊清帶著瑯琊來到一間包廂,領路的是位徐娘半老的曼妙女人,穿著一襲將她身材完美勾勒出來的上等古香緞旗袍,從背后看她便是曲線驚人的s型,這樣的身材確實不應該是一個這種年紀女人能擁有的。
“我負責把你帶進這個不怎么見得人的,以后怎么走如何走,靠你自己。”納蘭殊清在推開門前輕聲道。
瑯琊微微點頭。
站在門口的那位風韻猶存勝過年輕美女的女人輕輕挑眉,看向瑯琊的眼神愈加玩味,她這個年齡的女人再看男人,多半是最赤裸的欲望,或者最獨到的挑剔。
包廂里人不少,瑯琊竟然還見到江湖酒吧的幕后老板八爺,他一看到瑯琊便會意地點點頭,包廂內能夠跟他平起平坐的足足有七八人,如此看來今天算得上是杭州大佬們的聚會,份量不輕,瑯琊不知道這場杭州黑道的會議,是一次對大塊利益蛋糕的分贓?還是對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調解?
答案很快揭曉。
是分贓。
“禿老六這個瘸子雖然這些年做事很像神經病,可現在真的瘋了,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說話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他拿著青瓷杯蓋輕扇茶杯中熱騰騰的霧氣,這茶自然是杭州人喝慣了的龍井茶,虎跑泉煮出來的地道西湖龍井,他相貌平平,可那股子陰柔氣質讓人很不舒服,一臉笑容總讓人覺得笑里藏刀。
事實上這個外號是笑面虎的男人手中有張如假包換的北大金融系畢業證書,流氓會文化,差不多就跟美女有胸部的同時又有腦子一樣,除了驚訝,還有幾絲頭痛,畢竟和聰明人打交道并不輕松,更別說是跟這種不缺腦子的聰明人搶奪利益。
“這個禿老六是不是裝瘋賣傻?”納蘭殊清身邊一個男人皺眉道,標準的國字臉,一臉陽剛,坐在一圈陰沉城府的黑幫大佬中間分外詭異,這樣的人就是背后貼著一張我是黑社會成員的牌子都沒有人相信。
“這次我可不管他是真瘋還是假瘋,他的場子你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手下的那幫渣滓想怎么挖墻角就怎么挖,我只管把這只侏儒大卸八塊,誰攔我我跟誰急,剛好我最近渾水摸魚搞到一批槍支,其中恰好有支我最鐘情的PSG1狙擊槍,誰有想法不妨替禿老六擋子彈。”一個站在角落陰暗處的女人手中玩著一把鋒利匕首,冰冷鋒芒和她那雙鮮嫩小手構成極大反差,讓瑯琊印象深刻,雖然看不清臉蛋,但身材很不錯,那種線條感不是跑步機健身房練出來的。
“PSG1都能搞到?!難道你也開始搗鼓起販賣軍火的勾當,這可不是小事,司馬邶嫮,小心我們這批良民都被你一個人拉下水,在座的誰不清楚軍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說是我們不能碰。”這個中唯一一個年紀破五十的男人皺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煙斗。
司馬邶嫮。
瑯琊記住了司馬邶嫮這個名字,這個瘋狂的女人,竟然喜歡玩狙擊槍,這PSG1作為反恐狙擊槍,可不是一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販賣軍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一個死,沒有半點懸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帶來一連串連鎖反應,中央如果問浙江怎么會有這種事,浙江方面對原本這些年相對安分守己的他們肯定要痛下殺手,到時候極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盡。
因為他們誰都知道,身處中國通天位面的某人幾年前就說了,中國沒有黑社會,只有零散黑幫。
“放心,這批東西我就放幾天,很快就脫手。”
司馬邶嫮依舊站在陰暗中,手中匕首飛快旋轉,令人眼花繚亂,語氣中透著不加掩飾的輕蔑和傲氣,“我真服了你們這群大老爺們,一個群龍無首的幫派都能讓你們大氣不敢喘地壓在頭上,你們真是爺們嗎?!還混黑道的,我看你們的膽子比我這個女人還小。他們憑什么壟斷中國的軍火和毒品生意,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美國那些年可都沒看到黑手黨這么囂張跋扈,敢一人壟斷哪怕其中一樣生意!”
被捅破那層紙,原本是件尷尬的事情,可出乎這個女人意料,這些男人并沒有誰露出半點慚愧神色,這讓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她很費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納蘭殊清終于開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司馬邶嫮,緩緩道:“丫頭,我只想問你,現在中國有幾個太子黨。”
司馬邶嫮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納蘭殊清興許不是這個最有權勢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錢最狠辣的人,但他卻是最特殊的一個存在。
因為只有他敢公開叫板那個在浙江可以被譽為“通天”的男人。
瑯琊一愣,他倒是依稀知道中國北京有個由高干子弟組成的太子黨,雖然隨著第二代第三代成員的低調和城府以及紅色血統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黨始終是尋常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神秘,他知道即使強勢如蘇惜水,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環雖然不會黯然,卻也會隨之失色許多,因為在北京,誰都別說自己的官大。
“我只要禿老六的紅鼎會館,其它的場子我一概不染指,如何?”八爺施施然開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廂立即死寂一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煙的放下煙斗,原本幾個閉目養神做高深狀的男人也都猛然睜開眼睛,盯著一臉淡然的八爺。
“禿老六是我兄弟,我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一個似乎刻意與眾人拉開距離的男人像猴子一樣蹲在窗口黃楊木椅子上,跟禿老六一樣干瘦,眼神同樣暴戾陰森,他環視一周,以理所當然的態度道:“他的場子,自然就是我的場子。誰想要,就從我這里搶。還有,那個司馬家的娘們,我也把話撂在這里,你敢動禿老六,我就敢動你那些個小白臉。”
“馬四指,那我們不妨走著瞧。”
司馬邶嫮擱下狠話,大步走出包廂,她一走,包廂中便清一色是男人,原本詭異的氛圍終于正常一點,女人混黑道終究有點讓人不適應。瑯琊終于看到這個女人的側臉,不嫵媚不清秀,挺一般,但眉宇間卻英氣逼人,很顯然這是一個很大女子主義的驕傲女人。
“剛收到消息,那個人剛剛從東北回到杭州,是不是為了禿老六的事情?”年紀最大的男人兩指夾著昂貴的紫煙斗,眼睛瞇起,憂心忡忡。
“他看得上禿老六這條死狗?”外號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繼續喝著龍井茶,他是這群人中將黑道業務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書呆子。
“他插手的話,這事情就不好辦了,司馬邶嫮我們先不管,先說說看這紅鼎會館的事情,把這個談妥,其它的就迎刃而解。”拿著煙斗的老人瞥了眼一臉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八爺,道:“既然老八先提出來,那我們大家也說說看自己的想法。”
“等一下,那小子是誰,他什么玩意能坐在這里?”那個蹲在椅子上的馬四指神經質嚷道,他之所以被稱作四指,是由于兩只手都被人剁掉一根指頭,從他發達以后只要有人敢惹他,就會被剁掉兩根小拇指。
這個因為司馬家族那個女人而心情不佳的四指一見到瑯琊,就覺得不爽,他討厭一切有資格做小白臉的男人。
這么一說,除了不急不緩品茶的納蘭殊清,所有杭州城黑幫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視線或輕或重丟到瑯琊身上。
瑯琊冷冷瞥了眼那個舉止詭異的馬四指。
納蘭殊清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我女婿,以后就是他跟你們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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