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湖畔,碧波微漾。那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遠處的湖心小島看上去就象一只巨型的大黿,靜靜地爬在那里一動不動。當清風吹來時,湖面便蕩起微波,景色格外的迷人。
腳下的湖水一波波涌來,拍打在那一片碎石之上,激起漫天的水花,有少許掉落在陸天豪的衣服上,他下意識地往后面退了幾步。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位姑娘,忙轉頭說對不起。
姑娘往旁邊走了幾步,似有心事,全然不以為意。
能夠從忙碌的商業生活中走出來,看看世界的秀麗風光,其實一直是陸天豪的喜好。他現在不缺錢,卻惟獨缺時間。
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所希望建立的公司,應該是一個即使沒有領導的存在,也能正常運轉的公司。”
張震不明白陸天豪為什么會選擇在公司發展最為緊要的時候出去旅游,惟有陸天豪自己知道,假如公司沒有自己就無法發展,那么它就完全背離了自己當初用那種獨特的手腕去創建公司的意圖了。
坐在那片小石堤上,陸天豪愜意地看著眼前的景色。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可以旅游得更遠,去看看屬于這個世界的景色。但是現在,他甚至不敢踏出這個省。他是自己開車出來的,前段時間給自己買了輛還算不錯的別克,一路游山玩水,心情也隨之開闊。
今天是他從九州跑出來的第六天了,再過幾天他就又要回到那城市,繼續自己的生活。有時候他很懷疑這樣忙碌的日子到底是否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如果可以,他完全不必如此辛苦。或許,自己應該去美國找張小雅,她給自己打過幾次電話,傾訴相思之苦。美國之行似乎并沒有讓她忘記陸天豪,反而越來越掛念他。估計這時候要是熬不住相思趕回來,三女公事一夫的美夢到是大有可能成真。這個念頭讓陸天豪的心中有些飄飄然。人生若能如此,當真也是無復追求了。
正在浮想聯翩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人群的驚呼:“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極目看去,碧波之央,一個身影在水中載沉載浮,若隱若現。滿頭的長發在水中水草般飄蕩,整個人已開始緩緩向水下沉去。
湖邊圍了數百人,對著湖面指指點點,大呼小叫,卻沒一個肯下去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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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彩彩醒來的時候,接連吐了好幾口水。
她被嗆壞了。
旁邊是一大群人在那里指指點點,說些什么。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人精赤著上身在湖邊把衣服擰干,看到她醒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下次再要自殺,拜托用上吊這種方式,這樣大家都方便。實在不想活的話,跳樓也行。”
年彩彩一時愕然,旁觀的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一個老者對年彩彩說:“小丫頭,好端端的怎么就跳湖了呢?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做人要珍惜生命啊。”
年彩彩一聽這話,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誰要你們救我了,讓我去死不就行了!。。。。。”
她哭得傷心,陸天豪聽得不耐。“救你的人是我,你要想再跳第二次的話,我絕不會再去救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個事實,就在剛才我拉你上來的時候,你抓得我很緊。在你的潛意識里,你根本就不想死。你剛才出于本能的掙扎,差點把我一起拉進去做了河鬼。你沒覺得自己后腦勺有些疼嗎?那是我打暈你才把你救上來的。”
年彩彩立刻無語。
她的確是想自殺來著,不過剛才只是被水嗆了幾口,心就慌慌的,那一刻她發現原來死亡真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突然間又想活下去了。她落水的時候沒人搭理,全都喊著救人等著看熱鬧,等到救上來之后還是昏迷不醒,愿意給她做人工呼吸的觀眾到是不少。結果陸天豪當胸捶了她兩拳,她便醒了過來。一時間有不少人都覺得陸天豪這個人做人太實在,連基本的救人占便宜道理都不懂,大為惋惜一個美好艷遇的錯失。
不管怎么說,人都已經救了上來。看看沒什么好戲可看,圍觀的眾人逐漸散去。年彩彩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想想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悲從心來,忍不住又放聲大哭起來。
陸天豪有些無奈。
去街邊的小店隨意買了幾件衣服給自己換上后,又帶了幾件給年彩彩。“穿上吧,天冷,凍感冒了就不好了。相信我,病死的話還不如淹死來得爽快。”
年彩彩抽著鼻子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把衣服換了上去。死過一次的人,的確很難有勇氣再死第二回。
出來的時候,陸天豪注意到年彩彩其實真得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她和所有陸天豪見過的女孩子都有一個顯著的不同,那就是絕對標致。
她的五官就象是用世界上最精美的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長得十分標準,她的鼻梁高挑,嘴唇豐潤小巧,皮膚白嫩,眼眉彎彎,睫毛長而卷曲,極富媚惑。甚至連她的人中都凹凸有致,就象一個精美的洋娃娃,顯得是那樣的可愛迷人。從她的臉上,你幾乎看不到任何一點瑕疵,就象是一個世界級的標準美女。這一點上,即使是張小雅,姜婉兒等也略有不如。世界上從不存在真正完美無暇的美女,但是今天,陸天豪卻終于見到了一個。
可就是這樣完美的女孩,陸天豪卻無法從她身上卻感覺到絲毫屬于美女那特有的自信和高貴的氣質。
這種奇特的矛盾令陸天豪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股難言的東西存在。
“謝謝你救了我。”新買的衣服不是很合身,上身有些緊了,到是越發襯托出她玲瓏的身段。陸天豪畢竟不是夏俊,沒那小子能目測出女人尺寸身段的能力。
“希望那不是白費力氣。”陸天豪淡然回答。
年彩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無奈:“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那就好。”陸天豪點了點頭就要離去。他可沒打算因為這次救人而和這個小姑娘產生些什么桃色的糾葛。
就是在那個時候,年彩彩突然叫住他。她抿了下嘴唇,然后很是不好意思的說:“。。。你能給我點錢嗎?。。。我。。。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我今天一天還沒吃飯呢。”
那個時候,陸天豪眼中的詫異便更是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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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陽湖不遠處有家小餐館,手藝雖然一般,但仗著地勢不錯,生意還算紅火。
年彩彩吃的很投入她實在是餓壞了,以至于她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陸天豪正饒有興致的觀察她。
當滿桌的菜被她一掃而空后,她才發現對面的恩人似乎還沒吃過一點東西呢。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吐著舌頭說:“很抱歉,我實在是太餓了。。。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我只是第一次看到一位穿著價值至少十萬以上的衣服的女孩,竟然對小飯店里的粗糙食物這么感興趣,有些驚訝罷了。尤其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的衣著不象個窮人,偏偏你的談吐作風卻也絲毫不象個有錢人。但事實上你顯然不是,因為無論遭遇怎樣的悲慘,這樣的女人都不會選擇自殺的。除非。。。。她們被毀容了。”
這是第一次陸天豪無法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中看出她的身份來歷,對陸天豪來說,這才是生活中最有趣的部分。當某件你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突然出現了有趣的變化時,這種變化絕對可以吊起你很大的好奇心。
這也正是為什么陸天豪會請年彩彩吃飯的理由,否則他大可瀟灑的扔下一百塊錢然后揚長而去。
年彩彩的身上不是沒有線索可以供他查詢,問題是這些線索全部都是矛盾的。就象是一個從鄉村中走出來的小女孩,突然之間經歷了暴富的生活,然后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形。陸天豪做出了一個完全合理的推測,但他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尤其是。。。。。。這樣一個漂亮卻充滿了鄉村氣息的小姑娘。
所以他唯一能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年彩彩絕不是因為感情上的事而自殺。
“你叫什么名字?”陸天豪問她。
“年彩彩。”
一個很俗氣的名字,陸天豪挑了挑眉頭。“聽你的口音,不象是云盧人。你是哪里人?”
“南陵市平安鎮趙家嶺四隊。”年彩彩有問必答,到也老實。
陸天豪的眉頭蹙得越發緊了。他隱隱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那你是什么時候來到云盧的?”
“半。。。。半年前。”年彩彩小聲的回答。她的眼睛一酸,竟然是又想哭了。
“也就是說在半年前你還一直都是生活在農村的?”陸天豪在她哭泣前趕緊發問。
年彩彩嗚咽著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眼淚就那樣嘩嘩的流了下來。
陸天豪一把扳過她的手。小手很白,很嫩,每一寸皮膚都透著紅潤的光澤,顯得是那樣的健康,富有彈性。
陸天豪卻終于呻吟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你做過整容了?而且是全身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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