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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顯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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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兒一雙明若秋水的眼睛帶著微微的笑意注視著蘇彤(向書友們致歉,上一章中將毒姬蘇彤筆誤為吳彤,感謝叮叮小喇叭書友的提醒),一副坦然自若,勢得必得的表情更讓蘇彤有些心慌意亂,這個小師妹,當初自己破門而出的時候還是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娃娃,想不到時光如梭,不僅現在已是出落成了一個明艷動人的大姑娘,而且一身毒功還不在自己之下,可以想見師父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看著蘇彤遲疑不決,宛兒微笑著道:“師姐,你如不想喝也可,只要你答應回桃花島,也就罷了!”蘇彤冷哼一聲:“小妮子,我玩毒的時侯你還不知在哪塊地里玩泥巴呢!”再不遲疑,手一翻,已是吞下一枚丹藥,緊接著便將酒壺里剩余的酒一飲而盡,隨手將酒壺扔到地上。

  宛兒臉上笑意更濃,“師姐,你剛剛服下的是師父秘制的百消丹吧?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保留著百消丹?”

  蘇彤哼了一聲,卻不言語。宛兒接著道:“我給師姐服的這種藥其實很簡單,是宛兒閑來沒事時瞎琢磨的,服下之的人的容顏會迅速老化,過一天就算一年,并不致人死命的,所以宛兒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往事如煙。本來嘛,這藥的毒性師姐舉手之勞便可解去,但這往事如煙卻有一個怪性!”

  蘇彤聽她長篇大論,不耐煩地道:“有什么怪性?”

  宛兒笑容可掬地道:“它就是碰不得百消丹,一遇上百消丹,立時毒性強大十倍有余。”

  蘇彤臉色大變,怔了半晌方說:“危言聳聽,當初師父說曾說過百消丹可解百毒。”

  宛兒冷笑道:“你不是說你沒師父得么?”

  蘇彤臉一紅,知道自己說走了嘴,當下轉了話頭:“你說這往事如煙碰上百消丹,立時就會加強十倍的毒性,但到得此時卻還沒有發作,可見是言過其實了,你我二人這一輪算是打一個平手,你還想怎樣?”

  宛兒得意地笑起來:“師姐,你也算是毒林高手,你就不看看自己現在身體有了什么變化?你的手,你的臉,你的皮膚還有先前那么潤澤么?”

  蘇彤疑惑地抬起手來,不由臉色大變,就在這片刻之間,雙手的皮膚竟已開始干涸,松馳,哪里還有先前珠潤玉澤的模樣。看著手,不由想起自己的臉,伸手撫上雙頰,觸手之處,也是干燥無比,竟是有些扎手了,不由慘然色變。

  林鈺和李強、馬維等一干人看著這往事如煙如此霸道,都是駭然變色,作聲不得。蘇彤手忙腳亂,自懷中掏出一大堆藥丸,就要向嘴里塞,宛兒寒聲道:“師姐,聽我一言,這種毒藥是師父新創的混毒手法,你藥不對癥,每亂服一種藥,就只會加強往事如煙的毒性。”

  蘇彤不由一呆,“混毒?”

  宛兒點點頭,道:“師姐,本來往事如煙是一日如一年,但你又用了百消丹,毒性大大加強,現在你的容顏已是老去很多,你給我一句痛快話吧!再過得幾個時辰,我可就無能為力了!”手指伸向空中,兩指之間已是多了一枚鮮紅的丸藥。

  蘇彤眼中厲光一閃,就待撲上,宛兒身旁的林鈺踏前一步,寒光一閃,夜雨遙指蘇彤,一股凌厲的氣勢已是鎖定了她。

  蘇彤不由頹然坐倒在地,“好,師妹,我服了你,我回去見師父,解花拿來!”

  宛兒咯咯一笑,伸指一彈,紅色藥丸已是閃電般地飛向蘇彤,林鈺不由急道:“宛兒妹子,她服了解藥,有反悔怎么辦?”

  宛兒冷笑道:“這枚藥丸只是暫時壓下毒性,師姐,你可聽好了,這枚解藥可是只能延緩毒性發作的時間,三十天內你不趕到桃花島,讓師父為你解毒的話,你可別后悔。”

  說著微停了一下,又道:“我可不想再次到你的時候,我這花容朋貌的師姐竟已是變成了了個鶴皮雞顏的老太婆了!”

  蘇彤怨毒地看了一眼宛兒:“好,我會記著這一天的!”一張嘴,已是吞下藥丸,身子一縱,向殿門中竄去,李強三人側身一讓,蘇彤已是掠入殿外風雪之中,眨眼之中已是杳如煙云。

  林鈺不由失笑道:“宛兒妹子可真是厲害,女人沒有一個不會不在乎自己容顏的,越是漂亮的就越是在乎,這一招對付蘇彤,可算是找著了她的命門,不怕她不服貼!”宛兒微笑道:“要是以她往日的惡績,我倒真想干凈利落地殺了她,奈何師父對她仍有舊情,也就只好她一馬了!”

  一邊的吳新鵬此時已是臉色慘白,轉眼之間,蔣鋒被擒,蘇彤受制,只余下自己,也是翁中之鱉了。

  飛揚心中翻江倒海,好半晌才道:“出手毀滅神劍山莊的,除了天鷹堡外,你們是屬于哪一股勢力的?”

  吳新鵬微微頓了片刻,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半晌才道:“我們是屬于明月宮!”

  笑傲天眼睛一翻,“明月宮?”對于他這一輩人來說,明月宮這個名號自然不毫不陌生的。

  “你們的宮主是誰?”飛揚兩眼直盯對方,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殺死霍震廷的,鐵定就是這明月宮主了。

  哪知吳新鵬毫不猶豫地答道:“我不知道!”

  飛揚又驚又怒:“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武功,居然不知道你們的主子是誰?”

  吳新鵬坦然道:“宮主每次出現時,都是白巾覆面,接見我們時又有珠簾相隔,我們的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何況依我看來,每次來見我們的也不見得就是宮主本人,隨便一人只要持有宮主信物,我們又怎么知道?”

  “哪有誰可能知道?”

  吳新鵬想了半晌,才道:“慕容杰也許知道吧!他是宮主的智囊,地位比我高得多!”

  飛揚呆了片刻,接著問道:“你們為什么要滅掉神劍山莊?”

  吳新鵬干脆地答道:“不知道!”

  一邊的馬維勃然大怒:“一問三不知,我看你是不老實,不給你一點苦頭,你就不知道煙袋是銅鍋是鐵!”

  吳新鵬一翻眼道:“如果你要聽假話,我就胡編又何妨?”

  馬維被頂得翻著白眼,卻是說不出話來。

  “哪么你們聯絡傲嘯城,外接主兒勤,倒底想干什么?明月宮只不過是一江湖門派,為何要插手這天下之爭?”

  吳新鵬曬笑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們宮主志向遠大,志在逐鹿天下,不攪得天下大亂,又如何著手?”

  林鈺冷笑道:“逐鹿天下?憑著一個武林門派,豈可成事?”

  吳新鵬不以為然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做做怎么知道?何況我們宮主何許人也,豈會無的放矢,據我所知,朝廷中已不知有多少高官顯貴已是投在了我們宮主門下,為我們宮主做事。”

  林鈺一驚,“這些人為何要投在明月宮?”

  吳新鵬冷笑道:“這些個官一個個人前人模狗樣,暗地里什么齷齪事做不出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不做,他們的把柄握在我們手中,只要我們拋出去,他們立時就是一個死,不跟著我們,又有何路可走?”

  飛揚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這明月宮主苦心造詣,搜集朝廷官員的隱私,以此要挾,挑撥天下大亂,他要從中漁利,而裴立志的造反更是為他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條件,他竟是要將朝廷的有生力量消耗的七七八八,才好舉事。

  當下冷笑一聲,道:“你們勾結主兒勤汗國,就不怕引狼入室,反噬自身嗎?”

  吳新鵬點頭道:“這一條宮主早就算倒,主兒勤汗國的大汗和太子的性命早就握在宮主手中,他敢造次,第一時間就取了他們的命去。何況宮主答應他事成之后會全力支持他統一蠻族?”

  “那傲嘯城呢?”

  “傲嘯城更是簡單,宮主只是答應事成之后,西域統歸傲嘯城統領,聽調不聽宣,裂土封王,他龍王還有什么好求得?”

  “好,你們再次來此,又有何事?”云飛揚問道。

  吳新鵬嘆了一口氣,道:“當然有事,第一是打探太子李志的下落。”邊說邊看了一眼太子李志,接著道:“如若未死,就了結了他!其二是刺殺六王爺和裴立志。”

  李志不由又驚又怒,宛兒插口道:“太子兵敗,為什么還要殺死他?”

  吳新鵬道:“太子若死,于異日宮主奪位自是有好處的,各位都是明白人,何用我多說?”

  飛揚冷笑道:“這一條倒也是說得過去的,只是憑你們幾塊料,也想刺殺六王爺,你們連裴立志也打不過!更不用說武功高若六王爺了。”

  吳新鵬道:“這個自然,不用云大俠說,我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們只是奉命去會合龍王,一齊去壓服葛松陽而已。”

  眾人互望一眼,“壓服葛松陽?”

  “不錯,裴立志一去,就要葛松陽來收服西域大營殘兵。至于六王爺所部,只要六王爺一死,朝廷自然要新派上將前來接管,那時,宮主自有辦法讓新派來的人是我們的人,不動聲色就抓住了兵權!”

  眾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這宮主的謀略除了暗殺六王爺一條外,其余的無不和宛兒的計劃同出一轍,眾人不由都是敬佩地看向宛兒。

  飛揚想了想,道:“看來你們的主子對于殺死這二人是極有把握,可我看不出除了你們主子外,還有誰人能殺得死六王爺!”

  吳新鵬冷笑道:“這就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我只是聽說這次來的人才是宮主真正的心腹,叫什么十二天魔。刺殺事宜,由他們全權負責。”

  眾人都是悚然而驚,什么十二天魔,竟有如此厲害么?

  問到此時,事情已是大體清楚,吳新鵬倒也爽快,竹筒倒豆子,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個一清二楚。飛揚站起身來,厲聲道:“吳新鵬,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吳新鵬緩緩站起來,道:“開始不知道,后來自己是知道了!”

  “好,你知道就好,你雙手染滿了我神劍山莊弟子的鮮血,我自是要替他們復仇,不過念你今日還算爽快,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能接下我三刀,我就不再殺你!”兩目凜然生光,直視著吳新鵬。

  吳新鵬又驚又喜,喜的是云飛揚武功雖高,自己早已不是對手,但接他三招,憑著自己數十年的功力,料想也不是什么難事,驚的是對方如此篤定,仿佛吃定了自己,又不由得心中惴惴。

  眾人都是緩緩向后退去,殿中登時空出一大塊地方。飛揚雙腳不丁不八,隨意地站在哪里,雙手負在背后,冷冷地看著對手,吳新鵬更知生死就在一念之間,哪敢怠慢,兩手箕張,雙手驟然開始變紅,慢慢地,整個人都似乎變成了一只烤熟的龍蝦,連兩眼也已變得一片赤紅,殿中的溫度也立時開始升高。吳新鵬大吼一聲,猛地合身撲上,他心里清楚的很,云飛揚武功高過自己太多,假如完全采取守勢,任由對方來攻,自己只怕真得撐不過三招,所以一開始,他就猛力狂攻,希望能爭取到一點點主動,撐過三招。

  飛揚冷笑一聲,高聲叫道:“第一招!”對于吳新鵬攻到身前的兩只燒紅的鋼鉗根本不管不顧,手一揮,嗡的一聲響,雪白的弒神卻是出現在了吳新鵬的后方,直插他的后心。風聲驟起,吳新鵬不由魂飛魄散,在空中急使一個千斤墜,整個人向下落去,同時身子一縮,雙手抬起,猛地向直飛過來的弒神夾去。一聲輕響,弒神自他雙手之間穿過,飛揚一伸手,已是接住了這柄弒神。吳新鵬雙手火辣辣地疼痛,瞟了一眼雙手,已是被這柄刀將手上帶出兩條深深的血槽。

  不及做出什么想法,飛揚已是大喝一聲:“第二刀!”身子躍到半空,刀勢一展,正是當初第一次與吳新鵬交手時所用的追風,只是時過境遷,此時一刀擊下,比之當初卻是力道不知強了多少倍,吳新鵬眼見頭頂之上一有如數百把鋼刀同時砍將下來,直將人避風可避,危急關頭,也不知哪里來的勁力,吳新鵬身體不斷旋轉,血紅的雙掌舞成一團紅光,牢牢地護住身體,腳下用力,卻是如同一柄錐子般徑直插了下去,瞬間,人已是沒入了大半到了地下,刀風嘶嘶,吳新鵬上身衣服被絞得支離破碎,但他卻是終于躲過了第二招。眾人看著吳新鵬突出此招,都是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飛揚長嘯一聲,自空中落下,雙腳在地上重重一踏,眾人只覺得如同來了地震,整個殿房也搖晃了一下,吳新鵬一聲在叫,整個人已是被這股大力生生地從地里拔了出來,扎手扎腳地飛向半空。

  “第三刀!”飛揚一聲斷喝,手中弒神卻沒了影子,眾人只見白光一閃,已是從吳新鵬腰腹間透體而過。吳新鵬慘嗥一聲,從空中跌將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兩腿彈得幾下,已是一命嗚呼。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吳新鵬,李強幾人一齊涌上來,向飛揚拱手道:“恭喜師父,又報了一份仇了!”飛揚卻是殊無喜色,搖頭道:“這些只不過是些蝦兵蟹將罷了,真正的仇人還不知在何方呢?”

  宛兒卻道:“他們要去刺殺六王爺,我們只怕要去知會一聲!”

  李志怒道:“六王叔如此待我,我們為什么還要去告訴他?”

  宛兒搖頭道:“太子,如果六王爺真得被他們殺死了,姑且這樣想罷,到時掌兵的可就是這神秘的明月宮主的人了,那對我們可更不利呀!”

  飛揚點點頭:“不錯,告訴六王爺,讓他有所防范,我們也要早點啟程,去傲嘯城駐地,看來現在他們已成了關鍵了!”

  笑傲天一笑道:“好了,現在外面風雪已停了,這廟里又剛剛殺了人,我看是住不得了,我們還是連夜趕路罷!”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一時之間,已是收拾停當,絡繹走出廟門,對被扔在角落里的蔣鋒,竟是沒人去理會。蔣鋒心中暗自祈禱,忘了我,趕快走吧!

  正心中念念有詞,廟門口忽地探出一個腦袋,卻是那笑嘻嘻的李強,走到蔣鋒面前,伸手晃晃手中幾枚銀針,道:“咱們幫主讓我來料理你,我專門向幫主要了幾枚針兒,讓你好好受用受用!”

  蔣鋒不由大駭,剛才董宛兒與蘇彤斗毒,以毒姬之名,尚卻敗下陣來,這妖女手中出來的東西,又有什么好東西了。想要求饒,卻是苦于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李強嘻笑著看著對方的恐懼的眼睛,將銀針一枚枚地插到蔣鋒身上,做完這一切,身子一閃,已是出了廟門,竟是揚長而去了。

  陡地廟中傳來一聲慘嗥,李強不由嚇了一跳,回頭看去,那一聲聲不似人聲地慘嗥傳了過來,李強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腳下用力,如飛般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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