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飛揚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到得最后他仍然是帶著天劍和絕刀以及他們的一眾屬下從上洛趕回到了揚州,林鈺和宛兒自然也是隨著飛揚行動,唯一少了的一個人就是飄飄,這一次無論她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六王爺和六王妃都是異口同聲地兩個字:“不準!”開什么玩笑,剛剛公主李蓉在揚州失蹤已是引起了朝野震動,皇上龍顏大怒,揚州的軍政兩級主官全都被砍了腦袋,眼下正是風聲鶴戾,草木皆兵之時,此時跑到揚州這個是非窩中怎么能行。看著哭得淚人一般的飄飄,六王妃道:“飄飄,你也不要急,我敢保證,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個云飛揚一定會回到上洛來的。”
睜開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飄飄道:“是真得么?”
六王妃笑道:“當然是真得,你看小姨娘什么時候騙過你?”飄飄想想也是,不由破涕為笑,六王妃無奈地看看六王爺,夫婦兩人都是一陣苦笑。
神刀堂內一片熱火朝天,各隊的人手都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苦練著刀法,這些人雖然內力不濟,但前些日子笑傲天對他們的點撥卻讓這些熱血漢子受益非淺,刀上內力不足,就用更加刁鉆的刀法來彌補,笑傲天沒有什么內力,不是也成了一代絕頂高手嗎?前人的例子擺在那里,讓這些人更是大受鼓舞。這其中最帶勁的要算是幾名隊長和飛揚后來所收的三名弟子了,李強李光馬維等人都親歷了上洛慘敗一役,慘痛的經歷讓他們更是咬落牙齒向肚內吞,特別是馬維,笑傲天為了讓他們安全撤回來,竟然落入敵手,更是讓他羞愧不已,原本性格開朗的他這些日子以來竟然顯得有些沉默了。
李強李光此時正自打著赤膊,在校場上瘋狂地揮舞著鋼刀,飛揚后收的周俊華,莫問,上官行三人的混元神功早已突破了第一重,而他們身為大師兄和二師兄,卻仍然在第一重的邊緣上緋徊,不得其門而入,都是有些羞于見到師父了。雖然明知自己在習武方面的天資上是不如后進門的幾個師兄弟,但勤能補拙這個道理他們卻是懂得,既然自己沒有天資,那就只有笨鳥先飛了。
此時的神刀堂,其真正的實力早就已凌駕于原猛虎幫眾人之上,飛揚不在之時,卻是誰也不能命令他們,猛虎幫其它幫眾在忙著販賣私鹽,忙著在街上收保護費的時候,他們卻是在校場上揮汗苦練,上一次截獲的天鷹堡的幾船私鹽,足夠他們什么活也不干,卻也能舒舒服服地過上一個一年半載了。
當飛揚三人出現在校場時,校場上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眾人紛紛擁了上來,看著自己的首領。飛揚欣慰地看著手下的眾位弟兄,他們就是自己向天鷹堡叫板的本錢啊。
帶領著一眾首腦人物來到大廳,飛揚簡單地將天劍和絕刀二人介紹給大家,然后將目前的形式做了個大概的說明,最后飛揚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是我們重新整合猛虎幫的時候了,只有整合了猛虎幫的所有力量,我們才有最基本的和天鷹堡對抗的本錢,而現在,向幫主膽小怕事,不求進取,整日窩在揚州城這銷金窟中花天酒地,猛虎幫被原揚州堂的堂主田富把持,每日糾纏于蠅頭小利,對本幫的未來不做任何的策劃,滿足于現在與天鷹堡的這種局面。卻對本堂的行動大都進行掣肘,令我們行事縛手縛腳。”
飛揚說到這里,下面已是群情激奮,這些人大都是從猛虎幫中的低層幫眾中選拔出來的,猛虎幫中的一些老人本就有些瞧不起他們,已是令他們異常惱火,現在飛揚如此一說,更不諦是火上澆了一桶油,眾人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起來。
滿意地看著眾人的表情,飛揚接著說:“只有將猛虎幫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我們才能大展拳腳,在江湖上好好的干上一翻,揚名立萬,否則老是窩在揚州這區區一地,就算能安安樂樂地過一生,那又什么意思?”
眾人都是轟然應是,亂轟轟地道情愿戰死沙場,也不想平平安安地死在床上。
“馬維!”飛揚道。“你和天劍去找董德海,直截了當地將我的意思轉達給他,照想他是不會拂逆我的意思的,但是如果萬一他不愿意,就…..”飛揚揚起手掌,狠狠地向下劈去。馬維會心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李強李光,你二人去邀約田富和青城三杰來我神刀堂喝酒,就說是我請他們過來有要事相商。”
“上官行,從現在開始,你帶領一隊人馬將向成義的居所和他的親信嚴密地監視起來。”
“周俊華,莫問,林城等人各率本部人馬,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猛虎幫下屬的各路頭領捉拿,凡愿意歸順于我的,就放他們回去,原來干什么的現在還干什么,不愿意的,就地格殺!”飛揚兇狠地說道。
“遵令!”各人向飛揚行了一禮,大踏步地興奮地向外走去,看來自己的堂主是要大干一場了。
看著眾人消失在門口,飛揚轉過身來,向林鈺和宛兒笑道:“現在我們就需要來準備一場鴻門宴了。”
一邊的絕刀也怪笑起來,看著飛揚雷厲風行的下達著各種命令,都是不由暗暗點頭,難怪六王爺對此人如此看重,果真是有大將之才,行事作派,毫不拖泥帶水。
神刀堂內忙碌了起來。
“這有什么好說的?我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了!”董德海哈哈大笑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自從來到了這勞什子的揚州,我就盼望著能打回上洛,向幫主老了沒這個雄心壯志了,那個田富只知道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毫不管本幫的生死存亡,在本幫中,也只有飛揚兄弟有這個能力了。”向馬維拱拱手,董德海道:“請飛揚兄弟,做哥哥的是十二萬分的支持他,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就是了!”
馬維也是大笑著道:“云堂主果然是沒有看走眼,董堂主的確是一個好兄弟,好漢子,咱就這么說定了,我還有事要做,就此告辭了!”抱拳一揖,大步向外走去。
看著馬維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董德海身后一人走上前來,道:“董堂主,咱們真得要跟著云飛揚起來造向幫主的反啊?”
董德海沉吟道:“云飛揚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謀定而后行,他既然派人來向我攤牌,一定已經做了妥善的布置。以現在我幫的實力和他所擁有的神刀堂相比,他的實力的確要強一些,何況他身邊還有那個董宛兒,以及后來的哪個女子,哪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今天有弟兄來告訴我說,云飛揚從京中回來時,身邊又多了一些人,只怕這些人又是他邀請來的高手。我們答應與否,其實并無關大局。”
那人點點頭,道:“是啊,何況這云飛揚對我們還是不錯的,上一次我們還不是托他的福發了一筆橫財,我看這家伙要比老幫主要強多了!“
董德海笑笑:“兄弟,你可不要將他想得太善了,你沒有注意到今天和馬維一起來的這個人嗎?此人我們從未見過,只怕就是他從京城帶回來的高手,要邀我加盟,要此人來做什么?只怕今日我說了一個不字,你我此時已必然是身首異處了!”擺擺頭,道:“這些人啊,可沒有一個是善人啊!”
神刀堂內,田富及青城三杰已是依約而來,三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飛揚在他們的地頭上竟然大模大樣地在打他們的注意,毫無疑心地就來了,心中還自鳴得意地想到這云飛揚向自己如此示好,定然是對自己有所求了,那可要好好的敲上他一筆,這小子上次發了橫財,卻是一個字也不肯吐出來,讓他們是氣得牙口癢癢的。
酒過三巡,田富洪光滿面,大笑著道:“云堂主,你今日邀我等來此,想必不僅僅是要邀我兄弟喝酒吧!若是你云堂主還有什么正事,何不趁著我等現在還很清醒,說來聽聽?”青城三杰阮城,黃浩,楊超三人也都是大笑起來。
飛揚微笑著舉杯,道:“兄弟的確是有事要求得三位的支持,卻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卻不知是何事,但卻說來聽聽也無妨!”黃浩大大咧咧地道。眾人看著他對自己堂主如此不敬,都是臉露怒色。
飛揚呵呵一笑,道:“我準備在近期再次發動針對天鷹堡的襲擊,以便讓我幫重返上洛,這在幫主面前還要田堂主多多美言幾句啊!”飛揚仰頭一飲而盡。
田富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地道:“云堂主和天鷹堡打交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想必知道對方的實力可不是我們所不能比擬的,上次險些全軍皆墨,想不到云堂主尚還不死心,竟然是要打定注意將我猛虎幫拖到萬劫不復之地么?此事田某是萬萬不能答應。”
李強大怒,一拍桌子,叫道:“田堂主,我師父叫你來商議此事,你給你面子,你竟然出言不遜!”
田富也是大怒,猛地將杯子摔倒地上,喝道:“小子,老子在猛虎幫打天下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一個小混混,也想在我面前指手劃腳嗎?”
李強一張臉已是變成了豬肝色,霍地拔出刀來,就等躍出去。飛揚掃了他一眼,道:“李強,你干什么?怎么說田堂主來我神刀堂也是客,你怎么這樣無禮?給我住嘴!”李強口張得幾張,終于喘著粗氣坐了下去。
宛兒笑嘻嘻地替田富重新倒上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飛揚溫和地道:“既然如此,我下面所說的一件事,田堂主定然是不會答應得了!”
田富突然心生警覺,只怕這云飛揚今日不懷好意,看著宛兒倒來的一杯酒,想起此女的毒辣手段,哪里還敢喝下去。只是沉聲道:“卻不知是什么事,只要不是與上件事有關,我們都是可以商量的!”
飛揚慢悠悠地道:“向幫主近來精力大不如從前,每日都沉在醇酒美人之間,這幫中之事是早已不管了,既然如此,何不讓向幫主好好地去休養一翻,也免得他勞心勞力啊!也好讓幫主去頤養天年,好好享享天倫之樂!”
田富至此終于明白飛揚今日酒宴的真實含義,他竟是在覬覦幫主之位。當下重重地哼了一聲,已是站了起來,青城三杰也是跟著起立,向外走去。
看著三人的背影,飛揚笑而不語,端起手中的酒杯,猛地飲了下去。
門口忽地出現一排神刀堂弟子,手中的鋼刀閃著寒光,眾人眼中的殺意熊熊。田富猛地轉過身來,看著飛揚。“云堂主這是何意?”
“田堂主還沒有回答我,怎么能走呢?”飛揚轉動著手中的酒杯,戲謔地道。
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田富冷聲道:“你竟然想謀奪幫主之位,我的回答是,不行!”
話音剛落,飛揚一旁的林鈺已是清嘯一聲,夜雨出鞘,嗆然聲中,一道白光已是向田富擊去,一股冷氣在廳中立時漫延開來,功力較低的人立是打了一個冷戰。“好一個妖女!”田富一聲怒吼,長劍圈轉,青城劍法霍霍展開,護住了全身。阮城、黃浩、楊超三人都是大叫一聲拔出劍來,向林鈺圍攻而去。
嘿嘿幾聲冷笑,天劍和絕刀以及馬維三人一一躍出場去,一人截住一個,大呼酣戰起來。
林鈺劍法展開,快如閃電般將田富包在其中,田富欺與之對敵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暗想你劍法再好,內力卻不見得有我這幾十年的苦功深厚,當下搶上前去,招招對攻,力圖以劍上內力壓制住對方,林鈺冷笑一聲,夜雨當胸扎去,田富橫劍一磕,猛地一股寒氣透胸而入,頓時大驚,正待抽身后退,卻是手上一輕,手上的長劍竟然是只剩下了一個劍柄,想不到對方的寶劍如此鋒利,內力也是如此怪異,田富稍一愣神之機,夜雨已趁虛直入,劍尖輕點,已是連連封了田富胸前幾處穴道,咕咚一聲,田富睜著一雙大眼,摔倒在地。林鈺刷地一聲還劍入鞘,盈盈走回去,微笑著接過飛揚手中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
林鈺當先結束戰事,這一下天劍和絕刀臉上可就掛不住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輸給一個年輕輕,嬌怯怯的女娃子,當下大喝一聲,天劍掄起手中的三盡闊劍,大開大盍,每一次擊出,帶起的風聲已是將廳中眾人一步步向回逼去,與之對敵的阮城本身武功已是差了一籌,眼見田富數招之內就已倒下,心中更驚,早已是手忙腳亂,一個失神之間,手中長劍已是被對方遠遠地蕩開,胸前已是空門大開,大驚之下,胸口已是一麻,整個人已是軟了下來。就在此時,黃浩在絕刀的怪笑聲中,也是被一腳重重地踢了出來,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不等他做出第二反應,早已摩拳擦掌守候在一旁的神刀堂弟子一擁而上,一時之間,黃浩身上,勁邊竟然駕起了十來柄鋼刀。
楊超此時也是左右支絀起來,他的武功本身要比馬維要高,但此時卻是心慌意亂,無心戀戰,竟然被馬維的閃電刀殺得步步后退,飛揚向宛兒使個眼色,宛兒會意地屈指一彈,一枚小小的銀針嗡地一聲飛了出去,襲向楊超,聽到風聲的楊超正息手忙腳亂,猛地大彎腰,斜插柳,險險避過這一枚銀針,剛剛直起身來,馬維已是咆哮著沖了上來,酒壇子般大的拳頭在楊超面前不斷擴大,砰的一聲,面門補重重地打中,呼的一聲,楊超飛了出去,竟是被這一拳打暈了過去,堂下眾人馬上涌上去,將他四馬攢蹄地捆了起來。
飛揚笑著走到田富跟前,“田堂主,現在你肯考慮我的建議了嗎?”田富呸了一聲,道:“王八蛋,偷襲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漢,就算你拿住了我們,我手下還有那么弟兄,你一個個殺得完嗎?”飛揚哈哈大笑起來:“田堂主,這個你就不用費心了。”大步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道:“廢了這四人的功夫,先給我看管起來,待我們穩定大局之后,再將他們趕出去!”
四人都是大驚,不等他們說出話來,天劍和絕刀已是獰笑著伸出手去,在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中,捏碎了四人的琵琶骨。
飛揚率眾而出,此時神刀堂內外的校場上,被神刀堂突襲抓來的各堂口的首領聽到熟悉的慘叫聲,一個個駭然色變。飛揚看出沒看他們,徑直向外走去:“現在我們去看看老幫主!想必此時董德海已是說服了我們的老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