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三無很郁悶,很惱火,一張臉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氣,黑得怕人。該死的老三和老四在前邊出發了幾天了,到現在居然連一個信兒都沒有,完全沒了音信。猛虎幫到底現在是個什么狀況,還有多少人手,現在他是一點兒也不清楚。他不喜歡這種狀況,他最喜歡的就是摸清對手的真實實力,然后自己聚集起優勢兵力,一鼓而殲之。
看著歐陽三無的臉色,隨行的幾十名武堂好手都是惴惴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讓他抓住痛腳,成為他的泄氣筒。雖然說是性命無憂,但一頓苦頭必是跑不了。重重地將手中的紅櫻槍往地上一戳,哧的一聲倒有一小半給沒入了土中,歐陽三無恨聲道:“定是老四又老毛病發作,扎進了女人堆里,不知道天地日月了,這次待我找到他,就讓他變成太監,看他這臭發病以后還怎么發作!”眾人拼命忍住笑,卻不知歐陽無壽這塊頭變成了太監會是一付什么模樣。
歐陽無福踏前步,小聲地說:“大哥,我看不至于吧!這次老三跟著他啊,以老三的謹慎和小心,斷不至于讓老四去胡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歐陽無福有些擔心。
“能出什么意外,以猛虎堂那幫廢物,能奈何得了他們,就算是向成義親自出手,又能如何?如果人太多,他們連跑也不會么?”歐陽三無不屑一顧。
“是不是他們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高手存在啊?”
歐陽三無大笑起來:“如果他們有高手能奈何得了老三和老四,那么我們干掉他們總壇的時候怎么不見?老三你太多心了。”
歐陽無福搖搖頭:“大哥,揚州是猛虎幫最重要的據點,其重要性只怕比他們的總壇還要高,如果這里云集了眾多高手,我是一點都不出意外的。再說我們襲擊猛虎幫占了一個快字,加上對手又絲毫沒有想到我們會南下,在我們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下,各地的分堂就是想救援也來不及,你看向成義那老小子事敗之后徑直逃向揚州就可見了!”
歐陽三無愣了一會兒,發恨地道:“要是老三和老四真得出了事,待我抓住了他們,不殺他三天三夜,就是讓他早死一點時間,我就從此不姓歐陽。”
眾人都是不由打了個寒噤,歐陽三無可不是信口胡說,幾年前他抓住了一個得罪了他的武當弟子,就足足殺了三天三夜,那武當弟子的慘叫簡直就讓武堂的眾人都快發瘋了,歐陽三無竟還大笑著邊飲酒吃肉,邊下刀子,興起之時,將割下來的人肉沾上點作料當著那人的面大嚼。倒得最后,眾人去看得時候,那人身上的肉已是所剩無幾,偏 生是人還活著。地上那一堆碎肉,讓武堂中人足足有數月之久看到肉類就反胃。就算是武堂堂主,以兇狠而聞名的歐陽愷,也是惡心了好一陣子。
一行人在沉默中前進,還要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趕到揚州了,過了前面的殺龍坡,就可以遠遠地看見揚州的燈火了。
看著眾人死氣沉沉,歐陽無福有心調節一下氣氛,大聲道:“弟兄們,腳下麻利點,到了揚州,鏟平了猛虎幫,我歐陽無福去吃肉喝酒嫖娘們。哈哈,南方的娘們就是水靈啊,可不像咱北方,有勁是有勁了,卻沒有南方娘們那個水靈和騷勁啊!”
一席話說得眾人的心都是活泛起來,不由想起在上洛的那一天花花的日子,那水靈的眼睛,嫩得可以滴水的皮膚,那哆勁,的確是比北方那些女人強多了。眾人都是一陣騷動,腳下的步伐明顯的加快了。
歐陽三無不滿地看了一眼歐陽無福,和他們不一樣,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提高自己的武功和傾聽敵人的慘叫,覺得那簡直就是仙籟之音,就算是找女人,也不過是純粹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往往是三下兩下,干脆透頂,挺槍直入,毫無情趣可言。
在一汪冷冷的清月的注視下,這一幫殺神進入到了殺龍坡那密密的樹林中,月光透過樹間的縫隙,將一片黑暗的厚厚的樹葉堆集的地面劃割得橫七豎八,顯陽陰森而詭密。
歐陽三無心頭一陣強烈的不安,不由心生警覺,這純粹是一種長年在刀頭舔生活的一種本能。抬頭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冷哼一聲:“就算猛虎幫有什么陰謀,可憑他們實力,又能奈自己若何?回頭招呼道:“大家快點!”一馬當先向前走去,眾人的步伐也是越來越快。不時有林中的宿鳥被他們驚起,帶著一絲驚慌的鳴叫,沖向夜空。
靠在一根樹杈上的飛揚冷冷地注視著已漸漸走進自己伏擊圈中的對手,手里扣著一柄飛刀,盯著走在最前邊的歐陽三無。
“放!”一聲暴喝,飛揚手中飛刀帶起一抹寒光,向打頭的歐陽三無迎頭飛去,隨著飛揚的出手,周圍的數十棵樹上,暗器如雨般向身下的眾人射去。
歐陽三無心中一沉,果然有埋伏,看著疾飛向自己的飛刀,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紅櫻槍一振,槍頭爆起一片紅影,槍頭徑自擊向飛刀。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的武堂高手顯示出了他們反應的迅速,大多數人或斜飛,或倒退,或拔出兵器格當,轉眼之間,已是都找到了暗器發身的死角,將自己隱藏了起來。留在場中的,除了歐陽三無和歐陽無福等幾個武功較高之人,以及有些倒霉沒有反應過來的可憐蟲。
砰的一聲,紅櫻槍尖與飛刀正正地撞在了一起,歐陽三無身形一震,不由心中大訝,看來這猛虎堂在揚州果然還有高手,而且是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這一刀之力,立即將歐陽三無的輕敵之心全部掃去,他雖然驕傲,但卻不狂妄。
“大伙小心,有強敵在此!”歐陽三無輕喝一聲,眼角一掃,又驚又怒,中了暗器的幾個同伴雖然沒有被打中要害,但此刻竟然已是躺在地上,無聲無息了。臉上透出一股青氣,雖然光線不好,但仍然可以看見眾人的臉色詭異不已。
歐陽無福此時也看見了這一異狀,不由失聲驚呼:“大伙小心,暗器上有劇毒!”眾人雖然都是見多識廣,但如此劇毒之物,卻也是生平僅見,竟然中者立斃,毫無緩沖余地。
眾人都是心中一驚,躲在樹后石后的眾人眼見同伴已是倒斃在當地,都是不由心中一驚。猛地一人覺得撫在石上的雙手奇癢無比,心中奇怪,抬起雙手一看,不由大驚失色,一雙手竟然隱隱變成了黑色,當的一聲,手中武器已是落在地上,緊接著全身也癢了起來,不由嚎叫著從石后跳了出來,“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如同傳染病,藏身于各個隱秘地方的武堂高手一個接一個的跳將出來,嘶聲慘叫,有的不小心臉接觸到了劇毒的人此時整個臉都快變成了黑色。有的人此時已完全失去了控制,在林間發狂地奔跑,在地上翻滾。
毫無例外,這些人立刻成了埋伏者的攻擊目標,又一輪的暗器齊齊射向那些已基本喪失了抵抗力的發狂的武堂好手,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接一個地躺倒在地,毫無例外,這些人一旦中了射下來的暗器,立時在轉瞬間就毒發斃命,即便只是擦破一點點油皮。
歐陽三無又驚又怒,厲叱一聲,紅櫻槍幻成一片槍林,向最近的一棵樹撲去,槍尖帶起的尖厲的嘯聲如同地府的摧魂魔音,一聲慘叫,一名正在發身暗器的猛虎幫眾被當胸穿過,血淋淋地掛在歐陽三無的槍尖上,和歐陽三無一齊落下地來。眾人又驚又怒,大都的暗器一齊轉向,向歐陽三無齊齊攢射。
歐陽三無一聲大喝,全身的衣衫都高高鼓起,紅櫻槍使得如同風車一般,雨點般的暗器紛紛被砸落,偶爾有極個別的沖破了槍影,一碰上他那高高鼓起的衣衫,立時便發出如中敗革的聲音,卟地落下地來,竟是不能傷他分毫,這邊歐陽無福也是瞄準了一個空子,猛撲上去,落下來的時候,手持的長馬刀上已是鮮血淋漓,緊跟著他的身影,一名猛虎幫眾已是身首異處,從樹上栽了下來。
此時,近百名的武堂好手已是折損了大半,除了幾名武功特別好的人之外,其余的無一不是躺在地上哀號,死亡已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一聲清嘯,飛揚從樹上冉冉落下,背上鋼刀的紅櫻隨風飄揚,他的身后,依然是一身白衣的宛兒如同仙子下凡一般,飄然落地。
緊接著,向成義,田富,李強李光兄弟,以及猛虎幫中算得上的好手一一落下地來,呈一個不規則的圓圈將殘余的十余人包了起來。
雙眼發紅,歐陽三無緊盯著面前的云飛揚,此人他從未見過,但憑著直覺,這個人一定是他最大的敵手,掃了一眼滿臉得意的向成義,歐陽三無心中一陣發痛,想幾日前,這個人還如同喪家犬一般被自己趕得落荒而逃,但一轉眼之間,情勢就已逆轉。如今痛打落水狗的,變成了這得意洋洋的老小子了!今晚能不能反敗為勝,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擊敗眼前這個神秘的年青人了。
紅櫻槍一頓,歐陽三無道:“報上名來,本人手下不死無名之人!”
飛揚不由一曬,笑著說:“對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來說,知道我的名字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區別呢?”看著歐陽三無的眼神簡直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歐陽三無大怒,全身真氣流轉,手中的紅櫻槍上的紅櫻如同被一股無形的手托起一般,慢慢地豎了起來。
飛揚的眼色開始凝重起來,這歐陽三無的功夫果然不是那歐陽無祿和歐陽無壽所能比擬的,這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一聲清響,飛揚背后的鋼刀突地自動地從背后的刀鞘中跳了起不,在空中橫著打了一個旋,輕巧地落在了飛揚的手中。
“歐陽無壽和歐陽無祿已成了我的刀下之鬼,今天我不領教一下天鷹武堂四戰將之首的歐陽三無究竟有何真本領!”飛揚冷冷地說,眼中閃過一絲厲光,憶是牢牢地鎖定了歐陽三無。
歐陽三無心中一痛,三弟四弟果然已死在此人之手,心中大痛之下,雙手不由微微顫抖,原本不露絲毫破綻的招式立時出現了一絲縫隙。
期待著這種效果的飛揚那會放過如此良機,刀光閃處,已是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