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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希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法師故事

  索卡覺得臉上暖洋洋的,間或還有幾片陰影從天上飛過,一絲涼風吹來,讓她覺得癢癢的。

  睜開眼睛,小天使發現自己躺在澤麗法的膝蓋上,幾束銀白色的發絲在她的鼻子前面晃動。恍惚間,她依稀記得自己經歷了一場非常艱苦的戰斗,無數的天使們在和一群黑色的敵人戰斗,她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但是下一瞬間,這種原本就模糊的記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索卡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躺在澤麗法的腿上,到底是自己睡的時間太長了,亦或者是生了一場大病?難道以前的東西都只是夢幻嗎?

  天上飄過了幾朵漂亮的云彩,一隊小鳥嘰嘰喳喳的飛過。索卡歪歪頭,卻找不到那個漂亮的貝殼號。現在一艘小船上,她正和林奇澤麗法隨著微微的波浪飄蕩。

  “這是在哪里?現在是什么時候啦?”索卡小聲地問到。剛一說話,她就覺得喉嚨里非常干燥,饑渴的感覺隨之而來。

  “你終于醒了,小家伙。”林奇的聲音回響在天使的耳邊:“這里是通向薩蘭蒂爾的河流,她的名字叫做埃茹塔隆(Erutalon),神賜的河。這是你陷入昏迷后第五天的下午。”

  “林奇哥哥,我好渴。”小天使想翻身起來,卻被澤麗法按住。女卓爾拿起水壺放到了索卡的嘴邊:“喝。”

  “你現在還很虛弱,暫時不要亂動,好好的休息就行。”林奇從背包里拿出一串漿果,遞到了索卡的小手里:“我們兩個還擔心你挺不過來了。”

  “謝謝哦!”索卡把果子一把放進嘴里,歡快的咀嚼著,然后把果核“噗噗噗”的連續噴到河水里,激起一串波紋。一群小魚浮到了水面,盯著漂浮的果核。

  埃茹塔隆的河水平靜得如同鏡子一般,很難看出它正在緩緩的流動。這條豐鐸河的支流從海薩斯的境內拐了一個彎,向著穆恩流去。這是一條充滿魔力的河流,據說精靈們的祝福法術一直流淌在這條河的水里。不論天上刮起狂風或是降下暴雨,埃茹塔隆都同樣的平緩。即使豐鐸河上沖下了大洪水,你也看不見一片枯枝雜葉或者泥沙涌進這條支流里面。

  正如精靈們幾萬年以來的傳統生活未曾改變,這條被他們稱之為“神賜”的河水一如既往地流淌。精靈們總是用最優美的詩歌贊美這條為他們帶來生命活力的河水。

  索卡舒服得躺在澤麗法的腿上,柔軟光滑的“枕頭”令她感到非常舒服。手里和嘴里的漿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甘甜的汁液充溢唇齒間。微風拂面,小船輕輕搖擺。雖然全身沒什么力氣,但是這種懶洋洋的感覺卻顯得更加放松和愉快。

  “對了?貝殼號呢?”索卡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我還想吃香噴噴的魚。”

  “他不進入穆恩的領地,這里已經是精靈的國土。”林奇摸摸索卡的頭發,卻望著澤麗法:“這里,是精靈的領地。我們今天上午已經離開了海薩斯。”

  女卓爾自然明白法師的意思。雖然從外表上,沒有人會一上來就把她歸為黑暗精靈的種族,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話,在這片領地里她還是會遇到危險。

  不過即使存在這種可能性,澤麗法也從來沒有質疑過法師的決定。林奇既然把她帶到這個地方,那進入精靈王國就是她的命運。澤麗法看著法師,放心的讓她指引著道路。

  林奇的腦子中卻想著另外的事情。作為一個從幽暗地域離開的生靈,尤其還是叛逃的黑暗精靈,最需要的事情就是地表居民的認可。如果澤麗法只能在自己的身邊才會感到自由,而其他的人都用“憎惡”的眼光來看待她,那澤麗法僅僅是從一個籠子換到了另一座牢房,仍然是被監禁起來。

  所以,在精靈王國,林奇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我已經睡了這么長的時間了嗎?怪不得我覺得很餓。”索卡咂吧咂吧嘴,說到:“我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這幾天都發生什么事情了,我為什么會睡這么長的時間?”

  “任何人發高燒,都會覺得昏昏沉沉。”林奇又拿出幾顆草莓:“你大病了一場,至于為什么生病,這也是我現在想弄明白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已經康復了,就不要再去過多地考慮了。”

  “嗯!”索卡望著草莓,非常用力地點點頭。

  林奇用威力法杖輕輕撥動河水,讓這艘小船像一片樹葉在水面上滑行。埃茹塔隆河變得越來越窄,從它分出去無數的支流,向蜘蛛網一樣遍布到穆恩的領地。茂密的樹木生長在河水的兩岸,巨大的樹冠甚至伸到了河流的上方,鋪蓋在林奇幾人的頭頂。斑駁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來射下來,照耀在微微晃動的水面,反射出銀色的光輝。

  索卡覺得,他們現在不是在河流上航行,而是在樹林里輕輕飄蕩。

  他們在河流上轉了一個彎,卻發現前進的方向完全被巨大的樹木擋住。從頭頂上垂下來的細枝觸手般一直伸到水里,排列緊密,就像是精致的掛簾一樣。小船停到了這自然的障礙前,無法再前進一步。

  “是不是要從岸上走?”澤麗法說到:“或者是從樹枝上過去?”

  “不。”林奇微笑著說:“這些樹木會為我們讓開道路的。”

  說完,法師站了起來,把手放到身旁下垂的樹枝上,用精靈語低聲的訴說:“千年的時光,永久的友誼,善意的訪客或緊急的訊息。”

  那些樹木聽懂了這通行的暗語,整齊的收緊各自的臂膀。大樹做成的簾子向兩面撤開,讓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

  腳下的河水自己開始流淌,根本不用三個人劃動船漿,埃茹塔隆就引著遠來的客人進入了精靈世代生長的土地。

  身后的屏障緩緩關閉,前方的景象卻令索卡大開眼界。平緩的河流兩岸是青翠的草地,鮮艷的花朵點綴在濕潤的綠葉間。微風吹過,五顏六色的花草爭著向前來的客人點頭表示歡迎。幾棵古老的大樹如同看守照顧這些小花的長者,他們靜靜的矗立在岸邊,垂下身子,用悉悉娑娑的聲音和年輕的后輩們聊天。

  幾只巨大的天鵝出現在河面上,悠閑地向這艘小船航行而來。波光粼粼水面在它彎曲的胸口附近激起了潔白的水花。它們的喙閃動著金光,雙眼像是鑲嵌在黃色寶石中的光滑煤塊一樣幽黑,巨大的白色翅翼張了開來。它們彎曲著脖頸,用響亮的聲音對著天使鳴叫。或許它們認為,長著翅膀的小索卡也是它們漂亮的同類。

  如果靜下心來,摒棄一切在心中的雜念,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悠揚歌聲。每當你放松的時刻,這種音樂就會回響在耳邊,但是當你集中精力想去弄明白那歌聲的出處或者里面優雅的歌詞內容,這天籟般的聲音就會變得越發模糊,直到消失在遠方青翠的群山間。

  索卡翻身起來,快樂的趴在船舷邊。她把小手伸到了河水里,摸著這似錦如緞的水面。清涼的感覺從指尖傳來,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帶走了滿懷的風塵。

  林奇指著遠處的山,云霧繚繞,半掛彩虹橫越在峰間。一隊飛鳥在群山中翱翔,卻好像一群游魚穿行在云海。

  “那里就是穆恩的伊斯利•;希瑟,意思就是月光的祝福,也就是明月休眠之地。”林奇對澤麗法和索卡說到:“不過外人一直稱她為希瑟城,永遠被祝福的地方。”

  “為什么呢?”小索卡捧起水,舒爽地喝了下去:“好涼快啊!”

  “喝這里的水可以,不過不要跳進去游泳。進入埃茹塔隆的河水之后,善良的人就會萬分舒服,不想離開;而邪惡的人就會如同掉進了巖漿里,化成灰燼。”林奇說到:“這里即使在遠古的大戰中,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瘋狂燃燒的戰火并沒能點燃這里的古樹,希瑟成了當時唯一的凈土。”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兩艘漂亮的小船出現在他們眼前。狹長的白色船身,船頭雕刻著花朵裝飾。長長的船槳輕柔的劃開水面,每艘船上都有兩名精靈:一人劃船,另一人站在船頭。對于人類來說,具體形容每一個精靈的樣貌區別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們都具備了優雅和俊朗的外貌,堅韌和驕傲的氣質。一頭金發飄逸在肩膀上,英俊的五官毫無懼色,總是充滿了歡欣之情。人類的語言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貧乏,只有充滿了歡樂與贊美的精靈語才能準確的表達內心的感受。

  “你好,來自外面世界的朋友,歡迎來到薩蘭蒂爾。”一名精靈右手撫胸,緩緩地向林奇等人行禮:“如果幾位客人想要品嘗一下希瑟甘甜的水果,就請跟我來。”

  “好啊!好啊!”索卡拍著小手:“薩蘭蒂爾是頂好頂好的地方!”

  所有人當中,澤麗法總是顯得有些緊張。當精靈們綠色的瞳孔掃過來的時候,她總是把自己紫色的眼眸飄移開去,望著河水中自己的倒影。不過這里的精靈倒是沒有表示出奇怪。

  林奇這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精靈國度,多年以前他就跟隨艾娜來到過這個美麗的地方,并且在這里呆了將近兩年。許多精靈都見過這個人類法師,已經把他作為朋友一般看待。這一次重新來到薩蘭蒂爾,林奇卻像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對這里的景色仍舊贊嘆不已。

  澤麗法也是第一次進入精靈的國度,以前她所聽到的地表精靈,都是卓爾口中懦弱的代名詞。她從未想過,地表的精靈可以把自然造物與巧奪天工的手藝如此完美地結合到一起。只要在這個環境里呆上一段時間,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把種種不愉快的心情拋棄到腦后。

  埃茹塔隆的河水緩緩前進,耳邊的歌聲漸漸的清晰。索卡和澤麗法沉浸在悠揚的旋律中,每一個音符都輕輕的撥動她們的心弦。再加上柔美溫和的陽光,不知不覺間,兩個人沉沉睡去。

  “每一個第一次來薩蘭蒂爾的訪客,都很難保證不打瞌睡。”精靈對這林奇說到:“上次你們來的時候,隊伍也是這樣。除了艾娜和你,所有的人都陷入舒適的安眠,一直到希瑟他們才醒過來。”

  林奇看著相擁而眠的兩位女士,對著精靈露出了微笑。在這飄蕩的歌聲中,隱隱的含有催眠的力量。精靈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旋律,自然不會受到影響。而失去了做夢權利的法師,也很輕易就能抵抗這種聲音。

  “這幾年,薩蘭蒂爾怎么樣?每一年的蜜酒是不是仍舊那么香甜?”林奇向精靈發問。

  “是的,法師。”幾個精靈守衛開心地笑著:“我們每年都可以收獲鮮美的樹果,至于釀造的蜜酒,更是甘醇無比。這一次來,你將會受到最熱情的接待:盛夏時分,正是飲用蜜酒最好的時間。”

  “我到現在還在懷念所有在這里度過的光陰。每一次到這里來,我都能感受到寧靜與祥和。”林奇對精靈們說到:“現在外面的世界,戰爭的陰云又開始凝聚,不安的氣氛正在彌漫。我想,薩蘭蒂爾恐怕仍是最后一處樂土。”

  “你說的情況我們也有所耳聞 。”帶頭的精靈回答到:“即使是太陽下的世界,也會有陰影慢慢滋生,當一絲邪惡的火苗迸發,整片草原都會被燒成灰燼。”

  他用悠緩的聲音說話,又像是在輕輕吟唱:

  即使黑暗籠罩世界,

  還有月光照耀在這里;

  濃厚的烏云擋不住,

  皎潔的銀色揮灑大地。

  薩蘭蒂爾的河流,

  從不帶進混亂的消息;

  伊斯利•;希瑟的林間,

  只蕩漾著柔和的呼吸。

  漂動的埃茹塔隆,

  把豐收送到幸福的子民手里;

  甘甜的蜜酒,

永遠準備招待疲憊的  Mellonea”(意指朋友)

  “你們也已經得到了外面的消息嗎?”林奇說到:“獸人們從北方而來,這件事情恐怕并不簡單。雖然還有神圣帕特的海薩斯,但是穆恩三面都是大海,這幾個方向上并沒有強大的防守力量。”

  “不,我親愛的法師朋友。我們尊敬的赫恩凡睿女皇早已經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即使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上也有白色的帆船在日夜警戒。薩蘭蒂爾將會被照顧得很好,沒有任何活著的敵人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這里進行破壞。”

  “看來這里已經進行了周密的準備,我可以在這里好好的放松一下。”林奇聽到海上的布防,就知道他給艾娜送去的那份防御建議已經進入了實施。原本認為大海是天然屏障的精靈也開始接受法師的提議,針對各個方向都做好了新的計劃。

  “是的,我們的女皇也是如此交待我們的,‘給與客人們最好的招待’。”精靈說到:“她早在十天前就已經吩咐我們,今天要在這里等待你的到來。正如過去所有成功的預言一樣,法師先生果然準時來到了薩蘭蒂爾。”

  “為什么尊敬的赫恩凡睿女士如此關注我這個人類?每一次的預言都會損耗大量的精力,即使以精靈族悠長的生命,這樣的損耗也是令人心痛的。”

  “我并不太清楚女皇陛下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她這樣做一定有足夠的理由。”精靈說到:“每一次的預言都使我們避開了可能的災難,走在平安的道路上。經過了那么多風霜雪雨,這一片翠綠色的森林仍然生機勃勃。頌揚和平的歌聲一直繚繞在希瑟城上,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我向來認為,和平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但是太長時間的和平會令人麻痹大意。”

  “法師朋友,我也同意你說的話。”精靈點點頭:“我們的生命都非常漫長,能夠永遠都生活在幸福中是我們最常祈禱的愿望。不過外面的生物卻總是沒有我們一樣的耐心,他們為一些轉瞬即逝的東西不斷引起爭斗。我們看到了這種情況,也一直努力的改善這種狀態。我們精靈們不喜歡用強硬的手段,友好的談判是我們的首選。不過當談判進行的過程中,時間卻成了人類最大的敵人。除了法師們能夠活得長久些,我們精靈總是不斷的在換著會議伙伴。”

  “這些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林奇說到:“人類有著最活躍的思想,卻不能長久存在。精靈們用有足夠的耐心,但是往往不如外界的變化快。每種生命都是平等的,他們只不過生活在不同的側重點。”

  “年輕的法師,你說的話很有道理。”精靈點點頭:“我在想你這個年齡,只不過剛剛學會在樹枝間行走,連跑步都無能為力。即使你離開這里不過八年時間,我卻也不敢再以過去的標準來衡量你現在充滿睿智的靈魂。”

  “謝謝你的贊美。”林奇說到:“我只不過在外面看的東西相對多一些。如果相比于精靈們千年智慧的沉淀,我只是一粒可憐的細沙躺在無邊無際的海岸。”

  “朋友,我們的女皇曾經多次提起你,她對于你很欣賞,語氣中充滿了稱贊。在能夠見到她之前,我將安排你們在希瑟的宮殿居住。當然,美味的蜜酒早已在那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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