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林奇微笑回答那團紅霧。
“那……就好了。”
“你是不是就是這尊魔像?”林奇指這個上的這堆殘骸說道。
“……”一陣沉默過后,那團紅霧慢慢開口了:“我,其實并不是這尊魔像,但我卻又是他。”紅霧慢慢的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在幾千年前的大奧術師戰爭中,我是一個奧術師——其實我根本就不會什么法術,得到這個頭銜僅僅是因為我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奧術師之一。我就在奧術戰爭那個開始的那一年出生,我的整個童年都是在戰火中度過的。
那個時候,所有的奧術師的孩子都自動地進入奧術學院學習法術的奧秘,我們看著幾百本記載著高深知識的厚重書籍,試圖發掘自己和魔法本源的聯系。
我卻什么也發現不了,我只是一個笨孩子,沒有一點對法術的領悟力。但是我是大奧術師的孩子,我“必須”有法力。
所以我的童年根本就沒有朋友——他們都在奧術的海洋里暢游;沒有家人——他們都在不斷的沖突中鏖戰。我所擁有的只是一個禮物:就是這尊魔像。因為戰爭的情勢越來越嚴峻,龍與惡魔開始橫行于這個世界,大奧術師肩上的重壓也開始令他們感到疲乏,我的父親就制造了這個秘銀魔像,作為我10歲的生日禮物。
那時我唯一一次見到父親的臉。至于我的母親,也許我剛出生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吧。我認識的人說,她是一個大法師塔的主人。
但是沒有魔法的我,永遠也不可能找到那個魔法塔。
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就和這個魔像呆在一起,它所接受的命令就是絕對保護我的安全。他一步不離得跟在我的身邊,默默地陪著我去任何地方。
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和它聊天。
我跟它,可以聊些街面上買的零食,聊一些可愛的小動物,聊一些我做的拙劣的泥塑;而不再是那些繞口的咒語,那些晦意深刻的魔法符文或者什么可惡的神魔龍怪!當我想去釣魚的時候,他跟在我的身邊;當我想去踏青的時候,他就跟在我身邊;當我想爬上高山,看看大地的盡頭,他就站在我的身邊。
我想,這就夠了,這就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始終是個“大奧術師”的孩子。當我們的敵人沒法對我“威力無敵,高深莫測”的父母造成威脅的時候,他們找上了我。
唯一擋在我身前的,就是這尊魔像。
他們一直不停的搏斗,魔像無數次揮起了他的拳頭,他一拳又一拳的攻擊那些長著鋒利爪子、尖銳牙齒噴著火焰的怪獸們。
我哭了,從我得到這個禮物的那一天以后,我第一次哭了。那年,我18歲。
魔像可能是認為無法在消滅這么多敵人的同時保護我,于是,他緊緊地抱住了我,把我摟在懷里,用自己的脊背一下下,一次次抗擊著壞人的攻擊。
我命令他放開我,但是他沒有聽——以前他總是聽我的話。
于是我們從地面,一直被打到了這個幽暗的地域,在這里,我們找到了一條通道,他把我擋在身后,又開始獨自面對蜂擁而來的怪物。
抓了我又如何?難道我的父母就會就范嗎?
不!不!不!
他們的眼里,只有法術,只有那該死的奧術神能,只有那……。
于是我拿起了自己用木頭雕刻的小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這樣敵人就會走了,魔像就安全了。
我并沒有消失,我的靈魂還飄在這里,我還看著這尊魔像。他突然停下了一切動作,不再理會那些瘋狂撲上來的敵人,只是走到了我的尸體旁,安安靜靜地看著我。他的身上,不斷地擦出金屬削砍的火花,那種恐怖的摩擦聲,幾千年來一直在我耳邊回蕩。
一個惡魔走上前來,揮起他手中的大錘,狠狠的敲向魔像。這種攻擊,魔像已遭遇到了多次,沒有一次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痕。
但是這一次不同,魔像整個被敲進了石壁里,他渾身散架了,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我知道,魔像是不能自己毀滅自己的,他只有借敵人的攻擊才可能抹殺自己。
他想來繼續陪我……我知道的……
我看到了魔像的靈魂!是的,這尊魔像有靈魂!它沒有感覺,不懂反抗,從未思考,不懂魔法,連說話都不會;他會的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邊。但是,他有靈魂。
我整整一輩子,最后許了一個愿望……
我唯一不感到遺憾的是,這個愿望實現了。
于是我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沒有人可以看到我,我整日的在這里游蕩,不能離開這里太遠。這就是這尊魔像的故事,也是我自己的故事。
林奇坐在一塊石頭上,一語不發;尼墨趴在法師的膝蓋上,嗷號大哭;德洛默默地看著陷在塵土里的魔像,背對著其他兩人,肩膀輕輕地抽動著。
“我用我所有的法術能力發誓,我會幫你修好這尊魔像。”林奇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攤開手掌豎在自己的額邊——一個發誓的動作。
“謝謝你們。”紅霧過了半響說道。
“你還要一直呆在這里嗎?愿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尋找修復這尊魔像的辦法?要是能在這個過程中盡到自己的一份心力,我想,你也樂意吧!”德洛轉過身來,帶著紅腫的雙眼:“一起來吧,你自己在這里太孤單了。”
“我很想……和你們一起去找那個修復的辦法……但是”紅霧原地旋轉一圈,看看這里的環境:“我必須帶在有貴重金屬的地方,還必須是大量的稀有金屬。要不是這里是個銀礦,我也沒法在礦道里活動。”
林奇挽起了自己的左袖,露出了自己的精金假肢:“這塊金屬夠不夠大?”
紅霧“唰”地一下子湊近了林奇的手臂,用顫抖的聲音說到:“這……這是神能手臂,又叫做“左手”。你……竟然能找得到這個,果然你有可能找到……修復魔像的辦法。”
“這條手臂是干什么用的?”林奇一直想搞明白這條來歷不明的東西到底是個什么。
“這條手臂叫做“左手”。在我那個時代,名字越簡單就說明他離事物的本質就越接近,力量就越大。這個據說是一個叫做卡薩斯的大奧術師制造的,被稱之為奧術師最強的防御。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最強的防御?夸張點了吧。這算什么防御,死沉死沉的,就是結實一些罷了。”德洛撇撇嘴。
“可能是還沒有開啟吧。哎,我要是能夠記住那些魔法知識就好了……”紅霧發出嘆氣的聲音:“不過,我想我可以呆在你的手臂里,這么多的精金足夠我容身了。”
“那好,咱們一起上路吧,我們還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這個礦洞里搞鬼。”尼墨用手帕使勁的抹著自己的雙眼,還帶著輕輕的啜泣對紅霧說著。
“不,你們先走吧,我還想再看看這尊魔像,我想……再陪他一會兒。我會追上你們的,我飛得很快。”
留下一動不動的紅霧,林奇三人順著它所指的通道,不一會就走到了盡頭。出口是在一個陡峭的石壁上,距離洞穴的底端有大約百尺。下面是一個通道,旁邊則是一條湍急的地下河流。
三人往下看去,正好有兩個家伙從下面推著一臺礦車經過。受到距離的影響,就連擁有黑暗視覺的侏儒也無法看到石壁下面的情況,更不用說普通視力的德洛了。只有法師一個人能觀察到下面的情況。他示意另外兩人保持安靜不要出聲,然后探出頭去看著那兩個家伙。
這兩個家伙長著黑綠色的鱗片,一顆蛇一樣的三角形腦袋頂在細長的脖頸上,吐著黃褐色的信子四處張望。他們的背上扛著巨弩弓和一把雙手劍,穿著精致的細環甲。兩個家伙合力推著一輛裝滿銀子的礦車費力地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行走。本來法師以為這是一般的蛇人,但是他卻注意到,這些家伙卻長著人類一樣有五根指頭的雙手,但是顯得更加強壯有力,而且,他們并不是像蛇人一般用尾巴游動前進(只有女性蛇人可以有足并且站立,男性蛇人沒有腳),他們分明是和人類一樣,邁動雙足在地上走著。
“這到底是個什么玩藝兒?”林奇也有點摸不準了。看來幽暗地域的確是隱藏著不少的神秘。他望著那兩個家伙離開,揮揮手示意大家,準備要下去了。
德洛背著尼墨,兩個人共享了一個羽落術;法師用精金手指一下一下抓在石壁上,開鑿了些用來抓扶的小坑,距離地面還有20尺的時候縱身跳下,戰士把他接住。三個人平穩的落到了地面。
“下一次我一定得多準備幾個羽落術,這也太狼狽了。”林奇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望著已經在高處隱蔽不見的洞口,自言自語到。
德洛抽出背后的巨劍,尼墨掏出自己改裝的弩弓:“往哪個方向走?”
林奇指指通道的深處,那里現在一片幽暗,就好像是一團驅不盡的黑霧吞噬著周圍所有的光線:“大家小心些,我剛剛看到了兩個很像蛇人的家伙,他們武裝精良。恐怕前面還會有很多。”
“哼!你就放心吧。”德洛活動活動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面帶輕松。
“我來了……”那團紅霧從石壁里飄了出來,來到了法師面前。他收縮身子,慢慢變小,融進了法師的精金假臂。
“叫我梵德爾好了(Finder),我……不想再用以前的名字……”它輕輕說到。
德洛和尼墨雖然看不到梵德爾,但是他們知道,這個伙伴就在他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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