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官所想并非全無道理。那鹿皮手套固然是保命的好東西,但是畢竟自己全然不會掌法,加之亦不曾修煉過內功,所能收到的效果必定有限。但是若將之交由齊丐的話,卻必定能使他如虎添翼,到時候萬一遇到什么棘手的人物,就交由他去抵擋了。
掌中劇毒經齊丐的剛猛掌力催發,必定會讓那些高手大吃一驚的。
齊丐鄭重地把手套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自然發現了掌心處逢制的那快赤紅的皮,驚道:“二哥,這手套的掌心處莫非是有劇毒不成?”
“正是!”
秦小官點頭說到,“此行可以說是兇險無比,所以二哥才將這副歹毒的手套也帶上了。我們這群人中,武功自然以三弟你和蕭媽媽為先,所以,二哥才決定將這副手套交給你,這樣我們的勝算才會更高一點。說到掌法,三弟是不會遜色于任何人,只是你的功力卻未必有別人精純,但是得了這副手套的話,其后果就自然大不相同了。即使是遇上那個修煉什么‘催心掌’的人,料想也不會輸與他的,因為二哥這副手套,毒性比他的掌毒更猛烈一些哩!”
與秦小官和秦鯤相處了一段日子,齊丐已經再沒有什么所謂的“俠義”之氣,爽快地將手套好,說到:“二哥《無〈錯《小說..<,這東西可真是不賴啊,拍起人來,可真是比用刀劈更舒服。嘿,想著把那些狗屁京城高手的骨頭拍碎的舒暢感,現在可真是有手癢的感覺,很想找兩個高手較量一番的呢!”
秦小官道:“三弟,此行去接應人,可以說是兇險重重,還望三弟以大家的安危為重,不要逞一時的英雄啊。”
“嘿,二哥你看,我現在哪里還算是什么英雄呢?”
齊丐仰了仰手中的手套,笑道:“我現在既然都喜歡上用這些東西了,就早已經不會去逞個屁的英雄了。不過是得到這么一副手套,沒有人較量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莫非你還擔心到時候沒有人跟你較量不成?”
蕭素仙冷笑道,“乞丐大爺,到時候我們可都全看你的了。”
齊丐并沒有聽出蕭素仙話中的諷刺意思,拍著胸口說到:“放心,我齊丐縱然是敵不過人家,也勢必要讓他們知道厲害。誰不知道我拼起命來,連閻王老子都要避上三分……”
蕭素仙不再搭話,只是在一旁冷笑。要不是她知道齊丐是難得的幫手的話,只怕早就忍不了他的狂言了。
秦小官一幅冷靜沉著的表情,心中不住地盤算著如何去救助白潞蕓和月素兩人。
若是兩人昨日入夜便已經出發的話,只怕等秦小官等人追上她們的時候,她們應該早就對其下手了,無論是白潞蕓和月素此事成與不成,只怕都少不得有場惡斗。若是論實力的話,只怕己方全部出手都未必是京城一方的對手。因為上次月娥刺殺失手后,他們必定已經嚴加防范,加派了人手,所以如果硬拼的話,只怕成功機會微乎其微。
唯一的生機,就是要讓一個人纏死京城一方的人馬,然后其余人乘機互相掩護逃脫。只是,這纏斗的人,必須要武功強橫,還要身法奇快,不然的話,就不能達到拖延敵方人馬的目的。
符合這條件的,就只有齊丐和秦小官自己。前者武技高人一籌,后者身法敏捷,應變過人。只是,無論是齊丐還是自己出手,最后能生離的機會想必都不怎么大,因為要以一人之力,對抗如此多的高手,只怕就是齊丐的師傅那個“神掌震雷”親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想到此處,秦小官終于暗下決心,若是不得已的話,就只能自己去墊后了。畢竟,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把齊丐給拖進來的,若是讓他去冒險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更何況無論是攔截敵方的人,還是最后逃命,以自己的這個身體,希望總還是要大那么一點的。
主意打定,秦小官心中反到平靜了一些,同時暗自嘆道:“白潞蕓啊,你可要遲點動手啊,不然我這小命可就危險了……”
江風漸大。
“起帆!”
秦鯤的聲音從船倉下傳來。快艇立即揚帆而起,乘著風勢再次增速,破浪而上。
饒是快艇速度增至如此,直到暮色漸濃之際,仍然沒有發現任何與白潞蕓以及那京城監察使有關的蹤跡。
秦小官不由得暗自擔心起來,而蕭素仙更是沉不住氣,不停地在船板上來回走動,以排解心中的憂慮。
正在此時,秦小官忽然發現前方隱約有船隊的影子。連忙凝神看去,卻不正是京城的官船。
為首的大船之上,一片混亂,甚至隱約有打斗之聲。
“就在前面十里處江面上!”
秦小官驚呼,趕緊通知秦鯤官船所在的具體位置。
“十里?好,趕緊準備!”
秦鯤趕緊吩咐手下五人,準備好松油以及火箭之物。然后對秦小官說到:“二弟,我們頂多只有兩柱香的時間救人,因為若是一旦讓他們的船隊包抄過來,我們就再無機會逃脫!”
秦小官亦不在遲疑,對齊丐和蕭素仙說到:“等下一接近大船,我們三人立即上船救人。齊丐和蕭媽媽,負責救人,我墊后。一旦救下了白姑娘和月姑娘,你們立即上船逃離,千萬不可久留。尤其是齊丐今次切記不要與人纏斗,否則我們都會命喪于此。”
“二哥,你去墊后,那不是等于送死?”
齊丐口無遮攔,直接將心中所想之事說了出來。
蕭素仙自然也明白了秦小官的意圖,駭然道:“這墊后的事情,就讓妾身來吧。秦公子就不要去冒險了。”
“你們兩位就不要過于擔心了。”
秦小官故作輕松地笑道:“在下這功夫雖然不怎么樣,不過這身法嘛,不是自吹自擂,逃命的功夫是一流的,所以我去墊后應該最合適,三弟和蕭媽媽就不要在擔心了。現在時間不多,大家準備一下吧。”
蕭素仙和齊丐也知道這時候沒有多少時間爭論誰墊后的事,各自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江上已經開始起霧,這對于隱藏秦鯤等人的這艘快艇的形跡來說,自然是方便了許多。秦鯤命人將船帆完全展開,借著風勁全力催動快艇,飛速地向上流的船隊靠攏。
由于天色漸暗,加之有霧氣掩飾,直到了船隊的三里開外,官船上才有人發現了秦小官等人所在的快艇。
“來者何人,還不快速速退開,這可是官家船隊!”
官船上有人大聲喝到。同時,船上清晰的打斗聲不時地傳了過來。
秦小官等人自然不會退開。不僅如此,秦鯤更是一只火箭射在了主船的船帆上,而齊丐手中的油包更在同時準確地投在了船帆之上。
秦鯤久經水戰,自然知道攻敵主艦的重要性。一則折損敵方士氣,二則可以引起敵方混亂。
那巨大的官船上,本來有幾個高手坐鎮的。但是由于事出倉促,加之幾人都在全神留意著白潞蕓和月素兩女,尤其是忌憚白潞蕓的暗器,一時大意之下,竟然被秦鯤和齊丐偷襲成功。
但是好景只是延續了片刻。
很快,主艦及其周圍護航的四艘戰船上,立即雨點一般地將勁箭射了下來。
箭嘯之聲不絕于耳。
主艦上的白潞蕓和月素知道來了后援,立即振奮精神,勢要突出重圍。然而周圍與之纏斗的人豈是易與之輩,縱然兩人全力拼斗,一時間也根本沖不出去。若不是周圍的這些人得令要將白潞蕓和月素活捉,加之對白潞蕓的鋼針甚是顧忌的話,只怕兩女早就香消玉隕了。
白潞蕓身上已經染上了朵朵血花,而月素更慘,幾乎是渾身欲血。若是不是周圍下手之人并非要置兩人于死地的話,只怕月素此刻連站力亦是困難。
面對如雨點一般擊射而來的勁箭,秦小官三人早有防備。他與齊丐、蕭素仙三人,手持厚盾,各站一面,為彼此擋開箭雨。然后三人同時縱身而起,直接往主艦上飛撲而去。
相比之下,秦鯤的處境倒是輕松一點。
他那艘快艇乃是親自打造而成,船外表用以鐵皮和牛筋包裹,是以并不畏懼勁箭,亦不容易著火。一看秦小官三人飛身上船,他立即操縱著快艇滑離了此地,一來是為了避免被船隊包抄,二來也是為了避免讓主艦上的高手飛身上船。若是讓敵人成功登上這艘快艇的話,不僅秦鯤及五個手下難以幸免,就是秦小官等人,沒有了接應的船,縱然救得了白潞蕓和月素,也只能是插翅難飛。
不過秦鯤這操舟技術,是問天下幾能能比。加之他這艘快艇靈活非常,一時間穿梭游離于船隊,竟然是有驚無險。
秦小官三人還未落上船板,早已經有幾十只長槍對準了三人。只等三人身形落下,就來一個穿場而入的下場。
長槍兵陣,本就是專門用于對付江湖高手的。由此可見,京城一方,的確是早有防備。
不過秦小官三人豈是如此容易對付,齊丐大喝一聲,手中厚重的盾牌飛速旋轉而下,往地上的官兵旋落。
秦小官將自己身體提升至極限,眼、耳、鼻、舌、身、意,俱調整至最佳程度,很快就清晰地把握到了場中的情況,手中的厚盾一揮,猛烈地向圍攻白潞蕓和月素的一位矮小男人削去。
那矮小的男人約莫四十年紀,招式怪異之極,但是手低下卻陰毒無比是,所以秦小官第一時間偷襲,自然是想破開一個缺口,讓白潞蕓和月素乘機殺出。
“鏘!”
一聲尖嘯,齊丐的飛手而出的厚盾成功地蕩開了下面的長槍,讓三人順利登上了甲板。但是令齊丐感到居喪的,場中的官兵竟然無一受傷,只是被那盾牌給撞得四處跌了開,由此亦可見這些官兵都是精良之士,并非烏合之眾。
果然,三人剛一踏上船板,四周的長槍立即整齊地捅了過來。
此刻,秦小官剛才脫手而出的盾牌亦攻至那矮小男人背后。厚盾還未到,刺耳的呼嘯聲已經不容那人忽視了,不過他無疑是一個一流好手,聽見后面傳來的呼嘯之聲,立即反手一拍,背后有若長了眼睛一般,準確地切在了盾牌的邊緣上。
不過秦小官這全力一擊豈是小可,那矮小男人亦是失算,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有如此臂力和腕力,自己雖然拍開了那盾牌,可是竟然震得自己手掌發麻。而且那盾牌還余勢未消,將一旁圍戰的士兵的胸膛給割開了。
“咦!”
那矮小男人驚呼一聲。聲音不陰不陽,再加之他那獨特的身形,可見必定是個太監無疑。
就在那死太監驚疑地片刻,白潞蕓終于察覺到其中的一線空隙,閃電般射出五只鋼針,往那太監面孔射去。
自然,這五根鋼針是不會對那太監造成什么實在傷害,但是足夠讓他退避出一個缺口了。
果然,那太監因為剛才秦小官的一襲而分神,這刻陡然見電射而來的鋼針,只得連忙橫移開去,堪堪避過了從耳畔飛過五根鋼針。
白潞蕓和月素兩人俱是高手,知道苦侯的良機已經到來,沒有半絲遲疑,往那太監處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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