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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感兒恩 貴婦送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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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清茶一對韻,世間煩惱皆浮云!

  離開柳琦琦的花園匆匆回到自己那簡陋院落的時候,秦小官被冷汗濕透的衣仍就未干。他給自己泡了一碗尋常花茶,在那古松下的木凳上坐了下來。品著清香的茶水,秦小官逐漸平復了蕩漾的心境。

  松針“沙沙”地響著,雖然秋日尚未西沉,但是習習風中,已有絲絲凍意。

  凋殘冬將至。

  秦小官心有所感,這冬天畢竟還是來了。

  路邊究竟有沒有凍死骨,那是官府關心的事情。只是當秦小官看見自己身上穿著的單衣時,不禁有點懷疑,在即將到來的霜凍日子里,它是否是顯得太過單薄了呢?可是,秦小官至今都還身無分文,卻又哪里有錢來購置棉衣呢。

  “哎呀!秦先生真是好興致!讓尹七我這俗人羨慕得緊那!“

  兩面三刀的尹七又出現在秦小官的院子里,后面還跟著一個捧著一件衣服的小丫鬟。

  秦小官雖然不太喜歡尹七這個人,但是也犯不著去得罪他,于是笑著說到:“原來是尹管家,真是榮幸之至啊!在下這就去給管家泡上一碗,只是管家莫要嫌棄這苦味花茶才好!”

  尹七倒也不客氣,隨便地坐在了秦小官》無錯》小說..<對面,笑著說到:“免啦!我這樣一個粗人,哪里來喝茶的雅興!叨擾先生一會兒便走。”然后又對那丫鬟道:“冬盈,快把新制的冬衣給秦先生試試,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好著人立即去改!”

  那叫冬盈的丫鬟聞言便抖開了這件疊好的衣服。

  秦小官定睛一看,呵!居然是一件價值不菲的深色絨毛大衣。待丫鬟細心地為自己穿好,秦小官才拱手向尹七道謝道:“感謝尹管家親自來送冬衣給在下!只是,這件大衣價值不菲,不知道——”

  如此一件大衣,足值得好幾兩銀子,秦小官自然知道這不太可能是尹七好心發送給自己的,所以忍不住開口問到。

  但是尹七卻好似沒有聽見秦小官的問話,故作關切地問秦小官道:“秦先生,這衣服可還合身?不過以尹某看來,這衣服倒是合身之極,先生穿來真是儀表堂堂啊!”

  秦小官道:“的確是剪裁合身!只是在下想知道這衣服是何人所授,來日好去感謝!還望管家不吝告之!”

  尹七仍就笑著,說到:“我尹七呢,雖然是管家,但是也不過是一個下人。主人的吩咐的事情我自然會盡心盡力辦好,至于其它的,尹某從不多問,所以也不知道!秦先生莫要見怪,尹某打擾了!”

  說罷,尹七就起身告辭了,秦小官自然也不便再追問。只是,他不禁納悶,究竟是誰如此細心地關心自己呢?

  好在這個問題第二天就有了答案。

  次晨醒來,秦小官照例演練了幾遍五禽術,用過早飯后,便精神抖擻地往書香齋而去,免得讓金盆這發奮用功的孩子等久了。

  當他跨進書香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今天這書房中多了一個端莊的貴。秦小官認得她,她是金山的大夫人舒賢妮,雖然此女年齡應該近四十了,但是由于保養極好,看來也不過三十左右。不僅眉若青山、清麗明媚,神態端莊,舉動之間更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雅氣質。秦小官為她的氣質所傾,恭敬地行禮道:“夫人早!”

  此刻的舒賢妮正專心的看著愛兒練字,聞得秦小官的問好聲,微微抬起頭說到:“秦先生不必客氣!好像是我打擾了你教小兒念書吧?對了,昨日我囑尹七給你送去的冬衣是否不合身,不然為何不見先生今日穿上呢!”

  秦小官這才知道原來是舒賢妮囑人給自己做的,趕緊道謝:“多謝夫人關心!那件大衣甚為合身,只是在下見今日雖有薄霜卻也并非寒不可耐,是以準備將它留至霜凍時候御寒。夫人日夜操勞家事,還能記掛著我們這些下人的衣食,實在令在下敬佩不已!”

  “讓先生謬贊了!”

  舒賢妮平靜地說到,“先生能使我這頑劣的小兒開竅,如此用功讀書,讓老爺和我都倍感欣慰!得遇如此良師,實在是我金家之幸啊!”然后,舒賢妮從金盆的書案后走了過來,對秦小官道:“先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點疑問要請教一下先生!”

  “夫人客氣!”

  秦小官說到,然后對金盆道:“金盆,你專心練習一會,先生等下再來!”

  “恩,那先生你要快點哦!我還等你教我練字呢!”金盆非常乖巧地說到。

  秦小官跟隨著舒賢妮在湖上的長廊中走了一段,到了一個拐彎處的時候,舒賢妮終于停了下來,她望著長廊外面濃霧起伏的湖面說到:“先生真乃非常之人!先前老爺曾先后請了三位老師,都無法管教劣兒,使這大半年來,盆兒竟然一字不識!連我也以為這劣兒真是‘朽木不可雕’了!所幸得遇先生,妙手回春,讓盆兒終于開竅了,今日我見他不僅能背誦好一段三字經,而且寫起字來更是像模像樣!說來,這些都是先生之功勞啊!”

  秦小官知道舒賢妮選在這里和自己說話,不會只是來贊揚自己幾句這么簡單,于是便說到:“先前三位先生只是不得其法而已。金少爺并非尋常人家之子,自然不可以視常人教之!況且金盆少爺秉性聰慧,只要教得其法,倒也不甚費心!”

  舒賢妮點頭說到:“先生能明白此理,足見你見識非凡,非庸人所及,絕非尋常庸碌書生可比!賢妮邀先生至此間,正是要問先生這教授之法,日后也好管教我那劣兒!不蠻先生說,今日我見盆兒練字,問他為何對練字如此用心,他居然說他在‘練刀’,并非練字,還說我根本不懂呢!我聽后自是滿心疑惑,卻不便再問,以免壞了先生的教授之法!”

  秦小官見舒賢妮緊張的樣子,笑著說到:“夫人是懷疑在下會誤人子弟,較壞了小少爺?”

  “自然不是!先生多心了!”

  舒賢妮說到,“其實我本不該過問先生的教授之法,但是一來我是緊張,不知道你們這所謂的‘練字練刀’是否都有其兇險之處;二來,我也是好奇,不知道你是如何讓盆兒變得這樣勤奮好學的?而且我見他對先生的敬服已經超過了任何人,包括老爺和我!”

  雖然舒賢妮談及金盆對自己的異常敬服,但是秦小官從她的言語中沒有聽到半點的不滿,于是便老老實實地說到:“我之所以沒有向老爺和夫人稟明我的教書之法,實在是因為我這方法知道的人多了,便就不太靈驗了!”

  于是秦小官便把他如何利用神奇的刀法贏得金盆的敬畏,再故弄玄虛將書法和刀法拉扯在一塊,利用金盆崇拜英雄的心理,把他引入了“練字如練刀”的騙局之中,諸多種種,秦小官都一一告之,惟獨省略了他用刀嚇唬金盆的那一節。說完這些后,秦小官對舒賢妮道:“夫人不會怪我設下騙局引少爺入局吧?在下之所以如此,也實在是因為小少爺他性格有異于尋常小孩!”

  “人生本如棋局,誰不在局中!”

  舒賢妮突地說出了這么一句隱含的話,然后才接著道:“賢妮感激先生還來不及,怎么會怪先生呢!況且先生能撇棄成規,因人而教,實屬難得!好吧,就不打擾先生教盆兒念書了,賢妮這就告辭了!順便囑咐先生一下,冬日就到了,多加點衣服別凍壞了身子!”

  舒賢妮說罷便轉過了身,準備往岸邊走去,而后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嘆到:“哎,老爺要是能像先生一樣多關心一下盆兒就好了!成天就知道生意,和其他女……”

  舒賢妮終于沒有把“和其他女人廝混”等話說出來,往岸邊的方向而去了。

  “先生,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母親叫你去做什么啊?”金盆放下手中的筆問到。

  秦小官笑著說到:“先生當然是要回來教你念書了!你母親是問先生你是否都在專心念書,如果你專心的話,她就會好好的獎賞你!”

  “真的嗎?”

  金盆高興地說到,“先生知道金盆一向都是很專心的!對了,先生你看我的字練得怎么樣了?”

  “恩”秦小官沉吟到,“還不錯,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不過要超過先生就還要加倍努力才行!等你練到一定的火候,先生就把我的獨門刀法教授給你。來,開始跟先生念書吧!——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

  “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

  金盆跟著秦小官高聲的念到。

  看到金盆用心致至的表情,秦小官心頭又想起了下午的課程,不禁頭腦一直發麻。柳琦琦,真是讓他頭疼啊!

  湖畔的柳樹下。

  聽到了兒子的朗朗讀書聲,舒賢妮放心地笑了。她似是想起了秦小官,輕輕地道了一聲:

  “這個書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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