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官?似乎江湖之中并沒有這號人物啊?”
那什么“洛陽三虎”的老大、老二還以為是自己消息閉塞,不知道江湖中竟然出了這么一號人物,于是兩人都一齊看著自己的三弟,這三弟是最近才被“大人”叫過來的,應該對江湖中的事情了解得更多。
“你們兩人看著我干嘛?”
那朱能道,“這書生我也從來沒有聽過!”
朱揚一時把握不到秦小官的來歷,只得抱拳說到:“久仰了!卻不知閣下此次到這里,所謂何事呢?”
“這個……”
秦小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說這山也并非什么名山,若是來欣賞風景,也說不過去;若是說路經此處,這里似乎又并非是去那里的必經之路,想了想,秦小官干脆道:“三位既然如此有興趣——實不相瞞,在下是來尋寶的!”
“尋寶?”
朱揚冷笑道,“尋寶好啊,想不到閣下原來也是來尋寶的。不過,閣下可知道這寶貝向來都只能是落入一家之手的,閣下若是識相的話,就最好帶著你的小妻子早點離開此地,不然的話,只怕我當心兩位會大禍臨頭的!”
“大哥,那書生就讓他走了,至于他的小娘子嘛,嘿嘿……”
這朱能果然是好色之徒,什么時候都是色字當先。
秦小官見這三人如此不識好歹,正要發作,卻聽見小玉的聲音響起:“各位大爺,公子,請用酒菜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要解決,也等吃了飯再說吧!”那老頭子的聲音在柜臺后響起,“若是幾位有什么爭端的話,還請吃了飯出去解決的好。這客棧里的東西,若是砸壞了,可都是得賠的!”
“不管了,老子想吃了飯再說!”
那朱能大概是餓急了,也顧不得向秦小官發難,直接拿著一肘野豬腿就開始啃了起來,并且一邊啃一邊吆喝他的兩位哥哥,“大哥,二哥,這東西真好吃!那老頭說得不錯,要打我們也吃了飯再打嘛!”
被他怎么一鬧,這架自然就打不起來了。
好在秦小官和白潞蕓并非為了生事而來,所以也并沒有要搶先下手的意思,更何況,這三人雖然有點能耐,但是卻還沒有到讓秦小官和白潞蕓感到有威脅的地步。
“來了,酒來了!家釀的美酒,味道可好哩!”
小玉清脆地吆喝到,將兩壇子酒分別送到了朱家三兄弟和秦小官的桌子上。
“媽的!真是好酒呢!”
那朱能直接將壇子揭開,就這么猛烈地喝了幾口,然后這才遞給了他的兩個哥哥,道:“大哥,二哥,虧我還一直以為你們兩人在這里過地是豬狗不如的生活,卻沒有想到,原來你們吃得好喝得好啊!哈哈,就是沒有女人而已了!”
他那兩個哥哥悶聲接過酒壇子,也狠狠地灌了幾口,看來他們雖然天天都在喝這酒,但是卻還是相當地有興趣。
“好酒!”
酒一入口,秦小官立即覺得一陣香味從喉嚨而入,直撲腦門,令人精神為之一震,“潞蕓也來嘗嘗如何?這酒果然是有點特色哩!”
白潞蕓將杯子舉到嘴邊,輕輕地咋了一小口,動容道:“果然是好酒啊,噫,這酒味道怎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哩?真是奇怪,莫非以前在那里聞到過嗎?”
“大哥,我的頭怎么有點昏啊!”
朱能有點迷糊地說到,“媽的,這酒的后勁怎么這么厲害呢?”
“老三,你真是丟人現眼啊!”
朱揚罵道,“誰讓你喝得這么猛呢,這酒可不是那些酒館里面摻過水的東西,勁道可大著呢!噢,怎么說著我的頭也有點昏呢,啊,肚子也疼了——”
“砰!砰!砰!”
這洛陽三頭虎竟然就這么栽倒在了木板之上。
很顯然,這酒里面已經被老板給動了手腳。
秦小官暗道:“莫非這客棧果然是家黑店不成?只是,為何自己和白潞蕓卻安然無事呢,而且,這酒中他也聞不到有什么其它的味道……”
正在猶豫之間,卻見那瞎老太婆從廚房中走了出來,對小玉說到:“丫頭,快摻著我去見小姐去!老身我等了十幾年了,終于把小姐給等了回來!”
說著,那老太婆竟然慌著要給白潞蕓磕頭行禮,慌得白潞蕓連忙扶起了她,道:“婆婆千萬莫要如此,小女子實在擔當不起哩!”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那老太婆神情激動無比,摸到了桌子邊上的凳子,坐了下來,對白潞蕓說到:“小姐大概還有所不知,老身正是當年為你們煮飯的老媽子啊!若不是當年我那時候正回家探親,只怕也就躲不了那場禍事了,哎,那日我回到陰異門的時候,慘事已經發生,卻惟獨不見小姐和你姨娘。老身猜想,小姐定然和你姨娘兩人逃過了劫難,這么多年來,我跟老頭子開了這家客棧,就是為了等候小姐有一天能回來!”
“原來婆婆你竟然是當年的芊姨?”
白潞蕓神情之中亦是難掩激動之色,道:“難怪剛才潞蕓喝這酒的時候,總覺得這酒的味道似曾相識,原來卻是出自芊姨之手。當日里,爹爹和娘親就最是喜歡和纖姨的酒的。哎,只是娘親——”
“小姐不要悲傷!”
那老太婆道,“以后小姐定然能將殺害夫人的奸賊除去的!哼,這其中的兩個人,十年前就駐扎在這客棧了,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總是查看陰異門的動靜,還想弄走陰異門留下來的財物吧!老身一直沒有動手,只是覺得不是時候罷了。現在,小姐終于回來了,老身也就放心了!”
“芊姨,真是難為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為了我們,在這里苦苦守了十多年之久!”
白潞蕓道,“潞蕓現在都還隱約記得當年你給我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糕點的事情,那時候你都是為了哄潞蕓開心……對了,芊姨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呢?”
“老身這眼睛雖然瞎了,但是我這小丫頭,老頭子的眼睛卻還是好的啊!”
老太婆道,“小姐胸前的那串珠子,那是別人仿也仿造不來的啊。更何況,小姐的氣質,一進門就讓老身有親切的感覺,所以當小玉和老頭子告訴我你胸前的珠子正是夫人以前帶的那‘黑玉靈珠’的時候,老身幾乎就可以肯定是小姐了!”
秦小官下意識地看了看白潞蕓胸前的珠子,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黑檀木的珠子竟然還有其它來歷的,先前他還一直當這東西不過是一串裝飾呢。
那老頭子這會開口說到:“老太婆,既然你終于等到小姐了,就趕緊把那些東西交給她吧。你都等了十多年了,這下子終于可以放心了!”
“對了!”
老太婆說到,“小姐,老身將以前陰異門秘密藏的財物都搬到了這客棧后面的地下埋了起來,現在小姐回來了,終于也可以取走了,免得老身成天都擔心別人會來搶奪這些財物。哼,這兩個人,成天在這山上轉悠,可不就是想打這財物的主意嗎?只是虧得他們有這耐心,竟然在這里守了十多年!”
白潞蕓心頭不由得流過一陣暖意,想不到竟然在這偏僻之地,還能遇到一個親近的人。而且,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老太婆竟然可以把陰異門的財物整整保管了十多年,如此毫無私心,的確是令人心生敬佩。雖然白潞蕓知道地上這三人并非是為了陰異門的財物而來,但是有感于老人的心意,白潞蕓道:“芊姨實在是辛苦了,哎,潞蕓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小姐見外了,若不是當年夫人出手相救,老身早就死在強盜手中了!”
那老太婆道,“小姐,老身這就帶你去看看我的財物吧,當年陰異門的寶物雖然讓歹人給搶走了一些,但是大部分的財物由于保藏得好,也就保存了下來。”
白潞蕓不忍心拂了這老人的心意,便跟隨著小玉和老人一起到了客棧的后面。
那老頭將手中的燈盞放在地上,掄起鋤頭,很快在菜地上挖出了一個小地窖來。
里面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老頭子掀開稻草,赫然露出了六口小箱子來。
這箱子雖小,但是里面的東西卻委實價值不菲。當那老頭子揭開箱子的時候,里面的東西竟然發出一陣明亮光,卻是一箱子的夜明珠!
秦小官倒吸了一口氣,這才知道陰異門的財物看來的確是不少。其它五口箱子不用打開,也知道必定是寶物無疑。
白潞蕓看了看這些箱子,感激道:“芊姨,真是難為你老人家了。這樣吧,這箱子的明珠你老人家就拿去用吧,其它的五口箱子,潞蕓就收下來了。”
“這……這怎么使得呢?”
老太婆急道,“我們老兩口,連這小丫頭子,能用掉多少錢呢?小姐以后還要光復門派,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你就全都拿去吧,我們還有積蓄可以過活的!”
“芊姨再要推辭的話,潞蕓可就一個箱子也不要了!”
白潞蕓堅決地說到,“芊姨你為了這些東西守了十多年,就算全拿去,也都是應該的,潞蕓拿了五口箱子,已經是大有不該了!”
老太婆見白潞蕓說得很是堅決,卻也不在這事情上計較了,說到:“那老身就將這箱子收下了吧!對了,小姐這次回來,卻是因為何事呢?”
魔門寶藏的事情,白潞蕓亦不敢泄露出來,只是說自己因為十多年沒有回這里了,想再到這里來看看而已。
那老太婆也并不十分關心白潞蕓的來意,將陰異門的財物送回白潞蕓后,已經是了卻了她心中的愿望,再無遺憾了。
五人在回到客棧里的時候,這三人竟然已經七竅流血了,無疑已經毒發身亡了。原來這老太婆早就想弄死這其中的兩人了,只是擔心這兩人一死,還會有其他人來,到時候自己就會惹上麻煩。現在既然白潞蕓來了,她把這些財物叫給白潞蕓后,也就打算離開這里,回家鄉去了。
只怕這什么洛陽三虎,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糊里糊涂地死在此處。而且,正是死在老太婆用來毒滅鼠蟲才砒霜之下。
秦小官暗嘆一聲,將這三人的尸體扔進了客棧后面的那個地窖之中。
然后,五人坐在一起共進晚飯。
老太婆由于心愿已了,顯得異常的激動,不住地和白潞蕓說著她以前的事情,害得秦小官一時間竟然插不上口,只得和老頭子不停地喝著他們釀制的美酒。
好不容易,秦小官終于找到一個機會,說到:“婆婆,你這眼睛是什么時候壞的呢?”
“哎,年紀大了,這眼睛就自然不重用了,前幾年還能勉強看到一點。現在,卻什么都看不見了!”
老太婆嘮叨地說到,看來并不是在意自己這眼睛瞎了。
秦小官笑道:“若是婆婆對在下有點信心的話,不妨讓我給你看看,興許你這眼睛還有希望復原的!”
“是啊,是啊!”
白潞蕓連忙道,“秦郎的醫術相當不錯的,興許他能治好芊姨的眼睛的!”
“雖然說這眼睛都是‘不醫不瞎’,但是老太婆這眼睛反正都瞎了,也就不怕怎么醫了!”
老太婆說著,將手放在了桌子上,同時把頭也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