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么說,還算你稍微有點良心!”
寧苜蓿道,“死乞丐,快進來吧,說說你那二哥,究竟是如何回事,這么久了,連個消息也沒有呢?”
齊丐快步走了進來,人還未曾坐下,便說到:“嫂子們不要著急,二哥可還好著哩。昨天晚上才收到道觀那邊的飛鴿傳書,說二哥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應該早日回來和嫂子們團聚,不過由于二哥這次吃了點虧,準備跟著玄空老道士學學功夫,所以也就自然地做了玄空的弟子……”
“什么,秦郎竟然要去做道士!”
林倩雪驚道,她顯然已經回想起那個玄空道人是誰了,暗想,要是秦小官真做了道士,那還得了,連忙說到:“怎么會這樣呢?秦郎一直都沒有興趣當道士的。對了,一定是那道士以治傷為要挾,強行要秦郎做了他的徒弟。難怪都這么些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原來竟然是秦郎被迫做了道士,這還了得啊!”
齊丐一聽,這事情怎么出入這么大了呢,明明是秦小官心甘情愿地拜玄空為師傅的嘛,至少信上是這么說的嘛。但是看見林倩雪如此著急的樣子,齊丐連忙說到:“嫂子不要亂猜啦,二哥應該是自愿拜玄空道長為師傅的。畢竟,以玄空道長在武林的聲望和地位,哪里有逼迫人為徒弟的道理!”
“誰說沒有可能?那什么道士想我們秦郎做他的徒弟,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次難得秦郎有求于他,他自然就會借此要挾了。”
林倩雪想到玄空曾經兩次要收秦小官為徒的事情,難免不會把這事和秦小官的傷勢掛了一起。
“是啊,那道士肯定是見我們秦郎資質無人能及,才死皮賴臉都要收他為徒弟的。不然,你齊丐這么聰明,他怎么不會收了你做徒弟呢,卻偏偏要賴著我們秦郎?”寧苜蓿看來必定是站在林倩雪的一方了,認為秦小官是被逼做了道士。
齊丐心想,這些女人一旦使起性子來,果然是沒有什么理智了,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爭辯,無奈地說到:“嫂子們,我今日前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二哥已經沒什么事情了。至于他拜師這事情,我也弄不怎么清楚,不過好在二哥他人總算是有驚無險,嫂子們也就不要擔心了。”
“那秦郎這拜師,要在道觀里練功夫練到什么時候啊?”
柳琦琦問道,或許她覺得時間短的話,也許她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就算秦小官成了道士,也還是可以還俗歸家的嘛,她才不相信秦小官會有興趣做什么道士,八成是什么把柄被那玄空道士拿在了手中,又或者秦小官真是想跟著那道士修煉點什么厲害的功夫,然后找機會溜走。
齊丐無奈的說到:“這個,至于二哥要練多久,我也不清楚,快則三年無載,慢則十年八年吧!”
反正,以齊丐的理解來說,功夫這東西,沒有三年五載是練不出什么名堂的。不過,他也知道,這話一說出口,必然就要遭殃。
果然,齊丐話音剛落,就聽見林倩雪說到:“齊兄,其它的事情倩雪也就不想知道了,我只問你,秦郎現在究竟在哪里?”
齊丐聽林倩雪如此問到,已然猜測出她們幾人似乎是要去道觀中將秦小官給強行拖回來,但是信上交代了不要將道觀所在告訴秦小官的幾個妻子,免得她們阻礙了秦小官修行,這倒讓齊丐感到有點為難了,喏喏地說到:“這個,這個道觀究竟在什么地方,其實我也不怎么清楚?”
“是不清楚,還是你不想說呢?”
林倩雪冷冷地說到,“倩雪倒想當面問問秦郎,究竟是練功夫重要,還是家中的妻子重要呢。若是秦郎親口告訴我們是練功重要的話,我們姐妹也不會硬要糾纏著他的。不過——”林倩雪語氣一轉,道:“但若是秦郎是被強迫的,縱然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去把他拖回來!”
其它幾女亦隨聲附和,看來都覺得秦小官練功并非是出于自愿。
齊丐本想再想辦法掩飾一下,卻聽見青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齊丐,你就將秦先生所在的道觀告訴幾位姐姐吧,你們這些男人,永遠不知道我們女兒家心中的想法的。尤其是掛念一個至親人的安危,那幾乎天天都是在經歷一種折磨!”
青蘿一出馬,齊丐再無法隱瞞,只得老老實實地把那個小道觀之所在告訴了幾位嫂子。
末了,齊丐不僅沒有得到感謝,反而還挨了一陣的冷嘲熱諷。看來,幾位嫂子對他的印象似乎越來越壞了。
“姐妹們,走吧,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雇船去找秦郎去!”林倩雪說到,看了看其余幾女,都是一副贊成的表情,只是,當她望向月娥的時候,卻發現后者的神情有點奇怪。
林倩雪本是細心又心思敏捷之人,很快就明白了月娥心中是在擔憂什么,于是勉強笑道:“月娥妹妹,要不你也與我們一起去吧,一來順便出去散散心,二來嘛,我想秦郎也會很歡喜見高你與我們一起去的,我想,他也是掛念著你的!”
“是啊,是啊……”
其它四女也紛紛出言附和。
月娥心中本也想與眾女一同前往,難得其他幾女都出言相邀,便也不再猶豫,決定與她們一同前往。
山中歲月容易過。
秦小官在道觀的秘室中,跟著玄空修煉功法、交流心得,并不知道時間正飛速流逝,自己家的中的嬌妻也按捺不住相思情切,前往此地來找尋自己了。
忽然,玄空笑道:“徒兒,我們出去吧。你師叔已經到了觀中,希望他能給我們帶來點有用的消息!”
“怎么這就又過了一天多時間了?”秦小官納悶道,對于他來說,好相不過是一會功夫罷了。
玄空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山中無歲月啊,走吧!”
說罷,玄空與秦小官兩人出了秘室,往道觀的廳堂而去。
“師兄,我已經找到了關于那什么鎮邪道境的東西了!”
玄梧不等玄空和秦小官進來,便已經開口說到。
“哦,那倒是辛苦師弟了。”玄空說到,坐在了玄梧的旁邊,“說說看吧,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師兄你看!”
玄梧說到,將一張絲帛慢慢地展開在玄空和秦小官面前。
那絲帛大概有三尺寬,七尺長,其顏色已經發黃,看來時間已經極其久遠了。待這絲帛一展開,玄空和秦小官的眼神立即被吸引了去。
原來這死帛上所繪制的畫面,竟然與秦小官和玄空見過的那秘境一般無二,其中仙禽飛鶴,栩栩如生,畫工盡顯其真。然而,三人都無心去留意這絲帛上面的畫工如何,只是全心留意在那刻有“鎮邪道境”的碑石及其旁邊的水潭。
水潭之中,赫然坐著一個老道士,生得仙風道骨,令人心生敬仰。
秦小官忽然覺得有點眼熟的感覺,想了一想,忽然色變道:“這,這人就是我在鎮邪道境里面看到的那個假扮神仙的人。雖然神態、氣質上這人看來正直了多許,但是從樣貌上看來,應該是與我見到的人同屬一人!”
“書生不要急于下定論,先看看這圖上的其它注釋好了!”
玄梧說到,指了指圖中有注釋的地方。
秦小官看了一陣,說到:“這些都是用古篆所書,后面這兩幾路才是關鍵之處。看看這里——”秦小官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地方,接著說到:“這上面說‘仙道邈邈,委實可測。貧道修煉雖然頗深,但是卻遭遇心魔侵襲,轉瞬就要淪入邪道。貧道不忍為惡,故將自己的神識封于此等秘境中。后人若無意闖入,切記不可將我的神識放出’!”
“師弟,這東西你是怎么找出來的?”玄空說到,“究竟是誰將自己的神識封印了?哎,想不到里面所謂的邪人,竟然是我們道門中人!”
“這人法號叫枯蟬!”
秦小官指著畫上的落款說到,“師傅,枯蟬究竟是何人哩?”
“本門開山祖師!”
玄空驚道,“想不到竟然會是如此的匪夷所思!祖師爺修為如此驚世駭俗,竟然突破仙界不成,反而走火入魔,被心魔所趁,淪入了邪道!哎,造化弄人啊!”
秦小官最是無奈,顯然沒有想到從秘境中跑出來的“邪魔”,竟然是自己的祖師爺,這是多么諷刺的事情、可笑的事情,不過,也只有這樣,方才把鎮邪道境的事情說得過去,秦小官嘆道:“原來里面的人,就是祖師爺的神識,誰都不曾預料到這樣的事情!這也難怪,后人都將開山祖師爺相關的典籍毀了去,大概亦是不想把祖師爺入了邪道的事情宣揚出來吧!”
“嘿,修仙,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可笑之事!”
玄空苦笑道,“我修煉了一輩子的功夫,就為了堪破最后的一著,突破生死玄觀。如今可好,現在才知道原來連開山祖師亦是修仙不成,反而落入邪道,卻可憐我們這些愚昧之人,竟然還妄想有一日要超脫生呢!可笑,可嘆那!”
“師兄不是常常說什么造化弄人嗎?”玄梧亦是抱以苦笑,道:“嘿,果真有幾分道理!如今,我們才知道這成仙之說,就算屬真,我們想要憑云松觀的修煉之法,也休想是突破最后的關卡的。若是早知如此的話,真還不如回去娶妻生字的好,起碼不至于斷了自家香火吧!”
秦小官見玄空和玄梧如此的表情,安慰兩人道:“師傅、師叔無須如此。雖然祖師爺沒能成功升入仙界,但是也不是說師傅和師叔就全無機會了。想想看,既然祖師爺能開宗立派,創下云松觀的威名和基業,師和師叔為何就不能憑借自己的功法,卻尋求成仙之路呢?若是一切都是靠祖師遺留下來的典籍來完成,如此便宜之事,縱然成仙又有何益?”
“是師傅失態了!”玄空歉然說到。“剛才聽見祖師爺的遭遇,頗有點萬念俱灰的感覺。徒兒,還是你說得對,我們總不能一切都依靠者門派內遺留下來的典籍來走,縱然知道仙道神秘而不可測,我們亦應該自己摸索!”
“師傅如此說,那徒弟也就放心了!”
秦小官道,“現在知道附在和月身上的人是誰了,不過我們卻又該如何處理這事呢?”
玄梧道:“書生莫非還以為那人是我們的祖師爺嗎?一旦淪入邪道,他就已經不再是我們道門中人了,這點連他自己也清楚得很,所以他才會想辦法把自己封印起來,不然神識入魔后逃出來為禍人間。所以,此事毋庸置疑,決計不能讓其逃之夭夭了!”
秦小官苦笑道:“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后,我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入了魔的祖師業爺究竟是如何厲害,只怕是無人能知了,要是不能及早處理的話,委實不敢推測其后果了!”
玄空將心一橫,道:“師弟說得有理,無論他身份如何,現在既然已經邪道中人,就決計不能姑息了!光看他以殘忍的手段奪去了兩個弟子的性命,就已經是死有余辜了!”
“既然師兄也這么想,那我們就一同走上一遭吧,好歹要把這事情解決了!”玄梧道。
秦小官還想說點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有吵鬧之聲傳來,其中幾個聲音更是頗為熟悉,連忙運聚耳力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