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月兒騷,露浸春衫濕。
今夜的國色天香,處處都是春意繚繞,鶯聲燕語,仿佛春神早至人間。
秦小官過得轉角,卻發現自己的房中還亮著火光,一個熟悉的身影被火光映在了白色的窗紙上。秦小官投眼望去,已經認出了屋中之人——林倩雪,便加快了腳步,往自己的小院落而去。
林倩雪顯然正在等候秦小官歸來,聽出了他的足音,連忙從屋中迎了出來,笑道:“秦郎,為何剛才歌舞結束后不去選取一個姑娘陪你度夜呢?你不是常常嘮叨‘家花沒有野花香嗎?’為何現在有了機會給你采摘野花,你倒反而裝起老實人來了!”
秦小官笑道,將林倩雪摟進了懷中,“剛才看過了野花,卻還是覺得家花好像更香一些呢,所以才巴巴地回來等候家花哩!”
林倩雪在秦小官懷中微微地掙扎了一下,嬌笑道:“手腳老實一點啦,別讓小憐妹妹笑話了!秦郎啊,你現在這張嘴,可愈來愈會說話了呢!不過,誰知道你這話中,有幾分的真心話呢!”
秦小官擁著林倩雪坐了下來,盯著她道:“倩雪怎么忽然發善心要來看看秦郎了呢,是否忽而良心發現了?不過,相對于苜蓿來說,倩雪也還算有幾分良心。真不知道那白潞蕓有何魔力,不僅讓男人著迷,讓你們這些女人也愿意圍著她轉!”
林倩雪聽得秦小官的話中頗有點悵然之意,甚至有還有點微微的酸意,便笑著說到:“白姐姐有什么魔力,難道相公剛才不曾體會過嗎?嘻,我就不信秦郎剛才不曾動心過!其實,不要說你,就連倩雪見到白姐姐今晚的樣子,也要忍不住動心哩!”
“是啊,是的!小憐也覺得白姐姐好有本領的!不過,那些男人的眼光就好讓人討厭!”
薛小憐正在爐火上煮著茶水,聽得林倩雪的話,忍不住附和道。
秦小官長噓了一口氣,說到:“看來這朵‘白云’的確是很有魔力!不過,實不相瞞,在下剛才閉目聽蕭去了,根本沒有看清楚白姑娘是什么模樣兒,僅僅窺見了她的背影,如此而已!不過,從她的背影亦不難看出,她必定是個絕代妖嬈,此乃無雍質疑之事實!只是她的蕭聲——卻未免太過高傲,視余人為無物了!”
“原來你竟然沒有看見白姐姐!”
林倩雪訝道,“只是卻不知道秦郎如何能忍受得住呢!不過,倩雪卻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秦郎哩!”
秦小官道:“什么好消息呀,你就趕緊說吧,不然我怕天都亮了!”
林倩雪笑盈盈地看著秦小官,若有所指地說到:“剛才,白姐姐告訴倩雪,說倩雪找到了一位好相公哩!”
“原來這就是好消息啊?”
秦小官啞然,笑道:“這一點,就算你的白姐姐不說,也是無須懷疑的啊!”
林倩雪道:“你讓人家把話說完嘛!白姐姐說,在她的‘合花n蕭’蕭聲之下,至今還未有一個男人能抵擋得住蕭聲的誘惑,但今晚,秦郎卻是個例外哩!所以,白姐姐才對倩雪說,說秦郎必定是有情有義之人,不然決計抵擋不了蕭音的誘惑呢!秦郎大概還不知,白姐姐的蕭聲乃得異人傳授,實有奪魂攝魄之功!”
“我雖然不曾聽過,卻已領教過了!”
秦小官聽得白潞蕓對自己的贊賞,心中亦有點興奮,并且對她的印象也改觀了不少,不過他卻不想在林倩雪面前表現得太過火,故做平靜地說到:“合花n蕭?難怪頗有點的味道。只是,既然叫做‘合花n’,為何好像女子卻不受影響呢?”
林倩雪笑道:“秦郎倒還仔細,知道這蕭聲只對男人有引誘之效。合花n蕭雖然是能吹奏出合花n之樂來,但是卻需要以陰、陽兩種不同的氣道來吹奏,方才能湊效,而白姐姐晚上卻只用了一種氣道,所以對男子來說,這蕭聲好似淫樂,對我們這些女子來說,卻如仙樂一般!不過正是如此,呵呵,白姐姐才對秦郎另眼相看呢!而且,她雖然不說,但是神態之間,也流露出對秦郎的欣賞之色,我看,只要秦郎肯取下面具,加上一把勁的話,極有可能摘得美人歸哩!”
“只怕是你的一相情愿吧?”
秦小官愕然道,“為何對于在下的事,倩雪好象比我本人還要關心呢?好似還擔心你家相公不能得手一般!”
林倩雪橫了秦小官一眼,說到:“人家和白姐姐尤為談得來嘛,若以后能做一世的姐妹,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何況,苜蓿妹妹也和白姐姐很是投緣呢,兩人這刻只怕都還在談論‘女子至上’的理論呢,白姐姐好像對苜蓿妹妹的想法很有興趣的!”
“女子至上?”
秦小官想起在寧苜蓿下面吃的苦頭,苦笑道:“她一人在上面都已經夠我受的了,莫非還要煽動其他人嗎?幸好,倩雪永遠都是溫柔體貼的!對了,倩雪你專程來‘探望’你家相公,總不至于就是為了告訴我——秦小官是個好相公,這個消息吧?”
林倩雪笑道:“也不知你好在哪里!下午的時候,倩雪已經跟白姐姐說了我們洗脫罪名的事情,她已經應承了下來,不過由于我們兩人的罪名中還有‘殺官差’這一條,所以就變得有點麻煩了,非得上下好好疏通一番才行,絕非短短幾日內可以辦妥!”
“此亦和我先前所想相差無幾!哎,果真是世道黑暗!”
秦小官道,“不過我早有了準備,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配制秘藥,以期將來狠狠地賺上一筆;還有,就是盡快替小憐準備醫治臉蛋的事情,可不能再讓小憐久等了!對了,倩雪,你覺得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秦小官說罷,讓薛小憐也坐了過來,要三人一起商談一下如何醫治薛小憐臉蛋的事情。這本是薛小憐最關心的事情,她趕忙坐在了林倩雪的旁邊,但是匆忙之間仍不忘給桌上倒了三杯熱茶。
林倩雪笑道:“小憐妹妹果然細致入微!秦郎,所謂環肥燕瘦、各有千秋,若要說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倩雪也委實不知究竟誰能稱得上‘最’漂亮的女子!”
“小憐覺得倩雪姐、苜蓿姐,還有白姑娘,月娥、素兩姐妹,都是很漂亮的女子啊!”
薛小憐說到。
“世間漂亮女子,雖然各有千秋,難分其高下,不過卻不知倩雪可曾留意,漂亮女子都各有其特別之處,使其顯得與眾不同。就好比你吧,你最特別之處,就是鼻子高而挺,有若冰雕斧削而出,使你看起來更具冰精雪魅的感覺!又比如月娥吧,她呢……”
秦小官侃侃而談,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成型的構思。慢慢地,一種奇異的笑容逐漸浮現在他的臉上。
林倩雪見秦小官笑的古怪,便問道:“秦郎,你說的自然有理,只是,你為何發笑呢?何況,這跟醫治小憐妹妹的臉蛋有什么關系啊?”
“太有關系了!”
秦小官興奮地說到,“因為我們不久后就會看到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
“是誰啊?”
林倩雪與薛小憐異口同聲地問到。
“近在眼前!就是我們的小憐姑娘!”
秦小官大笑道,“嘿嘿,真有意思,想不到天下第一美人,卻是從我秦小官手下誕生的!”
“先生,你說什么呀,你莫要取笑小憐了!”
薛小憐根本不知道秦小官話中的意思,還當他是在取笑自己呢。而林倩雪卻隱隱猜測到秦小官的意圖,似懂非懂的問到:“莫非秦郎有什么法子讓小憐的臉蛋好了后,可以變得漂亮至非比尋常?”
“正是!”
秦小官笑到,“而且這法子極其可行!倩雪,來,讓秦郎給你寫下來你就明白了!”
說著,秦小官拿來了紙筆,提筆寫到:“林倩雪的鼻子,寧苜蓿的嘴唇,月蛾的眉,月素的臉”,寫到此處,秦小官好像不知該寫誰的眼睛最漂亮,便又問到:
“卻不知天下女子,誰人的眼皮最漂亮呢?”
“恩,要說這眼皮嘛——”
林倩雪沉吟片刻,道:“憑心而論,倩雪倒知道誰人的眼皮兒生得最好,而且和秦郎也算舊識哩!”
“舊識?”
秦小官納悶道:“那我為何會不知呢?要說這眼皮,看似作用不大,卻實在是人臉上‘畫龍點睛’的地方!其實倩雪你和苜蓿兩人的都已很不錯了,但是卻終究未到極至啊!”
林倩雪打趣秦小官道:“先前倩雪還道秦郎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子哩,卻不想秦郎如此快就將自己以前的女子俱已拋卻至腦后,不免讓倩雪微感心寒啊!秦郎,莫非你真的忘記了,誰的眼睛能妖媚迷人,如明媚秋水又如迷蒙薄霧一般?”
“妖媚迷人?”
秦小官心頭一震,林倩雪的話似乎觸及到藏在他心底的某些隱秘的東西,讓他回想起很多似近似遠的東西。妖媚?只有那只曾經纏繞著他的“狐貍精”——
柳琦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