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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月兒騷 妓中女狀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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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里娥攀月里桂,素心蘭對素心人。

  秦小官揮動狼毫,寫下了此等佳句。望著自己筆下那豪放的筆鋒,秦小官笑道:“好一句‘月里桂,素心人’!月娥、月素?嘿,好名字,好一對文、武姐妹花!卻不知這兩位妓中女狀元是何等的與眾不同?”

  幸好,今夜正是月圓之夜,秦小官已經無需久等了。接著,秦小官再斂力于筆端,寫下了幾行詩句,其筆鋒卻與剛才大不相同,其字秀于中、斂于內,正是: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無須多說,亦知道秦小官詩中所提的,正是那如秋水白露般的白潞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白潞蕓便是那迷蒙幻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伊人。

  只感其神韻,而不始終不見其容貌,愈是這般予人迷離的感覺,便愈是讓人為之神往。就算月娥、月素兩女,俱是月宮的仙女,也終究讓秦小官有跡可尋,只是那白潞蕓卻始終如云霧一般縹緲難尋,便是腦中,那情感的妙筆也無法勾勒出她的大致容貌。

  也許,只有到那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時候,方才能識得伊人風采。

  “噫,先生真是好興致啊,還寫起詩來了哩!”

  正當秦小官沉浸在情思的妙想之中,薛小憐卻給他泡茶回來了,見他對著紙上的詩句默然沉思,便出言相問。

  秦小官聞到了熟悉的茶香味,便將目光從詩句上移了過來,對薛小憐笑道:“還是小憐姑娘這茶的吸引力大,現在我都不想讀詩,也不想寫詩了,只剩下品茶的興致了!”

  說罷,秦小官將桌上的茶移至嘴邊,輕輕地嘗了一口,贊道:“小憐姑娘泡的茶果然是用心、用神!這洞庭碧螺春以形美、色艷、香濃、味醇‘四絕’而著稱,但能將茶泡到你這般香濃、味醇,卻是少有又少!由此可見,小憐姑娘必定是心細如發,不然也不能將茶水泡到恰倒好處!”

  “先生說笑了!”

  薛小憐靦腆地紅著臉,卻不再如以前一般低著頭了,說到:“小憐知道先生就喜歡喝這碧螺春,擔心這樓里的其他人泡得不合先生口味,所以還是覺得自己泡去放心!”

  秦小官見薛小憐已經逐漸從自卑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便笑道:“小憐姑娘,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臉蛋好了的話,你希望它是什么樣子呢?”

  薛小憐想了想,說到:“小憐一直都以為自己的臉蛋永遠也治不好,所以以前對什么事情都沒有信心也沒有興趣。后來,終于遇到了先生和倩雪姐,小憐這才看到了希望。至于我的臉蛋究竟要成什么樣子,小憐卻從來沒有好好想過,只是覺得,能擺脫這張陰陽臉,做個正常的女子就行了!”

  “如果你真是這么想的,那就對了!”

  秦小官笑道:“心里面平和、尋常一點,人生就會多出許多樂趣的!——噫,外面開始熱鬧了哩!”

  薛小憐道:“聽說每逢十五,就是這樓里面最熱鬧的時候,剛剛小憐從外面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許多男子談笑風生地往前樓的大廳而去。而那些姑娘丫鬟們也都在打扮、張羅著,就跟去赴什么節日似的!先生,我們也要去看看嗎?”

  秦小官笑道:“自然要去!不過現在時候還早,不妨用了晚膳再去。——嘿,今夜必定是精彩非常!”

  待用了晚膳后,秦小官被蕭素仙親自領進了二樓的雅間。此處既可觀樓下歌舞,亦可望樓上佳人,真是風liu場的風水寶地,亦可見蕭素仙對這生意伙伴的重視。

  蕭素仙客氣地跟秦小官交代了幾句,就趕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每月十五夜,可都是她最忙的時候,也是她賺得最多的時候。

  林倩雪和寧苜蓿看來和白潞蕓處得極好,似乎把秦小官這位相公都忘在了腦后,連來探望一下的時間亦是欠奉。不過秦小官這刻有薛小憐在旁邊照顧著,沒有了寧苜蓿在旁邊冷言熱諷,暫時倒也樂得個清凈。

  “呀,歌舞開始了呢!”

  薛小憐的好奇心極濃,似乎隨時都在關注下面的動靜,歌舞才一上場,她便忍不住通知秦小官了。

  秦小官卻不并不著急,起身望了望窗外。此時夜色剛至,圓月東升,恰至于樹梢。秦小官見天色尚早,便沖薛小憐說到:

  “此刻時候還早,小憐何需如此著急呢?人常道‘好戲往往在后頭’,先進來喝喝茶,再到走廊上觀望吧!”

  秦小官話剛說完,一陣悅耳的絲竹之聲就從樓下飄了上來。秦小官聽得這旋樂之音,雖然不是妙如天籟,卻也頗有火候,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秦小官心神俱佳,走出了房間,坐在了薛小憐旁邊。

  雅間外的走廊,都設有座椅,乃是方便這些貴客上下觀望之用。

  隨著音樂漸起,樓下的談笑聲慢慢地沉下了下去,顯然來人大都已經漸漸進入了佳境。

  秦小官往樓下看去,下面正是一陣輕歌曼舞,那些身著長袖舞裙的舞妓正揮舞著袖子,幻起層層彩云,勢若追月。雖然這些舞妓訓練有素,舞姿曼妙,但是由于秦小官欣賞此類表演已有多次,兼之今夜志不在此,便轉移了視線,看那些樓下觀舞的人。

  這些人,正是秦小官以后的潛在主顧,所以他也留了心,看看自己以后的生意,能做進他們之中的幾成。

  樓下之人中,多數為中小戶商人,因為這些人的精明、勢利早已經寫在了他們的臉上,根本不難辨認。而這些人,秦小官望其神色,正是中醫中所說的“五勞七傷”之癥狀,尤其是腎氣虛虧,腳步虛浮,必定是他們平日縱欲所致。秦小官不禁為他們感嘆,這些人常常自作聰明,卻偏偏惟獨放不下情色一途,空將平日里辛苦賺來的銀子扔進了這見不到底的“消金窩”。

  不過就是這些似聰明又似糊涂的人,日后必定也是秦小官生意的部分散客。因為一兩黃金的價格,對于他們而言,始終也不是個小數目。

  喜歡坐在側面觀賞歌舞的人,卻是讓秦小官感覺眼熟的一類人。這些人,都是一同相約出來尋樂的學子、書生,他們一是賞花怡情;二是以文會友,借歡場氣氛吟詩作對,結交朋友。這些人之中,賞花多于催花,以秦小官自身而論,料想亦只有少數人肯花一兩黃金來換取一瓶神水。

  除這兩類人以外,也有俗話所說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為求一夜風liu,已然豁盡積蓄、家資。這些人,神情狂熱之中卻難掩其惶恐之色。只怕是一朝風liu過,家財兩蹉跎!

  秦小官再將眼光往這二樓四周看去,這里所環坐之人,俱是商賈名流、達官貴人,每座旁邊至少有兩位姑娘作陪。或是為他們捶背,或是為他們揉肩,又或喂食、賠笑……諸多種種,與下面所坐之人,已然是天壤之別。所以對于下面之人津津樂道的歌舞,他們卻是不屑一顧,大多閉目養神,等待正角兒的出現。

  對于這些人來說,一兩黃金算得了什么?百兩、千兩他們亦不會在乎!若這國色天香是消金窩,他們都有自己的聚寶盆。只要有蕭素仙從中穿插,這些人不爭相購買才怪,何況他們還有相互贈送此類密藥的癖好哩!

  正當秦小官沉浸在自己發財的構想之中,絲竹之聲嘎然而止。四下之人還未來得及鼓掌,卻見下面響起了幾聲激昂的鼓聲。

  這鼓聲如此催人振奮,幾乎讓所有的人都意識到——精彩的終于出場了!即便是二樓上這些“寵辱不驚”的貴人們,亦是身子突地一顫,睜開了他們那貴重的眼皮。

  如此的鼓聲已然先聲奪人。但比之操鼓之人,秦小官卻更佩服那幕后籌劃之人,如此恰倒好處地擊鼓,正是將原本平淡的歌舞帶入了一個新的境界,讓人心神為之弛飛,可真算是神來之筆!

  于是,諸人連掌聲也顧不得鼓了,只是凝神觀看下面的表演,秦小官亦不能例外,并且他已經隱隱猜測到接下來出場之人,必定是月氏姐妹之一,妓中武狀元——

  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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