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你這面具還真是管用啊,那些官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們呢!”
林倩雪笑著說到,想到自己正在干一件幫助人的俠義之事,便顯得異常地興奮和高興。
秦小官看著這來來往往的行人,警惕地對林倩雪輕聲說到:“倩雪你小聲一點啊!你總不想這大街上所以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是化了裝的江洋大盜吧?還有,你可別像平時那樣,挽著我的手走路啊,我們現在,嘿,可是兩個大男人哩!”
“嘻!”
林倩雪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到:“還是秦郎仔細,不然的話,倩雪還真要露出很多破綻的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那!”
秦小官若有所思地說到,“這些,可都是昨夜我從大哥那里學來的!現學現用,正要派上用場,不然我們光憑著這兩張面具,只怕也不是萬無一失啊!”
兩人沿著街道,往秦鯤所說的飄香樓而去。一路上,秦小官聽到的都是關于通寶銀號和琳瑯珠寶行被竊的事情,到處都說得沸沸揚揚的,而且越傳越夸張,有的說是“飛天賊”,有的說是“鉆地賊”……因為官府的人勘察良久也尚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所以才顯得這案子很是離奇。更有甚者,說定然是那銀號和珠寶行的主人多行不義,惹怒了一些隱士高人,他們用法術將兩家的財寶搬了去,所以官府才一點線索也查不到。
聽到這些關于自己的離奇說法,秦小官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有點沾沾自喜,因為他第一次成了眾人談論的焦點。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男人便更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秦小官似乎很欣賞這樣的感覺,昂首闊步地往前面走去。
虛榮,神佛亦難以幸免,況書生乎?
幾乎沒有費任何工夫,秦小官和林倩雪就找到了飄香樓之所在;又或者,是飄香樓找上了秦小官和林倩雪兩人。因為兩人剛走到那煙花柳巷的口子上時,就被拉客的老鴇給找上了,她那勢利地眼睛在兩人身上輪了一圈后,便甩開了嗓門叫到:“哎喲!兩位公子真是稀客啊,快請進來!我們飄香樓里的姑娘那,個個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包兩位公子滿意!”
林倩雪聞到那老鴇身上劣質的胭脂味,又見她似要來拉扯自己,便向秦小官那邊閃了一閃,避開了這討厭的老娘們兒。
秦小官對于這些老鴇已經有了些些地了解,知道她們必定都是趨炎附勢之極,便掏出了一錠銀子扔給了她,笑著說到:“我們兩人是進去找人喝酒的!張逍呢,是不是還在樓里面?”
“到飄香樓能不喝酒嗎?還是喝花酒呢!”
老鴇賠笑著將兩人引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問到:“張逍?公子說的是張公子吧?怎么,你們認識吧?他還在樓上睡覺哩!張公子可真有面子,竟然讓堂堂的朱大少爺給他付帳呢!”
“朱大少爺?”
秦小官納悶地說到,忽然,想起了昨夜寧苜蓿口中的那個“豬狗男人”,吃驚地問到:“是不是朱尋同?嘿,張公子果然是有面子啊!”
“哎呀,可不是嗎!”
那老鴇將手中的方帕往上空一揚,顫動著身子說到:“公子你貴姓啊?竟然連朱大少爺你也認識,必定是個大貴人啊!春蘭、香學、翠玲……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女兒啊,快出來侍侯兩位公子啊!”
“不用叫姑娘了!”
秦小官道:“我們今日來是找張公子談點要緊的事情,你去通報他一聲吧!恩,就說是寧家的人找他!”
“好!好!那兩位公子先喝茶,我這就去通報!”
老鴇得了秦小官的銀子,滿心歡喜地去了。只要秦小官肯出錢就行了,至于秦小官兩人是來找人聊天還是來找姑娘,那無所謂了。
不一會,那老鴇就搖晃著身子趕了過來,堆著笑對秦小官說到:“公子啊,我已經去通報了,現在綠鶯兒和黃燕兒正在哪里侍侯著他起床呢!張公子可真是厲害,昨天晚上一下子要了兩個姑娘呢!嘻嘻”
“是嗎?”
秦小官冷笑道,“那就請你給我們兩個帶個路吧!“
秦小官說著,悄悄地拉了一下林倩雪,示意她不要胡亂發火,然后又給了老鴇一個小錠。
那原本就笑得皮開肉綻的老鴇,臉上的笑容又再擠了幾分出來,連聲說到“請!請”,將秦小官和林倩雪兩人往里面的小院而去。
行走在這飄香樓的鶯鶯燕燕之間,林倩雪接收到無數挑逗的媚波,更聽見了許多的大膽、淫穢之詞,弄得林倩雪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心頭對那張逍的惡感也就更加強烈了。
“張公子就在樓上的雅間!兩位請!”
老鴇指著樓上的廂房說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哼,張公子倒還真是逍遙啊!”
林倩雪冷笑到,似要發作了。
“哦,張公子風liu雅士,理應如此才是嘛!哈哈!”
秦小官笑著,拖了林倩雪一下,往樓上廂房而去,沒有必要的話,他可不愿意節外生枝,惹來一身的麻煩。
進了廂房以后,秦小官散出銀子,將那些姑娘、丫鬟什么的通通打發了出去,然后和林倩雪坐在了張逍的對面。
張逍,人如其名,也果然有幾分逍遙的味道。白衣儒衫,手持折扇,面貌清秀,的確也有溫文儒雅的學士風范,也難怪那寧家小姐要鐘情于他了。
林倩雪以前曾經周旋于各種男人之間,對于男人的種種面相倒是頗有幾分研究,這刻見到這張逍,覺得他雖然有點風liu倜儻的味道,但是眉彎帶騷,難掩其輕浮之態。于是,林倩雪對這張逍的印象更加惡劣了,諷刺他說到:“張公子真有興致啊!都這當口了還有雅興在這里喝花酒,卻不知道你將寧小姐置于何處呢?”
“苜蓿?”
張逍神色微變,“還沒請教兩位公子大名,如何知道我與寧小姐的事情?”
秦小官對這張逍亦無好感,只是將寧苜蓿寫給張逍的信扔在了桌子上,冷聲說到:“我們兩人的姓名你就不用問了。這是寧小姐給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寧苜蓿的字跡張逍如何不識得,他飛快地拾起信,拆開默念了一遍。讀信期間,神色幾變。最后,他長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紙又塞回了信封,扔在了秦小官面前,說到:“兩位好心前來送信,張逍感激不盡!不過,你兩位寧小姐,她的美意,在下高攀不起!”
“什么?”
林倩雪已經忍無可忍,高聲罵到:“張逍,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竟然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你還是不是人!”
林倩雪今日進城,本想干一件好事,成人之美,卻沒想到會遇到如此薄幸寡義的男人,你叫她如何能不氣呢。
秦小官雖然也是怒火中燒,但是他仍然強忍著怒氣,說到:“張公子,莫非你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寧小姐對你情深義重,希望你莫要辜負她的一片癡心啊!”
秦小官苦口婆心,張逍卻似充耳不聞,“在下不過一介窮書生,如何配得上寧小姐那枝頭鳳凰呢!朱大少爺有權有勢,風liu不凡,正好做得寧小姐的夫婿,我張逍何必去做那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呢!在下心意已決,兩位就不必多說了,請回吧!”
林倩雪正要繼續發泄心頭的怒火,卻忽然聽見那老鴇的尖銳聲音在樓下響起:“哎喲,我的朱大少爺那!你慢點啊,你要有個磕磕碰碰的,我哪里賠得起啊!”
“哎呀,你這老鴇真是煩那!不要擋著本少爺辦正事了!張逍,張兄弟,你要的東西,本少爺已經準備好了!”
另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越來越近。
張逍聽見那朱大少的聲音,不客氣地對秦小官和林倩雪兩人說到:“既然在下有貴客要招呼了,兩位還是請回避一下吧!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出來!”
林倩雪恨聲地說到:“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張逍冷冷地說到:“既然兩位這么有興致,那就留下來看看我們的‘勾當’吧!回去跟你們小姐交差的時候,也好說得明白一點!”
張逍到現在也還以為秦小官兩人是寧苜蓿特意找來送信的人。他覺得既然秦、林二人要看,那么就讓他們看吧,也好按照朱尋同的意愿讓寧苜蓿徹底地失望。
張逍的話剛說完,就見門外沖進來一個肉球一般的人物,后面還跟著兩個手持單刀的官兵,他口中高聲叫到:“張兄!你可真是花叢高手,個中猛男啊!昨夜你連干兩個騷娘們兒,今天還能這么早就起床了,果然經歷旺盛啊!噫——,這兩位是?”
朱尋同這一沖進來,立即帶起了一陣勁風,而且是帶著濃烈狐臭味的勁風。秦小官和林倩雪趕緊掩鼻躲了開去,哪里還有功夫去回答他的問題,而林倩雪更是不堪,大腦一陣昏眩,幾乎就要當場昏厥。